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論娶一個腐女回家的基本套路
蘇一生腦中飛快閃過以前在知乎百度知道上看過的那些策略“一百種方式向女朋友解釋你的初吻”“你的初吻不是現任女友怎麽辦”“女朋友因為這句話解開了初吻情結”……
然而前提是女朋友。而且他現在一句都想不起來了。
淩夕嘆了口氣,“你那麽緊張幹嘛,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淩夕看着蘇一生,過了一會兒,放棄了。
“算了,我也不想說什麽。”淩夕低頭摳手指,“我就覺得那個喬伊挺漂亮的。”
蘇一生看淩夕低着頭的樣子,想學那些偶像劇裏的男主那樣來個壁咚或桌咚什麽的,不過考慮到桌子上還有水自己還要拿濕漉漉的手把人推到牆上,立刻否決了方案的可行性。
于是兩個人就這麽站着。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淩夕摳了一會兒手指看看旁邊,蘇一生還看着她,“看我幹嘛?洗碗啊。”
啊字還沒說出口,嘴就被堵上了。
蘇一生想親個嘴就不用動手了吧。
他還沒好好品嘗這滋味,廚房門就被砰地推開了。
三秒鐘後又砰地一聲關上了。
蘇一生心想不管了,老子豁出去了。
他沒敢深入,怕淩夕罵他耍流氓。
就是在唇上輕輕地接觸着,感受那端傳來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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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能感到那持續升高的熱量。
過了一會兒淩夕終于沒氣了,猛地往後一閃。
蘇一生把額頭貼了上來,沖着她笑。
淩夕想呼吸是怎麽呼來着蘇一生你別笑你犯規了你造嗎!
“就碰了一下下,不超過三秒。”蘇一生寵溺地拿鼻尖蹭了蹭淩夕的鼻子,“別生氣了,乖。”
淩夕不知道說什麽,眨了好幾下眼睛,才反應過來應該給個回應,“哦。”
蘇一生放開淩夕,繼續洗剛剩下的碗。
淩夕還在旁邊晃悠。
“怎麽了?”蘇一生努力想裝作沒事人一樣,可惜止不住上揚的嘴角出賣了他。
“被小米團看見了……”淩夕壓低了嗓音說,仿佛帶着些撒嬌的語氣。
蘇一生想到剛才第二響砰的聲音,可見小米團當時甩門甩得多用力。
“先等會兒我把碗洗完,我去和他解釋。”蘇一生說。
“……你別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知道嗎?我們小米團很純潔的。”淩夕義正辭嚴地說。
蘇一生奇怪地看了淩夕一眼,“我們有做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嗎?”
淩夕:……雖然我知道你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把話說得那麽像那個意思啊!
“喬伊高中的時候喜歡我,上回同學會的時候估計腦抽了一下就那樣了,我們已經說清楚了。”他轉過頭笑着看了眼淩夕,“你放心。”
“她今天來找你幹什麽?”雖然淩夕很努力地在調節這句話的語氣,但無奈這句話的目的就是有點怪怪的。
“和我吐槽她和白堂的事情順便教了我幾招撩妹法。”蘇一生看起來很苦惱,“我覺得她是想把我當閨蜜使了。”
淩夕表示不想發表意見,自己剛才被親會不會就是那個喬伊挑撥的?
蘇一生以為淩夕還在生氣,笑着說:“別生氣了啊。你看她也挺可憐的,沒什麽同性朋友,除了我剩下的男人都對她居心叵測。哎呀長得好真是罪過啊。”
“……我沒生氣。”淩夕悶悶地說,本來她還有點小小的同情心燃起的,頓時被蘇一生的最後一句話熄滅了。
蘇一生只當她是臉皮薄,笑了笑抓緊把碗洗了。
小米團此時正躲在房裏放飛自我。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畫一張他們三人的全家福了,連畫畫工具和畫紙都擺好了。
就在他打算畫第一個人頭也就是他自己的時候,他的房門被敲響了。
蘇一生走了進來,一臉嚴肅。
不過看到小米團手中的畫筆就愣了,“米團兒你躲這兒……畫畫呢?”敢情他還擔心了那麽久以為小米團獨自郁悶在房中。
小米團愉快地點點頭,“我在畫我們的全家福。”
蘇一生這時候非常想把他抱起來舉高高騎馬馬表達自己對他的贊同,不過想到淩夕還在外面聽着,只好實話實說。
“米團兒,我現在還不能算你爸爸呢。”
小米團的笑臉一下子就垮了,他撇着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為什麽啊?”
