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倒了一盞茶。

見此,華林子憤憤的也走到了桌邊,伸手倒了兩盞茶,自己端起一盞,又将另一盞遞到了萬如的面前,然後才坐下。

“陶方圓說我們在懷疑她。”華林子喝了一大口杯中的茶後,被燙得嘶嘶哈哈了好半天才緩過來得已繼續說下去,“她要是心裏沒有鬼,怎麽會認為我們會對她産生不信任。所以,我确定了,陶方圓有問題。”

“就這樣?”

“嗯,就這樣。”

“我倒是覺得平章死亡的事情剛好又一次證明了五日內不殺人必死這一規則,所以我更相信孜先是自然死亡的。”萬如将兩個杯盞并排放在桌上自己的面前,然後伸着脖子湊近華林子,“要不你怎麽解釋。”

華林子不知所措的靠在椅背上又慣性的喝了一大口燙嘴的茶,“啊!”華林子被燙的吐了吐舌頭,側過身去避開萬如的目光,“反正我覺得陶方圓有問題。”

“你确定不是在嫉妒?”

“她有什麽好讓我嫉妒的。”華林子噘着嘴轉回身,将自己捧在手中的茶盞也放回桌子上,“好了好了,不和你說了,好無趣。我還是去拉鄭叔叔陪我上街市買果子吧。”

五、會晤

在鎮子裏,陶方圓給自己找了個代筆的工作,主要是幫助不識字的鎮民書寫信件。因為這段日子剛好處于國家征兵時期,鎮子裏的青壯年都駐守邊關去了,只留下來了一些老弱婦幼中讀過書又依然能夠執筆寫字的人極少,這一狀态便剛好給了陶方圓工作賺錢的機會。

“我可以在私底下幫你寫信,但如果你是來到了我的鋪子上,收費就是必須的。”這是陶方圓一向的原則,盡管有被人說這她是只知道賺錢而沒有人情的體現。

陶方圓在五蛇留宿的客棧的不遠處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但她每天只有吃過午飯之後才會去自己的那個小棚子裏幫人代筆寫信。因為她每天早上都會去鎮子外面埋葬平章的小土堆旁邊坐上半天,在那裏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說好多話,而且她每次去那裏的時候還都會一起帶過去一小束長長的草。

鎮子裏的民衆都挺心疼這個失去了哥哥的姑娘,但前提是只有在突然造訪這個小鎮的五蛇不殺人的時候。

“明天一早,我要離開這個鎮子,傍晚回來,大家不用等我吃飯。”鄭非無在頭一日晚飯後臨分開回房時便這樣告訴大家。大家猜得到,他是要去江湖尋仇了。

鄭非無是個英雄,兩屆武林盟主一直做的俠肝義膽,以至于盡管是現在的處境,他也不會去殺害無辜,他做的依舊是保護需要他的人,但又一個五天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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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都還沒亮,鄭非無就輕手蹑腳的離開了客棧,早到讓人質疑他昨晚有沒有睡覺,但讓人可以确定的是,蹲在客棧門外等着鄭非無出來的華林子是一夜沒睡的。

看到華林子後,鄭非無先是搖了搖頭,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華林子的身上,強硬的拉着她的手就往客棧裏面走。華林子用力的拽了拽,卻由于沒有鄭非無力氣大,還是被拉回了進去,于是華林子索性直接跳到鄭非無的背上,“鄭叔叔,帶我去嘛,這五天我也還沒有殺人呢。”然後又摟住鄭非無的脖子,身體在他的後背蹭着。

“那你下來。”鄭非無停住腳步,語氣也有些嚴厲。

華林子極不情願的從鄭非無的背上滑了下來,然後一溜煙就跑回了客棧門外,對着還在院子裏的鄭非無大幅度的揮手。

“好吧,一起走吧,但是你要記住……”

“江湖險惡,人心複雜。”還沒等鄭非無說完,華林子就接過話來,“這都是老生常談了,鄭叔叔。”

鄭非無一副憋屈的樣子看了華林子一眼,繼而又憨厚的笑了一下。

吃過早飯,陶方圓照常帶着一小束長長的草去了鎮子外,頭一日放在那裏的那一束長草依然又是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墳前。

但這一次,陶方圓說話的聲音不像從前一樣小到讓人聽不清,而是相當自然的說話交談音量,“今天華林子跟鄭非無一起出去了,所以這方圓十裏之內除了我和你以外,再無他人。”

四周靜極了,并沒有人回複陶方圓,再之後,陶方圓也沉默了很久,接着就又和往日一樣坐在墳邊小聲的絮叨起來。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陶方圓也沒有離開那片荒草地返回鎮子,而是走到了墳墓附近的一棵樹蔭下,還從自己衣服口袋裏拿出來了幾塊之前就準備了的花糕當做幹糧,慢慢的吃起來。

“這是最後兩……塊了。”陶方圓正說着卻忍不住就打了個嗝,“你帶水沒?”

