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就是殺了鄭非無妻兒以及他全家上下所有生靈的罪魁禍首。”

華林子将陶方圓的手從自己身上推開,“你以為,你說什麽我就會信什麽?”然後又轉過身,重新伏在了橋欄上。

陶方圓無奈,背對着河水靠着橋欄,“鄭非無在将捆綁在咱們身上的麻繩砍斷之後為什麽沒有帶着咱們一起離開,當時明明是有機會和咱們兩個人一起上了那條鎖鏈橋的。因為他不想離開了啊。”

華林子直起身,側着腦袋看向陶方圓,但陶方圓雖沒有用自己的目光回應她,但嘴裏還在繼續說着。

“鄭非無是不想再殺人了,他愛着這一片他曾統領過六年的江湖。”陶方圓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握在手中,“因為綁架了咱們的那群人用的是和屠了鄭非無全家的人相同的暗器。鄭非無是想報了這一不共戴天之仇之後就終了此生,盡可能的讓自己內心中的愧疚少一點啊。”

陶方圓拉起華林子的手,将自己手中的剛才握住的手帕塞進她的手中。

華林子認得,這是她與鄭非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拿出來給鄭非無擦手的,此刻那塊手帕的中央還包裹着一塊鄭非無一向都貼身戴在脖子上的墜子,而且手帕上面還寫了字。

見華林子漸漸轉過身背對自己,陶方圓便輕聲退了去。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可憐的人。

華林子原本就是一個孤兒,都不曾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她自小便是被青樓收養,但好在華林子越長越漂亮,而且又會招攬客人,能為青樓賺來銀子才受到了青樓裏面老鸨的喜歡。

但同樣也是因為貌美,表面上華林子是光鮮亮麗的被才子高官們所争搶,但實際上還是被出價最高的一個虐待狂從老鸨手中買走,而那名虐待狂的宅子在京門口,和十年前華林子被火焚燒的家在同一個位置。

一下子闖進頭腦中的往日不堪回首的記憶碎片一時間在華林子腦海中洶湧地翻騰着,再加之虐待狂的暴躁,華林子忍了十幾日後就在那個黑暗的宅子裏設計好了幾處的埋伏,終于逃了出來。

華林子一直牢記那個十年前救過自己的人,盡管自己後來遭遇凄苦,但她依然很感激那個與自己非親非故卻還願意冒着生命危險闖進熊熊大火将自己救出來的人,鄭非無。

也許,在這冷冰冰的人世間,華林子所感受到并深刻記住的溫暖也就只有那一次了吧。

十七、坦白

三天後,朝廷便在皇宮中很輕松的将正對着小河水面悠哉悠哉梳順着頭發宇文孜先逮捕,并在起床榻之下繳獲瀛洲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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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同一天夜裏,華林子也不安分的暗自闖入監牢并将宇文孜先手刃掉,再之後華林子又用那把刺死宇文孜先的剪刀自盡。

一夜之間除掉兩蛇,朝廷衆人一片唏噓。

想也知道,是華林子在與陶方圓見面後再三考慮之下選擇答應了和陶方圓聯手的計劃,而後與陶方圓一起在皇帝面前裏應外合的将罪名全都推到了宇文孜先的身上,又将宇文孜先的現在正以新入宦官的身份潛伏在皇宮之中的事情告訴了皇帝。

而之所以她沒有之前就将宇文孜先的動向告知皇帝的原因,華林子解釋說是因為宇文孜先作為宦官行走在皇宮之中無法佩戴他的神器瀛洲弓,所以此時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并不足為患,華林子本想保護已經死過兩次的宇文孜先一命的,但如今陶方圓進宮後的言語加上自己的推測才知道原來宇文孜先就是連環崖的幕後黑手,所以這才說出來。

華林子叩首跪在地上,求着皇帝恕自己未能提早揭發之罪。

向來愛惜人才的皇帝如同重逢陶方圓時一樣想要上前扶起跪在地上之人,但不同的是這一次并沒有人阻攔。皇上将華林子扶起後只是責備了她幾句,告誡她以後不該如此,便将此事放下,派兵去捉拿宇文孜先了。

想來是在朝廷捉捕到了宇文孜先後,華林子擔心宇文孜先會像報複陶方圓那樣一有機會就報複自己,所以便夜闖監牢,親手将其殺死。而那時的華林子可能是真的內心裏毫無牽挂生無可戀了吧,也可能是在懊悔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反正最終在殺掉了宇文孜先後也随即了結了自己的此生。

