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四十七
皇後若無其事地看向屏風後, 神色已然不悅,先開口道:“太妃給陛下送人也要選一位琴技精湛的, 說了幾句就吓得琴弦都扯斷了, 也不怕驚到了陛下。”
今日來作陪的幾位少女都明白過來, 陳太妃自己要給皇帝塞人,就拿着她們當幌子, 只是皇後并非良善之輩, 怕是有熱鬧看了。
屏風後彈琴的姑娘始終沒有起身,反擡首看向皇後。
她們幾人坐得極為相近,趁機湊到一起猜測女子的身份,都開始推斷是陳家的姑娘, 畢竟也只有同宗的人可以讓太妃這麽賣力。
季貴妃如今就空有頭銜, 孩子能不能留還是個問題, 眼下正是往宮裏塞人的最佳時機。陳太妃仗着身份做這件事也占着先機,就看皇後是否答應了。
畢竟皇後也是女子,且小皇帝看上去也不太差,比起宮外纨绔的公子哥兒要好過百倍。
這麽一想, 她們對小皇帝也十分向往,就是皇後不太好相與。
陳太妃被皇後這麽一說, 頓覺臉面挂不住了,也未曾料到她反應這麽大, 瞧着平日裏溫吞的模樣,拿起架勢來這麽不饒人。
她揚眉道:“皇後有些逾矩了,陛下都還未曾說話, 你怎地就急着反對。”
驀地被牽扯入戰局的趙攸莫名一怔,繼而開口道:“太妃怎地又牽扯朕,後宮都是皇後做主。”
“陛下。”陳氏呼道,精致的雙眉向兩側一蹙,擺擺手示意屏風後的女子走出來,對皇後笑道:“都是自家姐妹,皇後何必這般刻薄。”
刻薄?趙攸看向陳太妃:“太妃可是飲酒了,皇後哪裏刻薄?”
陳氏一噎,這個小皇帝怎麽那麽呆傻,她好心給後宮添個女子,享受的是他,這個時候不幫着說話也就罷了,怎地還唱起反腔?
“失言了,陛下覺得這個女子如何,她的樣貌是臨安城內頂尖的,琴棋書畫自小就學得好。”
屏風後的女子果然是溫瑾,錦衣華裳,妝容也十分精致,眉心花钿恰到好處地添就了幾分風情,膚色如雪,在燈火下一颦一笑都十分動人。
女子禍國,溫瑾也确實有這樣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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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趙攸認為自己不是喜歡貌美女子的人,她拉着皇後坐下,先道:“溫三姑娘見到朕與皇後不用行禮,自小學的規矩被你吃了?”
一句溫三姑娘讓其餘的人明白今夜發生的事,陳太妃竟選了恪親王退親的女子塞給小皇帝。
她們幾人面面相觑,紛紛低下頭,十分害怕皇後會遷怒自己。
皇帝本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一句話就壓着溫瑾行禮。陳氏知悉溫瑾心氣高,讓她給來歷不明的丫頭行禮,只怕是不可能。她欲勸說幾句,就看到溫瑾跪在皇後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禮。
不僅陳氏,就連皇後自己也是微微一驚,這樣的溫瑾比起原來更加難纏了。
皇後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應對。她面對溫瑾時,心中總是慌慌的,極是不安。她看着溫瑾行禮,腦子裏轉動的時候,耳畔傳來小皇帝的話:“溫三姑娘,你的瘋魔病可治好了,朕還有些擔心你,到時候病發了逢人就說自己是皇後,到時候朕丢人,首輔也是臉上無光。”
皇帝說話歷來嘴厲害,得理不饒人,皇後聽後覺得習慣,心也安了幾分,捏了一塊點心吃着。
陳氏既然要扶持新人來應對皇後,自然也就不能半途而廢,在中間說着好話:“陛下又在說笑了,好好的姑娘怎麽會得了那個毛病,來時我讓太醫診脈了,身體好着,沒有毛病。”
溫瑾規規矩矩地跪在那裏,沒有人叫起,更是頭都沒有擡一下,規矩甚好。
趙攸不願與她繼續胡扯下去,站起身直接道:“太妃莫要将朕當傻子,恪親王不要的女子往朕後宮裏塞,你當朕的後宮的避難所?”
