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懲治

史湘雲對林黛玉沒個好臉,但誰都知道今天的意義特殊,她倒沒敢說什麽,只故意冷了臉不理她罷了。

黛玉打算當個鋸嘴的葫蘆,可沒想到,在這裏遇上熟人了。這熟人不是別人,而是夏金桂。她規規矩矩跟在迎春後頭,說是賈府的遠親。

賈府的遠親雖然非常非常多,但黛玉可以确定,這很多個的中間,不包括夏金桂。但這事兒也不難猜,賈府的大觀園修建的時候,只顧着精益求精,施工完了結帳,才傻了眼。

薛家借的銀子根本不夠,還差一半,好在王夫人有了賢德妃這面大旗,不知是她主動的,還是夏家主動的,反正是夏家借了另外一半,應了賈府的急。

出了力的夏家想讓女兒在今天出現,王夫人總不好意思過河就拆橋,這才應了,特意讓迎春帶着她。

一家人盛裝迎接賢德妃,衆人随着賈母跪下,被元春親自扶起,“祖母……”喊出這兩個字,便已哽咽。

再和王夫人想見,母女相擁,泣不成聲。看到寶玉,元春緊握他的手,“一別經年,寶玉都這麽大了。”

“大姐姐。”寶玉眼眶泛紅,舊時模糊的記憶似乎都回來了,神色越發激動。

看着感人重逢場面,黛玉只做個局外人,該跪就跪,該笑就笑,除此以外,她可不耐去裝什麽姐妹情深。

不過,也虧的這樣,她才有閑功夫去觀察每一個人。迎春身邊的司棋,一找到機會就小聲的跟迎春說着什麽,不停的拿眼神去示意她,上前和娘娘親近。只迎春完全不搭理她,讓司棋焦慮不已。

最後,迎春更是将她打發下去,不讓她在跟前伺候了。司棋無奈,走的時候一步一拖,臉色發白。

夏金桂倒是好幾回想湊到娘娘跟前,卻牢牢被探春拖住,除非娘娘發問,否則不許她主動湊上去。

見禮之後,元春和王氏有體已話要說,剩下小姐們呆在這裏,夏金桂頓時發作起來,“你攔着我幹什麽,王夫人是讓你伴着我,又不是讓你看管我的。”

“姐姐這是何意,什麽看管不看管,我怎麽聽不懂呢。宮裏的規矩,主人不問,下人是不許說話的。雖然時間短了點,可該教的規矩也教了,姐姐沒記住嗎?”探春一點也沒有在王夫人手下讨生活的自覺。性格甚至頗似鳳姐,王夫人也十分看重她。同樣是庶女,比起迎春,她活的自在,且自得多了。

“我又不是下人,我是你們家的客人,還是王夫人親自請的。”夏金桂臉黑黑的,如果探春一直這麽礙事,她豈不是無功而返。

“我竟不知道,夏小姐竟覺得自己比國法還大。感情皇商夏家,進宮都不用磕頭請安的嗎?”探春有些煩燥,今天是多難得的一天,沒準這輩子就只有這個機會能見見大姐姐了,竟還要帶個拖油瓶。若不是知道關節,真想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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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我一時口快說錯話了,哪裏是這個意思呢。”夏金桂總算安靜下來,心裏卻忿忿不平,一個國公府的庶女也端得好大一個架子。

探春原意也不是想跟她鬥嘴,見她服了軟,便罷了。

熱鬧了一天,黛玉什麽話都沒說的人都覺得累脫了一層皮。賈敏婉拒了在賈府休息一晚的建議,帶着黛玉回家。

杏果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通,黛玉才知道,司棋竟這麽聰明。她竟看出孫紹祖的不懷好意,一個勁的想讓迎春能借着這次元春回來的機會,給她的婚事求個保障。

“司棋說,二小姐今年就要及笄了,可是到現在為止,邢夫人都沒有帶她出過一回門,更請不到別人來家裏坐客。而這個孫少爺三不五時的上門,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麽,只知道他并未娶親。”

金陵的風俗,十五及笄就該定親,準備個一二年的嫁妝,成婚正好。及笄之前的一二年,就該走動起來相看。象迎春這樣的,還真是難辦。邢夫人身份不夠,而且根本不會管這個庶女。王夫人更不會管大房的事,賈母又年老,眼裏只看得到一個寶玉。說不得迎春到了年紀,就會被大老爺随口給許出去。

