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雪中罰跪

說罷,又眨了眨眼,很是可愛:“再說了,一家人哪裏有隔夜仇嘛!我這人雖然任性了一些,可還不至于不明事理。

我只是當時有些難過,沒想到二哥會這麽罰我嘛。”

“夫君也不是有心要罰你!他啊,只是怕你被寵壞了,以後去了夫家讓人閑言碎語。”

沈扶搖與莊眉寧雖鬧得極不愉快,可對莫慎兒卻是真真的心疼:“到底是你二哥,怎麽舍得真的讓你受委屈。”

“我自然知道二哥不會真欺負我。”

莫慎兒點了點頭,随即便紅了臉:“哎呀!什麽夫家不夫家的,慎兒還小呢!”

說罷,忙轉移話題:“對了嫂嫂,方才慎兒方進星辰閣時,聽下頭的人提起了‘辣鍋子’!說是一種味道極好的鍋子,有肉又有蔬菜,很是獨特。”

“這你都知道了!”

沈扶搖聽了這話,沒有多想。

只笑了笑,打趣道:“看來咱們的莫六小姐,消息還挺快嘛。”

莫慎兒神色微閃,但瞬間又隐了下去:“哪有什麽消息?不過是方才進來時,聽見兩個丫鬟在閑聊,說是極其懷念這‘辣鍋子’的味道。

嫂嫂是知曉慎兒的,對吃喝玩樂素來上心。我在京都那麽久,都沒聽說過‘辣鍋子’這菜,一時好奇,難免多問了兩句。”

言畢,只見莫慎兒将話題反轉,朝沈扶搖問道:“倒是嫂嫂你呀!以前只知你懂得做買賣,卻不曾想,竟還能弄出如此好吃的菜式!才真真讓人大吃一驚呢。

啧啧啧,看來二哥娶你,可真是娶對了!我為自己選了個好嫂嫂!”

“好了好了!”

談笑之間,沈扶搖已在下人的服侍下梳好了發髻,披上披風:“誇人的話可別多說,平白聽着怪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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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心裏惦記着那‘辣鍋子’,以為我會不知?”

說罷,只見沈扶搖親自挽上了莫慎兒的手,道:“今日‘一家親’開業,不如你跟我去酒樓瞧瞧,也好讓你品嘗品嘗這‘辣鍋子’的美味,如何?”

“一家親?”

莫慎兒疑惑。

“大夥兒都說‘辣鍋子’的味道不錯,我便尋思着開個酒樓。”

沈扶搖邊笑邊解釋:“因着這‘辣鍋子’的湯料都裝在一個鍋裏,任何菜只需往裏頭一煮便能入口。故而,酒樓的名字兒便叫‘一家親’!”

“嫂嫂,你可真厲害!”

莫慎兒滿臉驚訝,眼中毫不隐藏自己的興奮:“我這才禁足幾日,你竟開起了酒樓!”

說罷,随即有蔫了下來:“可是我被二哥下了禁足令……這府中的大門,我怕是出不去了。”

“你二哥出去收賬,得夜裏才回到呢。”

沈扶搖看着莫慎兒從玩性大起到渾身蔫吧,只在一瞬。

一時之間,不禁有些不忍:“你若真想出去,便随着我一塊去好了。待品嘗了那‘辣鍋子’以後,咱們再回來,保證不讓你二哥發現,如何?”

說罷,又好笑道:“再說了,你二哥哪裏舍得真的責怪你?你瞧瞧,一道禁足令,把你養得面色紅潤,白白胖胖,豈不也是好事兒?”

“好你個嫂嫂,竟又取笑我!”

莫慎兒話雖如此說,可到底還是跟着沈扶搖出了屋。

二人各自躲在油紙傘下,一邊兒談笑一邊兒朝侯府大門走去。

路過花園時,只見趣兒衣着單薄跪在地上。

鵝毛大雪無情的打在她的身上,瘦小的她被凍得瑟瑟發抖。

“嫂嫂……”

“誰也別為她求情。”

沈扶搖最怕莫慎兒與她撒嬌。

可責罰趣兒,卻是不可不做的事兒。

于是,她趕在莫慎兒開口之前,先将話斬斷:“她能有今日,皆是咎由自取。機會兒已經給過她了,是她自己沒珍惜。

這丫頭,早已忘記自己的身份!若再不給她點教訓,只怕以後是要騎到我頭上的。”

莫慎兒聽了這話,隐隐覺得事情有些嚴重:“嫂嫂可別說胡話呢!你是咱們府裏的二少夫人,是沈家的獨生千金。趣兒不過一個丫鬟,再折騰也騎不上你的頭上啊。”

說罷,她又朝趣兒望去:“哎!趣兒是嫂嫂的人,嫂嫂要罰她,慎兒也不好多言。只是這雪,倒是越下越大了。

趣兒方才出來時沒穿什麽衣裳!若這般跪上三個時辰,就算膝蓋沒跪壞,這身子也是要凍壞的。”

言畢,只見莫慎兒朝着身旁的丫鬟清靈吩咐道:“去,給趣兒姑娘尋件厚棉襖來,讓她披上。”

清靈聽言,先是朝沈扶搖看了一眼,見沈扶搖沒有動靜,這才領命退了下去。

沈扶搖看着趣兒所跪的方向,除了她跪着的那一塊地方外,周圍早已有了積雪。

心下微微一疼,卻終是搖頭離開。

三個時辰,對于趣兒來說可真難熬啊。

趣兒從小在沈府長大,雖是丫鬟,卻可謂過得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身份是下人沒錯,但卻從未做過什麽粗重的活。

她的任務,無非就是陪沈扶搖解解悶,讨沈扶搖的歡心。

如今被責罰,一跪便是三個時辰!于趣兒來說,又怎會是件輕松的事兒?

趣兒在雪地裏瑟瑟發抖,原本跪得筆直的身子,漸漸萎縮到了一起。

她拼了命的哈氣,利用手上那一點點溫度,摩擦着自己的手臂,試圖以此取暖。

一張俏麗的臉蛋蒼白而沒有血色,細嫩紅潤的嘴唇此時變成了鐵青色。

來來往往路過的下人們,都好奇趣兒為何又受了責罰。可往她身邊兒經過時,又不敢過多停留,紛紛加快腳步離去。

仿佛她是一個瘟神,離得越遠越好。

唯有一人,手抱着一件厚實的棉襖,急急朝趣兒跑來:“趣兒妹妹!趣兒妹妹!”

趣兒艱難擡起頭,聞聲望去。

只見錦繡滿目擔憂,朝她釀跄奔來:“錦……錦繡姐姐……”

“你這丫頭,怎麽又跪上了呢?”

錦繡言語着急,卻将‘又’字兒咬得極重。

趣兒聽了這話,頓時委屈得紅了眼眶:“錦繡姐姐,你……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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