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爺要歇息了!

香爐之上青煙袅袅,屢屢白色香氣四溢,熏染了一室的清新,伴着屋外的花香,說不出的沁人心脾。

夢玲珑坐在梨花木椅上,似狐的眸淺淡的落在前方琴蘿的身上,微颔線條柔和的下巴,表明她不是來找茬的。

雖然,她曾經一瓦片砸暈了人家,但她估計琴蘿認不出她來……

“琴姑娘,我可否向你問一件事?”她說得友好,雙唇舒展間,從骨子裏透出的妖異綻開,比初春的紅花還要誘人,看得琴蘿心神一漾,就和着她帶動的氣氛,微笑答:“夫人請講,若是有琴蘿知曉的,定會如實相告。”

向來女子為情左右,琴蘿自以為對夢玲珑的來意有所了解,手下的針線一頓,又繼續漫不經心的穿引。

夢玲珑見她一副從容自然,還不專心聽她說話的模樣,低嘆自己這身份太過不适合來此,索性趕緊問完趕緊走,她可沒那頭倔驢的癖好,盡拿別人傷痛尋開心。

也不動丫環放在桌上的茶,問:“琴姑娘,前兩年……行之他可賞了你這麽多綢緞?”

說到對柳行之的稱呼,她猶豫了一下,盡量不讓自己叫得太生疏,或是有刻意炫耀的意思。然後,從懷裏拿出記錄了數字的紙,打開給琴蘿看。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琴蘿一聽到“行之”二字,提線的指尖捏緊,表面上仍看不出有何變化。她來碧天山莊這麽久,還未喚過莊主的名,更別說叫的如此親昵,看來她真是來找茬的。

琴蘿放下手中的活兒,看一眼夢玲珑攤開的白紙,将數字對照一番,呵呵道:“夫人,琴蘿可未曾得到這麽多的綢緞,請夫人明察。”

新來的莊主夫人接管莊中大小事務人盡皆知,她忽然拿的這事來找她,不就是要打壓她麽?

笑容漸趨甜美,她終于起身離了椅子,邁着小步走到夢玲珑身旁:“若是不信,夫人大可現在去我櫃子裏點點?”

得,她算是把這小妮子惹上了。

夢玲珑是真心只想好好工作,無意招誰,都怪柳行之,偏偏讓她管賬,分明就是看不得她好!

心中抱怨,這裏算是呆不下去了,她起身道:“不必了,我自然相信琴姑娘。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說罷起身,夢玲珑踏着一地的清光,背對琴蘿憤恨的目光,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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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正午,陽光愈烈,白色的花海被照得更為潔白。

夢玲珑擡手遮住刺眼的光芒,身着藍衣袅娜比蓮,似純白中的一抹點睛之筆,美輪美奂。

在稍遠處的樹叢下,某老夫人小聲問身旁的老婆子:“可問了那丫環?怎麽說?”

老婆子悄悄附在她耳邊:“問了,說是相處得極好呢,其樂融融。”

越氏看了一眼即将消失在長廊盡頭的藍色:“真的?我就說我兒媳好吧?”

老婆子笑嘿嘿:“那是那是,老夫人的兒媳,自然最是明事理。”

“但也不,依我看啊~玲珑她來琴蘿這,多少是有所芥蒂,同為女人,我懂。”越氏蹲得腰痛,扶樹起身:“當初行之他爹有了流螢,縱使為親姊妹,我也……”

她哽咽,每每想起那一幕,神色瞬轉哀傷。那是永遠不能忘的痛……

老婆子是這莊裏唯一明白越氏的人,輕拍了拍越氏的背,安慰道:“老夫人,那不是您的錯。我們現下該想想好的,您不是有了個乖巧的兒媳嗎?”

一提到兒媳,越氏便欣喜,汲汲邁步去找柳行之,邊走邊道:“我還得去給行之開開竅,看他怎麽說。”

讓人帶口信給柳行之,越氏坐在福星閣裏等,一等便是半日,才見某妖孽神情冷漠的出現在寬闊的門框。

“娘,找我何事?”柳行之步調優雅,發冠高束,堪比虞美人的絕世容顏哪怕是陰影也掩不住與生俱來的的妖而豔。

越氏那麽多年,是頭一次讓柳行之來找她,見他真肯來,不由笑得更為慈祥,走到柳行之面前:“行之啊,為娘知曉你留下琴蘿是為的敷衍娘,現在你有了玲珑,要不娘将她送回去?”

柳行之不喜歡琴蘿,留下她完全是因為琴蘿不鬧不争,好留着讓她不再給他塞女人,她是知曉的。如今他找到心愛之人,也無須再多一個女子夾在他們中間,省得多生事端。

柳行之不想越氏會忽然這麽說,妖異的眸眼閃過一絲驚詫,聲音仍是冷的:“娘為何想通了?”

她就說這孩子敷衍她吧……

越氏無奈的嘆了口氣,想起自己的乖媳婦兒,樂呵道:“玲珑今日去找琴蘿了,怕是不開心琴蘿呢吧?你不想對玲珑好嗎?”

那女人找了琴蘿?她吃醋了?

柳行之憶起昨夜她莫名說他手段一貫如常,原來在說此事,他曾經是常送琴蘿綢緞珠寶,但全權為了敷衍他娘,不想夢玲珑還打聽了?

某妖孽頓感愉悅,話語輕軟三分:“好,我先問問玲珑。”,他要看那女人吃醋的模樣!

思及此,柳行之迫不及待的與越氏行禮道別,匆匆往住處趕,只為了欣賞她從容全無,嬌羞抵賴的模樣。

屋子的門大敞開,天色已晚,院子裏的石燈泛着昏黃的光。

柳行之腳下的步伐加快,在夜色裏帶起一陣清風,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他走到屋前,頓住,宛如夜妖的俊顏換上一派自若淡然,擡腳進門。

入目是夢玲珑坐在書桌前提筆寫字的情景,她身段極好,婷婷似柳,婀娜不已。一頭潑墨般的長發傾瀉而下,她一動,發絲微揚,更添幾分仙氣。

這是她的背影,尚未看到她的臉,但柳行之知曉,她定是有些疲憊,聽說昨日她還找張努問了賬。

這女人,表面從容不迫,對什麽事也不在乎,做起管家來倒是挺認真。

他開始反思自己讓她管賬是否是個正确的決定,走到她身後,富有惑力的聲音好聽得緊:“爺累死了,要歇息了,快去給爺暖床。”

夢玲珑一驚,聽是熟悉的聲音,轉頭與他四目相對,暗思今日他怎的這麽早?

這廂柳行之亦暗思:果然,臉色有些發白,是累着了。

“還愣着?爺說爺要休息,你去暖床,聽到沒有?”他不耐煩的重複,說第二遍,不是他的風格,但他做了。

------題外話------

某硬幣:“哎喲~我是親娘!我是親娘!”

某越氏:“偷窺?加我一個加我一個!我要抱孫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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