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餘念愣了,不知該做何反應。
卓美君一陣惱怒從頭頂蓋下來,氣得她差點就呼吸不順。她将發愣的餘念推開,扯着嗓子道:“你到底怎麽回事啊?”
餘念看她一眼,又看聞聲望過來的顧蔣。
“對不起。”
“你一句對不起就夠了?你知道這藥是費了多少心思買來的?”卓美君一通指責。
“我,我跟你道歉你也不樂意那你想要我怎樣啊?”餘念也是氣到了,随口就回,“再說既然這麽貴重的東西你幹嘛放人家車上?我看也就一堆幹草,我還懷疑你故意裝神弄鬼的整我呢。”
看到顧蔣沉下去的臉,餘念知道她又錯了。可她道歉了啊?是卓美君不依不饒。
她仰着臉,頗有種心虛的不服氣。
卓美君氣得話都說不順了。
“以前我就以為你脾氣大了點,居然沒想到心思這麽狠毒。這是小宇的藥,他能活到現在,全靠這些藥吊着着一條命。”
餘念還要說什麽,前方的顧蔣開口了。
“餘念,你少說一句。”
餘念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鼻子酸的厲害,看了他幾秒轉身就跑了。
顧蔣瞥了眼她離去的身影,餘光中看見卓美君正在撿起掉落在地的草藥。
顧蔣覺得頭疼。
“別撿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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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美君擡頭看他,淚眼模糊。
“餘念她就這麽欺負人。”
顧蔣也不知餘念怎麽突然這麽鬧,平時她很少會主動給人找不快。
“顧蔣,我也實在不想在你面前說她的不是,可她這麽做就過分了吧?做錯事就算了,還跟我橫,這是道歉的态度嗎?她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看我不爽也不必這麽整人吧?這可是小宇的藥,我罵她一句她應受的吧?”
卓美君說了一堆,幾乎是聲淚俱下的哭訴。
顧蔣說:“小宇用的還是之前的藥嗎?”
卓美君如鲠在喉。
那些都是顧家買來的藥,花錢的不是她,這氣撒得好像沒什麽底氣。
“嗯。”卓美君有好多話想說,但最終也只擠出了一個字。
顧蔣車走後,餘念從樹後出來。她蹲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把那幹草撿起來,撿着撿着淚就不自覺的流了。
那草藥被切得極碎,比螞蟻還要小,幾乎是粉狀物,餘念花費了好長時間,也才挑出了一丁點。後來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想揚手把它丢了,可最終還是沒下手。
她也不撿了,頭埋在膝蓋裏,一動不動的蹲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斜照的陽光開始在她背上投射熱度,餘念一扭身,準備起來時,突然看到溥任之坐在大樹底下,邊吃冰棍邊看她。
見她終于看到他的存在,他拍拍屁股起身。
“數完啦?”
“數什麽?”餘念奇怪道。
“數螞蟻啊?你不是在數螞蟻嗎?我看你在這兒蹲好久了,手指在地上摳來摳去,不是在找螞蟻?”
溥任之走過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打在餘念身上的陽光。
“切。”餘念沒好氣道,又繼續低頭。
“幹嘛?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溥任之也蹲下來。
“不想告訴你。”
“真讓人難過。”
餘念擡頭看他,他看着她眼睛:“看我幹嘛?”
“我看你一點都不像難過的樣子。”
溥任之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手裏的冰棍吃完,他從兜裏拿出一張紙巾,把冰棍杆兒包好後放回口袋裏。他搓搓手,一臉好奇問:“那你在這兒幹嘛?”
“我才要問你在這人幹嘛?還真把這兒當你們學校了。”餘念翻了白眼,轉身背對他。溥任之又跟了過來。
“對啊,我是想來這兒啊,可你們學校門檻高,不收我。”
“真能扯,自己分數達不到就說門檻高。”
“對我們這些達不到分數的人來說就是門檻高。”
餘念沒作聲,溥任之踢了下她鞋。“你是不是失戀了?”
他眨眨眼,一副我不是真的很好奇的樣子。
“關你什麽事啊?”