後來據見到華林子屍體的人說,她死的時候胸口處還挂着一塊用手帕撕成條條所系住了墜子格外醒目。

得知了華林子自盡這件事情的陶方圓倒是惋惜好久,不知為何,陶方圓竟然已經開始欣賞上了那個從一開始就和自己作對的華林子,也許是經常在一起玩真的就會産生情感了吧。

不過更可惜的是,陶方圓心裏默默念着,可惜自己還沒有拿到衛國軍的令牌呢,這下子該如何才能號令守衛皇城的衛國軍呢。

說到那位京城一大財主之家的正門大公子宇文孜先,原本有着讓所有非皇族都特別羨慕的出身,卻不想才幼年便失去了母親,家中的姨太太們在宇文老爺的面前待宇文孜先如同己出一般悉心照顧,但私下裏卻都在設着計謀殘害他。畢竟是只要将這位宇文家的大公子除掉或者弄垮,宇文家繼承父業的人物就會變動,而那樣各位姨太太的兒子便有了光大的機會。

女人之間的戰争向來都是沒有硝煙卻極其殘酷的,老謀深算的成年女子尚可嘗試着應付,可不谙世事不知人情世故的小孩子就只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命運了。

因此,生下宇文老爺的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兩位姨太先後對宇文孜先采取了極端措施,一位姨太太在宇文孜先的食物中放了抑制其起正常發育的藥物,才導致他現在身上有一種陰柔的女性氣質而無陽剛之感,另一位姨太太則是在宇文孜先出門逛街的時候安排殺手将其暗殺,但這一次,已經有了獨立思考能力的宇文孜先開始進行了反抗,可身子柔弱的他最終還是落得個被追殺進了群山,無路可逃之下選擇了跳入了山崖,卻偏偏是連環崖。

如今的九蛇,除了已經關進了朝廷大牢中的萬如以外,只有陶方圓和得空還活着呢吧。

作為與得空有私密聯系方式的陶方圓,随手摘下路邊柳樹上的一片葉子,又用那柳葉環了一個圈放在嘴邊,吹着上次做臨時信使去邊境送信的時候得空在馬車篷中特意教她的那個音律,而後飛來了一只灰色的大鳥,而後又從陶方圓身邊飛走。

這是在九蛇出崖之後陶方圓第三次與得空會面,一向把自己行蹤隐藏得很好的得空除了陶方圓之外也從未會見過九蛇中的任何一人。

這一次他們約見在了一座深山裏面,那裏水聲潺潺,鳥語花香,簡直可以讓人忘掉喧嚣的世界而全身心投入到幽美的大自然中,不想自拔。

陶方圓的嘴角動了很多次,但已經到嘴邊的話卻在這片讓人寧靜有舒适的山水給一次次噎了回去。得空更是一言不發,只是坐在水邊的一處有些樹蔭遮蓋的大石頭上對着流動的河水悠悠的吹簫,簫聲低沉,卻可以完美的融入進自然之聲裏面。

最終,陶方圓直接下跪在得空的身後,微微颔首,雙手抱拳舉過頭頂,“皇子。”

那原本悠揚的蕭聲明顯一頓,繼而停了下來并沒有再延續。得空右手握在簫的中間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左手搭在右手上,沒有回頭看陶方圓,只是呆呆的看着清澈無魚的水面,依然是沒有說話。

“皇子,在下是墨大人墨上的獨女。”

聽陶方圓提出了墨上的名字,得空才站起身,将跪在那裏的陶方圓扶起後又把簫放進了自己身體一側的布袋子中。“這些年,真是辛苦墨上前輩了,在連環崖底聽到他老人家的聲音感覺格外滄桑。”得空拉陶方圓一起坐到石頭上,面朝着河水。

“家父向來這樣,勞煩皇子挂念。”陶方圓低着頭,向旁邊一挪,重新跪在了得空身邊,“我本計劃奪來可以號令衛國軍的令牌,與家父私下操練的軍隊對皇城進行裏應外合的攻擊,但我失敗了。”

得空側過頭看向陶方圓,眉頭微微皺起,“方圓,你不必總是跪跪跪的,我都不習慣。想奪來皇城中最大軍隊的號令令牌奪并非易事,你一直在為之努力,也是為難你了。”

陶方圓有些羞澀的坐回得空身邊,“皇子,您現在有什麽策劃?”

“現在需要你幫我弄來大量的硝石。”

“制造火藥攻城,雖然破壞力較大,但不失為一個穩妥的好點子。”陶方圓有些激動,“七日之內我便得手,要多少有多少。”

“這也不是一件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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