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呂何通知開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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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芒芒給趙宇陽的是她申請的一個小號，申請成功後統共就沒挂過幾天。

從省圖回到家裏天已經黑了。

推門進來就看到林中華一臉嚴肅坐在客廳裏，旁邊朱夏琴看到林芒芒，站起來笑道，“芒芒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先去做飯，你洗一洗換個衣裳。”

林芒芒乖乖應“是”，湊到父親跟前，“爸爸我回來了！是不是有點兒晚？”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林中華原本就覺得自己女兒最近學習太苦，今天居然都天黑了女兒才回來，要不是小靈通一直聯系着，說不定他都急瘋了，厲聲問她，“圖書館六點就下班，你是打算下次等七點再回來？！”

林芒芒嘟囔着溜走，半個身子縮進小房子，只探了個頭出來，“那有那麽誇張，今天有事兒才耽擱了，下次一定不會這麽晚，真的不騙你！”

“下次天黑還沒回來，我就沒收你的圖書卡。”林中華板着臉如是說。

林芒芒無所謂的很，換了寬松舒适的睡衣洗手洗臉，然後就鑽進廚房和後媽說話，幫忙盛飯端碗，“我來端，琴姨你先炒菜不用管我！”

笑眯眯整個人跟沒事兒似的。

“爸爸快坐好！我把飯都端好了！”林芒芒像個小蜜蜂一樣在廚房和飯廳來回穿梭，很快就把飯桌布置好，“琴姨好了沒？——我來，還有湯啊，這麽豐盛！”

又跑進去把新炒好的菜端出來，推着朱夏琴解了圍裙坐下。

林中華還想再教訓女兒，可女兒根本坐不住，一會兒拿湯碗，一會兒找湯匙，來來回回在廚房穿梭，故意不坐好。

好容易朱夏琴把林芒芒安頓在椅子上，林芒芒不等父親說話就先發制人：

“爸爸，上次說想要的那個大伯的字你還沒給我呢！”林芒芒坐到自己的位置，先吃了兩口菜，然後呷着米飯道，“我們社團馬上就要開始了，再沒要來就遲了！”

朱夏琴給林中華夾了兩片肉，又對林芒芒道，“吃慢點，吃完再說小心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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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林芒芒咽下飯，對父親道，“爸爸！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兒忘完了！”

林中華看女兒一點兒都不害怕自己板着臉，心裏怪不是滋味的，但最終也開了口，“你那個大伯出國了，剛回來，過兩天我給他打電話問問。”

“那就好！”

林芒芒心滿意足的給父親舀了碗湯，又給繼母和自己盛湯，笑眯眯的說這一周學校的事情，直看到父親顏色稍緩和了，才收斂了誇張的言辭，認真吃飯。

對于今天下午遇到海岸線編輯的事情，林芒芒被趙宇陽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她還沒有這麽快準備好應對，打算自己心裏有底子了再和父親詳細說這個事情。

但必要的前提準備還是要有的。

一家人吃着飯，林芒芒把自己在圖書館做的事情一一坦白，“就是寫了一些科普性的歷史類文章，上傳到論壇裏，好多人都回複我呢，人家那麽熱情肯定我自然就要再接再厲，把這個事情做好。”

“歷史類文章？”林中華微微皺眉，前期就是搞歷史的，搞到抛妻棄女到國外去了，現在怎麽女兒也喜歡這個！

朱夏琴到底知道一些情況，看到林中華表情不對，便接口問她，“歷史小故事？什麽網站，改天我也去看看給你留言送花！”

“謝謝琴姨~”林芒芒笑道，“不是小故事，就是給大家介紹宋代一些歷史事實，寫的語言比較白話而已。”

家裏雖然有電腦能上網，但誰讓林芒芒開學時候保證不玩電腦。

想到這裏，林芒芒地下慚愧的頭，扒拉碗裏的飯。

對于林芒芒做的這個事情，林中華又頭疼又心酸，只能說“下回在家裏上網”之類，算是揭過這個話題。

飯後主朱夏琴和林中華收拾碗筷，兩人在廚房裏嘀嘀咕咕說個不停，林芒芒插不上手在廚房外圍晃了一圈就回到自己小卧室。

書包裏掏出手寫的劇本細則，把今天大家提到的林燕還有高二學姐周琳華重點勾畫出來，打算周一找機會詳細了解接觸。

第二天周日，林中華一家三口去了郊區的游樂場玩了一天。

晚上林芒芒依舊被送回到老幹局的房子。

兩個大人離開後，林芒芒并不像往常一樣揪住時間就開電腦碼字，而是拿出最早自己給《大宋》和《海上》做的手寫版細綱，坐在床上一邊洗腳燙腳，一邊分析最近的寫作走向，還有後期的目标預期。

尤其是已經被出版編輯鎖定了的《大宋》。

機會總會握在手裏，但怎麽把這樣的機會放大到最好利益收益上，就得看自己的準備能不能超過對方的預期。

晚上十點左右林芒芒收拾好書包，洗臉刷完牙正要睡覺，忽然接到了呂何的短信：文學社開社情況複雜，明日升旗後宣布開辦，先在高二試行，期中考試後再進入高一，怎麽樣？

林芒芒還沒反應過來，陸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喂，是林芒芒嗎？我是陸嚴。”

“……，你怎麽有我電話？”

陸嚴頓了頓，“之前問呂何要的，剛呂何給你發短信了嗎？他怎麽突然說要明天宣布開團？”

