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家法伺候

“父親，祖母，今日之事瑤兒實屬冤枉，還請父親和祖母為我做主。”洛淩瑤說着便跪了下來。

“哦？你還喊冤？那你倒是說說你哪裏來的冤枉！”老夫人本就對洛绾素落水一事十分不滿，現下洛淩瑤竟然矢口否認，更是讓老夫人心下不痛快！

“今日二妹落水着實與瑤兒無關。當時我與二妹在荷塘邊閑話，二妹抓着我的胳膊胡鬧，我只是輕輕的抽回胳膊，不知怎的她便落水了。”洛淩瑤哪裏敢提起她自己咄咄逼人的事情。

“真是可笑！你說绾素抓着你的胳膊胡鬧，那你倒是跟老身說說她是因何胡鬧的？且你平日裏對她便冷眉霜目的，她為何要抓着你的手臂胡鬧！”

“這個……孫女不知，孫女只是跟绾素說着一些平常的話，她忽然便抓着我的手臂，孫女着實冤枉。”洛淩瑤吞吞吐吐的樣子讓老夫人和洛正名更是心存芥蒂。

“大表妹說着冤枉，可是本王卻看得斟酌，二表妹确是抓着你的手臂，她嘴裏還口口聲聲的說着知錯了，接着你便将她推入荷塘中。不知本王說的可對？”

“二表哥，不是這樣的，瑤兒真的沒有。”洛淩瑤說着淚眼婆娑。

“孽子，是我相府管教無方，把你們一個一個的驕縱的不成體統！正名，今日之事你這個當父親的可有話講！”老夫人讓洛淩瑤的矢口否認鬧的心煩不已。

“祖母，不要。”

洛正名還未說話，洛绾素便由青鳶攙扶着來到了正廳。

“祖母、父親，請聽绾素一言，今日是绾素不識大體惹怒了姐姐，還望父親和祖母不要再追究了。”

“你這孩子身體還沒好利索怎麽就下床了，快別跪着了，坐下說話。”老夫人看着洛绾素臉色還是蒼白的很。

洛绾素沒有起身，依然跪在洛淩瑤身旁。

“你到底怎麽惹了瑤兒？”洛正名也不想單方面的懲罰洛淩瑤，畢竟洛淩瑤也可能是要嫁給太子的。

“今日在乞巧盛宴上，绾素的競品被長公主評為頭籌。還特意賞賜了步搖，可是姐姐……绾素真的不是有心的，姐姐的責備绾素也是虛心接受。”

洛绾素說的情緒激動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在荷塘邊時，绾素便想向姐姐解釋一二，至于落水一事，绾素知道姐姐一定不是有意的。”洛绾素這樣一說，衆人都是目光篤定的看着洛淩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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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绾素的話在明顯不過了，說是洛淩瑤不是故意的，那便是變相的證明了洛淩瑤真的有做過推她入水一事。

洛淩瑤氣結，側頭怒目相對的看這洛绾素，“洛绾素，你真是好狠毒。你竟然陷害我，我哪裏有推過你，我只是……”

“你只是什麽？”

“祖母，瑤兒真的是被冤枉的！您不能聽信這個賤人的一面之詞便認定瑤兒犯了錯。瑤兒不服！”

“身為大家閨秀，相府嫡女，張口閉口的賤人成何體統！還有沒有點賢淑的樣子！”

“祖母，您身體不易動怒，且消消氣，姐姐也是一時急糊塗了才會這麽說的，您就原諒她吧。”洛绾素貼心的勸慰着老夫人。

“同為姐妹，绾素善良賢惠，你卻嚣張跋扈，今日此等場合也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日裏不知還會放肆成什麽樣子！正名。若是你下不去狠心，那便由老身來決定！”

老夫人擡頭看着院外，“來人啊，家法伺候！今日不打到她知錯是難再正相府家風！”上歡讨血。

下人們領了命将懸挂于正堂之上的長鞭拿來，韓美馨沒想到會鬧成這個局面，聽到老婦人要動用家法，忙着跪地求情。

“母親，瑤兒還小，有什麽事情您責罰一頓便罷了，她已經知道錯了，這龍筋鞭打在身上是要皮開肉綻的，瑤兒一個女兒家哪裏受的住，還請母親高擡貴手，兒媳給您磕頭了！”

洛淩瑤自小便被嬌寵慣了，長大之後更是認定了自己便是未來的太子妃，所以這性子上自是驕縱了些。面前的是洛绾素，她最看不起的人，現在自己被她冤枉還要受懲罰，她哪裏咽的下着口氣，雖然不敢再口出狂言，但是一雙怨毒的眼睛卻恨不能将洛绾素渾身的皮肉都刮下來。

老夫人也看到了洛淩瑤眼中的狠厲，“年紀還小？老身在她這個年紀早已嫁做人婦了！你們都知錯，偏就她還抵死不認，我看不給她吃點苦頭她是不會長記性的。”

老夫人淩厲的眼神看向洛正名，洛正名沒想到老夫人會動用家法，這龍筋鞭乃是祖上遺留之物，專打洛氏一門妄佞之人。怎麽說洛淩瑤都是個姑娘家，這樣的懲罰着實重了些。

可是既然老夫人發了話，洛正名也不敢違拗其心意，嘆了口氣轉過了頭，“動手！”

