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遲覃面不改色:“多謝誇獎。”
故茶歡覺得,他能有這個覺悟,也算是壞得明明白白了。
在某種意義上,遲覃和她是同一種人,都是利益至上的野心家,她沒有理由嘲笑他做事的方式,換作是她,假如被身邊的人拖後腿,她必定毫不猶豫的丢棄。
她最終把操控器收起來,“不如,我們來做一個交易。”
“說來聽聽。”遲覃換個坐姿,手背慵懶地撐着額頭,深深看着她。
“不如,我放了你的人,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故茶歡為他添茶:“我還沒有想到,不過遲先生不必擔心,您這麽神通廣大,一定能做到。”
潺潺的水聲響起,遲覃面前的茶杯被加滿茶水,在即将溢出來那刻,她收了手,優雅地将茶壺放回原味,擡起眼,笑着看他。
遲覃盯着這杯茶,目光平視移過去,落在她素白纖細的手上,姑娘雙手交疊,指甲泛着圓潤粉紅的健康色澤。
視線上移,他看到一張笑意滿滿的臉,遲覃忽而眯了下眼睛,假以時日,這個故茶歡恐怕會變得比故老爺子更難對付。
“我不答應也不行,是嗎?”他淡笑着問。
故茶歡挑眉:“是。”
遲覃低頭一笑,眸中湧現冷意,擡起眼時唇邊的笑都凝固成難言的陰戾,“故茶茶,你膽子挺大啊,敢威脅我?”
“我為什麽不敢?”她轉着手上茶杯,手指是極其漂亮的,遲覃瞧着,有些走神。
少女袅袅娜娜的走到他身旁,懶洋洋靠在他面前的茶桌:“咱們都是生意人,既然是做生意,自然是要講條件的,我想遲先生是聰明人,不會……”
她突然被人強硬的拉住,一股強勁霸道的力道将她的腰摁住,故茶歡的下巴被男人捏住,冷峻迫人的男性氣息擠壓在胸腔,遲覃從上而下俯視她,“我覺得自己實在太縱容你了,這不行。”
男人擡高她下巴,手掌捏住她漂亮的頸彎,像是捏住了小羔羊的性命。
他忽而低頭,想吻她。
“遲覃!”故茶歡冷冷的聲音響起,“你最好不要做逾距的事。”
遲覃懶懶勾唇,嗓音低沉沉略沙啞:“你幾次三番傷我羽翼,挑釁我,威脅我,還不容許我收回點利息?”
“那是你自己沒本事!”
這麽多年來,還沒人敢說一句他沒本事,遲覃倒不氣,笑了一下:“你怎麽突然耍孩子脾氣了呢?”
故茶歡一愣,是嗎?原來她也不是一個毫無情緒的人,會動怒了?
遲覃沒打算放過她,依舊吻下,故茶歡連忙偏頭,他的吻印在她臉頰,溫涼的觸感,倆人俱是一怔。
“遲覃!”她嗓音冷冰,甚至有些尖銳。
男人散漫地“嗯”一聲,薄唇貼近她耳朵輪廓,摩挲着輕輕說:“我覺得自己實在太縱容你了,這不行。可是,我卻總想縱着你,故茶茶,你說,我是不是喜歡上你了?”
故茶歡瞳孔微眯,沒答話。
唯一可以判定的是,她低估了遲覃,也許從一開始,他就在讓着她,又或者是太無聊了,所以陪她玩了這麽久。
這男人,是有多麽深不可測?
“你到底想要什麽?”故茶歡問。
遲覃深笑:“我想要什麽,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你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利息也已經收回了,放開我。”
遲覃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慢條斯理放開手,故茶歡從他懷中起身,沒怎麽站穩,遲覃紳士地扶了扶她的腰,“不會走路,是還要我抱?”語氣帶笑,頗為玩味。
故茶瞥了他一眼,從容走開:“我們不熟,請遲先生注意分寸,這樣的事不要再出現。”
“怎樣的事?”他坐得懶散,邪俊英挺的臉頗魅惑人心,卻偏有一種霸道不羁的味道,少有姑娘抵擋得住他深沉溫寵的眼神,這樣看着她,似乎故茶歡就是他心尖兒上的人。
可故茶歡面無表情,忒不解風情。
遲覃忍不住勾唇,他不是一個愛笑的人,可自從遇見她,倒有些不一樣了。
“讓吳遇和王昙醒過來,你的條件我答應,無論是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故茶歡別有興味的挑眉:“什麽都答應,你不怕我讓你去死嗎?”