林芒芒坐到床上拉開被子，靠在軟綿綿的大靠枕上，無語道，“不知道，剛看到短信還懵得很，期中考試後藝術節前是最好的時間，大家又放松，學校也忙着藝術節，時間上剛剛好這都是之前定好的！不知道他那裏出了什麽事，要把開團時間提前。我這都要睡覺了，來這麽一出，真會給人找事兒。”

“明天早上肯定找不到他，我剛給他打電話，他随便找了個團委那邊的理由搪塞。”

“團委？誰家團委半夜上班。”

林芒芒沒好氣的拉着被子蓋好，把手機打開擴音器放在枕頭邊，懶洋洋道，“随便他吧，反正在我這裏沒什麽影響的，大不了就是讓他搶了主導權。你那裏怎麽樣？這還沒給他撥錢呢，他拿什麽開團啊。”

陸嚴想了想，“周末找的那家印刷廠印刷質量不錯，就是費用有點兒高，我本來打算再磨上半個月，等中期考試前應該差不多，現在就不好說了。”

心裏略微估算了一下，開口道，“提前半個月開團，同樣提前半個月印刷，費用大概比計劃裏高了20%左右。”

如果印刷支出為一千，那麽有兩百就是白白浪費了的。

兩百塊是一個普通學生整整一個月的食堂夥食。

林芒芒對呂何這種行為大概能領會但覺不贊同，抱怨了給她加重的財務負擔，最後開玩笑道，“希望他能到此為止吧。你如果還有閑時間，多走走看其他印刷廠，實在不行就算了。到時候我把這個多餘支出最後算到呂何頭上就行了。”

說完這些，林芒芒伸手關了床頭的臺燈，房內忽然陷入一片漆黑當中。

耳邊的男聲傳過來，顯得特別不真實。

正事兒說完，陸嚴特別想問問她去孫鑫家的事情，……孫鑫每天那時候都在補習，她難道是去補習的？他從來都不知道孫鑫家有什麽關系和林芒芒有關。

但話到嘴邊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出口，聽到林芒芒說再見，只能跟着說了個“那就明天下午見面再說吧。”

林芒芒腦力勞動一整晚，這時候挺累的，沒聽出陸嚴話音中的遲疑，随便聊了幾句就關電話睡覺；至于呂何這檔子事兒，既然阻止不了，那就随他去吧。

至于“明天下午見面說”的話，林芒芒耳朵裏輕飄飄進去又昏昏然飛了出去，沒上心。

次日起來就忘得一幹二淨。

第二天來學校，路上林芒芒滿腦子想着呂何的事情，雖然開團的方法過程最初計劃确實是先從高二開始，慢慢往高一蔓延，但時間突然提前半個月，現在呂何到底什麽想法誰也不知道。

別她撺掇着陸嚴奪呂何的權，這頭人家就把他們兩個都摘帽子了。

之前是她把這個事情看的不那麽緊要，有陸嚴盯着，呂何他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

但她今天眼睛一睜開就想起來，呂何在團委申請社團成功後，她甚至沒問陸嚴有沒有看過社團蓋章的文件，文件裏的內容和之前三個人開會時确定的是否一致。

這可真是個大疏漏！

早讀課上林芒芒乖乖坐在第一排的座位，念念有詞的背誦語文課文，腦子裏不停地回想這次呂何突然出手的各種利害。

另一邊住在省圖旁邊快捷酒店的趙宇陽快要着急瘋了。

說好的回家和大人商量後就給他回複呢？！

這都周一了！

他就是蠢死的，當時真應該就纏着小姑娘一定要到她家電話，或者地址什麽的，也好讓他有個可以蹲點的地方啊！

在網吧蹲守快兩天的趙宇陽整個人都是蔫蔫的，從那天下午到現在他都沒敢離開電腦，自己的扣號一直顯示在線，生怕一個不小心錯過聯系，讓別家出版社捷足先登就慘死了。

周一早上雖然心知小姑娘應該可能在學校，不會在外上網，但他還是抱着僥幸心理來網吧早早蹲着。

扣號不停地和主編還有組裏其他編輯說工作，手底下在海崖論壇上翻看有什麽新的有趣的帖子，百無聊賴的歪坐在椅子上。

忽然靈機一動，切換到搜索頁面，鍵入“凱風自是出”五個字，回車搜索。

網頁慢悠悠的刷新出一片綠油油的網站網址來；去除掉大多數無用的網址，趙宇陽一頁頁往後翻，等翻到第九頁就要放棄的時候，突然瞥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論壇的快照。

快照裏一個名叫“凱風自是出”的id下連着個叫做《海上升明月》的帖子。

這是什麽東西？

趙宇陽心底一滞，心底突然激動起來，快速點開那個顯示在第五頁的帖子，翻出來了一個特別長的連載中故事，拉到最底下點“首頁”鏈接到連載帖子最前面。

這小論壇似乎是個少女聚集地，注冊頭像、回帖發帖語氣都十分粉嫩。

趙宇陽不知怎麽的就想到，省圖那小姑娘不動聲色和自己說話周旋，遇事落落大方不懼不驚，甚至會關心他有沒有住宿落腳之處。

種種可疑都在他翻看《海上》這個意外發現的帖子裏，現出了原形。

十分鐘後趙宇陽從最末頁重新回到第一頁，複制粘貼網址飛快從扣扣發給主編，然後大功告成一樣深吸一口氣，表情嚴肅，從第一章一字一句的認真閱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