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青鳶出事了

青鳶陪着洛绾素回了錦繡閣，洛绾素疲乏的靠在軟榻上不肯起來。

“小姐，奴婢侍候您沐浴更衣吧。”

“讓我再歇會，稍後喚你。”

青鳶掩門退了出去。洛绾素一人仔細的回想着今日的事情，仿佛并沒有什麽地方做的很刻意，一切都順理成章，可是為什麽趙佑玹的臉色那麽陰沉。

想想剛才的舞蹈，洛绾素有些苦澀的笑了，笑着笑着眼淚便流了出來。前世為了讨好趙佑珺，她每日幾乎只睡一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都用來跳舞、練琴、寫字、讀書，她那時過的多麽心慌，生怕有不好的地方惹他不高興。

可是，即使最後她什麽都做到最好，即使她舞豔商都，即使她琴藝精湛又如何，到頭來都抵不過那個男人心裏的貪婪。

漸漸地，洛绾素昏睡了過去。一人躺在軟榻之上，半夢半醒之間，身上陣陣微涼，洛绾素縮了縮手腳，還未摘取的攝魂鈴清脆的響了一聲。

洛绾素朦胧的掙開眼，一個身影端坐在廳中。頓時洛绾素便驚醒過來，“誰！”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繼續飲茶，洛绾素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竟然又是趙佑玹，心下有些不痛快，洛绾素起身走到他身邊。

“六皇子不去參加壽宴，這樣大模大樣的坐在小女閨房，不知小女何處得罪了六皇子，讓您如此費盡心機的毀我清白！”

趙佑玹沒有回話，擡頭看了看窗外、洛绾素有些好奇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出去，原來已經是四更天了。

洛绾素有些尴尬的微咳一下，“天色已晚，六皇子不回王府歇着，做這梁上君子為何！”

趙佑玹終于轉過頭看着洛绾素，她沒有換下舞衣，一身的豔紅明晃晃的閃着人的眼睛。走起路來，腳踝上的攝魂鈴也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撩的趙佑玹心裏微微慌亂。

“你今天表現很好。”趙佑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趙佑玹今夜從看到洛绾素到她離開一直都怒氣未消，他不知道一個女人怎麽可以周轉在幾個男人之間還如此游刃有餘，她勾人的一颦一笑都讓趙佑玹焦躁不安。

“如果六皇子只是為了對小女說這句話，那差個下人傳個口信便好，不勞煩您親自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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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魅惑男人，你似乎很在行！”

洛绾素有些愠怒的擡頭瞪着趙佑玹，這個男人真是無理取鬧，如此羞辱讓她很想馬上将趙佑玹踢出去。

“謝六皇子誇獎，您選我不正是因為這個嗎？”

兩人互視，各不相讓。洛绾素實在不想再與趙佑玹多說什麽，“若是六皇子沒有別的事情交代，小女要歇下了，不送。”

看到趙佑玹起身，洛绾素轉過身說到，“以後六皇子有事，讓青玄轉告即可，就不勞六皇子大駕親臨了。”

看着趙佑玹一聲不響的離開，洛绾素心裏堵得慌。

雖然一宿未合眼，但是早起還是要先去探望老夫人。陪着老夫人用了早膳，洛绾素便退了出來，免得打擾她老人家誦經禮佛。

剛出院子，遠遠的一個小丫頭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看到洛绾素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到，“二小姐……不好……不好了……”

洛绾素想了想，面前的小丫頭好像是洛淩蕊身邊的丫鬟，“別急，慢慢說。”

“二小姐，青鳶出事了，您快去後花園看看吧！”

洛绾素一驚，提起裙擺趕往後花園，還未近前，便聽到青鳶的慘叫聲。

“住手！”洛绾素幾步上前推開正在掌嘴青鳶的下人。

洛绾素将青鳶護在身後，轉頭惡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罪魁禍首，“不知青鳶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三妹，以致于三妹如此動怒！”

“什麽主子就有什麽下人，你的下人偷了我的東西，我還不能處置了是嗎！”洛淩蔓趾高氣昂的瞪着洛绾素。

“青鳶，到底怎麽回事？”

“小姐，奴婢沒有。”青鳶被打的整個臉都紅腫着，說話都不是很清楚。

“還狡辯，我看是教訓的還不夠，給我繼續打！”

“誰敢！”洛绾素目光掃到的地方，所有的下人都不敢上前。

“下人做的不好或者做錯了什麽，妹妹如何教訓我都無話可說，可是今日之事，妹妹可否先讓我弄弄清楚，若是冤枉了，也好盡快消除誤會。”

“能有什麽誤會，定是她偷了我的珠釵無疑。洛绾素，你是要包庇小偷嗎？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青鳶，你說。”

“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剛才奴婢去給您五小姐送東西，路過後花園，三小姐讓奴婢幫忙找東西，後來沒找到，三小姐便說是奴婢偷了珠釵，奴婢沒有！”

“三妹，只因為這樣你就說青鳶偷東西，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一早只來過後花園，珠釵現在不見了，定是掉在了這裏，現在這裏除了我院裏的下人，便只有她一個外人，不是她偷得會是誰！”