遲覃起身,從煙盒裏搖出一根煙放進嘴裏,偏頭點煙,極痞地一笑:“為喜歡的姑娘赴湯蹈火,我的榮幸。”
這喜歡二字太容易說出口就顯得不是那麽真誠了,故茶歡當然是不信的,也懂遲覃心機深沉,他的話信不得,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的喜歡她,她也不會喜歡他。
故茶歡将操控器扔給遲覃,“好走不送。”
遲覃臨出門前駐足停下,回頭認真的看一眼故茶歡,“你今天很漂亮。”
故茶歡不鹹不淡:“謝謝。”
一場較量結束,新的屏障又會豎起。
而他們之間,才剛剛開始。
**
去姜家參加酒宴這天仍是大雪,故茶歡與故琛故令兩兄弟同行,故萍坐另一輛車。
故萍為此心有怨言,這故家上下,兩個哥哥都是護着故茶歡的,只有她仿佛不是故家人似的,到哪兒都不被重視,眼見故茶歡被故令拉上車,她狠狠一跺腳:“故茶歡,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長長的車輛往姜家駛去,故令往窗外看了眼:“什麽酒宴這麽隆重?”
故琛笑言:“姜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咱們也不能給故家丢面子,你經常出去鬼混,也該接觸接觸家裏的事了。”
故令疑惑:“姜維?姜汕他哥?”
“嗯。”故琛點頭。
“這些人啊不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還不是惦記我們故家的……”
“故令。”故琛沉聲提醒,故令不服氣的住嘴,小心的看一眼故茶歡,發覺她一直閉着眼,仿佛已經睡着。
故令試探的叫她,故茶歡慢悠悠睜眼:“有事嗎?”
他把故茶歡拉過去,湊在她耳朵邊問:“你說姜汕是不是也惦記着咱們故家的東西?”
故茶歡摸了摸指甲,淡淡道:“哥哥,你難道不覺得在瑞士遇見姜汕太巧合了一些嗎?”
故令一愣:“你是說他早就惦記着咱們故家的東西,來瑞士是為了混水摸魚?”
的确如此,她和故令的瑞士之行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遲覃就算知道,也得花一些時間才能查到他們要去的目的地是忽納爾山脈,可為何他這麽清楚?還趕在她之前先到達忽納爾。如果不是故茶歡有先見之明,提前将地圖拿出來,恐怕這次就要失之交臂了。
起初,故茶歡懷疑故令故把行蹤透露給了遲覃,所以才有那晚,她對故令試探性的一番談話,後來回國才漸漸發覺,故令就一根直腸子,沒那麽多彎彎繞繞害她,唯一有可能的是姜汕。
那麽姜汕又在故家和遲家扮演什麽角色?他究竟是受姜維的囑托,還是自己也惦記着故家的東西?又為什麽把這麽重要的消息告訴遲覃?種種猜想只能說明,故家現在面臨的全是敵人,能短暫結為盟友的,也只有故家自己人,所以故茶歡才不顧忌的當着倆人說出這番話。
故茶歡的不回答更加确信了故令的猜想,他想起在瑞士,姜汕跟他保證過的話:“可是……可是我和姜汕已經認識這麽多年,我們從小玩到大,為什麽連他也要打我們故家的主意?”
某種程度來說,故令算是故家最單純的人,可現在故茶歡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蠢貨,“也許從一開始,姜汕就在利用你。”
“你的意思是,從瑞士開始?”
故茶歡看着他眼睛,慢慢彎唇:“不,也許是從你們第一次見面,你小時候。”
故令臉色漸漸發白,他朋友不多,姜汕是為數不多能說句真心話的,這麽多年兄弟情他是真心實意,卻從來沒想過,他或許從一開始就在接近他,利用他。
故琛旁觀沒吱聲,對于姜汕的懷疑他也有,不說是想讓故令自己開竅,既然開不了竅,讓人狠戳幾下心窩,也不錯。
“也許,也許是你想錯了呢。”故令還是不敢相信。
故茶歡淡笑:“那哥哥就當我胡說八道吧。”
車隊從姜家正門駛入,豪車一輛接一輛,文景把車停好後提醒:“小姐,可以下車了。”
故琛首先下車,黑色皮鞋踩地,長腿邁出,修長的身形慢慢站直,風度翩翩的撐着傘站在豪車旁,伸手去扶車內的故茶歡。
故茶歡将手遞進故琛手心,一條腿邁出時,車內的故令突然說:“可是茶歡,姜汕喜歡你。”
故茶歡站在故琛旁邊,回頭看故令,也不知是不是天兒太冷的原因,她的神色淡得涼薄:“是嗎?我怎麽知道他是真的喜歡還是假的喜歡?”
故令被這句話震顫到,仿佛第一次看清這個妹妹,她是如此的聰明高傲,也是如此的冰冷無情。她的确适合做故家的繼承人,去保護故家的地位和權勢,也的确适合帶領所有人,砥砺前行。
故琛為她撐傘走遠,身後跟随着一行黑衣保镖,少女走在前,明明溫軟的氣質卻走出了勢如破竹的千鈞氣勢,故令突然想,他作為哥哥,應該為她承擔些什麽。
他拿着傘追上去,和故琛一左一右把她護在中間,兩把傘,遮住風雪。
故令笑着說:“茶歡,你別怕,有哥哥在。”
故茶歡看他,溫柔的笑開。
“我不怕。”
遲覃:哦耶!今天親到老婆臉頰了!!開心到轉圈~
故茶歡:憨批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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