蘇一生看着他這副模樣心疼得不得了,“因為你娘親還沒有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啊。雖然我很喜歡你的娘親,也很喜歡你,但是你娘親不答應那就沒辦法了。”
淩夕在外面聽得臉都紅了。
小米團捏起了小拳頭,“我們要讓娘親答應!”
蘇一生摸摸他的頭,就是欣賞這樣為自己争取爸比的小孩。
淩夕聽着小米團充滿鬥志的宣言,神情灰暗。
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直到蘇一生走的時候小米團還一臉興奮地抱着他不放。等蘇一生進了電梯下去之後小米團才哭喪着臉轉向淩夕。
“怎,怎麽了?”淩夕有點慌。
“娘親,我想要一個爸比。”
……
“別的小朋友都有就我沒有。”
……
“我不想讓大酥餅回去。”
“你夠了啊趕緊回來。”淩夕扭頭就走。
小米團很傷心,自家的娘親一點都不心疼自己。
不過他還是要把那張全家福畫完的。
到了晚飯的時候,門鈴又響了。
打開門,蘇一生笑得滿頭是汗。
“……你又是跑着過來的嗎?”
“是啊我怕錯過飯點。”
“……我不說了你打電話就行了嗎!”
“乖,別心疼我。”
淩夕忍住把門甩上的沖動轉頭就走。
“诶去哪啊?”
“叫你親兒子吃飯!”
蘇一生笑得鞋都不能好好換了。
這個周末兩人約好了去找那個老人。
老人家挺好找,的确就在那陶器店附近。看起來是個舊小區,門上沒有門鈴,有生鏽的鐵欄,淩夕也不怕髒,直接上手拍了拍。
過來開門的是上回那個阿姨,看到他們還挺吃驚。
“哎呀是你啊,我等了一個星期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哪能呢,是真有事找老人家。”淩夕笑笑。楊阿姨也就讓他倆進了屋。
房子不大,好歹有兩室一廳,整理得很幹淨,看得出楊阿姨也是個勤快的。
楊阿姨把老人推到客廳。老人雙腿癱瘓了,坐在輪椅上,精氣神卻很好,見到這兩個陌生人來還挺和藹地打招呼。
蘇一生把手上的陶罐給那老人看了,說:“老人家,我上回看到您在那做陶罐,做完也不拿,覺得挺可惜,就把這給拿來了。不過看這上面還有字呢,就想來問問您要不要把這收回去。”
那老人撫着上面刻着的字,低聲說:“還是差了點啊。”
他示意楊阿姨推着他,把兩人帶到了一個房間裏。
房間不大,裏面卻擺滿了一個個陶做的器物,大多數是碗啊盆啊罐啊這類東西。淩夕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一個,“诶那個和這個好像啊。”
老人笑笑,楊阿姨把那個陶罐拿了過來給淩夕。
“也只是像了,總歸還是沒這個好。”老人在一旁說。
淩夕對這東西沒有研究,不過也能看出手上這個明顯比另一個做得好多了。上面果然和楊阿姨說的一樣,刻着“簡全”。
簡全。
簡單完全。
淩夕想起蘇一生說這個簡全去世快五年了,五年裏這老人家還一直堅持着。
要不是腿腳癱瘓了,誰知道還會做到什麽時候。
“那是我老伴做的,他做得可比我好多了”
“爺爺你和你愛人感情真好。”淩夕揉了揉鼻子,說話帶了點鼻音。
那老人沒想到她突然說起這個,笑了笑,“那是過了一輩子的人啊,感情怎麽會不好呢?”
“我爸媽就不好,他們還生了倆呢,還是沒過成一輩子。”淩夕聽起來挺難過地說。
蘇一生早先去淩夕家裏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三百多平的房子裏就住了三個人。沒見過淩夕口中的爸爸和妹妹。
那老人看淩夕說話小孩子脾氣,也就安慰了幾句,“小年輕們心氣浮躁啊,稍有點事就吵,誰也不讓誰。最後感情吵沒了,日子也就過不下去了。”
“那你們會吵嗎?”
“吵啊,怎麽不吵。”那老人像是想到了什麽,笑得挺歡,“吵不過就直接打起來了,打完以後把話說一說,疙瘩解開了也就好了。”
淩夕看老人笑得滿臉褶子,覺得自己居然被一個孤寡老人單方面撒狗糧,活得真是太失敗了。
三人又往客廳裏坐着瞎聊。老人挺健談的,看來癱瘓對他也沒什麽精神上的影響。說話樂呵呵的。到中午還拉着他倆一塊兒吃飯。
“我平時也難得見到別人,你倆以後多來來也挺好。”說完看着淩夕笑笑,“小姑娘你這脾氣還挺對我胃口。”
淩夕驕傲地揚揚頭,其實她一直是老人眼中的好寶寶。
老人在吃飯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挺疑惑地問他們:“我這幾年總是能碰到一些年輕的小姑娘來問我和我老伴的事情,你們小年輕現在是有什麽什麽活動還是怎麽着?”
