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叫相思

“等一下！”另一位壯漢伸手攔住瘦高個，“你那麽急躁幹嘛！”

壯漢走近洛绾素，将她拉起來，借着月光細細的打量着，“你看她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瘦高個不耐煩的問着，也湊了過來。

“她算不算是六爺要找的人？”

“一個小尼姑？”瘦高個不屑的撇了撇嘴，“算了吧，你看她那個瘦了吧唧的樣子！”

“帶回去給黛藍看看。”

壯漢子說着擡手劈向洛绾素的後頸，一下鈍疼，洛绾素便暈了過去。

“呦，哪弄來的丫頭，啧啧，還是個小尼姑。”

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扭着纖腰走到床邊，嫌棄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洛绾素，擡手撥了撥她臉上的散發，“呦，長得還不錯，就是嫩了點。”

“黛藍，你看怎麽樣？可能跟六爺交差？”

“你腦子進水了！六爺要的是個傾國傾城的妖女，你找來一個冰清玉潔的姑子，我看你是找死！”

“唉，六爺要的人我們找了大半個月了，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才随便抓了一個。既然沒用，殺了便是！”

壯漢子嘆了口氣，舉刀上前。黛藍手執錦帕推了男人一把，“急什麽，六爺用不上未必我也用不上。看這丫頭底子不錯，先給我調教一下，實在不行你愛殺我不攔着。”

“行吧，那我們先走了！”漢子煩躁的把刀挂回身上，轉身離開了。

“行了，既然醒了就起來認識一下吧。”黛藍偏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床上假裝昏睡的洛绾素。

被揭穿了洛绾素也索性麻利的起身坐好，警惕的看着這個屋子。考究的裝潢設計，豔麗的裝飾還有濃得化不開的脂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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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了？”

“不知道。”

“哪裏人？”

“不知道？”

“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

“家裏還有何人？”

“不知道。”

黛藍皺着眉頭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洛绾素，合着狼牙兄弟兩個就撿回來個癡傻的丫頭啊！

“得，我也不問了，你倒是說說你知道什麽？”

“我……”洛绾素的腦海中飛速的思考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想……照照鏡子。”洛绾素略有猶豫的說着。

黛藍有些吃驚，這個姑娘第一個想的竟然是照鏡子？給下人使了個眼色，一個小丫鬟捧着銅鏡來到洛绾素面前。

看着鏡中的姑娘邋遢卻遮不住蒼白的面孔，那熟悉的眉眼，這應該是自己十三四歲的樣子，“不知今夕何夕？”

“壬辰年四月初三。”小丫鬟柔聲的回答着。

壬辰年？那真的是自己十三歲的時候，也就是說一切又重新來過了。

“這是哪裏？”洛绾素急切的走下床來到黛藍身邊。

“潇湘館！”

潇湘館？洛绾素不記得前世有這樣一個地方，看着面前的女人和這裏的裝潢，大抵就是勾欄院那種地方。

“現在可想起了什麽？”

“想不想的起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洛绾素說着眼裏流露出了與這個年紀不相符的深沉和狠厲。

黛藍開始對這個小丫頭感興趣了，“好，你能這麽想我倒是很開心。”

“丫頭，你想要什麽？”

“我要離開這裏！”

“那很難！”黛藍輕笑一聲撫弄着自己的指甲上的蔻丹。

“我可以跟你交換！”洛绾素态度堅決的看着黛藍。

“好大的口氣，你？”黛藍擡頭看了看一身邋遢的洛绾素，“你用什麽跟我交換？”

“錢！我幫你賺錢，你放我離開這裏！”

“哈哈哈哈。”黛藍忍不住的嬌笑起來，擡手順了順鬓角的散發，“丫頭，讓我來告訴你，在這裏，恩客要的不是你願意賣，他們要的是你賣的漂亮！”

“你說價錢便好，其他的是我的事情！”

“哎呦喂，好有志氣啊！好，媽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黛藍說完起身，對着身後的小丫鬟吩咐到，“去，給這位……”說着猶豫了一下。

“總不能一直沒名沒姓的叫你姑娘吧，你可想起自己的名字了嗎？”

洛绾素沉默了一下，低頭思索了一下，“相思，我叫相思。”

“好名字，相思姑娘。蘭兒，去給相思姑娘準備一應用品，挑最好的，再派兩個丫頭好好照顧着。”

“是，媽媽。”那個叫蘭兒的小丫鬟轉身就趕着出去辦差了。

看着黛藍也離開了，洛绾素渾身無力的坐回到床上。疲軟的感覺讓她身心疲憊，即使如此，心中那把熊熊燃燒的怒火也未曾減損半分。

翌日清早，洛绾素沐浴盥洗完畢，端坐在梳妝臺前，細細的描着眉，換了身衣服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

“姑娘，早膳準備好了，您請用。”

看着琳琅滿目的早點，洛绾素規規矩矩的坐好，等着丫鬟給她布菜，吃的時候也是細嚼慢咽，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正用着，黛藍帶着一個牙婆走了進來。看着舉止優雅的洛绾素滿意的笑了笑，“相思姑娘起得好早。”

“您也很早。”洛绾素放下碗筷，輕輕的沾了沾嘴角。

黛藍給下人們使了個眼色，大家收拾了東西便退了出去。

“這位是張婆婆，相思，你準備好了嗎？”

“不必！”黛藍今日的陣仗洛绾素一看便知，不過就是想讓牙婆為她驗明正身，看看是否仍是完璧。

“這可不合規矩，你說要貨賣，我總要衡量一下你的價值。”

“我說不必，因為我本就沒準備賣身！”

“嗯？”黛藍的秀眉皺到了一起，“丫頭，潇湘館可不是由得你胡鬧的地方！你可能還不知道我黛藍是什麽樣的人！”

“媽媽先別生氣，我自有主意。”

洛绾素看了看一旁站着的牙婆，“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跟媽媽說。”

牙婆看了看黛藍，見她點頭同意了，才退出了屋子。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