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洛淩瑤是真的廢了

洛绾素裝病躲懶的上了瘾，每日裏都是長發披肩随意的窩在屋子裏。

聽到青鳶的通傳說是趙佑珺來了的時候，洛绾素依然是這幅樣子。

“小姐，要不要奴婢幫您梳妝？”

“不必，請。”

趙佑珺進屋的時候，洛绾素就是這樣面色蒼白。不施粉黛的側卧在軟榻上。見到他進屋，洛绾素慌忙起身。

“二表哥……”說着聲音便哽咽了。

“绾素，你這是怎麽了？”趙佑珺走到洛绾素身邊，看着她面容有些憔悴的樣子。

“二表哥……陌玉姐姐她……”

洛绾素說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的看着趙佑珺的表情，只見他的臉色瞬間青白。“你也聽說了此事？”

“是，下人們出府置辦東西的時候聽說的。二表哥，怎麽會這樣……之前不過……”洛绾素的話戛然而止，有些慌張的躲閃着趙佑珺的目光。

“之前如何？”

“我……我不能說……”

“绾素，連你也要瞞着二表哥嗎，你想讓陌玉死不瞑目嗎？”

洛绾素支支吾吾的，最後起身來到桌案前，從一摞宣紙下面抽出了一封信，轉身交給了趙佑珺。

“二表哥。這是陌玉姐姐寫給你的信。”

趙佑珺用力的将一塊一塊拼起來的信箋捏在手裏，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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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表哥，是绾素無能，那日讓大姐看到了這封信……我也想救陌玉姐姐的，可是……知道陌玉姐姐遇害，我這終日寝食難安。”洛绾素嘤嘤的低泣着。

“绾素，你好好的養身體吧，二表哥改日再來看你。”趙佑珺面色不善，說完了起身便離開了。

相府這兩天一派喜慶的氛圍，嫡女皇嫁，确是值得高興。阖府上下都緊着洛淩瑤的事情當先，洛淩瑤也是有事沒事的就會出現在洛绾素的面前耀武揚威一番。

洛绾素也不與她計較，且看着洛淩瑤這二皇子妃能落得個什麽下場。

大婚前夕，整個相府怕是只有洛绾素這裏最冷清。

“這樣好的日子，相思為何悶悶不樂？”趙佑玹出現的時候洛绾素正準備沐浴更衣。

聽到趙佑玹的聲音，洛绾素驚得停了手上的動作。趕忙拽下架子上的披風将自己裹住。

“六爺這個不請自來的愛好，绾素真是不敢茍同！”攏了攏墨發，洛绾素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本想給你帶個好消息來，似乎相思并不想見我，那我便先走了。”趙佑玹佯裝要走。

洛绾素緊走兩步攔住了他的去路，“你這人怎生如此小氣！”擡手給趙佑玹倒了盞茶，“六爺，請喝茶。”

趙佑玹接過茶盞一飲而盡，“怎麽不去跟大小姐好好聚聚，她不日便要離開相府了！”

洛绾素掩嘴一笑，“六爺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大姐雖說是要嫁出去了，可是這什麽時候被送回來便不得而知了！”

“怕是以後都沒機會了！”

“此話怎麽講？”

“宮中出事了。德妃殁了。”

德妃便是趙佑珺的母妃，眼下趙佑珺大婚在即，生母卻突然殁了，這合卺之禮還如何按期舉行。

洛绾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趙佑玹。“怎麽沒有聽到消息？”

“母後将此事壓了下來，就是怕德妃娘娘的死訊會耽誤了二哥的婚事。”

“可是這……”

這真的于理不合，雖然趙佑珺已經過繼給皇後娘娘，婚假之事便再與德妃無關。可是這生身母親畢竟不同，現下人死了卻是要秘不發喪，若是來日裏被趙佑珺知道的話，怕是如何都說不過去地。

“前幾日德妃娘娘的身子便是每況愈下，本以為只是天氣變化導致的，沒成想卻是人為。”

“人為？”洛绾素更是不明白了。

“是母後！二哥雖然是奉旨過繼，可是畢竟生母在世，若是以後榮登九五。這實打實的太後之位怕是也會鏡花水月一場空。母後擔心二哥心存異念，只能出此下策，斷了他的念想。”

趙佑玹容洛绾素想了想，繼續說道，“德妃娘娘這幾日病逝，怕是也在母後意料之外，無奈之下才會選擇秘不發喪，待二哥與相府這門親事落定，再将德妃的喪事公之于衆。”

“可是這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是二皇子知悉了真相，到時莫說一門婚事，就算是歃血為盟也抵不過心中恨難平！”

“母後和相爺确是低估了二哥的實力，你也高估了二哥的孝義！”

“你的意思是……”

“洛淩瑤怕是馬上就會變成一枚廢棋，相爺如此看重相府的未來，不用多久便會将主意打到你的頭上！”

洛绾素本想着洛淩瑤的婚事可以拖住趙佑珺，自己也得空不會被逼的太緊。誰知現在事情急轉直下，眼看着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了，說不慌張那太牽強。

“相思怕了？不如我跟相爺求親可好？”趙佑玹一臉壞笑的湊了過來。

洛绾素心境清明，趙佑珺與她不共戴天，對于他，洛绾素勢必除之而後快！可是趙佑玹……他城府太深，除了銷金窟、六皇子，洛绾素對他可說上是一無所知。

還有納蘭蘭軒和那個前世完全沒有印象的弄月作為幕僚，趙佑玹對于洛绾素來說就像一方深不見底的幽潭。

雖然洛绾素按捺不住心底的悸動，她亦承認自己對趙佑玹有意，可是如果讓自己這樣奮不顧身的跳進去，洛绾素還是會遲疑。

相較之下，洛绾素寧可将信任托付與趙佑钰，因為他是洛绾素歷經兩世來，唯一不變的人。

“绾素一介庶女，哪裏配得上六爺皇子身份，怕是辱沒了六爺名聲，這事便不勞六爺擔心了。”

