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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攸耐着性子睡在地磚上已然不易, 皇後以為第二日她就回福寧殿,誰知睡了一日又一日地上。她變得愈發呆了, 皇後輕笑道:“是你自己不願回榻, 怎地又作何來問我。”
“是你不讓我睡的。”趙攸摸摸自己的腦袋, 有些不明白皇後的意思。
皇後站起身,整理好自己衣裳, 道:“第二日開始就是你自己不上榻的, 我又未曾阻攔。”
“強詞奪理。”趙攸小聲說一句,跟着皇後一道起身,她亦步亦趨地跟着後面,皇後要什麽, 她就給拿什麽。
生怕晚上又睡地上。
其實皇後也沒有生氣, 她就是好奇趙攸為何要女眷入宮, 以為晾她幾日就會說實話,卻忘了趙攸執拗的性子。
今日本想去找趙攸的,她自己就巴巴地過來了。
趙攸對她的喜歡與忍耐超出了想象,甚至比她的母親都要深。她感覺自己無法回報她的愛, 她能做的實在太少了。
就像現在面對朝堂上溫轶的刁難與不放權,她就幫助不到趙攸, 甚至自己的身份還給她帶來無盡的麻煩。陳氏與溫瑾都不是省油的燈,她依靠的也只有趙攸。
而趙攸現在完全可以獨當一面, 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助了。
面對這樣的情景,她漸漸覺得趙攸在離她越來越遠,不知何時就會完全地離開。前世裏的溫瑾有着自己的謀劃, 在朝堂上也有自己的地位,雖說是借助皇帝的權勢,可到底也是有能力的。
而她居于深宮,什麽都做不了。
她回身看着在樹下逗弄兔子的趙攸,心沉了沉,長長呼吸後擡腳走了過去。
皇後一走近,兔子就從趙攸膝蓋上跳了下來,撲到她的腳下,開始攀着裙擺。她欲伸手的時候,趙攸占了她的先,直接提起兔子的耳朵,輕輕一甩就丢給了旁邊的宮人。
“皇後,給朕做桂花糕,你上次說做的,到今天都沒有看到你的桂花糕,莫要再食言了。”趙攸走過去拉着皇後就要去摘桂花。
皇後悶悶不樂,還是給她找些事情做比較好,免得整日裏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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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被她一路帶着去桂花樹下,她想起前些時日摘的桂花還沒用完,就拉住她:“不用去摘,小廚房裏應該還有剩下的。”
“你讓皇帝吃剩下的?”趙攸皺眉。
又任性了!皇後也不和她争執了,随着她一同去桂花樹下。
桂花樹在宮中多年了,枝繁葉茂,花香四溢,站在遠處就可以聞到香氣。
趙攸站起樹下,自己拿着盒子去摘,見皇後也伸手去摘,忙道:“你在一旁看着就好,我來摘。”
皇後手在空中頓住,樹下側而站的趙攸面帶笑意,一身玄袍在不知的時候給她添了幾分英氣,比起大婚那日,臉頰輪廓分明,空中散落的陽光令她臉上的肌膚越發晶瑩,也帶着帝王特有的魅力。
她觀察趙攸的神情,唇角彎了彎,自覺地往一旁站了站,道:“你少摘些,桂花糕用不了太多。”
“曉得了,你就是操心太多,就不曉得自己輕松些,柳欽的事交給我就行,你且安心在宮裏等着。”趙攸踮着腳去摘桂花,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皇後,見她乖乖站着就放心了。
小皇帝手動的時候嘴也沒有停下,與皇後說着那些後宅之事,道:“你在宮裏安心做皇後就好,其餘的事交給我就成。你這個挖井的人等着飲水就好,我不會忘記你的情。”
皇後沉默着,手中靜靜握着一枚花瓣。
趙攸将摘下來的花瓣輕輕放置在竹篾裏,見皇後沒有答話,就繼續絮絮道:“你就是心思太重了,就像是齊安姑姑那樣,與安驸馬都已成親近二十年,還是不放心,也不知兩人是真愛還是假意。皇後,朕覺得你會像姑姑那樣整日心不定。”
越說越不像話,皇後直接走過去,不顧宮人在側,上前就揪着她的耳朵:“陛下覺得自己很厲害?安驸馬今生只要長公主,你能做到?”