“那你有搜過青鳶的身嗎，可曾找到？”

洛淩蔓頓了一下，“現在沒搜到不證明她沒有偷，說不準她找到之後随手藏了起來，待我走後再來取回呢！”

洛绾素聽了洛淩蔓的話微微一笑，本來以為這個刁蠻大小姐只是想拿青鳶出出氣，無理取鬧而已。可是剛才洛淩蔓的反應卻證明，她已經搜過青鳶的身，那就是說，她真的掉了珠釵，只是剛好被青鳶趕上才遭了這無妄之災。

“妹妹這話說的有失偏頗，你院裏的人不會拿，為何我院裏的人就一定會？”

洛绾素看了看洛淩蔓，“此事且不與你計較，我只問，若是今日我能找到這個珠釵，你要如何處置偷珠釵的人？”

“我院裏怎麽會出了賊，倒是你……若是被我抓住這個偷東西的賊，我一定要将她撥皮拆骨，相府可容不得這樣手腳不幹淨的下人！”

“好！”

洛绾素轉身對着那群下人，“你們都過來，青鳶，你去打盆水！”

看着下人們聚了過來，洛绾素伸手摘下自己頭上的發釵在她們面前晃了晃。“你們聞一下，看看這發釵有何味道。”

下人們仔細的嗅着。

“是不是有種特別的香氣？相府小姐們用的梳頭油是商都彩藝坊特供的，裏面較尋常梳頭油多了一味紅梽花，此花香味獨特，常用的話香味會歷久彌新。”

“三小姐的發釵之上一定會留有這種香氣。若是剛才你們誰動過這個發釵，手上定是會沾染這種頭油，香味也會久留。”

下人們互相看着，沒有人敢出聲，“且這紅梽花遇水不溶，會變成細小的粉塵浮于水面，所以，只要你們将手浸泡在清水中，便知誰剛才有摸過這個發釵！”

青鳶端着水盆走了過來，洛绾素将發釵簪回頭上，手浸沒在水中，果然有細小的顆粒漂浮了起來。

“看，因為我剛才觸碰過占有頭油的發釵，所以我手上便又細小的粉塵。你們若是沒拿過，便将手一一放入清水中，以證清白。”

下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将手放入水中，水中始終沒有反應。洛绾素的眼神在每個人的臉上徘徊着，最後青鳶端着水盆來到了洛淩蔓面前。

“怎麽，你竟然覺得我會偷自己的東西。”

“姐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妹妹貼身的丫鬟水紅和水綠還沒有驗過。”

洛绾素說着看向洛淩蔓身後的，兩個小丫鬟，只見其中一個臉色蒼白，抑制不住的渾身發抖。

洛绾素笑了一下，“便從你開始吧！”擡手指了指那個已經被吓得不成樣子的小丫鬟。

“小姐，您相信水綠，水綠沒有拿過您的珠釵！”水綠說着跪倒在地。

“既然沒拿過，便試一下，一試便知！”洛绾素說着，象征性的抓起水綠的手。

“我不要，我不要！”水綠說着膽怯的向後縮着手。

洛淩蔓有些吃驚的看着水綠，“你為什麽不敢驗！”

“奴婢……奴婢……”水綠的臉已經跟她的衣裙一樣慘無血色。

“三妹，看來你是對你院子裏下人太有信心了！”洛绾素松開了抓着水綠的手。

“你這賤人，竟然敢偷我東西！”洛淩蔓一腳踹上了水綠的肩膀。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婢不敢了，奴婢知錯了！”

洛淩蔓氣的面色漲紅，洛绾素看了看她，“三妹，你剛才的話我還言猶在耳，不知這相府內，三小姐的話算是不算呢！”

“來人呀，将這個賤丫頭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扔出相府便罷！”洛淩蔓說完轉身離開了。

洛绾素也帶着青鳶回了錦繡閣。

“還疼嗎？”洛绾素沾着藥酒給青鳶擦拭着。

“不疼了。”青鳶忍着不讓自己的臉看上去太不好看。轉而想起了什麽，“小姐，奴婢怎麽沒聽過什麽紅梽花？”

“我随口亂說的。”

“啊？那粉末、香氣什麽的呢？”

“都是亂說的。”

“可是您的手上真的有粉末啊。”

“早上在老夫人處拾掇一下茶花，沾上了些花粉，還沒來得及清理便趕去了後花園。”

青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洛绾素，一個謊言她竟然說的跟真的一樣，還振振有詞的侃侃而談。

“行了，下去歇着吧，今日便不要忙了，女子的容顏是大事，好好将養着吧。”

……

商都城郊有一座知名的百花娘娘廟，每年盛夏時分，廟宇後山的榮瑾苑便會被慕名來賞花的游客圍得水洩不通。

這城內的官家小姐，大戶貴婦是斷不會與閑散外人接觸的，為了保證這些貴人能在花團錦簇的時候随意觀賞，百花娘娘廟會在每年的八月初五之際關閉榮瑾苑，只對最尊貴的客人開放。

今年正逢百花娘娘華誕，所以賞花一事便要鄭而重之。但不知為何，宮裏的皇子們今年也要列席賞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