溥任之看她幾秒,最後利落起身。
“這麽不待見我,那我可走了。”
餘念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腦海裏浮現起方才卓美君看她的眼神,老覺得胸口又重又悶。
“诶。”餘念擡頭叫他。
溥任之懶洋洋回頭,“幹嘛?”
“你過來。”她朝他招招手。
溥任之走過去,她起身把手裏的東西放他面前。
“你知道這是什麽藥嗎?”
溥任之:“哦,原來你不是數螞蟻啊。”
“能不能認真點?”
他朝他微仰下巴,“诶诶,求問得有求問得樣子,有你這麽請教別人的嗎?”
餘念氣得咬牙切齒,但還是耐着性子問:“請問這位同學,你知道這是什麽藥嗎?”
溥任之無辜搖頭:“不知道。”
餘念氣得半死,丢下一句:“白問了。”就走了。
溥任之追上去。“诶,你到底幹嘛了?這藥是你的?”
“你又不知道是什麽藥,我幹嘛告訴你?”
溥任之:“我不知道,不代表我身邊沒人知道啊。”
餘念趕緊剎住腳步,目光灼灼看他,“你是說你身邊有人認識中藥?”
溥任之點頭,“對啊,我媽是醫生。”
餘念一臉找到救命符的激動神色,“你怎麽不早說啊?”
她把那丁點兒草藥伸到他面前,說:“那你能不能讓你媽媽幫我看看,這是什麽草藥?”
這臉翻得還挺快。溥任之盯她幾秒,點頭:“好吧,我幫你問問。”
只見他拿出手機拍了張照,又把手機放回口袋。
餘念:“???”
“就這樣?”
“我給我媽發微信了,她看到會回複。”他說,“東西你也得給我,不然她沒法分辨。”
“行,我找東西給你裝着。”說着餘念随手摘了片葉子,包包幾下後給了溥任之。
“你怎麽老是來我們學校啊?”事情一有轉機餘念得心情便開始放松下來。
溥任之看她:“你還不知道我是幹嘛的呢?”
餘念眨眨眼,“不知道啊。”
溥任之笑了一下。
“游戲代練通關代打,知道嗎?”
餘念“哦”的一聲點點頭,“我知道。沒想到你這麽有經濟頭腦。”
溥任之噗嗤一笑,“玩玩而已,不像你們,參加一次大賽,就有幾十萬的獎金。”
餘念想到顧蔣,嘴角的笑慢慢展開後又緩緩收起。
“我從沒得到過獎金。”
得到那麽高昂的獎金是什麽概念餘念不知道,她猜應該是不怎麽興奮的吧。顧蔣就從沒露出過興奮的表情。他開心是淡淡的,不高興也是淡淡的,沒有過大喜大怒,也沒有情緒的波瀾起伏。
“以後會有機會的。”溥任之說。
餘念松口氣,”我就算啦,沒那本事。”
溥任之笑着看她:“我看你這份自知之明挺讓人欣賞的。”
餘念:“我靠,你還真什麽都敢說。”
溥任之笑了一會兒,突然說:“上次無人機比賽贏的那個,是你男朋友?”
餘念笑容微僵,“怎麽?不像?”
溥任之捕捉到了她表情裏的不自然,也沒拆穿。“他看起來是一個對未來很有規劃的人。”
“然後?”
“然後~”溥任之故意不把話說完。
餘念察覺他的惡作劇,白了他一眼。“愛說不說。”
“我怕我說了,你會難過。”
“我有這麽脆弱嗎?”
溥任之很鄭重的點頭:“嗯,非常脆弱。”
“不說拉倒。”
兩人并肩走出去一會兒,都沒話說了。餘念對他說了一半的話百抓撓心,轉頭看他,眉頭蹙得像朵花:“你真不說?”
溥任之好笑看她:“你不是說愛說不說,不說拉倒?怎麽還一直惦記着?”
“我就想聽聽你能胡說出什麽。”餘念眼神飄忽着。
“他太認真,而你太随意。”
餘念看他,“那是互補。”
溥任之聳聳肩:“可能吧。”
餘念雖然不信,可還是覺得不舒服。
“你是故意氣我的吧?”
“你都不信我,還糾結這個幹嘛?”
