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你這男人可真美

他與她四目相對,眸子裏帶着幾分戲谑。

臉與臉之間,只相差了一個拳頭的距離。

縱使,莫止湛離沈扶搖離得很近,可呼吸依舊很淺。溫熱的氣息打在沈扶搖的臉蛋兒上,暖暖的。

沈扶搖自問,自己并不是一個沉迷男色的人。

可當她近距離打量莫止湛的時候兒,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該怎麽形容眼前的男子呢?

皮膚白皙,卻又不失男人該有的陽剛之氣。濃密劍眉下的一雙眸子,就像葡萄一樣,又黑又亮。睫毛很長,與她有得一比。

高挺的鼻子,微微開啓的唇,竟讓沈扶搖覺得,這個男人極美。

是的。

美。

就仿佛,‘好看’二字兒,根本就配不上莫止湛一般。

而一直用來形容女子的‘美’,用在他的身上最合适不過。

他的美,是一種出塵的美。是一種陽剛與優雅并存,卻又不覺尴尬的美,倒并非是指女子獨有的柔美。

莫止湛是很少笑的。

眸子裏也很少有別的情緒。

他不笑的時候兒,仿佛無欲無求,冰冷得讓人難以接近。不管發生了多大的事兒,只眼神輕輕一瞥,便仿佛有着數把鋒利的刀子,朝對方射去。

可一旦他笑了。

縱使是正在下着鵝毛大雪冬日,也能頃刻雪止,而現出暖陽。

仿佛千萬朵花兒開,入眼所及皆是美好。

他的渾身上下,哪怕是臉上的一根汗毛,都彰顯着他的高貴與優雅。

“美。”

沈扶搖眨了眨眼,半響才吐出了這麽一個字兒。

莫止湛微愣,随即挑了挑眉:“何意?”

“傻!”

沈扶搖緩過神來,‘噗哧’一聲兒便笑開了。

只見她擡起手,将莫止湛的腦袋推開,道了句:“我說你這人啊,長得還挺美的。”

莫止湛到底是個人,也有七情六欲。

哪怕情緒控制得再好,此刻也免不得嘴角抽搐。

“美?”

他又将腦袋湊近了沈扶搖,追問:“夫人這是誇我呢。”

“嗯……”

沈扶搖的心跳,随着莫止湛的靠近,又漏掉一拍。

為了不讓自己出醜,她再度伸手将莫止湛推開,道:“美則美矣,可惜口臭。”

說罷,還添了句:“莫止湛,你多久沒漱口了?”

莫止湛臉上的肌肉又是一陣跳動,也好在自己還能隐忍。否則,随便換了誰來,都得活活被這小丫頭片子給氣死了不可。

他一個轉身,在沈扶搖身旁的椅子坐下:“托夫人福,自染了風寒以來,便沒漱過口了。醫清終日給我熬藥,說是為了潤喉,不許我時常漱口。

我深受病痛折磨,自想早日康複。故而,是一次口都沒漱過。”

莫止湛将責任推到了沈扶搖身上。

明明是胡說八道,卻讓沈扶搖再也反駁不起來。

悶了半響,只道了句:“既是醫清交待了,那你就好好養着,潤你的喉!沒事兒啊,少說話!”

言畢,還低喃道:“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人話這般多!”

病痛折磨?

說得好像自己得了多大的病似的!

不過就是染了風寒嘛,養養也就好了。

非得把那麽大的責任往我沈扶搖身上推!

“我記得,我從來沒限制過夫人進出我的書房。”

莫止湛喜歡瞧見沈扶搖大方得體的模樣兒,更喜歡看她因為自己,而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

天知道,他為何這麽喜歡逗她。

“我書房裏,多的是各類書籍。夫人若得空,不妨多去看看,以免以後外出交際,贻笑大方。”

“嗯?”

沈扶搖聽言,半眯着眼:“你竟嫌棄我?”

“倒不嫌棄。”

莫止湛勾唇,應道:“只是能用‘美’字兒來形容一個男子容貌的,你怕是天啓國第一人。”

“噢!”

沈扶搖故作大悟:“原來,夫君指的是這個啊。”

哼!

好你個莫止湛,竟在這裏等着我呢。

“可是,這也怪不得扶搖啊!扶搖雖胸無點墨,話卻還是會說的。方才之所以用‘美’字兒來形容夫君,也全是因為夫君的容貌太過出衆,讓諸多女子自嘆不如嘛。”

說罷,沈扶搖竟還厚着臉皮兒,道:“扶搖做了這天啓國用詞不當的第一人!而夫君呢,則是天啓國第一美人。如此,豈不相配?”

我用‘美’字兒形容你,還不是因為你生得太好看?

我是天啓國第一個,用‘美’字兒來形容男子容貌的人又如何?

你,是天啓國第一個被人用‘美’字兒來形容的男子,才丢人吧?

“嗯……”

莫止湛知道,沈扶搖這是在膈應他呢。

既然心裏明白沈扶搖的招數,自然也不會與她計較。

只大方應承下她的‘誇贊’,道了句:“能嫁給天啓第一美人為妻,說明夫人眼光不錯。”

“你可真是厚臉皮兒!”

沈扶搖微愣,低喃了句。

“不及夫人萬分之一。”

莫止湛順着沈扶搖的話,應道:“婦唱夫随這一出戲,我素來唱得極好。”

“你!”

沈扶搖鮮少能鬥得贏莫止湛。

哪怕莫止湛平日裏話少,人也冰冷。

可對她,總是厲害得很。

一氣之下,沈扶搖竟起身,狠狠踩了莫止湛一腳:“睡你的地鋪去吧!”

言畢,再不跟莫止湛廢話,爬上了床榻。

莫止湛眸子裏依舊帶着一抹笑意。

仿佛方才沈扶搖那狠狠的一腳,就像是清風拂面一般,對他照不成任何傷害。

挺好。

有妻如此,倒也有趣。

莫止湛對眼下的日子很是滿意。

侯府中雖暗藏風雲,但星辰閣裏卻歡聲笑語。

他曾想過,倘若當初娶的人不是沈扶搖,他會過得如何?

興許還跟以前一樣,心裏沒有任何波動。興許,一輩子也嘗不到‘有趣’是何種滋味兒。

嘗?

莫止湛腦海裏,此字眼兒一眼而過。

嗯。

這丫頭有趣的一面兒,他倒是日日得以品嘗。

就是不知……

自家夫人吃起來,又是個什麽味道兒?

思及此,莫止湛竟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一抹壞壞的笑。

他起身,朝床榻走去:“夫人。”

一聲兒‘夫人’喚出了口,還未等沈扶搖應他,他便掀起暖被,朝裏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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