洛绾素突然清冷的雙瞳讓趙佑玹劍眉微蹙，似乎有些事情開始變得難以掌控。

“你在衡量？衡量誰更有能力保護你？相思，你真的很聰明。”

洛绾素轉頭看着趙佑玹，她知道自己的舉動瞞不過他，也并不慌張他猜到自己的顧忌，閉口不言算是默認。

“那你覺得誰有能力保護你？趙佑钰？”

說到趙佑钰的名字，趙佑玹莫名有些心煩，眼中的戲谑也褪了個幹淨，黝黑的雙眸深不見底，看不出是個什麽情緒。

“緣來緣去不過是命，六爺也無需費心猜測，今日時辰不早，六爺請回吧。”

洛绾素言出送客，趙佑玹強壓怒火轉身離去。

看着趙佑玹憤然離去，洛绾素無力的坐在廳中，眼下情勢緊迫，洛绾素到底能相信誰。

……

大婚當日，商都街上一派繁華，趙佑珺現在是皇後的兒子，這婚嫁之禮等同太子。十裏紅妝，嫁衣紅霞，洛淩瑤也算是人前好好的風光了一回。

洛绾素無心關切這些，她現在滿心都是自己的事情。

大婚第二日，宮中便有消息傳來，德妃娘娘身子不适，纏戀病榻許久，終于還是香消玉殒了。操持完婚事便輪到了喪事，內務府也是忙的暈頭轉向。

這新嫁的媳婦克死婆婆，商都裏小街巷中傳的那叫一個有板有眼。日子過的也快，洛淩瑤三日回門的時候，洛绾素越發的擔心起自己的未來。

因為洛淩瑤是真的廢了！

只三天，洛淩瑤整個人脫胎換骨，哪還有往日的風采。神情憔悴，目光頹然，連走路都要丫鬟扶着。

青鳶描述的時候洛绾素還有些将信将疑，知道眼見為實，洛绾素才算是服了趙佑珺的手段。

洛绾素是在老夫人的院中見到洛淩瑤和韓美馨的，二人倒不是來給老夫人請安，只是因為洛正名也剛好來給老夫人請安。

即使當着老夫人的面也如此的迫不及待，看來洛淩瑤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兒媳給母親請安。”

“孫女給祖母、父親請安。”

洛绾素站在老夫人身後也向韓美馨請了個安，但是她似乎很急切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老夫人看着韓美馨和洛淩瑤跪在地上局促不安的樣子，輕咳了一聲，“正名你看，瑤兒這嫁了人果然是懂規矩了，回來還知道給老身請安。”

“母親說的是。”洛正名也看出了韓美馨和洛淩瑤有些不太對勁，只能順着老夫人的話說。

“母親，老爺，您救救瑤兒吧！”韓美馨突然俯身叩首。

“這是怎麽了，有話好好說，快起來！”老夫人看着韓美馨的樣子準知道有事。

“祖母，父親，瑤兒差點就沒有命回來看您了！”

“大婚三日便說如此喪氣的話，讓別人聽到了，傳了出去可如何是好！”洛正名聲色嚴厲。

“老爺，您看看瑤兒身上的傷！”

韓美馨說完抓起洛淩瑤的手臂，挽起她的水袖，一節手臂漏了出來。上面青紫瘀痕，道道鞭傷。

“怎麽傷的這樣重！”老夫人閉目默念了兩句佛語，撚了撚手中的佛珠。

“祖母，這些都是二皇子打的！”洛淩瑤說着失聲哭了起來。

“母親，老爺，這只是只是您看得見的，看不到的地方，傷的更重！”韓美馨的聲音也漸漸哽咽。

“現下也沒有外人，兒媳便直說了，洞房之夜，二皇子竟然讓瑤兒……讓瑤兒騎木驢破了身子！”

洛绾素聽着也是不禁的身上一顫，這騎木驢是對犯有淫蕩罪刑女子最嚴厲的懲罰，所要承受的乃是非人的苦楚。

趙佑珺竟然用這種辦法對付洛淩瑤，足以見得他的恨有多深。

“簡直是沒有王法了，難道我們相府的女子就可以由得他們皇子如此糟蹋嗎！老身定是要去問個清楚！”老夫人雖然不喜歡洛淩瑤，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女，遭受了如此非人的待遇，也着實讓人唏噓。

“母親且慢，二皇子不像這樣無禮之人，你們倒是跟我說說，你們這是背着我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洛正名了解趙佑珺，雖然他不可能如趙佑宸一般親近，可是畢竟不會平白無故的傷害洛淩瑤，難道趙佑珺不知道，他現在還是離不開自己的幫助，這樣對洛淩瑤，便是與洛正名對立。亞何冬扛。

聽到洛正名這樣質問，韓美馨也是有些心虛的不敢擡頭。“老爺，妾身沒有，瑤兒更是不可能了。”

“不可能？若是沒有，二皇子為何如此對瑤兒，難道他是失心瘋了嗎！”

韓美馨不敢再多做狡辯，只是低頭悶悶的哭着。

“父親，您救救瑤兒吧，瑤兒不要再回去了。二皇子一定會打死我的！”

“你若不肯對我實話實說，為父我也幫不了你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