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殺無赦

洛绾素不着痕跡的瞪了趙佑玹一眼，說來說去還不就是要跟着去，“既然六皇子如此說了，绾素也不好再推辭，六皇子請。”

洛绾素以為趙佑玹會騎馬而行，誰知他竟然大模大樣的上了馬車。洛绾素看着洛淩蕊搖了搖頭。二人帶着婢女一齊上了馬車。

車夫駕車來到了商都最繁華的街道，果然是一派盛世景象，繁華熱鬧。

“二姐，原來商都夜晚是這個樣子的，好熱鬧啊!二姐，你快來看。”洛淩蕊拽着洛绾素的手向外看去。

“笙歌綿長浩浩蕩蕩莫滄桑，月影商都冥冥漠漠似霓裳。說的便是這繁華的景色了，今兒個是盂蘭盆會，更是燈火通明徹夜不眠的。”洛绾素也興致頗高的向外看去，少少側頭便看到趙佑玹頗有意味的看着自己。

到了街口，三人下了馬車，隔着兩個小攤便看到了趙佑钰和孔夢梵已經到了。

孔夢梵見到趙佑玹先是一愣，接着福身行禮。“小女見過六皇子，六皇子萬安。”

“孔小姐多禮，今日我與二表妹巧遇，便約了一起來，不知是否唐突。”

“六皇子言重了，難得大家都得閑，一起逛逛也是極好的。”

洛绾素上前牽起孔夢梵的手說道，“姐姐來的好早，倒是妹妹遲了呢。”

“我這也是剛到，今兒個人多，總要早出來一會兒。”孔夢梵說着看向一旁的洛淩瑤，“這便是五小姐吧，上次見面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蕊兒見過孔小姐。”

“不必多禮，我與绾素姐妹想稱，你也喊我一聲姐姐便好。”

“沒想到在這裏會見到二世子。”趙佑玹有些懶散的語氣讓洛绾素擡頭看了看趙佑玹的表情。

“六皇子也是好興致，這偌大的商都都能偶遇绾素妹妹。看來還真是巧啊！”趙佑钰也不見慌張。

“绾素妹妹？”趙佑玹轉頭看了看洛绾素，竟然叫的這樣親切！“是啊，不得不說句心有靈犀啊！是吧，二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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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绾素有些尴尬的輕咳一聲，“時辰不早了，你們看着街上甚是繁華，我們難不成要在這裏站着敘舊到天明嗎？”

“二表妹所言甚是，我們走吧？”趙佑玹上前一步隔開趙佑钰與洛绾素，低頭看着她笑了笑。

三人停在一個小攤位前，架子上挂着各式各樣的荷包。“三位小姐，您請看，我這的荷包可是商都出名的繡工精良、做工精巧，三位小姐選幾個？”小攤主熱情的招呼着三個姑娘。趙佑玹和趙佑钰跟在身後不言語。

三人也是看的喜歡至極，洛绾素拿起一個粉紅色的荷包，上面繡着出水芙蓉的圖樣，“好看嗎？”

“是不錯。你看這個。”孔夢梵也伸手夠了一個下來。

“老板，這幾個都要了。”一旁的趙佑钰快一步将錢遞給了小攤主，足足五兩銀子，小攤主樂的已經合不攏嘴。

洛淩蕊在洛绾素的動下也挑了兩個喜歡的拿給洛绾素和孔夢梵看，“二位姐姐，你們看我的好看嗎？”

三人興高采烈的拿着荷包向前走去，一路邊看便買，下人們手裏的東西也漸漸多了起來。

這一路上，好玩的、好看的，惹得三人目不暇接，贊嘆不已。只是趙佑钰和趙佑玹一路無言。一直跟三人身後，仿佛心思并不在逛街之上，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上廳吉弟。

“绾素，你看啊，這是河燈啊，我們也去放河燈好不好？”

“小姐好眼力，我的河燈可是飄得最遠的，您相中哪一個了？”店老板的嘴也是甜得很。

“這個好看，來三個。”孔夢梵仔細的挑了三個，趙佑玹這次長了記性，及時的付了錢。

“蕊兒，給你一個，我們三人去河邊放河燈。”孔夢梵遞給了洛淩蕊一盞河燈，洛淩蕊微微一笑接了過來。

三人來到河邊，河上已然漂浮着很多河燈，乍看之下，像是無數個開在水上的睡蓮一般，星星亮亮，搖曳不明。

“河燈上可以許願，我們要将願望寫在木牌之上，自會實現的。”

孔夢梵找人借來了筆墨，先在小木牌上寫了幾個字。便将筆遞給了洛绾素，洛绾素想了想，随手寫下來：苦今生迷局深陷，射影含沙。願來世袖手天下，一幕繁華。轉身落座，掌間朱砂，誰與我溫酒煮茶。

将筆遞給洛淩蕊，洛淩蕊想了想，臉上一片緋紅，随即在小木牌上畫了個圓圈。

三人一起将河燈放入河中，看着河燈漸漸飄遠，三人雙手合十，默默許願。

趙佑玹和趙佑钰站在三人身後看着，洛绾素今日雖然穿着一般的裙裝，但是看上去慵懶随意，妩媚靈動，身後的趙佑玹和趙佑钰都看的失了神。

許完了願，孔夢梵轉身，“好累啊，找個茶樓歇歇腳可好？”

洛绾素也是有些乏了，“那便先歇息一下吧，晚些時候應該還有煙火呢。”

