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眼看着季铮僵在原地騰騰地往上冒着黑氣,看向戳戳的眼神殺氣盡顯,為了防止今天的餐桌上多出一道狗肉鍋來,池以歌還是憋着笑走過去,把自家蠢狗子抱開了。

“洗手間在那兒,你要不要……去整理一下?”池以歌指了指季铮的褲腿。

季铮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長臂一撈,将池以歌整個人圈了過來,另一只手在她腦門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看我的笑話,就這麽好玩?”

“哪兒能吶。”池以歌無辜地睜大了眼睛,她雙手合十,十足讨饒的模樣,“戳戳想撲誰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誰叫它喜歡你呢。”

“哦,原來是這樣。”季铮故意拖長了尾音,意味深長地問她:“都說寵物随主人,既然戳戳都那麽喜歡我了,那它的主人,豈不是比它更喜歡我?”

池以歌反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趁機溜出他的包圍圈,将雙臂盡量伸長:“你的臉有那——麽大。”

她說着,就拎起放在地上的塑料袋往廚房裏拿。

季铮這袋東西買得還挺齊全,菜肉海鮮全齊活了,裏邊還握着一袋黑紅黑紅的車厘子。就這些石材,足夠她做一頓大餐。池以歌把袋子裏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歸好,盤算了一下要做的菜肴,想着季铮還在外邊坐着,就先把車厘子洗了出來放在盤子裏,給他端了出去。

她出去的時候,季铮正蹲在狗籠前,和戳戳大眼瞪小眼。

戳戳支起前肢趴在狗籠上,季铮一臉凝重地看着它:“你知道你剛剛做錯什麽了嗎?”

戳戳歪了歪腦袋:“汪?”

“你不該抱着我的腿……算了算了。”季铮道,“我換個問題問你,你這麽蹭過以歌嗎?”

戳戳朝他汪了一聲,飛快地搖了搖腦袋。

池以歌端水果盤的手一松,差點讓盤子在半空中上演了個自由落體。

那之前扒拉着她的小腿一個勁兒蹭個沒完的是誰?!

看不出來啊崽子,池以歌的內心五味雜陳,打小帶到大的戳戳居然還能有這麽兩副面孔。

得到了否定的答複,季铮大為滿意,繼續開展他“愛的教育”:“很好,那你知道你該叫我一聲什麽?”

他篤定地道:“你應該喊我一聲爸爸。”

戳戳很給面子地朝他極有節奏地汪了兩聲,還從籠子的隔縫中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季铮的手。

季铮大手一揮:“很好,爸爸就知道你聰明,下次給你帶肉骨頭吃,不告訴你媽媽知道。”

戳戳的眼睛一亮,叫聲頓時就又響亮了不少。

池以歌:“……”

谄媚,太谄媚了!

池以歌簡直痛心疾首,為了區區幾根肉骨頭,居然就這麽輕易把它的老母親給賣了?

她掏出手機,默默把購物車裏給戳戳準備的狗玩具一鍵删除。

一個都不給它剩下!

“以歌?”季铮和戳戳一番友好交流完剛一回頭,就看見池以歌離他不遠處,不知道聽了多久。

季铮表情一僵,他故作無事地站起來,拍了拍膝蓋走過去,接過池以歌手中的果盤放到茶幾上,一邊假裝自然地問她:“什麽時候來的?”

池以歌的聲音從他背後悠悠傳來:“就在你開口讓戳戳喊你爸爸的時候。”

季铮的腳步一個踉跄。

池以歌心情複雜:“看你們倆聊得還挺好,就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想不到你這些年變得……還挺有童心的。”纏着狗子非讓它喊爸爸什麽的,她八歲的小侄子都幹不出這事兒啊。

季铮:“……”我不是,我沒有。

“我先進去做菜了,你們,”池以歌的眼神在季铮和戳戳之間繞了個圈,“要不你再跟它多聊聊?”

“……不用了。”季铮喪着一張臉,自暴自棄地把池以歌按到沙發上坐下,“說好了來借個火,我去做飯就成,你在這兒坐着吧。”

“你?”池以歌遲疑地道。

她可還記得,高中的時候她過生日,季铮帶她去了一家自己嬸嬸開的餐館,偷溜去後廚,親手做了一桌四菜一湯出來給她,兩人湊在一起,甜甜蜜蜜地把那桌菜吃了個幹幹淨淨,一點兒都沒剩下。

然而其結果也是相當慘烈,才剛入夜,兩人就因為鬧肚子雙雙進了醫院,成了池以歌第一個在醫院裏度過的生日。季铮還惦記着定好的生日蛋糕都沒能給她,不死心地讓送蛋糕的人把蛋糕送到了醫院,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就被醫生逮了個正着,劈頭蓋臉就是好一通訓。

這麽個例子擺在前面,以至于池以歌現在一聽見季铮說他要下廚,就覺得胃部一陣抽痛。

相比起她的忐忑,季铮就顯得要自信很多,他不緊不慢地卷起袖子,還問她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菜。

池以歌虛弱地擺擺手:“做你拿手的就好。”

季铮想了想,道:“糖醋魚,土豆燒肉,冬瓜排骨湯,再炒一個素菜,好不好?”