杏果說的時候,沉香也在屋裏,聽了不由“啐”了一口,“這種壞胚子還讓上門,若是來林家,早被人打了出去。”

“咦,他什麽時候招到你了。”黛玉只記得在賈府看過一眼,哪裏知道當時他用目光猥亵沉香的事。

沉香臉色一紅,“反正我知道。”

黛玉蹙眉道:“就是上一回的事嗎?”沉香潑辣歸潑辣,這些年,年紀漸長日漸沉穩,輕易是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既然說了,必有所指。

“嗯。”沉香臉色脹得通紅,卻毫不猶豫的點頭。

杏果聽了一臉恍然,“難怪司棋說起這個人的時候,一臉恨不得咬死他的樣子,看來,定是吃過他的暗虧。”

“給司棋幾個銀子,讓她去問問,這個孫紹袓找大舅舅有何事,目前又辦到什麽地步。”黛玉發了話。

司棋聰明,又熟知大房的人頭。只是手裏沒銀子罷了,有了銀子自然知道該找誰打聽。

“诶,奴婢這就去辦。”杏果轉身去了。

沉香反而不好意思了,“小姐這是要做什麽,不過看了奴婢一眼,實在,實在是當不得大事。”

黛玉搖頭,“你是我的人,他敢這樣輕薄,就要付出代價。你只記得,這事……”

“奴婢什麽都沒聽到。”沉香快速的說完,福身一禮。這些年的陪伴,她早明白小姐是個心裏有數的,而且對于賈府從頭到尾都抱着極大的戒心,和夫人那種一頭熱的樣子,是天差地別。

黛玉不敢說自己有救人的本事,可沒有事情撞到眼前,還當不知道的。更何況,孫紹祖還給了她理由,冒犯了她的人,她不懲治一二,怎麽出這口惡氣呢。

孫紹祖是來跑官的,借着世交之子的關系,攀到了大老爺的跟前。賈赦借機收了孫紹祖的五千兩銀子,吃了喝了卻沒那個本事幫孫紹祖辦事。偏孫紹祖又利用旁人跑到了官,有了底氣來跟賈赦叫板,賈赦還不出五千兩,便拿女兒迎春抵了債。事情的經過,黛玉其實心中有數,只不知,目前辦到什麽地步了。

司棋有了銀子,又是為了自家小姐,自然盡心盡力。很快消息就通過杏果傳了回來,孫紹祖果然在找賈赦還錢。

司棋得知後也在勸小姐,“這事透着蹊跷,小姐可要想法子自保才好。如今之計,唯有把這事捅到老太太跟前,才有一條活路。”

迎春滿臉的不贊成,“父親欠了人家的債,本來就是家醜,二房的人巴不得看大房的笑話,我這個做女兒的不能幫忙就算了,哪裏還能火上燒油呢。”

司棋看着小姐,一嘴的苦味,想倒都倒不出來。她的猜測畢竟是猜測,沒有成為現實之前,說出來就是罪過。可要是真的成了現實,小姐就再無轉圜的餘地。

為父抵債的新娘子,到了夫家能有幾分尊重。更何況,這人心術不正,平時看到貌美的丫鬟,眼裏的邪性半點都不遮掩,哪裏又是什麽良配。偏小姐半點不替自己籌劃,叫她有苦說不出。

“是,是奴婢僭越了。”司棋悶悶不樂的退下,聽得下頭的小丫頭都在歡天喜地說着搬家的事,她也不得舒緩。

賈府的小姐們搬到大觀園裏,新建的園子,景兒又好,屋裏的物什全是新的,自然是人人滿意。就連賈敏知道了,也給每個人随了一份禮,給侄女們添個搬家的喜慶物件。

“母親是不是漏了一份。”黛玉已經開始跟在賈敏後頭學着理事管家,看着禮單,笑笑說道。

“還有誰。”賈敏納悶了,明明是按人頭來的呀。

“自然還有寶玉。”

“怎麽可能,他如今的年紀,怕是要搬到前院。”寶玉已經十四了,比黛玉還大上一歲,厮混在後宅,哪怕是自家姐妹呢,也太不好聽了。

黛玉沒有說話,母親覺得不可能,她卻知道是可能的。賈母慣寶玉已經慣出天際了,在賈母的眼裏,寶玉十四了也是個孩子,還是個比嬰孩還要純潔的孩子。

賈敏雖然口說不可能,還是打發人去賈府問了一聲。結果回來的婆子小聲道:“寶二爺也要搬的,老太太說了,左右他們年紀還小,過一二年再搬出去也使得。”