蘇一生看了旁邊的淩夕一眼,低頭笑笑不說話。
淩夕手中舉着筷子一本正經地說:“爺爺這是我們小年輕的一種新活動。你看你和你愛人一路走過來,肯定有不少人反對你們的愛情。而我們,就是站出來為了讓和你們一樣的愛情發揚光大而奮鬥的新青年!是不是很偉大啊爺爺!”
老人看起來像是被這背後的深刻含義鎮住了,過了一會兒遲鈍地點點頭,“那還真是,有精神啊。”
蘇一生被這一老一少給逗笑了,差點被魚幹的骨頭卡住。
淩夕白了他一眼,“笑屁啊,多有精神。”
蘇一生點點頭表示無比地贊同。
吃完飯兩人就告辭了,走之前淩夕特別好奇問老人:“爺爺,簡全是你愛人的名字吧?”
老人點點頭。
“嘿嘿你愛人名字真好聽。爺爺你叫什麽?”
老人口齒清楚,字正腔圓地說道:“劉慶善。”
“……哦這樣,爺爺再見。”
果然時代的潮流轟轟烈烈,取名的風尚無法改變。
從小區出來,蘇一生還捧着那罐子。
“那爺爺是不是說這罐子送給我們了?”
蘇一生故意塞她,“是送給我了。”
走了幾步發現旁邊沒人跟上來,淩夕還在後面站着。
“我們。”
淩夕略微低着頭,眼睛卻不服地往前看着。
“是我們。”
蘇一生愣了幾秒,像是在确認對方是不是那個意思。
周圍有人走過,看了看他們倆,想知道隔這麽四五步遠還互相看着是個什麽意思。
蘇一生沖過去一把抱住淩夕,“成,是我們。”
蘇一生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蠢,一邊抱着人一邊還拎了個陶罐。他趕在周圍看的人還沒變多之前把淩夕拖進了車裏。
他踩了幾回油門那車還沒開出去,一旁的淩夕看不下去了,俯過身幫蘇一生系好了安全帶,從他兜裏把車鑰匙摸了出來。
“哦,謝謝。”蘇一生好不容易從剛剛那句話裏跳出來,又被淩夕幫他系安全帶的動作吓到了,插了幾回鑰匙都插不進。
淩夕特別擔心待會兒蘇一生開半路車熄火了,她抓過蘇一生的手,看起來語重心長地說:“蘇一生我們能不能蛋定點,你看看別人誰被表白了像你這樣的,你也沒少被人表過百吧?”
蘇一生滿臉癡笑,“我馬上要開始人生中最珍貴的初戀環節了你能不能讓我激動一下。”
淩夕覺得自己才是快三十歲的那個,剛表完白臉不紅心不跳的,還能充滿理智地先制定規章。
“我們先說好啊,”淩夕說,“在一起之後在小米團面前不能做什麽奇怪的舉動,你也別整天就想着談戀愛了不管工作把活都推給沈文清,我也該上學上學的,現在這種生活狀态就挺好的。”
蘇一生湊過來親了親淩夕的臉蛋,“不好,我都見不到你。”
淩夕終于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小臉紅紅的,眼睛不知道該瞄哪裏,随着頭亂轉。
蘇一生把她跟蒼蠅似的轉來轉去的頭撥正朝向他,說:“寶貝兒我也得給你立個規章制度,你下回路上再碰見什麽班長摔了也別管人家,也不準找人給你算命知道嗎?”
淩夕輕輕拍了下他的手,“啥玩意兒。”
蘇一生還嫌不夠,“而且別人家表白都是撲上去喊‘我喜歡你’的,就我們表白和小孩搶玩具似的。”他看起來特別委屈的樣子,“我也要聽‘我喜歡你’嘛!”
三十歲處男賣起萌來真是刷新了淩夕恥辱度的下限,她坐都坐不安穩了,連忙扯了幾句“喜歡”之類的話出來蘇一生才算放過了她,神清氣爽地啓動車開了出去。
“你要不要先冷靜一下再開?”是心理作用嗎?淩夕覺得路兩旁的綠化帶閃得比平時都要快。
感覺自己都要撲扇翅膀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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