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和父親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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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約好時間，再沒別的事情林芒芒就回家了。

家中一切如故，兩周沒着家，一回來整個人身體和精神就不自覺的放松下來，什麽負擔和壓力都瞬間無影無蹤。

卸下有形和無形的包袱，林芒芒洗了手換了衣裳，扯着嗓子和書房父親大聲說話，說的盡是考試怎麽樣、自己在學校怎麽樣，吃的飯或者穿的校服怎麽樣。

林中華忙完手裏的事情，出來客廳把女兒随便放門口的鞋子放進鞋櫃，再将扔在沙發上的外套書和包放回她自己的房間，嘴裏不甚嚴厲的職責女兒總是丢三落四不好好歸置東西。

早聽膩了父親的唠叨，林芒芒癟癟嘴，跑到廚房給朱夏琴幫忙剝蔥剝蒜，端碗遞筷子，問他們上周末去南方省的情形。

飯桌上，林芒芒不知怎麽的總是覺得繼母的臉色不大好，黃臘臘的沒多少精神，心裏覺得還沒到小弟弟來的時候，但總有疑惑，邊吃飯邊察言觀色地問候，“琴姨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這幾天工作太忙了啊，待會兒讓我爸洗碗吧！”

“行，我洗，”林中華這才像是注意到妻子的情況，“吃完飯你睡一會兒，前幾天在外頭沒睡好，這幾天你們單位又忙得不行，周末休息一下吧，明天咱們去外頭吃。”

“不累，晚上早點兒睡就行了，這才幾點誰能睡着。”朱夏琴搖頭，“今天買了肉，還要洗好放冰箱凍着，明天準備包餃子。”

林芒芒笑道，“哎呀琴姨你就歇一歇吧，明天就去外面吃，我要吃烤肉和蒜蓉扇貝！好久都沒吃了！”

“想吃什麽都行！”林中華拍板，“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又指揮女兒給他加米飯，“舀一勺半。”

林芒芒自己碗裏也吃完了，幹脆去廚房給自己舀了一整碗，過來父親和琴姨都分了一些。

飯後果然林中華一手包辦廚房。

朱夏琴笑着在廚房門口看了一會兒，覺着沒問題了，才去陽臺上收了衣服進房疊好，然後關了門上床休息。

這幾天确實有點兒累，困得不行。

書房裏林芒芒先把這兩周碼好一萬多字的《海上》上傳，而後靜下心來給《大宋》添磚加瓦。

到目前為止《大宋》網上的已經有12萬字，她手裏存了三四萬，明天把這段時間寫的東西檢查檢查，到時候一起打包發給海岸線。

沒有趙宇陽，不知道後頭還會給她分個什麽樣的小編輯。

林中華廚房的活幹完了，出來看見女兒在忙工作，也不打擾，進卧室看了看朱夏琴，最後出來靜靜坐到沙發上看這兩天的《參考消息》。

時間滴答滴答的走掉。

沒有人打擾，沒有閑事雜務煩惱，林芒芒一口氣碼了四五千字，直到感覺口渴了，才活動活動筋骨出來端着水杯找水喝。

出來見外面只有客廳亮着燈，其他地方都黑漆漆一片。

去廚房先給自己倒了水，又往父親水杯裏添滿。

問了繼母在房裏睡覺，也沒說開電視，林芒芒懶散的盤腿靠在沙發上，父女二人說了一會兒上周他們去簽約的事情，還有朱夏琴打聽的的省裏獲得過金玉蘭獎的前輩的事情。

簽約一路上都很順利，看得出對方的誠意。

林芒芒心道這都是市場經濟的結果，要真的海岸線還是以前的國企，那可真不好說什麽态度。

林父比較感慨那邊的白主編，他們去的兩天白主編親自盡地主之誼，請他們住的吃的都是最好的，“到底是國營轉過來的，整個簽約儀式很周到正式，不像是那些野路子出版商。”

再說金玉蘭獎。

林中華之前聽了林中夏的話覺得女兒沒多大問題，但省裏的幾個前輩都說獎項沒有未成年獲獎的先例，畢竟一旦獲獎，獎項之後需要面臨的問題更複雜。

這種面向公衆的全國性大媒體活動，此時很少會願意為了一個“少女天才”之類噱頭，甘冒被社會公知批判的風險而讓她出鏡。

一旦牽扯到未成年的保護問題上，什麽都得不償失。

這些情況林中華沒有隐瞞，全部和女兒說清楚。

“所以頒獎儀式你去還是不去，獎項最後你拿還是不拿，拿到手以後會不會趁手，或者會壓到手，爸爸都不替你表态，你自己決定。”

林芒芒心中對這些有一些估量，上一次父親也是說的這樣的話。

雖說最後她到底沒有拿到那個全國大獎，但因為有父親的預防針和事後安慰，并沒有遺憾多久。

認真聽完後，林芒芒說自己想想，然後接着将自己接到京城文化公司賣斷劇本的事情，并把後來的決定和對策告訴父親，“我已經答應同學們做劇本，而且也和書城簽了協議，就不能為了自己的私事臨時反悔。可就是不知道寫的第二個劇本效果怎麽樣。”

“中文的？不寫英文的了？”林父笑道。

“哪兒那麽容易，就寫一個英文劇本都夠要命的了。這次還有以後都寫中文的，——嗯，寫的是虛構的故事，民國抗日戰争的題材，不過是城市鬥争，很紅色很積極向上！”

林芒芒解釋了一下故事內容，這時候還沒流行諜戰或者抗日劇，民國的電視或者電影差不多都是情情愛愛卿卿我我，說着，也有點兒憂慮，“……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太政治了。哎！反正我也寫感情和家庭生活了，不算純粹政治。阿慶嫂沒有阿慶挺可憐的，我可有呢，連下一代都有呢。”

“誰說沒有阿慶了？淨胡說！”林中華哭笑不得的斥她，“正要誇你就胡說起來！”

聊了一會兒，林芒芒放松完畢，繼續去書房奮鬥。

林中華對女兒的寫作一點兒質疑都沒有，她說什麽都是好的；她說的這個賣斷的處理方法很讓他欣慰，寧可自己吃虧，也不做失信的事情。

周天下午林芒芒和趙宇陽見面，了解了他們公司的項目情況，依舊沒有答應，說是考慮考慮，讓他先回去，有新情況了能夠随時電話聯系。

這一回正式把自己的小靈通號碼給了對方。

回到老幹局剛剛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