餘念有些生氣:“不爽。”
“再說了,他怎麽看你,你自己感覺不到?”
餘念:“什麽意思?”
溥任之一副你已經無可救藥的搖搖頭,“我奉勸你找個聰明點的男人結婚,後代才能中和你這麽頑固的傻基因。”
“你才是傻缺。”
溥任之的手機響了,他媽給他回信息:拿回來看看。
他正要回複,他媽的信息又跳了出來:你整手了?
溥任之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照片,果然差別很大。
他回複:不是我,一個朋友的。
他媽:女孩子?
他:……
他媽:你知道媽是幹什麽的嗎?
他:……婦科醫生。
他媽:知道就好,希望不會在醫院裏碰到你。
他:……當然不會……
他媽:把藥帶回來,我才能确定。
話題結束,溥任之把手機放好。
餘念看了眼天,仿佛就要下雨了。“你先回去吧,等有消息了盡快告訴我。”
溥任之顯然沒想到她這麽迫不及待的趕自己走。他原地站立幾秒,看她:“這麽急着讓我走,要去見你心上人啊?”
說完他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酸,不過還好,餘念好像沒察覺到。
“我想盡快把藥的事情解決了,順便要去實驗室做機子。”
“什麽機子?”一聽到機子,溥任之就來興趣了。
“無人機啊。我跟幾個小夥伴要參加編隊飛行大賽。”
溥任之眼睛一亮,用贊賞的語氣說:“沒想到你還挺有一手。”
餘念微甩了下頭發,一點也不謙虛道:“那當然了,我本來就挺厲害的,若是稍微收拾打扮一下,才貌雙全這個詞還是挺适合我的。”
溥任之忍不住噗嗤一笑。
“好,那才貌雙全的餘念小姐,我能有這個榮幸參觀一下你們的實驗室嗎?”
“好吧,看在你幫我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
兩人往實驗樓方向走。進實驗室前,餘念警告他進去的注意事項——不能碰,不能摸。
溥任之點頭答應後她才帶他進去。
沈符驚疑擡頭,看見兩人一前一後進來,嘴巴張得幾乎能塞得下雞蛋。王荷元也在這時候進門,看到溥任之,她笑笑點了下頭回到自己座位。
餘念帶着溥任之參觀實驗室還有看做好的無人機圖紙跟模型數據時,沈符悄悄來到王荷元身邊。他捅了捅她胳膊,下巴往兩人身上一指,問:“怎麽回事?”
王荷元:“他叫溥任之。”
“我要他名字幹嘛,我問他倆怎麽回事?念老大身邊什麽時候出現過異性了?”
“他是高校電競大賽的冠軍,一次意外認識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時候變這麽熟的。”
沈符摸摸下巴,喃喃道:“不妙啊。”
“這圖紙這樣也就完成了,接下去就是根據圖紙切割制作零件,再把無人機的內核做好,組裝,測試,起飛,也就差不多完成了。”
“挺厲害的啊。”
“那當然。無人機編隊的空中飛行依靠的是主機電腦程序的操控,所以半分也馬虎不得,所有的數據跟程序都要經過多次計算、測試才能最終确定。無人機在天空中飛舞的幾十秒,程序員、設計員卻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實現,那一霎那的美好,凝結着無數人的心血哦。”
“不過我們這個隊伍人挺少,大多都是要靠顧蔣來完成。”
她說到顧蔣時眉眼裏的喜悅讓溥任之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也只是笑着點點頭:“嗯,國之棟梁。”
沈符靠王荷元靠得實在太近,溫熱的氣息幾次噴在她臉上,她幾次躲開,又被他無意追着靠近。
“不正常啊,你看她那表情沒有?滿目春風,春心蕩漾、一臉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樣子啊!你見過她哪時候有這麽誇誇其談?”