周圍依然是一片死寂。

陶方圓一口氣把最後兩塊花糕吃掉後又連着打了幾個嗝,“以後……我帶來的長草被……風吹走了就讓它散……掉吧,不必幫我……撿回來擺……放好了……”說了這麽一句話,就打了六個嗝。陶方圓氣的站在那裏跺了跺腳,“得空,你這個小……膽子,不出來,怕……什麽?”

倏而,不遠處響起了一陣掌聲,得空背着自己的敬昆棒漸漸走進。“不錯,該不該知道的事情你全都知道。”

陶方圓抱拳相迎,“承讓,你我彼……此彼此……”陶方圓實在忍不住,如此嚴肅的時候,竟然還是打了兩個嗝出來。

得空卻完全沒有在意,也沒有要給陶方圓水解嗝的意思。

“我猜想,你是為了封我的口,才向鄭非無透露他所痛恨的那些個江湖人士動态的消息,趁機來見我。”

“不,我認為我們現……在這樣互相握着……對方的秘密……就是最好的狀……态。”

“哦?你知道我什麽秘密?”

陶方圓用腳尖在地上寫下一個“天”子,然後又站在了那個字的上面。

得空從懷中取出一個水囊遞給陶方圓,陶方圓接過後毫不猶豫的便仰頭一飲而盡。

得空嘴角浮起一絲笑,“這水有毒。”

陶方圓伸手将已經喝空了的水囊遞了回去。“這水沒毒。”

“你真是個有趣的人。”得空仰頭大笑。

“繼續你的計劃吧。”陶方圓用腳将剛才寫下的“天”字抹掉,“不過,不要破壞我的計劃。”

“只要你不妨礙到我。”

華林子嘴巴湊到了大樹之上坐在自己身邊的鄭非無的耳邊,“那個人就是現任武林盟主吧,要殺了他嗎?”

“不,武林盟主死了,武林人士便會群龍無首。”鄭非無伸出手掌擋在華林子的身前,“如此一來,江湖上又會興起一番大的動蕩。”

華林子攤了一下手,靠在大樹的主幹上,“哦,依然心系天下和平呢。”

鄭非無并沒有什麽回複,而是繼續盯着平草地上将武林盟主圍在中間的那群人。

“鄭叔叔,就那個光頭的胖子,一副馬屁精的樣子正對着中間的武林盟主點頭哈腰的那個,我看他特別不順眼。”沒過多久華林子又把嘴巴湊回了鄭非無的耳邊。

鄭非無點了點頭表示默許,“要等他們散了以後才能動手,現在他們人多勢衆。”

“好的!鄭~叔~叔~”

六、請纓

吳扶在江湖上一直保持着特別嚣張又毫不遮掩的狀态。

吳扶原本是一名書生,只可惜科舉多年卻遲遲不中,就連他花光了家中所有的錢財之後,依然落榜。從他的日常言語中可以看得出,不能及第大概不是他個人能力的問題,而是由于朝廷中考官們的貪污受賄所導致。這要說走後門啊,可真是封死了那些無錢無勢的普通人的出路。也就是因為如此,傾家蕩産的一心科考卻接連落榜之後,原本就被村子裏的人反對的吳扶選擇了只身離開,最終身無分文窮途末路之時才不得已被逼無奈跳落連環崖。

自從那日九蛇一起出了連環崖後,吳扶就回去了自己的村子,但還沒等他踏進村門,就被正在村外砍柴的往日好友告知吳扶的父母在他離開後不久也都早已自盡。

于是,毫無牽挂的吳扶直接去了自己一直以來最向往的姑蘇城,在那裏大肆宣戰挑釁幾天之後立下了威望,還得到了不少人供奉給他的保命錢。後來,吳扶又在姑蘇城南邊的如故亭內大設宴席,每日在那裏款待一名讀書人。

但這種款待并不是所有人都敢接受的。因為在席間,吳扶會提出很多書數方面的問題來于赴宴者探讨。若赴宴者接得出答得對,那這就是一次開心着來開心着回去的免費午餐,但如果赴宴者一頭霧水不知所雲,那這便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最後一餐。

沒有幾個人願意冒着生命的危險去吃一頓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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