2 :這個丫鬟很丢人
“有總比沒有好吧!”
許是趣兒在沈府裏,聽慣了沈家夫婦對沈扶搖的‘嫌棄’與‘唠叨’。
故而,也跟着極沒出息。
她下意識扯了扯沈扶搖的衣袖後,便連忙迎了出去。
沈扶搖擡眼往門外瞧了瞧,只見一個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正急匆匆朝‘回味閣’走來。
待人行至門口,将油紙傘合上,沈扶搖這才看清了來人的容貌。
這男子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皮膚雖有些黝黑,但五官的輪廓卻十分分明。
男子腰間佩戴了一把軟劍,走路蒼勁有力,渾身都透露着陽剛之氣。
許是沒曾想到,‘回味閣’今兒個看店的,居然是個年輕女子。面色微微一愣,旋即恢複如初:“姑娘,一份綠豆糕。”
說罷,便掏出了錢袋子。
趣兒恨不得自家小姐,能早日尋到如意郎君。最好,出嫁時把自己也帶走。如此,才能不用日日留在沈府聽沈家老爺和沈家夫人的唠叨。
如今瞧見一個如此俊俏的公子過來買糕點,自是少不得對沈扶搖擠眉弄眼。
沈扶搖雖只是商宦家的女兒,但自幼被逼着學生意經,也沒少跟在父母身邊兒外出做生意。這眼光,自然非趣兒能比。
她淡淡瞥了一眼來人,又将目光投到了門外的馬車上。
心中微微疑惑:究竟是誰家的主子?竟連一個跟在身邊兒的下人,都如此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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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瞧瞧自己的丫鬟趣兒……
眼下那朝自己擠眉弄眼的模樣兒,着實丢人。
好在嘴巴閉得夠緊。
否則,沈扶搖還真怕這丫頭會當着外人的面流口水!
趣兒有心要讓自家小姐搭上眼前的俊俏公子,可沈扶搖呢,卻對此視而不見。
玄衣男子将錢袋子掏出以後,見無人搭理于他。
不免,又重複了句:“姑娘,一份綠豆糕。”
“啊!”
趣兒聽言,忙回過頭來:“綠豆糕是吧?綠豆糕……綠豆糕……”
她撓了撓腦袋,很是尴尬。
突然,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只見她往門口走了兩步,指着灰暗的天,道:“這雨下得真大啊!店裏沒綠豆了,做不了綠豆糕。”
“嗝!”
沈扶搖聽了趣兒這借口,險些被口中那來不及咽下的綠豆糕給噎住。
為避免尴尬,她忙抽出手絹掩嘴,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趣兒啊趣兒,你這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
今日雨大不做生意便不做生意嘛,好端端的扯什麽綠豆?
下雨,和沒有綠豆,又有什麽關系?
“呃……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店裏沒綠豆了。今日雨大,莊子那頭沒将綠豆送來。”
趣兒顯然是發現了自己借口太爛,于是連忙彌補:“公子若想買綠豆糕,不如明日再來。屆時,您買一份,咱們店裏送兩份!”
什麽?
沈扶搖在一旁聽着這話,忙朝趣兒瞪了一眼。
誰給你的權利,去做這買一份送兩份的虧本生意?
若讓爹爹和娘親知道了,且不得扒了你的皮兒!
趣兒哪裏不知這是虧本生意?
又哪裏不知,沈扶搖現在恨不得吞了她去。
可是她好不容易為自家小姐物色到了一個俊俏公子,可不得死死抓牢嗎?
今日綠豆糕沒了,那就明日啊。
反正,先把人穩下來再說不是嗎?
至于虧不虧本這事兒嘛,待待會兒回了府,老爺和夫人自有定奪!
玄衣男子一心只想買份綠豆糕,哪裏又會知道,從他進入‘回味閣’開始,就已經被算計上了。
更不知道,別人算計他,是要将他當成沈家的姑爺。而沈家小姐嘛……在往後的日子裏,又與他家主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倘若他早早就知道這一切,任憑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往‘回味閣’裏走啊。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
眼下最重要的,無非是買到一份綠豆糕罷了。
“真的一份都沒有嗎?”
他轉頭朝賬臺望去,一雙眼淡淡的盯着臺面上的那碟綠豆糕,問。
“沒了!”
趣兒連忙搖頭,那腦袋就跟小孩玩的搖鼓子似的:“這份綠豆糕是最後一份,是留給我們家小姐的。”
雖然……
我也很想把綠豆糕賣給您,博得一個好印象。
可眼下我家小姐對您不主動,我又沒老爺夫人那般厲害,能問出您的身份和住址。
所以……
所以就只好勞煩您,明日再來一趟了。
其實,也別怪我這個做丫鬟的多事兒。見到一個公子,就想拐回沈家做姑爺。
實在是……
實在是咱們沈家的老爺和夫人太過厲害。
小姐一日不出嫁,那整個沈家的人都得跟着受苦啊。
“這位姑娘。”
玄衣男子朝沈扶搖看了一眼,一下便知曉她才是個說話的主兒。
于是,緩緩朝她禮貌作揖,道:“不知可否割愛?将這一碟綠豆糕先行賣給我?我願意付雙倍的價錢。”
“不賣。”
沈扶搖眼都沒擡,便淡淡應了回去。
“五倍!”
做生意嘛,都是為了財。
“不賣!”
“十倍!”
“不賣!”
本小姐早飯都沒用,就被趕出來看鋪子。現在就緊着這碟綠豆糕果腹,說什麽都不賣!
玄衣男子見沈扶搖态度堅決,終是退了出去。
趣兒見那人離開,忙跑回賬臺,朝沈扶搖豎起了大拇指:“小姐,您可總算是想通了!”
“想通什麽?”
“綠豆糕啊!”
趣兒哪裏知道,沈扶搖堅決不賣綠豆糕,只是因為心裏對沈家老爺和沈家夫人有氣,想着要将那碟綠豆糕留下自己填肚子。
至于生意嘛,誰願意做誰做好了。
“小姐您素來貪財,一看到金銀珠寶兩眼就免不得放光!方才那位公子說要用十倍價錢買綠豆糕時,奴婢還以為您抵抗不住誘惑了呢。
沒想到,小姐最後還是忍住了!看來啊,小姐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兒,也十分上心嘛!這事兒若讓老爺和夫人知道了,定少不得誇獎小姐一番。”
“終身大事兒?”
沈扶搖挑了挑眉,越發覺得好笑:“趣兒,你以為我是故意不做這筆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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