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暗度陳倉

“《雙花》的女三？”童維挑眉問：“就是那個雙胞胎姐妹的故事？蘆導要拍的那個？”

蘆導全名蘆葦，60後，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就開始拍文藝片，雖然後來受到當今商業片浪潮的影響，但他一直沒有放棄創作文藝片。

業內人士說過：想得獎？找蘆葦啊！

“沒錯。現在你可以把劇本看起來了。”周文迅朝前座喊：“阮淇！”

阮淇應了一聲，然後把包裏的劇本遞給了童維。

童維接過立刻翻了起來：“周姐姐，我本來以為你只是狡猾，沒想到你是太太太狡猾了。”

“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吶？”周文迅對着理了理頭發看上去心情不錯。

“當然是誇你啦！”

周文迅看了嬉皮笑臉的童維一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不覺得當女三委屈？”

童維眯着那對杏眼笑得開心：“我現在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透明，能當上女三我就要謝天謝地了！”

“這次我是兵行險着，要是到時候當不上女三，你又沒了《時光》，你不會埋怨我麽？”

“埋怨？埋怨你幹什麽？要是沒有你，我自己去試鏡人家不一定能看上我的啦。”

周文迅：“啧，拎這麽清啊？”

只聽童維大言不慚道：“雖然我比肖琳可愛一百倍，漂亮一百倍，機靈一百倍，但是沒有你，我肯定是什麽事都辦不成的啦？”

“合着你現在的人設已經從乖乖女變成二皮臉啦？”

“讨厭！人家從來沒有什麽人設的啦！人家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啦！”

“小童鞋，你現在的語氣讓我感到十分惡寒。”

“那人家住嘴專心看劇本啦。”

“.......”

坐在前面的阮淇偷笑起來。沒想到自家老大也有被人治住的一天。

當天晚上一行人到達《時光》片場，晚九點周文迅請劇組人吃飯，十一點在微博上放出聚餐照片。

“和梅導、王制片一起吃了一頓，很盡興！好事将近[email?protected]梅小玲 @王雪 [照片]”

這條沒有提角色的任何事，也沒有提女一合同的事情。

沒過多久，一些衛笙的粉絲又紛紛出動開始罵人，一會兒是指責擎蒼不給力，一會兒又罵周文迅不要臉。

這種東西周文迅看得太多，已經引不起她心中任何波動。

飯局并沒有持續很久，周文迅回到酒店後，打開随身攜帶的筆記本處理公司的事情。

十二點的時候，周文迅給阮淇打了個電話，讓她給自己帶一杯咖啡過來。

阮淇很快就來了，不過手裏的東西并不是咖啡。

“放消息出去，說合約就快成了，但是投資方還有疑慮。”周文迅接過咖啡，嘗了一口：“怎麽是水？”

“是小童讓我給你溫水的啦。”

周文迅不高興了：“我還得工作。這點溫水起什麽作用？”

阮淇吐舌頭：“老大你跟小童說去吧，畢竟是她......”

“行了行了，沒事快滾！”

“對了，小童還讓我跟你說，早點睡！”

不知道怎麽的，周文迅渾身都不自在：“你們有完沒完！”

“好好好我這次真的走了！老大息怒！”說完阮淇就溜了。

“一個兩個的，”周文迅白眼翻個不停：“要不是破公司這麽多事我用得着喝咖啡嗎？”

她拿起杯子，一雙眼睛盯着裏面的白水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口幹，于是端起來一飲而盡。

杯子空了，又想着去哪兒接一杯咖啡。

沒想到剛打開酒店房間的門，就見童維正守在那兒呢。

“周姐姐，不準偷喝咖啡喲。”

“砰”。

周文迅摔上了門。

“還讓不讓老娘活了！咖啡都不讓喝！！！”

門外的童維雖然碰了一鼻子灰，卻還是拿出手機，給周文迅發了一條語音信息：“晚安啦周姐姐，休息好了臉上的痘痘才能好哦。麽麽噠！”

門內的周文迅立刻打開前置鏡頭：“痘？哪兒呢？靠，還真有！”

...

童維靠在走廊的牆上又守了一會兒，見裏面的燈都熄了才離開。

周文迅聽見離開的腳步聲，這才走到桌邊準備繼續工作。但燈光一亮，她整個人突然變得困倦。

也許真的該休息了吧。

周文迅關掉燈歪倒在床上，沒過一會兒就睡着了。

這一覺，周文迅睡得十分香甜。第二天早上都是自然醒的。

周文迅洗漱完畢後正準備去找阮淇，阮淇就正好過來敲門了。

“老大！黎舜那邊有動靜了！”

周文迅開門側身：“進來說。”

阮淇一臉興奮：“她終于開始買熱搜了！”

“拿給我看看。”

