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親四十四下

夜裏， 江稚睡得不大安穩。

可能是做了噩夢， 粉白團子哭哭嘤嘤，被李及行抱在懷裏，輕輕地哄。

她身子嬌， 稍稍一磕一碰就會發紅， 一起去浴室清洗的時候身上有不少靡靡的紅痕。

知道她是黑心的小狐貍， 又嬌又傲， 當面對糯糯軟軟的她， 他的心會忍不住柔軟成一灘溫柔水。

一夜疲憊， 兩人漸漸睡得沉了。

江稚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了。

她好久沒睡到這麽晚才醒了…

身上酸酸疼疼，就想這麽賴在被子裏不起床。

恰時，房間門被打開， 李及行提着幾個袋子走了進來。

見她朦胧着睡眼， 他走近了，“醒了？”

“累…”她喉嚨發幹，不大願意說話。

“嗯……”李及行将裝着早飯的塑料袋放到床頭，“買了早飯，趁熱吃？”

江稚揉了揉眼睛，點頭，“唔， 好…”

她慢慢騰騰地坐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

黑夜看不清，浴室裏沒多想，現在…上午十點多， 陽光充足，每一寸肌膚都照得清清楚楚，帶來了巨大的視覺沖擊。

李及行眸光幽深，揀起浴袍遞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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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撅着小嘴，張開胳膊，示意要他幫忙穿。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攬過她柔軟的腰肢，坐近了給她穿浴袍。

雙肩，小腹，大腿，再到小腿，沒有一絲贅肉。

穿好了，又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對稚兒，再縱容也不為過。

簡單洗漱後，她坐回床上吃早飯。

李及行拿了椅子守在一旁，視線落在她光.裸的小腳上，蹙了蹙眉，“以後不能這麽光腳了，下了床就要穿拖鞋的。”

江稚在早飯後面擡起臉，規規矩矩，“噢知道了。”

他起身彎腰，為她把拖鞋擺好放在床頭，“剛才出門，給你買了衣服。”

“啊？”江稚還沒反應過來，當看到地上的購物紙袋被打開的時候…紅了臉。

李及行給她買了內衣。

“謝謝。”她聲音小小的，有點不好意思。

他揉了揉她的長發。

吃過飯，她舒舒服服地悶在被窩看電視，像一只慵懶的貓兒。

看到好笑的部分，她會開開心心地笑出來，笑容明亮好看。

再看向自己邊上的人，她眨了眨眼睛，懵懂的，“李及行你盯着我做什麽诶。”

“你笑得好看。”他說。

她別開眼，輕輕地笑。

昨天買了好幾套新衣服，現在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下午四點多，她覺得餓，就換好衣服一起出去吃晚飯。

晚上她又給陳墨墨發了微信，打招呼說自己今晚不回去。

現在是周末，不回宿舍也沒關系。

這中間發生的事，陳墨墨都懂的，也沒多追問，只囑咐了幾句貼心的話。

周一下午才有兩節課，這期間，他們怎麽縱容都可以。

在床上，身體力行地放縱，酣暢淋漓。

“我不想點夜宵了。”

“嗯？”

“我想吃你。”

***

李及行生日，正好是他們回到荔市的日子。

一到家就得知了一個好消息。

葉黎懷孕了，已經四個月了。

“稚兒要做姐姐了。”江稚蹲在小舅媽跟前，輕輕地用手摸了摸葉黎還不怎麽顯孕的肚子。

和李及行說了之後，她在電話裏問：“以後小舅舅小舅媽的孩子喊你什麽啊？姐夫？”

“笨，喊我舅舅，喊你舅媽。”電話那頭，李及行将他們的輩分提了提。

“好啦，小舅舅喊你過來吃晚飯。”江稚笑了笑。

一家人吃過晚飯，江稚和李及行出門散步。

迎面碰巧一個人，李及行神色一凝。

“怎麽了嗎？”江稚看他突然停下，有些奇怪，不由得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眼前的男生，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年紀。

就算多年未見，記憶力還是有着不可磨滅的印象。

這個男生姓章，章一霄。

李及行也認得，有查過他的近況，他在國外讀大學。

就當是擦肩而過吧。

江稚牢牢牽着李及行的手，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

過了一個路口，李及行腳步放慢，“稚兒。”

她一定是知道對方是誰的。

“孩子不是原罪。”江稚垂眸，櫻桃色的唇瓣微微發顫。

李及行遲疑，“章家…”

不等他說下去，她就先回答了：“怎麽可能會原諒呢？”

在她心裏，可以原諒的人，從來都不是姓章的。

***

大學年過得很快，比起江稚投身于學業，李及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創業上，一直在做關于游戲的項目。