賈敏氣了個仰倒,“糊塗,糊塗。家裏還有未出閣的姑娘們,怎麽能這麽糊塗。”

“母親準備禮物就是,有什麽好氣的,反正是別人家的事。”黛玉不過片刻就将禮品單子拟好,呈給賈敏看,“母親看看,可還使得。”

“就這樣吧,已經很好了。”賈敏的後槽牙都咬的作響了,心裏也在想,娘家到底怎麽了,做下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離譜。

女兒這句反正是別人家的事,讓她心裏嘆息不已。可又不能怪女兒,只能在心裏将王夫人罵了又罵,認定了是她在作妖。

送禮物的事,賈敏交給了蘇嬷嬷,少有的沒有借着這事往娘家跑。就連林如海都奇怪了,“夫人怎麽不回去看看,聽說園子修的不錯,好好逛逛吧。”

“看老爺說的,我眼皮子就這麽淺嗎?一個園子就勾住我了,揚州什麽好園子我沒看過。”賈敏說的倒是,在揚州地界上,富商雲集,又喜攀比,家裏的園子修的清新雅致的,大氣奢華的,什麽樣的沒看過。

“夫人是怪為夫沒給你修個這樣的園子吧。”林如海笑的直爽,惹得賈敏也笑了出來。

“老爺說的什麽話,我哪種沒眼力勁的嗎?”林如海雖比不得勳爵世家,但深得皇上重用,若是賈敏不管不顧的撒銀子,豈不是自己遞了把柄給政敵。他們這類人,和勳爵不同,注定過日子的方式也是不同的。

“女兒也大了,咱們家在金陵也沒什麽家底,你趁着這幾年看看鋪子莊子,不拘什麽,撿合适的置辦起來。女兒大了,兒子也不小了,這些日子就要累夫人操心了。”說着從袖子裏摸出個小匣子。

賈敏打開一看,竟是十萬兩的銀票,心裏呯呯直跳,嘴裏幹澀的要命。

“老爺,你也知道咱們家的家底,并不缺銀子,再說了,您好好的,比銀子重要。”

林如海見她激動的抓着自己的手,心裏一暖,不由自主的反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你別擔心,是四爺還的人情,當初在揚州的時候,替他籌了軍饷。”

賈敏這才拍拍胸口,一臉嗔怪的看着他,“老爺吓死我了。”

林如海最喜歡的賈敏的,就是這一點。到底是國公府出來的小姐,并不拿金銀之物當什麽頭等大事。從來也沒撺掇過林如海去外頭撈銀子回來,就是林如海送回來的,她也要再三問過。甚至暗暗規勸着,讓他別在外頭落下把柄。

比起一些同僚的夫人,巴不得老爺弄個銀山金海回來,眼皮淺到有重禮就收,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能辦的事。林如海就越發覺得,當初岳父待他真是不錯。

就他呆的那些位置,若真娶個眼皮子淺些的,又有一大家子親戚想攀上來分一杯羹,他還真未必能平平安安坐到現在。

岳家近幾年雖然辦了不少糊塗事,但到底自持身份,并沒有找他的麻煩,或央他去辦什麽不能辦的事。所以,他對岳家發生的事,也就寬容了三分,并不計較。

賈敏忙忙碌碌的置辦家業,黛玉忙忙碌碌的盯着孫紹祖。終于等來了消息,賈赦不敢将丢臉的事捅到賈母跟前,已經寫下了八字給孫紹祖,用女兒了結這樁債物。

這事一直瞞着賈府裏的人,打算讓孫紹祖合了八字,他直接寫下婚書,再讓他請人上門提親,做做樣子,讓面上好看點。到時候,賈母再反對也無用了,她總不至于為了一個不讨喜的孫女,做出悔婚的事來。

“孫紹祖現在在哪兒?”黛玉問道。

“已經使人盯住了,住在雲來客棧的上房。聽說,聽說……”杏果吱吱唔唔了一下,還是小聲道:“夜夜召了伎子為伴。”

沉香又“啐”了一口,頗有些不滿意,“小妮子怎麽什麽話都說得出口,這種事,也是小姐能聽的嗎?”