下人們上前按住洛淩瑤，洛管家握緊龍筋鞭，手起落下，伴随着洛淩瑤慘厲的嚎叫聲，一道血口赫然出現在她的背上，單薄的衣衫遮擋不住已經皮開肉綻的傷口。

洛绾素跪行向前幾步來到老夫人腳下，“祖母，不要打了，姐姐會受不住的，今日是绾素錯了，你原諒姐姐這一回吧。”說着聲淚俱下。

“今日我便是要給她個教訓，不然這相府今後何來規矩可言！扶绾素坐下，別讓她再傷到。”老夫人身後的雅青上前扶起洛绾素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坐好，洛绾素就這樣端坐椅子上看着洛淩瑤受刑。

洛管家也看出了不妥，自他跟着洛正名開始，便沒有見誰動過這個龍筋鞭，沒想到自己懲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洛淩瑤。

洛管家擡頭看了看洛正名，只見洛正名頭微側沒有看向受刑的洛淩瑤，眉頭緊蹙一副有言不敢發的樣子。

見到洛正名這幅樣子，洛管家的手也頓了一下，可是老夫人和洛正名都沒有要喊停的樣子，洛管家只能硬着頭皮高高舉起了龍筋鞭。

韓美馨看到洛淩瑤痛苦的表情已經要瘋了，飛快的起身将洛淩瑤護在身下，“老爺，您別打了，你這樣下去會打死瑤兒的！”

洛正名不敢發言，擡頭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看着洛管家，“老身說的話沒聽明白？我說今日要打的她認錯為止！”

洛管家領命，沒有管韓美馨，揮鞭落下，韓美馨硬生生的咬緊了牙沒有叫出聲，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痛着，像要撕裂一般，溢出的鮮血染紅了身後的衣衫。

“祖母，孫女知道錯了，孫女以後不敢了！”洛淩瑤聲淚俱下，身後傷口的疼痛讓她一頭細汗，聲音也虛弱的很。

聽到洛淩瑤認錯，洛正名趕忙擡手制止了洛管家的家法，“母親，既然瑤兒已經知道錯了，此事便作罷吧，畢竟她還小，就算要教規矩也不能一蹴而就。”

老夫人小懲大誡的目的已經達到，難不成真的要打死韓美馨和洛淩瑤嗎。

“既然大家都為你求情，今日老身便饒了你！身為相府的夫人，操持家務固然是你的本分，這子女的管教也是要盡職盡責的，若是自己的女兒都教導不好，那就只能等着有一天由別人來教導！”

“兒媳受教。”這一鞭也讓韓美馨錯骨分筋，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的虛弱。

下人們扶着韓美馨和洛淩瑤回了自己的院子，洛正名也是緊鎖愁眉，随意的安撫了洛绾素幾句便離開了。

老夫人剛才動了怒，現下也要回院子好好歇着了，洛绾素恭敬的送了老夫人出門。

“今日之事绾素謝過二表哥。”

“我也不過是将所見說出，何足言謝。”

“绾素人微言輕，二表哥願以誠相待绾素感激不盡。不止為二表哥仗義執言，也為了二表哥在太子面前挺身相求，绾素再次拜謝。”

洛绾素說完飄飄下拜，眼角餘光便看到趙佑珺的臉色不甚好看。那是當然，洛绾素就是要讓趙佑珺時刻謹記趙佑宸對他的侮辱和謾罵，兩虎相争必有一傷，且傷了誰對她來說都是好事。

“此事不必再提，二表妹好好養身體，稍後得了空我再來看你。”

趙佑珺沒做停留便離開了，今日讓洛绾素見到了他狼狽的樣子，豈能讓他不心存芥蒂。

衆人一一離開，青鳶将煎好的湯藥端了上來，“小姐，你趁熱将藥喝了，可別寒氣入體傷了身。”

洛绾素端着藥碗輕輕的吹着，“青鳶，今日我落水之後發生了什麽？”

“回小姐，二皇子最先趕到，但是他卻沒有下水求您，只是喊了宮人下水，當時奴婢真的吓壞了，就要忍不住下水的時候，六爺趕到了，是他将您救上來的。”

洛绾素知道一定是趙佑玹救了自己，那一吻那樣熟悉。洛绾素點了點頭将手裏的湯藥一飲而盡，一陣暖意順着脖頸一直流到心裏。

“小姐，其實今日你可不必這樣冒險……”青玄有些欲言又止。

洛绾素擡頭看了看青玄有話要說的樣子，“怎麽了？”

“六爺說……不想您這樣冒險，他會擔心。”

洛绾素點了點頭，心中一陣熨帖，“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小姐，其實對大小姐您可不必這般費心，只要一句話即可。”

“今日之事不全為她，我總要多打算一些。”

洛绾素是有自己的打算的，難道真的為了當初洛淩瑤那一巴掌便要讓自己冒這樣的風險嗎！

今日之事主要還是為着趙佑珺。經過趙佑宸這樣一鬧，怕是趙佑珺會加快自己下手的速度。以趙佑宸這般草包的性子怕是根本抵不過趙佑珺的，若是來日裏趙佑珺能夠取代趙佑宸，那必然要先切斷他與洛淩瑤聯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