池以歌:你做什麽要給自己增加那麽多難度。

“其實吧,我覺得簡單一點也挺好的,像什麽小蔥拌豆腐啦之類的就很不錯啊,我家冰箱裏正好還有一塊豆腐沒開呢,對了對了,之前我買了竹筍的罐頭,不如我們今天把它拿來下飯,還能給你省點功夫……”池以歌絞盡腦汁地說服他,企圖為自己可憐的腸胃争取最後一絲生機。

“不用了。”季铮自信一笑,硬是把穿個圍裙弄出了披甲上陣的豪氣,“放心交給我,一會兒馬上就能開飯了。”

池以歌:就是因為交給你,我才不放心的啊!

她默默翻出櫃子裏的藥箱,确認健胃消食片和止瀉藥都好好地躺在那裏面,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池以歌抱着抱枕坐在沙發上,電視機裏的聲音在房間裏回響,她一下下地按着遙控,眼神卻止不住地往廚房的方向飄了過去。

要不,她還是過去看看吧?萬一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她怎麽也能幫忙打打下手不是。

給自己找好了理由,池以歌拖上拖鞋,向廚房走去。

季铮正拿着一把刨刀把山藥粗糙的表皮削去,旁邊已經躺了兩根被他削幹淨了的山藥,脫去了灰褐色的外表,露出白白淨淨的內裏來。

“你怎麽進來了?”季铮聽見腳步聲,擡頭看了她一眼,道。

池以歌哪好意思告訴他是因為怕他禍害了她的廚房,“就是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能給你搭把手。”

季铮哪還能看不穿她那點小心思,他也不揭穿她,“來得正好,還真有地方是你能幫忙的。”

“什麽?”

季铮轉了個身,将後背對向池以歌,自然地跟她講:“帶子散了,幫我系一下。”

他向她攤開雙手,無辜地朝她眨眨眼睛:“手上髒,沒法自己來。”

季铮來的時候,穿的是寬松的家居服,顯不出什麽腰身,她把圍裙往後一拉,手指剛将帶子打了個結,就聽見季铮與她道:“系緊一點。”

“我不是刺猬,身上也沒長刺。”季铮扭過頭來,含笑看着他,“所以,你大可不必那麽小心翼翼地,就算碰到我,也不會手疼。”

“知、知道了。”池以歌抿了抿唇,将兩邊繩子一勒,她的手指劃過他勁瘦的腰身,池以歌手一抖,用最快的速度打了個蝴蝶結。

怎麽回事,她躲在季铮背後,拿手給自己扇了扇風,這都入秋了,天怎麽還那麽熱。

這個結怎麽就打得那麽快呢,季铮頗為遺憾地想。

他把削好的山藥拿菜刀均勻地切成大小相仿的長條狀,将它們放進接了清水的鍋裏,又往裏面滴了些白醋,讓切好的山藥完全浸泡在裏面。邊上那口鍋子裏的水已經燒開了,季铮拿起漏勺把山藥舀起來放進鍋裏,用小火煮了幾分鐘,再将它們放進冷水過涼,瀝幹了水分才放在瓷盤上。

桂花蜜是池以歌先前自己熬的,放在冰箱裏一直沒用完,被季铮翻了出來,他将山藥一根根擺好,又打開密封罐的蓋子,淋了一大勺桂花蜜澆在山藥上。

季铮拿起一雙筷子,正打算夾一塊給池以歌嘗嘗味道,他一擡頭,透過玻璃窗,就看見池以歌站在後邊不停地用手拍着泛着紅暈的臉頰,企圖讓臉上的紅暈盡快降來。

還真是……怪可愛的。

“張嘴。”

聽見這個聲音,池以歌下意識地把嘴張開,一塊甜甜的東西同一時間被塞進了她嘴裏。

純白的山藥沾上了金黃色的糖漿,小小的桂花一朵朵地落在瓷白的盤子上,不僅看上去賞心悅目,還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山藥的清脆和桂花蜜的香甜在口中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每一口都恰到好吃,吃起來甜而不膩,引得人回味無窮。

“好吃嗎?”季铮垂首問她。

池以歌立馬點了點頭,她又取了雙筷子夾了一根放進嘴裏,向季铮比了個大拇指。

她在心裏暗想,要不是知道季铮在做什麽工作,她都要懷疑他這幾年是不是偷偷跑去新東方學廚去了。

“對了,”季铮輕飄飄地問了她一句,“我的腰好摸嗎?”

“之前又不是沒有摸過,臉那麽紅做什麽。”

“咳,咳咳。”他這句話一個驚雷似的落下來,把池以歌砸得夠嗆,她好容易喘勻了氣,因為剛咳嗽過的緣故,女孩子的眼角微微染上了一點紅暈,小兔子般揮着爪子跟他講:“不許胡說!”

季铮拿着筷子的手一頓。

他真想去捏捏她的臉。

還想……親一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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