黛玉給了杏果一個鼓勵的笑容,但也不反駁沉香的話。她出生的年代,所受的教育和他們截然不同。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改變的,面子情做一做,心裏該怎麽想還是怎麽想。

“明天找個機會逛逛街去。”黛玉平素并不貪玩,所以一提想上街,賈敏便允了。

“等幾日行不行,這幾日母親約了人要去外頭看幾個莊子。”賈敏跟女兒打商量。

“我不過是出去逛一逛,有這麽多人跟着,怕什麽呢?”黛玉求了幾句,賈敏也就允了,除了婆子和丫鬟,又上前院點了幾個看家的護衛跟車。

也給車夫叮囑好了,別的地方不許去,只在前門大街附近轉轉,買些東西就回來。

雲來客棧就在前門大街附近,黛玉一下車就去了一間綢鍛鋪子,這間鋪子裏的東西只是中下品,而且因為滞銷還在削價出售。婆子谄媚道:“小姐,這裏的東西,怕是不合您的眼,奴婢知道幾家好的,不如去那裏看看。”

這裏的東西,就是沉香都不一定看的中,別提小姐了。沒想到黛玉搖頭,“我就是出來逛逛的,又不是非買不可,看看民生物價而已。”

這麽說,倒也沒錯,婆子不敢攔了,小心走在左側,防着人撞到小姐。

孫紹祖在客棧聽夥計說了一嘴,倒覺得正合适,他去賈府提親,總要準備禮盒。他哪裏舍得花大價錢置辦,自然是越便宜越好。他撿了最便宜,最花哨的鍛子要了四匹。正要付錢,就看到外頭馬車上下來一個婷婷玉立的少女。

眉眼如墨山淡水般雅致清悠,瑤鼻櫻唇,新鮮的象晨露挂在枝頭。最妙的是一對會說話般的眸子,靈動的象林間跳躍的小鹿。

孫紹祖的心如同貓抓一樣,臉上也現出陶醉神往的樣子。前頭的婆子瞧見,當即“呸”了一口,“哪裏來的登徒子,還不滾開。”

“呔,你個婆子,少狗眼看人低,這是孫大人,你們又是哪家的。”孫紹祖身邊跟着個小厮,剛剛跟了他,正是圖表現的時候,此時當仁不當的站了出來。

杏果從黛玉身頭鑽出一個小腦袋,帶着怯意道:“你們,你們想幹什麽,我們,我們可是榮國府的親戚。”

不得林家,只提榮國府,就連沉香也沒帶在身邊,就是來誘他上當的。

果然,不聽榮國府還好,聽了榮國府的名頭,孫紹祖篤定,這幾個人是榮國府的遠房窮親戚。他竊喜的想,若是跟賈赦提一提,沒準能将此女一同要去,同享齊人之福,好不快活。

小厮一聽,也樂了,态度更是嚣張,“那感情好,我們孫大人正是榮國府的女婿,說不得,咱們還要好好親近親近。”

婆子氣急,正要回嘴就被小姐從身後拉住衣角,低語道:“你別說話,等我說氣死人也,你直接上前扇他的巴掌。”

黛玉叮囑完,便自行開了口,“怎麽可能,榮國府的姐姐們,都沒有議親,你少糊弄人。”聲音軟軟懦懦的,沒有一點殺傷力。

孫紹祖巴不得和她多說幾句,嘻皮笑臉道:“妹妹是哪家的,和榮國府是什麽關系,等以後也好關照關照自家親戚。至于真不真,你過幾天就知道了。”

“我可不信,看看你買的這些鍛子,就是榮國府的婆子都不屑穿,你這窮酸還想娶榮國府的姑娘,我看你是癡心妄想,得了失心瘋吧。真真是氣死我了,難得出來一趟遇上這等瘋子。”

婆子上前就是一巴掌,毫無防備之下,孫紹祖被扇了個正着。小厮一看主人受辱,嗷一聲就往上撲。杏果早出去叫了護衛,瞬間幾個護衛撲上前,婆子和杏果護着黛玉上了車。護衛将孫紹祖胖揍一頓,扔到了路口,長揚而去。

