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親二十五下

“第29題哪些同學只扣了兩分或者兩分以下？舉個手。”

數學老師姓蔣， 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此時拿着卷子站在講臺邊上。

李及行和江稚把卷子翻面，兩秒後同時舉了手。

江稚看着他舉手的樣子總覺得哪裏違和，不太像。一定是看他轉筆翹腿聽課的樣子看習慣了。

蔣老師在底下掃了一圈， 做全對的加起來一共八個人。這道題是理科班大部分人能做對一半， 拉開差距的就是這最後兩小問， 扣四五分的人居多。

“再來找個同學講一下解題時的思路。”

前陣子這位江稚同學請了一周的病假， 本來他還為底子這麽好的學生因為缺課影響成績的發揮惋惜了下， 沒想到她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考到了第五名。

這種成績好又讓人省心的學生，沒有老師不喜歡。

“江稚，你來說說。”蔣老師點了她的名。

江稚也不多猶豫， 拿起卷子站了起來。這道題她扣了一分， 差在了最後一小問。

李及行側過臉看了看她的試卷，随手轉起了筆。

見過太多人被叫起來講題，聽小可愛來講還是第一次。

蔣老師拿着粉筆站在了講臺前，在她念題目的時候把圖畫了出來。

她看上去鎮定自若，跟着老師的節奏把自己的解題思路講下來，然後配合着一步步解題，把扣分的地方的疑難一并解決了。

這個數學老師是出了名的要求高。聽到他毫不吝啬地表揚江稚， 坐在下面的宋悅嫉妒得厲害。

要不是自己不小心扣了四分，哪裏還有她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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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往講臺那邊的前排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然後坐了下來。

班長這個職位是響亮好聽，但也是個累人的跑腿活， 她不喜歡跑進跑出，自然也就不會考慮當，宋悅喜歡就去當好了。

細長的黑筆在李及行骨節分明的右手手指間飛快轉動，側臉看着冷峻淡漠。

每次上課就看他轉筆了。江稚也握了支筆放到指尖，生澀地轉了幾下。

這時，耳邊傳來了李及行壓低的嗓音：“看，這樣。”

“唔…”江稚應聲望了過去，他轉筆的動作又快又熟練，手指修長，賞心悅目。

她跟着調整手上的姿勢，學着轉筆。這次比剛才順上很多。

筆在指縫間上下移動，她有時會擡頭看他的臉。每次都是遠遠看着疏離，近了距離就覺得格外溫和。

“在看什麽？”他的聲音比剛才更低一些，漆黑如墨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沒什麽…”江稚倉皇地別開眼，驚擾了一池春水，泛起層層漣漪。

手上的黑筆掉了，她慌慌忙忙地重新撿起來，一時間轉也不是，寫也不是。

李及行見過她太多次她自信從容的樣子，這失措模樣還是第一次碰見，忍不住彎了嘴角。

怯生生的她，可愛得不行。

蔣老師講試卷的時候喜歡在底下轉，當他走到第一組後面的時候兩人神色如常，聽得認認真真。

都說這個李及行同學的成績頂尖是頂尖，就是不愛聽課，怎麽和傳言裏的不一樣？

蔣老師經過李及行座位的時候忍不住瞟了一眼那張滿分的試卷。

這倆都是聰明又配合的學生，他這個當老師的再高興不過了。

就是這轉筆的毛病……算了，孩子喜歡怎麽來就怎麽來吧，反正不影響上課的。

快下課的時候，蔣老師談到了奧賽集訓營的事，周三就要确定參加名單。

上周江稚沒來，聽了才知道有這件事。下課了，李及行和她大致介紹了一下。

“每個學校派十個人。”他說到一半頓了頓，“荔市所有高中加起來正好一百人。”

“難怪王詩這麽重視了。”江稚往王詩那邊瞥了眼。

前十名，意味着他們班理科1班有好幾個人能被選上。

“你打算去嗎？”李及行問她。

“我回去問問小舅舅吧。”江稚抿了抿櫻桃色的唇瓣。這還不知道年級排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