被皇後揪耳朵,趙攸也沒有覺得窘迫,就是覺得疼,她摸着皇後的手,呼道:“我比他好,我不會強迫別人納妾,你都不知道在朝堂上,他總是逼我納妃,學他做甚。”
皇後沒有真掐,及時松開了手,只道:“安驸馬也是為朝堂着想,莫要君臣離心。你方站起來,莫要任性。”
兩個莫要讓趙攸到口的話就收了回去,哼了一聲又繼續摘桂花。明明是她在寬慰皇後,皇後竟如此不解風情,一點都不浪漫。
皇後還沒有來得及做桂花糕,任寧就在崇政殿求見趙攸。
趙攸聽到通傳後就将竹篾還給皇後,道:“你別做了,回華殿去休息,你為我做了這麽多,柳欽的事,我來解決。”
小皇帝匆匆離去,留下皇後一人在桂花樹下。她目光癡戀而迷惘,趙攸說她做了許多,可是她一點想不到自己做了什麽。
****
中秋夜那日,趙攸早早地在華殿等皇後,非央着皇後穿紅色的錦裳。
紅色在後宮也是一種尊貴的象征,趙攸的想法也很簡單,就想給皇後一份尊貴。或許她的想法很幼稚很物質,但這都是天下女子都想要的。
皇後本換了一件月白色華裳,被她鬧得頭疼,無奈道:“紅色太過顯眼,不好。”
“哪裏不好,你看我就是紅色的,多般配。”趙攸指着自己的紅色的袍服,今日是正式的筵席,就該好好打扮。
皇後不想出席的,小皇帝鬧了半月,讨好加威脅才讓她松口的。看到那件紅色的衣裳,她腦袋就有些發疼。
趙攸才不管這些,道:“朕伺候你更衣,你不要動就成。”說罷就伸手給皇後解開衣裳。
宮人圍繞着帝後,竊竊發笑。她們是中宮的宮人,見到皇帝這樣遷就皇後也是一片歡喜。
皇後拗不過趙攸,只得換了衣裳,又讓宮人給她上妝,眉心貼了花钿,令趙攸很滿意。
她喜滋滋地牽着皇後坐上車辇去赴宴。
在中宮的一番折騰,帝後到時殿內早就坐滿了,趙攸牽着皇後一步一步走向座位。皇後垂眸,緊緊跟着趙攸往前走。
落座後,趙攸道:“都起來吧,勿要多禮。”她向人群裏看了一眼,蘇老夫人的座位離她們很近。
男左女右,都是分開的。蘇老夫人位分高,自然就帝後近。
皇後見到蘇老夫人後也是震驚,想到小皇帝近日的想法後,心中猛地一驚,忙避開蘇老夫人的目光。
趙攸察覺皇後的異樣,悄悄摸住她的手,小心道:“我覺得蘇老夫人認識你的母親,我覺得有些奇怪,我們試一試?”
“如何試?”皇後不解,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了。她深深凝視趙攸真誠的神色,心劇烈跳動一下,這樣的趙攸與前世裏像極了,帶着帝王的自信。
趙攸眉梢動了動,将她手腕撸起來露出珊瑚手串,牽着她的手走到蘇老夫人面前,笑道:“老夫人精神很好,定能高壽,蘇大人對朝堂居功甚偉,朕與皇後敬你一杯。”
皇後面色不自然,卻還是回身接過宮人遞來的酒盞。
蘇老夫人方才是詫異,現在就是震驚了,她握着酒盞的手微微發顫,酒盞裏的酒液好似随時就要搖晃出來。她凝視皇後的容顏,見到珊瑚手串後,酒盞直接從手中滑落下去。
皇帝面帶微笑,見此忙道:“老夫人這是怎麽了,趕緊換一盞來。”
伺候的宮人忙跟着上前收拾,皇後方才就在注意老夫人的神色,她覺得趙攸試探到了,內心多了幾分苦澀。蘇老夫人只有慌張,沒有震驚,意在說明她知曉手串會出現在她的手中。
重新換過一盞酒後,蘇老夫人的情緒已穩定下來,給自己方才的行為找了合适的理由:“陛下與皇後親自敬酒,讓臣婦受寵若驚。”
趙攸笑了笑,沒有深究,讓蘇家人放下心中大石頭。
敬完蘇老夫人後,帝後為了不惹人懷疑,還多敬了幾人,回到座位上時皇後有些微醺。姣好的容顏染着一抹粉色,趙攸看到後笑道:“你醉了。”
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趙攸捏了捏她的手心,想要上前親一下,礙着朝臣都在就忍了忍。餘光掃過蘇老夫人,她勾了勾唇角,當年的事情大有秘密。
蘇老夫人必然是知曉當年之事的。
皇後腦海裏有些混亂,一只手扶着自己手腕上的串子,想了想直接扯了下來,她覺得這個有些髒。
趙攸忙接了過來,輕輕道:“你莫要在意,今晚我必會替你問出來的。”
“我從未在意過那些事。”皇後聲音帶着低沉,眸色帶着酒醉後的迷離,看着趙攸後唇角抿了抿。她确實不在意,母親早就在荒郊沉睡多年,不想再被打擾。
“阿沭,我也不在意,只是有些事不能裝糊塗,我給你做主好不好,将當年的委屈都讨回來。蘇老夫人那裏也要問清楚,你是溫家的人還是蘇家的私生子,都是阿沭,不會發生改變的。”趙攸眉眼彎彎,說出去的話真誠而帶着自信。
她篤定皇後是蘇文孝的骨血,也篤定蘇文孝不知道,若不然就不會看着她入宮的。
話方說完,就有朝臣過來敬酒,第一個是蘇文孝。
趙攸眉梢動了動,手中緊握酒盞,帶着玩笑的方式開口道:“蘇大人待夫人十年如一日,這份感情也令人羨慕,蘇夫人的命很好。”
夾槍帶棒的一番話讓人摸不着頭腦,蘇文孝來敬酒的熱情也淡去了幾分,他大膽擡首就看到帝後案牍上的珊瑚手串。他下意識就聯想到母親曾經也有一串,這是送給阿沭了?
母親十分喜歡珊瑚手串,怎麽就舍得送給阿沭了。
皇後神色不大好,揚首就飲了一杯酒,漠視蘇文孝投在她身上的目光。
趙攸将手串捏在手中把玩,笑道:“蘇大人怎地不說話了?”
蘇文孝:……他說什麽,好賴話都被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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