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淡竹葉

清歡和秋蕙到了知秋閣，值門的丫鬟上來搭話。“二少奶奶。”“我找你家夫人快些通報。”“二少奶奶，我家夫人身子不爽正在睡着，二少奶奶還是晚些再來吧。”“帶我去卧房，快！就是無禮我也要進去。你帶我進去你家夫人不會為難你的。”“夫人，還請夫人不要為難奴婢。”“二少奶奶。奴婢慧語，你先下去吧，這裏有我。”“是。”慧語支開了值門的丫鬟對清歡說道“二少奶奶，我家夫人說有貴客到訪，叫奴婢前來迎接。”

“我認得你，你是菱夫人的貼身侍女。快些帶我進去。”“二少奶奶請随我來。”走進知秋閣的大門便看見一叢叢的菊花，綠油油的。院子的中央是一棵梨樹，挂着一樹的梨，在等些時日便可吃了。三層的樓閣前種着月季，只是沒有了月季花，一味的綠，倒失了味道。房中，菱夫人剛剛起床，穿好了衣服正等着清歡。頭上只戴着一直銀簪子，幹幹淨淨，別有風味。

“二少奶奶來了，今天身上不好，沒有出門親迎，失禮了。”“好了，不要客套了，你既然知道我要來，就一定知道我為何而來，你說吧，何為碎骨子。”菱角理了理衣衫，低着頭嘆了一口氣，說：“淡竹葉，碎骨子。淡竹葉的別稱就是碎骨子。因為，因為，滑胎有奇效。所以，叫碎骨子。”

“果然，哼，又是滑胎！”清歡摔了茶杯，眼眶濕潤了，指着菱角說：“你說，是不是她們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到底是被誰害死的？你說啊！你說！”“小姐，您別激動，叫菱夫人說，小姐，我們坐下。”秋蕙扶了清歡坐在菱角旁邊，慧語端了茶來，清歡漸漸平靜下來，菱角開口說道“二少奶奶的那支宮花是浸過淡竹葉的，是我奉了大少奶奶的命令浸的。”“你，你，混蛋，王八蛋，混蛋！你怎麽這樣的狠心，你還有臉來告訴我，我，我打死你。”清歡氣急了，眼睛瞪得老大，鼻涕和眼淚齊下，狠不得殺了菱角報仇，舉起手來便要打菱角。“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秋蕙在身後死死的抓住清歡。菱角見清歡如此，一下跪在清歡面前，“二少奶奶，我是奴婢出身，我的命從來由不得我自己做主，做這個夫人我也不過是她們争鬥的犧牲品。二少奶奶你不一樣，你待人寬和，是個好人。所以，我不想你永遠蒙在鼓裏，不想你身子受損，所以送去了紫地丁，要走了宮花。你如果恨我，我現在也有身孕了，你大可以打掉我的孩子給你的孩子報仇。但是請你相信我，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想先要害你。我真的是被逼無奈啊。”“那你為什麽要來告訴我，你效忠舊主就是，即使大少奶奶與你不和，夫人尚且可以幫你，你沒有必要來讨好我。”“哼，她們？蛇鼠一窩，等我生下孩子，還指不定這孩子的母親是誰？我今日之舉只是為了讓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求二少奶奶将來能在老爺面前為我求情，讓我撫養孩子。我向二少奶奶保證，長孫的位置永遠是你兒子的。孩子只要不給大少奶奶養，他就是庶出。二少奶奶求你了。求你了。“清歡不知這菱角說的有幾分可信，但是看到她這樣誠懇自己又不忍拒絕她。心中又有幾分擔心李氏先自己生下兒子。

“你怎麽保證大少奶奶不會先我生下兒子？”“不會的，不會的，大少奶奶有崩漏之症，早就不能生育了。她不會有孩子了。”“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別跪了，起來吧。你今天的話，我會考慮的，感謝你告訴我碎骨子的事情，我的滑胎可是因為這個嗎？”“這個說來，卻有蹊跷，按理說不會那樣快的，也許是受驚的緣故，兩者相和，才至滑胎。”“嗯，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二少奶奶，我懷孕的事還請保密。”“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