“我知道前面有個茶樓不錯，我們去哪裏歇息一下吧。”趙佑钰笑着指了指前面的地方。

“走吧。”三個姑娘并排一路歡笑的向前走去。

到了茶樓，五人找了個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熱情的迎了上來，“幾位客官想來點什麽，小店應有盡有。”

“挑幾樣上好的糕點，蜜餞，再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

“好嘞，客觀您稍等，馬上就好。”小二甩着手巾轉身小跑着下了樓。

“真是熱鬧，每年的盂蘭盆會也都是盛世空前，可是到底不抵今年這麽好玩。绾素、蕊兒，你們看我剛才買的小玩意兒，好看嗎？”孔夢梵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的戰利品都擺在了桌子上。

“對了，為什麽稱盂蘭盆會為鬼節，而且還如此繁華熱鬧？”洛淩蕊突然響了起來，随口問了一句。

“中元為地官赦罪日，佛教信徒舉行‘盂蘭盆法會’供奉佛祖和僧人，濟度六道苦難，以及報謝父母長養慈愛之恩。”洛绾素輕聲的解釋着。

“哦，原來如此。那是不是只有晚上才這般熱鬧，白日裏也有活動嗎？”

“當然了。這一天，人們會事先在街口村前搭起法師座和施孤臺，各寺廟道觀的僧侶和道士們會有放焰口、做法事、誦經、焚香超度亡靈等儀式，然後還要焚燒一只法船。到了晚上，家家戶戶還要在自己家門口焚香，把香插在地上，越多越好，象征着五谷豐登，這叫作‘布田’。”孔夢梵接口說到。

“夢梵姐姐果然博學多聞，蕊兒佩服？”洛淩蕊面露欽佩的神色。

“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厲害，不過是平日裏閑來無聊打發時間的興趣罷了。”

幾人正聊着，小二端着糕點送了上來，“客觀請慢用。”

洛淩蕊拿起糕點便要放入口中，趙佑玹伸手打掉了洛淩蕊手中的糕點，“且慢。”

趙佑钰似乎也發現了有所不妥的地方，輕微側身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趙佑玹在桌子下面牽住了洛绾素的手，“跟着我。”

“發生了什麽事情？”洛绾素警惕的看着澹墨。

“佑钰哥哥，發了什麽是？”看到大家的表情都嚴肅了起來，孔夢梵也是吃了一驚。

“好像不太多，大家小心。”趙佑钰低聲提醒了一句。

“六爺，照顧好蕊兒！”洛绾素知道趙佑玹一定會第一時間保護自己，若是趙佑钰也護着孔夢梵，那洛淩蕊便落了單，所以洛绾素只能提前提醒趙佑玹，一定要照顧好洛淩蕊。

外面已然人聲沸，熙熙攘攘，可是茶樓內卻是靜的很，仿佛一下子所有的賓客都消失了一般。

五人緩緩站起身，趙佑玹和趙佑钰面向外将三個女子護在身後，趙佑钰伸手拉響旗花飛上了天，一聲炸響後，埋伏在四周的殺手一擁而上。纏鬥之間趙佑玹和趙佑钰因為要護着三個女子都躲避的非常辛苦。

殺手人數衆多，招招殺機，卻直指洛绾素和洛淩蕊。趙佑钰護着孔夢梵向樓梯走去，看到趙佑玹帶着洛绾素和洛淩蕊被逼到了護欄邊，趙佑钰有拉着孔夢梵殺回來，他不想見到洛绾素有事。

一直在外面的幾個侍從看到趙佑钰放的旗花皆是一驚，發覺事情有異的時候沖上了茶樓，看到五人已經被殺手們包圍其中，幾個侍從手持利劍沖了上去。

兩方人馬僵持不下，但是殺手的身手也絕非等閑，且人數衆多，一時之間趙佑玹和趙佑钰等人也無法突圍。

洛绾素一直緊緊的牽着洛淩蕊跟在趙佑玹身後，偶爾有一兩個殺手靠近二人也是躲閃的很狼狽。

樓上打的如火如荼，樓下卻因為太多人吵嚷，且天邊此時已經放起了煙火，甚少有人理會到樓上的打鬥。

殺手首領見上雙方僵持不下也不是辦法，在這麽下去一會兒援兵到了，自己的人定是全軍覆沒。加快了手裏的攻勢，一記翻花劍法直指洛淩蕊而去。

洛淩蕊吓得松開了洛绾素的手，向後閃躲着，洛绾素見勢不好，推了趙佑玹一下，“快去救蕊兒！”趙佑玹翻身飛至洛淩蕊身邊，堪堪擋下了迎面刺來的一劍。

事情來的太突然，其他的殺手見趙佑玹離開了洛绾素身邊，轉身全部向洛绾素殺去。一時間趙佑钰要護着孔夢梵脫不開身，趙佑钰被殺手頭領纏着還要護好洛淩蕊，只剩下洛绾素身邊無人保護，殺手們趁虛而入。

洛绾素本就沒有武功，眼看了面前的大刀即将落下，洛绾素後退着，無意踩到了一個茶盅，腳下一滑整個人仰着身越過欄杆摔下了樓。

雖然這二樓并不高，但是一個女子這樣摔下去，不死也會殘廢的。洛绾素感覺耳邊的風呼嘯而過，樓下熙攘吵鬧的聲音越來越近，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微涼的懷抱拖住了妤靈慢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