阮淇把平板送到周文迅的手裏，上面顯示的是微博熱搜的頁面。

王芸芸的熱搜在二十多名，标題是：王芸芸溫芮百合

周文迅嘴角上揚：“又上鈎了。”

“老大，我們先在怎麽辦？”

周文迅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來滑去，确認沒有其他類似的熱搜這才道：“讓這條先挂幾個小時，對家免費幫我們宣傳，我們哪兒能這麽快就撤熱搜呢。”

“那澄清微博什麽時候發？”

“等我回B市再說吧，明天盧導就要去美國了，制片有急事要離開。我只有今天這一天時間可以利用。”

“好。那我先把你去常州看王芸芸的消息放出去。黎舜看你離開《時光》的片場，肯定後腳就要去找梅導演，梅導身邊就沒人盯着了。”

“正是這個理。要不是黎舜把《雙花》盯得那麽緊，我至于費這麽大的力氣玩調虎離山麽。”周文迅披上一件薄外套，問：“童維呢？”

“她已經起了，在酒店內部的健身房鍛煉呢。”

“還算是有一個藝人的自覺。給她送份早餐去，要有營養的。”

“那個......”阮淇揚了揚手中的袋子：“她說她已經吃過早飯了，這是她給你買的。”

“......她一天哪兒有那麽多閑心。”周文迅把袋子拿過來打開一看，霍，夠豐富的啊。

主食是紫薯粥，裝在一只玻璃杯裏面，看上去就讓人有食欲。拿出紫薯粥，下面裝的是形狀偏長的饅頭，不知道裏面是什麽餡兒，不過聞着倒是香。

再往下是已經切好的水果塊兒，紅的，黃的，白的，都是些葡萄、香蕉和橘子之類的。這搭配，還算營養。

“這得花多少錢啊？”

“小童說了，這是她請你的，不用給她錢。”

“不行。”周文迅從摸出錢包掏了幾張大票子，不由分說地塞到阮淇的手中：“該給還是得給，總不能讓一個小孩兒請我吃東西吧。”

“老大，童維不會收的.....”

周文迅：“她不收是她的事，我給錢是我的事。”

阮淇癟嘴：“好吧......我這就去拿給她。”

“別磨蹭了，告訴她收拾好行李，跟我回B市。”

“好，我馬上去！”

周文迅一行人前腳剛上飛機，黎舜這邊飛機就落了地。

她馬不停蹄地帶着衛笙去找到了《時光》的制片人，開門見山地就要說降片酬。

而且說明了片酬只要童維提出的三分之一。

制片人心中快速衡量出利弊來，然後做出決定——女一就衛笙啦！

畢竟衛笙相較于童維這個純新人，自帶粉絲和流量，再加上片酬低出童維那麽多，傻子才不選她。

而且《時光》的男主之前就和衛笙合作過，好多CP粉都心心念念地盼望這對能夠再次合作呢。

黎舜身邊跟着一個助理，從頭到尾見識了她的手段。拿到《時光》這個大餅後，她簡直對黎舜佩服得五體投地。

“黎姐！你也太聰明了吧。周文迅她肯定沒想到你整王芸芸這一出是要調虎離山吧。”

面對助理的崇拜之情，黎舜很是受用：“誰叫老天都不幫她呢。王芸芸的照片簡直是送上門來的，我不用白不用，用了就要打中對方的要害。”

“您這簡直就是一石二鳥，不僅搞掉了童維的女一，還順帶收拾了王芸芸。”

黎舜笑容十分得意：“行了，別吹了。今晚我請客。”

助理趕忙答應：“謝謝黎姐！”

當天晚上，就在黎舜和自家直系員工開慶功宴的時候，周文迅已經帶着童維接觸到了《雙花》的導演蘆葦以及制片人洪小剛。

對方知道周文迅是來毛遂自薦，便也沒有繞太多圈子，拒絕周文迅聚餐的提議，直接問她能給出什麽籌碼。

周文迅自然是有備而來。

她知道洪小剛是個直脾氣的“商人”，便很快給出自己這邊的價碼：“我們不要任何片酬。”

不要片酬的明星雖然很少，但是洪小剛也不是沒有見過。

他也就直話直說：“說實話，黎舜那邊給出的片酬并不是很高。你的這個條件，還不足以打動我。況且，啓用一個新人，始終是有風險的。”

周文迅沒有在“新人”這兩個字上過多糾纏，而是直接使出了殺手锏：“冒昧問一句，《雙花》最近是不是有一個投資商撤資了？”

洪小剛眉毛一抖，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們公司也有制片，我也經常和他們接觸，知道他們拉投資有多辛苦。”周文迅又補了句：“而且《雙花》是文藝片，這拉投資就更辛苦了。”

洪小剛取下嘴裏的煙，往桌上的煙灰缸裏抖了兩下：“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我老板楚重可以投資《雙花》。”

“只要童維能演女三？”

“是，只要童維能演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