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和編輯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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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芒芒和劉穎一路上說着劇本的排練，很快就回到她們高一教學樓。

剛上了三樓，就有人站在樓梯拐角的地方沖她大聲道，“林芒芒你爸來找你啦，你剛才沒在，現在好像是在馬老師辦公室等你呢。”

林芒芒聞言心裏“咯噔”一聲，生怕家裏出了什麽事兒，急急的問那同學，“馬老師辦公室嗎？”

“對啊，你快去吧，都要上課了。”

旁邊的劉穎便道，“那我先回教室。”

林芒芒點頭，往右手拐一路小跑去了教工樓，心情忐忑的敲了英語組的門，聽到“進來”，小心翼翼的探頭，第一眼就看到林中華，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爸爸！”

看到父親表情正常才稍微放下了心。

快步走到父親旁邊，然後向馬老師問好。

林中華大概和馬老師說了一會兒話，此時站起身對林芒芒道，“早上你媽給你打電話了，你沒帶小靈通，我就只好來學校找你，剛給你請了假，先回家再說。”

“哦，我媽？”

林芒芒松了一口氣，應該是電郵的事情，周六回家光記着《大宋》的編輯，把劇本這事兒都忘了，“好吧，那我回教室收拾一下書包。”

“不用，下午就把你送回來。”

馬老師适時開口道，“要是晚了就不用過來了，下午沒什麽重要的課，林芒芒這段時間學習很認真，成績也很不錯。”

“都是學校教得好，芒芒這孩子就辛苦馬老師了！”

林中華和班主任互相寒暄，林芒芒再次和老師道了別，同父親出校門徑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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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一路林中華都沒再提林芒芒母親的電話，而是簡單問了學校的學習，還有她老師說的女兒排練的什麽節目，擔心女兒會不會影響到學習時間之類。

林芒芒心道肯定是馬老師剛才和父親聊天閑扯的，見父親不提母親，也就順着話解釋了一下這個節目，“……是我們英語沙龍的小話劇，還是我自己寫的劇本呢，我們馬老師和教導主任都說我寫的好！”

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看父親并沒有什麽異狀。

于是小心翼翼地主動坦白道，“爸爸，周六我不是補課之後去了一下省圖。然後回來有點兒晚麽，當時在省圖上網找資料找半天，後來沒辦法，就給我媽發了個電郵讓她在那邊幫我找，就這個！”

狀似無意的從倒車鏡裏掃了一眼開車的父親，小心措辭道，“我沒想到這麽快她就打電話過來，也不知道找到沒，那邊現在都幾點了？”

“不知道。”林中華認真開車，并不能讓林芒芒看出他什麽表情，“你媽沒說。”

“哦。”

車廂內一陣寂靜。

林芒芒又想着亂七八糟的話說起來，“就是我看你抄在臺歷上的那個電子郵件，我琴姨說是我媽的郵件，我才知道的。”

說着，忽然抖了一個機靈，抱着駕駛座上面枕頭地方，整個人半站着從後面把腦袋伸着探頭問道，“哎爸爸，你難道現在還和我媽保持聯系嗎？都能讓我琴姨知道？！”

“小孩子懂什麽！坐好！”林中華聲音平穩不受任何影響，“你媽讓我給她發你的照片，我沒空，有時候你琴姨發。”

“什麽！”

林芒芒怪叫了起來，一屁股坐回去，指着面不改色繼續開車的父親責怪道，“爸爸！你怎麽能這樣！你都不跟我說，居然還讓我琴姨和我媽聯系，太殘忍了啊！不行不行，你這一下直接傷害了兩個女人，不不，還有一個無辜的孩子！”

像是找到了父親的弱點，林芒芒一路就開始叨叨不休的說這個事兒，“什麽時候拍我的照片我都不知道，下次我要自己拍！我琴姨就真的聽你的話？哼哼，昨天去游樂場拍的照片不會已經發過去了吧！哼哼都騙我……”