說完拉着皇後就走,走了幾步又頓足,看向一旁的幾個少女:“送她們回去,今日事膽敢露一句,朕必不輕饒。”
溫瑾早已癱軟在地,怔怔地看着帝後兩人離去的背影,惡狠狠地盯着看熱鬧的幾個姑娘,恨不得上前打殺了她們。
陳太妃見事情不對,忙讓宮人将她們帶下去,無奈道:“也不知溫沭給皇帝灌了什麽迷魂湯,竟對她深信不疑。”
“我卻不信趙攸能夠一輩子不變心,只不過溫沭長得好罷了,一日無子,一日有我在,她這個皇後就坐不穩。”溫瑾一番話咬牙切齒,她看向陳氏:“太妃不如請了她過來,我有話同她說。”
****
夜色如墨,光色不明,車辇的轱辘聲很是清晰,宮人大氣都不敢喘,靜靜跟着車辇走。
一路上小皇帝都沒有說話,她将人送到華殿後就回自己的福寧殿,也不肯同皇後說一個字,倔強的勁頭讓皇後心中發笑。
小皇帝又犯傲嬌的毛病了。
她笑過就回華殿,殿內光線好,她看到自己手心上細密的汗水,去配殿沐浴更衣。出來後就坐在榻上想今夜發生的事。
她始終不明白溫瑾為何又要進宮,按照她的想法應該去追着恪親王才是,沒道理又回頭找趙攸。趙攸雖小心氣卻高,溫瑾既選擇不入宮,她也就不會再要的。
且看今夜溫瑾的姿态,她卑躬屈膝,已然做了最大的改變。
她摸到枕頭旁的木兔子,眸色眷戀,其實只要小皇帝心中只有她,十個溫瑾也不足為懼。可縱是這樣的事實,她還是做不到心安理得。
前世皇帝與溫瑾恩愛的畫面時不時地就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每每想起就會增添心頭煩惱。
一夜間輾轉難眠,次日醒來的時候也沒有精神,用過早膳後就在南窗下躺着,阖眸而思。沒過多久,宮人就來報溫三姑娘留在了慈寧宮。
明知皇帝不喜,還強留在宮裏,也不知安了什麽心。
皇後擺擺手示意宮人下去,溫瑾不達目的不會罷休,她看着天色猜測小皇帝下朝了。朝堂上的事,她懂得不多卻也知曉趙攸得了季荀的兵,現在都是聽她的話。
溫轶知曉這些變故後努力想将兵奪過來,做了許多小動作都沒有撼動,惱恨之餘就想拉攏陳柏。
他唯一能咬住的就是不讓小皇帝親政,可時間久了依舊不妥,尤其是皇帝十六歲生辰快到了,拖延不了多少時日。
小皇帝下朝後還未曾來得及更換冕服就看到皇後,她揚起下巴冷冷哼了一聲,直接略過皇後就去內殿換衣裳。
皇後見怪不怪,小皇帝本就是有‘骨氣’的人,總得給個臺階下才好。她屏退跟着的宮人,自己擡腳去了內殿。
趙攸見她跟着進來也沒有說話,待人近了才主動伸開手臂,由着皇後替她解開衣袍。
夏日裏衣衫單薄,脫下冕服後就能清楚地看到小皇帝的腰身,皇後目光落在她修長的頸間,精致的鎖骨,再往下也是一片連綿的雪白。
她看過一眼後就拿起夏衫給她換上,一面道:“溫瑾留在慈寧殿了。”
“知曉。”趙攸淡淡地回了一句,她靜靜凝視皇後白皙的容顏,見她不再說話就趁機掐了掐,又道:“你今日來做什麽的?”
她一伸手皇後就避開,讓她掐了空。皇後笑道:“自然是來哄你的,再不哄哄陛下,只怕後宮裏就真的會多人了。”
說白了還不是真心來哄的……
趙攸一瞪眼:“那你還是走吧,不想看到你。”
皇後給她系好玉帶,順勢摟着她,碰了碰她的鼻尖:“我總覺得你十分厭惡溫瑾,這是為何?”
氣息纏繞在鼻尖,趙攸被迫貼近皇後,她不耐地動了動,嗅了嗅皇後身上的香味,“我為何要告訴你。”
這話聽着像是在惹惱旁人,皇後卻道:“不說也是可以的。”
趙攸被她這句話說着腦子有些糊塗,下一息眼前一暗,皇後已貼近了她的唇角。
這下是真的不用說了。
皇後碰了碰就停止,笑道:“明明很軟,怎地給人感覺就那麽硬呢。”
趙攸抿了抿嘴,不樂意道:“皇後欺騙朕又該怎麽說?”
“哪裏就是欺騙了,最多是沒有與陛下商量罷了。”皇後言語很輕,伏在趙攸的肩膀上,驀地覺得她長高了很多,眼下竟比她還高上些許。
算算兩人大婚都有兩年了,磕磕絆絆地走到今日也是不易,一日好過一日,她心中多少也是安慰的。
只是這些時日來,皇帝與她故意生疏,她心中就空落落的,做事也不得勁。趙攸一味生氣,不懂多少內情,真正遇上對她不好的事,依舊會站出來替她說話。
昨夜就是最好的證明,她知曉趙攸的心還是牽挂着她。
皇後一軟弱,趙攸就愣了下來,伸手反擁住她,全然忘記自己生氣多日的事,拍了拍她的脊背,寬慰道:“不要在意溫瑾,我厭惡她是因為她心思歹毒,是她自己不願入宮的,我也不是揮之則來呼之則去的人,她既然嫌棄我,今日我也不會再看她一眼的。”
她的解釋有些牽強,卻也符合她霸道的性子。
皇後靠了片刻就起身,反拉着趙攸到一旁小榻上坐下,說起前朝兵權一事,她有着一世的經驗,也看得透徹,哪些人忠君,哪些人表裏不一,在滅國後都會暴露出來。
皇後說了幾句後,趙攸本能地覺得哪裏不對。皇後的話都是對的,涉及到的內容與她在書上看到的相同。
待皇後停了下來,她歪了歪腦袋,凝視她片刻才反應過來,她又上當了,皇後都沒有哄她,就這樣和好了?
趙攸磨磨後槽牙,不願再聽她說那些唠叨的話,伸手反将她按在榻上,俯身時皇後一縷發稍滑過她的耳畔,有些癢。
她彎了彎唇角,反咬上皇後的耳垂。
她就不信這個時候皇後還可以用力氣壓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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