看着出行的三輛馬車,還有上頭林家的徽記,孫紹祖才知道,這哪裏是什麽榮國府的窮親戚。這是榮國府的正式親戚,皇上跟前的大紅人林如海林大人的家眷。

同樣挨了打的小厮還叫嚣着要報官,被孫紹祖一腳踹了上去,嘴裏罵罵咧咧叫着倒黴。

想不通林家的女眷怎麽跑到這種鋪子來逛,又只帶一個婆子一個婢女進店。可想不通也得罪了,只盼着回頭定了親,靠賈赦居中調停,把這一節給抹了去。

黛玉在車上冷笑,沉香已經讓人去客棧摸到了庚貼,送到小姐手中,上頭正是迎春的八字時辰。

回到家,黛玉把人都趕了出去,磨了墨開始寫字。她從小讀書習字至今,能畫一筆畫,算不得多好,能見人而已。還能習得一手好字,頗能拿得出手。

但無人知道,她前世是左撇子,後來又強迫自己學習了右手寫字。所以,她左手兩只手都能寫字。這一世,她稍加練習,也能做到左右手習字畫畫,而且完全看不出是一個人所寫所畫。

她的左手擅長模仿,照着庚貼模拟完,就象原本的庚貼扔到了火盆,一把燒了個幹淨。再将這張新的庚貼放在桌面晾幹,只等賈敏回家,便好告狀。

賈敏回來的很早,聽婆子說小姐出去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了,還沒等她招女兒來問,黛玉已經自己來了。

“這是怎麽了。”女兒眼眶紅紅的,袖子皺巴巴的,怎麽活像被人欺負了。

“娘,女兒不活了……”不管不顧的撲到賈敏懷裏,嚎啕大哭。

賈敏問不明白,趕緊叫了杏果進來,“怎麽回事,叫你們這麽多人跟着小姐,都是吃幹飯的嗎?”氣急敗壞的讓杏果趕緊說。

杏果的嘴皮子很溜,“……盯着小姐看個不停,我們惱了,罵了他一句,他竟說他是榮國府的女婿,誰也不敢。還腆着臉說要關照小姐,去扯小姐的袖子。”

“呸,什麽狗屁玩意兒,胡說八道,來人,去請老爺,這起子無恥之徒,還反了天了。”賈敏氣的直抖,把出門的人叫來,統統罵了一通。還是黛玉攔着,說若不是他們護着,自己還脫不了身,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手裏的庚貼遞上去,賈敏翻開一看,疑惑道:“這是什麽?”

“是護衛揍他的時候,從他身上掉下來的,杏果機靈,撿了回來。”

賈敏再一看,“這是,這是探春的八字。”

黛玉疑惑道:“竟然是真的,我只當他是胡說八道,沒想到,竟是真的。”

她比迎春和探春都小,不知道他們的八字,實屬正常。

賈敏愣住了,沒聽說侄女們在議親啊,而且議親的對象居然是這種色胚,怎麽可能。

林如海被家裏人從衙門裏催了回來,氣喘籲籲道:“出了什麽事,你們都還好吧。”

母女倆好端端的在屋子裏坐着,就是臉色都不怎麽好。賈敏把今天的事一說,林如海的眉頭重重的絞在了一起,“庚貼呢,拿來給我,來人,遞我的貼子去榮國府,就說明天我去一趟。”

又問女兒,“你怎麽想到去那家鋪子的。”

黛玉一臉委屈,“女兒這段時間跟着母親管家,發現女兒完全不知經濟,這才想上街去轉轉,本意也不是想買什麽,不過了解一下民生物價罷了。沒得說了解物價,只看貴的,當然是貴賤都要知道個大概。”

這解釋合情合理,林如海點了頭,“不是爹爹不相信我們黛玉,既然是去問個清楚,自然要有理有據。”

黛玉點頭,“爹爹,能不能不讓三姐姐嫁給他,這個姓孫的,不是好人。”

“放心吧,爹爹會給你一個交待的。”林如海對孩子極是慈愛,讓人扶了黛玉下去休息,又吩咐人去請禦醫,要開些安神的方子給女兒喝。

黛玉喝了藥,杏果趁着沒人偷偷問道:“那邊不會将錯就錯,把三小姐給許出去吧。”

黛玉噗嗤一笑,“怎麽可能,二舅母會答應就怪了,那可是大房惹出來的禍事。”她敢肯定,這事二房絕不會替大房兜着,百分百第一時間捅到賈母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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