一路“哼哼”到家。

然而給母親打越洋電話的時候，林芒芒一定要林中華回避才行，鎖上書房的門，神神秘秘的給母親把電話撥了過去。

在父親明朝秋毫面前，林芒芒做不來抱住電話和母親痛哭控訴的事情來。

林中華廠裏有事兒，把女兒送回來自己就得走，仿佛根本不屑聽她們母女講電話似的。

走出家屬樓後就給朱夏琴打電話，“夏琴，剛我把芒芒接回來了，……嗯，正在屋裏給她媽打電話，你回頭讓人給芒芒的房子裏也拉一根網線吧，……你自己看着弄，省的這孩子天天往外頭跑不着家！……”

半個小時後，林芒芒意氣風發的從書房出來。

母親這時候還只是常春藤的一個普通博士後，等差不多十年後她學成回國那段時間，母親才真正在那邊的大學裏落了腳。

但這不妨礙社會關系已經建立。

她是知道走母親這條線會省去很多麻煩，但有母親從中牽橋搭線，不意味着一定就拿什麽獎回來，只是能夠在美利堅随便哪個戲劇節裏留個提名名字之類，對她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

這會兒時間也才十一點多，趕到學校匆匆忙忙沒什麽意思，林芒芒幹脆就不去學校了，洗一把臉鑽自己小卧室睡會覺，把昨晚上傷的腦細胞補回來。

家裏沒有人，整個家屬樓上都似乎靜悄悄。

林芒芒卧室是防曝光窗簾，拉上窗簾房子裏黑漆漆的，整個人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直到被餓醒來；醒了後閉着眼在床上又眯了一會兒，感覺精氣神慢慢重新回到身體裏。

平時匆匆忙忙不覺得累，這次大白天竟能深睡眠，可見她的身體已經十分疲憊。

是不是最近用腦過度了？

林芒芒躺着一面反省自己用力過度，一面計劃下午的事情，再起來時看鐘表，恍然已經下午三兩點四十。

飛快把卧室收拾好，從衣櫃裏拿幾件衣裳，打包兩個蘋果半串香蕉，一起提着下樓，坐公交晃着晃回老幹局。

回來後迅速歸整後就帶着錢包之類溜出去，在小吃店吃了飯，掐着時間到之前和方敏去過的網吧要了一臺三塊錢一小時的包間電腦，登陸上大號和小號兩個扣扣。

界面瞬間彈出好幾條消息。

網速簡直超級快。

從裏面找到趙宇陽的號碼，“同意加為好友”。

提示音後，林芒芒從好友列表裏更改了唯一的好友備注“海岸線趙宇陽”，他頭像是個亮亮的獅子。

心裏思麽着趙宇陽正在做什麽，手底跟着腦子所想打下一段話：“趙老師你好，我是‘凱風自是出’，我給家裏人說了這個事情，長輩的意思按是你們先把合約電子版發過來，有什麽異議到時候大家當面再議。”

信息發送。

三秒之後，對方立刻回複，“你好，我是趙宇陽，我手上有現成的版權電子文檔，先給你發過去，請接收。”很快發過來一個壓縮文檔。

林芒芒點開看是三個文檔：三種不同的版權解釋方案。

看不太懂裏面密密麻麻的條款，這不是她的專業。

浏覽到主要幾項數字那裏，算了算大概，覺得這其中可能還有繼續發展的空間，于是便給趙宇陽回複道：“《大宋》一共有六冊的粗綱和細綱，你們這個合約是不是還需要重新審定？”

六冊！

坐在電腦那邊的趙宇陽看到“六冊”兩個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用最後的冷靜和網線對面的小女生談判，“好的，你如果能把粗鋼先發過來，我轉給我們主編過審，如果內容一樣精彩，我們再審細綱，三天之內就能給你答複。”

這條信息在界面上轉了一會兒，才發到林芒芒的電腦裏。

林芒芒盯着這些內容看了三四遍，心裏算着三天之後自己忙不忙，最後把優盤裏存儲的《大宋》一共六冊的粗綱給他發了過去。

對方接下來就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大概是在審稿或者和主編溝通？

林芒芒無聊的坐在椅背上等對方回應。

無聊了打開扣扣游戲，關掉；再看看桌面上幾個網游的快捷鍵，一一打開看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