因為沒有時間回荔市，一直到了五月，葉黎生了，李及行才和江稚一起回家看寶寶。

他一連幾個月沒有回家，家裏和從前一樣，幹幹淨淨，但沒什麽人氣。

意外的是，黎女士在家。

看幾月未見的兒子拖着行李箱進來，黎女士情緒起伏不大，問他：“幾個月不回來，是交了女朋友？”

他頭也沒擡，“嗯。”

“你和你爸差太多了。”黎女士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真是懷疑不是親生的，”

“DNA都做過了，李家親孫。”李及行也不過去，自顧自地提着行李往樓上房間走。

“你倒是像你爺爺。”黎女士也不多計較這些有的沒的，說完了就扭頭走了。

又過了兩三個小時，快到吃飯的點了，李及行洗了澡，換了身衣服下樓。

沒想到黎女士還坐在沙發上，看到他下來，看了看，“家裏沒做飯。”

“我不在家吃。”他垂眸理了理襯衣袖口。

“你爸準備給你買套房，在市中心。”

他擡眸，幾秒後，道：“讓他自己留着吧。”

黎女士怎麽會想到他會這麽回答，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怎麽回事？這房子必須收下來，以後有用的！”

李及行的嘴角劃過一抹輕蔑，直接明白地問她：“有什麽用？”

黎女士瞪了他一眼，沒說話，良久氣得指着他罵道：“那我養你這麽大又有什麽用？還不如一套房子來得有什麽用！”

“一套房子，難為媽這麽記挂了。”李及行眼神淡淡的，透着疏離。

他話裏有話，黎女士氣得手指打顫，不好發作，

“黎女士，還把我當三歲小孩嗎？你和爸那些破事，我十來歲就知道就懂了。”顯然，李及行是沒打算多留什麽餘地的，“希望你自重，已婚的外遇還犯了通-奸-罪呢。”

黎女士一巴掌揮過去。

他退步避開，摔門而去。

到了白廷他們家，還沒進屋就聽到了江稚的聲音。

“安安，舅媽抱抱哦。”

“寶寶好乖啊，真好。”

她懷裏小心翼翼抱着的就是白廷和葉黎的兒子，乳名叫安安。

沒想到她這麽喜歡小孩子，似乎極有耐心。

“姐，稚兒。”李及行走過去打招呼。

“嗯。”葉黎還在月子裏，穿着一身睡衣，素顏長發也很美。

沒過多久，白廷就回來了，一進門就搶着把孩子抱了過去。

“安安很聽話，一點都不鬧。”江稚在邊上逗寶寶玩。

“随他媽媽。”白廷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這阖家幸福融融，李及行也被感染，覺得溫暖。

很快，寶寶就被哄睡着了，他們四個人去吃晚飯。

連着芮阿姨一起，一桌五個人。

這一晚，江稚是住在這邊的，李及行也沒回去。

白廷他們一家三口早早的把房門關上，享受溫馨去了。

江稚和李及行坐在床上看電視。

這只是一起看電視，并不會睡一起。至于他們早就混到床上去了的事，是沒敢和白廷他們說。

隔壁屋傳來寶寶咯咯的笑聲，李及行不禁摟住江稚的肩膀，“我會永遠守着你。”

江稚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說，光是聽着就覺得沒來由的感動。

他好像成熟得極快，以前甚至有一點毛躁，現在內斂穩重。

“好。”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李及行想的是養她，照顧她，給她家。

***

大二結束，李及行一直忙創業，江稚就陪着他，選了個合适的地方租住。

他養着她。

今日，稀疏平常的一天。

她昨晚收到一條短信，今天要去接一個人。

她手機號沒換過，手機換過兩次，一直和李及行保持着同款。

上午十點多，江稚趕到機場接機。

一隔就是好多年，迎面走來，準确無誤地認出他。

“煜哥哥。”

“稚兒。”霍煜望着她。

幾年裏，這是他第一次回國，對她，白廷一個字也不透露。

現在看，小姑娘已經出落成了一位大姑娘。

江稚也在看他。

他好像沒怎麽變。

再開口，是她主動，“煜哥哥，我們分開回去。”

霍煜不禁詫異。

直到他看到李及行開着車過來接稚兒。

曾經那個十七歲小夥子也不是一無所有。

他自覺沒臉多問，把拿在手上的紙袋交給她。

“補給稚兒的生日禮物。”

江稚一愣，雙手接過，“謝謝。”

霍煜眸光一暗。

過分生疏，連煜哥哥都沒有喊了。小姑娘确确實實長大了，也好。

轎車剛好到了，她道別，上車。

一個人坐在後座，她垂眸，“李及行，我不知道…煜哥哥算不算我的親人。”

李及行回過頭看了看她。

她咬着唇，從來都是無法定奪。

他不知道這中間發生的事，不好妄自建議，只是寬慰她，“別想太多。”

“我們回去吧。”江稚深吸一口氣後振作了些許，“今晚我們一起睡。”

作者有話要說：  沒幺蛾子，依舊是甜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