“好像沒有哦。”
兩人在實驗室裏轉了一大圈後就出去了。
晚上□□點時,天下起了小雨。餘念吃了晚飯就上實驗室裏忙着,一直待到了雨聲滴滴答答的落下才回神。
她擡頭看了眼昏暗的窗外風景,又看實驗室裏,黑白之間的變換讓她目光渙散了些,看着東西總有虛影晃在旁邊。餘念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後便覺得有些困了。
她收拾東西準備下樓,溥任之的電話就到了。他問她在哪兒。餘念說在實驗室準備出去。溥任之說他過來找她。
雖然他沒說找她幹嘛,可餘念隐隐猜出是好消息。果然一下樓就看到他提着個黑袋子。
“溥任之。”
他回過頭,“挺勤奮的啊,這麽晚了還在實驗室。”
“沒辦法,人少。”餘念盯着那黑袋子問,“什麽東西啊?”
溥任之莞爾一笑,東西伸到她面前:“你要找的草藥咯,我給你帶來了。”
餘念高興接過,她打開袋子聞了聞又擡頭看他,“好厲害,怎麽找到的啊?”
“恰好我媽有一點。”他瞥了她一眼說,“不過你真不小心,這麽難找的藥都弄撒了。”
餘年愣:“很貴重嗎?”
溥任之點頭:“算是,聽說是純野生種植的,五年才能成一株藥草。”
“那我給你錢。”餘念想到你會兒卓美君說,那是小宇吊命的藥,只覺一陣心堵。
她慌忙打開包包,手一松袋子落在地上,滾下了臺階。餘念大駭,不顧外面還下着雨就沖下去把它撿起。
“怎麽毛毛躁躁的。”溥任之被她一連串的動作吓到,趕緊跑過去給她撐傘。
餘念搖頭。她不會說她差點就害死別人的。
顧蔣站在樹影下,看着兩人同行往外走。他轉身往宿舍樓方向走,經過垃圾桶時,他随手将手裏的黑袋子扔了進去。
次日,顧蔣到實驗室很晚,見他黑着臉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餘念以為是因為草藥事件。她拿起手機給他編輯了信息,他沒回,餘念只好忐忑的坐在自己位置幹自己的活。
忽然某一刻,顧蔣突然問:“我抽屜的圖紙在哪兒?”
所有人都愣了,餘念這才想起昨天她拿給溥任之看,忘記放回去了。她把圖紙找出來,拿去給顧蔣。
顧蔣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抽走。
餘念走出幾步又回頭,怯怯看他。顧蔣偏了下頭,語氣不好道:“還不趕緊幹活。”
“哦。”
沈符看她一眼,又看顧蔣,他伸腿踢了下他凳子,小聲道:“你一大早吃□□了啊?”
顧蔣沒吭聲。
半個多小時後沈符上廁所回來,看了看餘念,眼珠子一轉走過去。
“唉,昨天你帶來的男的,是誰啊?”
顧蔣假裝沒聽到。
“隔壁大學的。”
“可以哦,都帶來實驗室參觀了,什麽時候榮升家屬?”沈符不懷好意的擠擠眼。
“你瞎說什麽,我跟他就只是認識而已。”
“認識你還讓他看圖紙?看咱們這麽機密的東西?”
原本沈符只是開玩笑,沒想到顧蔣一聽,徹底怒了。
他重重放下手中的筆,轉過身看着餘念。那眼神冰冷無情,就連沈符看着也不免心驚。
“阿蔣,我開玩笑的。”他解釋。
餘念也知道設計機密信息的安全問題,但她覺得溥任之不是壞人,不會對他們的作品有什麽危害。
“他不會說出去的,他跟這個專業沒有關系。”
“你出去。”顧蔣不想跟她多說話,冷冷道。
“什麽?”餘念眼眶蓄滿淚水,不可置信道。
顧蔣別開臉。
“一個專業的設計人員會把設計圖紙拿給別人看嗎?還有實驗室,為什麽讓無關人員進入?這裏這麽多重要的儀器跟物件,要是哪一點丢失了,或者數據被篡改,對我們都是極大的不利。你學了這麽久的無人機,連這點都不明白嗎?”
餘念解釋:“他什麽都沒動的,我都看着,沒讓他碰——”
“你別解釋了,出去。”
“顧蔣,我——”
顧蔣沒吭聲,沈符趕緊給她使眼色。餘念也知道自己思慮太簡單,也沒敢再說什麽,收拾了東西後便跟着王荷元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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