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難得溫柔

陸老爺子的話讓餐桌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

陸母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而坐在曲暖對面的陸琪被自己父親的震怒吓的愣了一下，繼而便又恢複了一臉傲慢。

嘀咕了一句“都怨你。”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讓在坐的所有人都聽個清楚。

曲暖依舊坐着沒說話，只是捏着餐具的手緊了緊，她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但她們也沒必要一次又一次提醒她，給她羞辱和難堪吧！

“如果你不想吃飯，可以出去。”

眉頭微皺，陸睿放下手中餐具，說不上是偏護誰。

只是陸琪向來最怕這個兄長，她可以把老爺子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但是對陸睿的話，卻是一點也不敢反駁。

氣的鼓了鼓嘴，又拿眼睛狠狠瞪了曲暖幾眼。

被這一鬧，曲暖是半點食欲也沒了，但她不能貿然離開。

很快話題便被轉移了，曲暖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他們的話題一點興趣也沒有。

相比起說說笑笑的陸母陸琪和寧嘉薇，還有陸睿和陸老爺子偶爾的攀談。

她坐在那，倒更像是一個外人。

她低頭苦笑，說不說出來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這五年來，她從來沒有融入過這個家，甚至不會有人将她當成家人。

忽然一塊牛肉落到她面前的碟子裏。

她下意識的擡頭，只看到陸睿收回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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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胃口？”

他放低了聲音，靠在她耳邊問道。

她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搖了搖頭，以往，他不僅不會幫自己說話，更不會替她布菜。

“不、沒有。”

“你吃的有點少。”

她沒想到，陸睿會留意到她。

“不是很餓。”

“那就好。”

她不知道陸睿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頓飯，在坐的人各懷心思。

寧嘉薇小動作不斷，時不時的給陸睿夾菜，他不挑食，幾乎都吃了，這也似乎是一種放縱。

但寧嘉薇也留意到，陸睿也會給曲暖夾一兩塊菜。

飯後，曲暖被老爺子叫去，推了輪椅在院子裏散步。

她知道，老爺子是真心待她好，将她當兒媳看待的。

“暖暖…委、委屈你了…”

“爸，都是一家人，沒什麽委屈不委屈的。”

“你媽和、和…琪、琪琪，口、口無遮攔…你、你不必往心裏去…”

“我懂，爸，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老爺子這是在安慰她。

後院種了些法國梧桐，現在快要入秋了，葉子一片片落下，天黑的越來越早，隐隐可見點點月色。

曲暖将陸老爺子肩頭上的一片葉子撫開，老爺子卻似乎很喜歡那略見枯黃的葉子，握了一片在手裏。

“你、你是個…懂、懂事的孩子…如果、當、當年不是你、不是曲、曲氏幫、幫忙、陸家、就、就倒了，哪、哪裏還由得她、她們在這裏、這裏欺負、你…”

老爺子說話有些吃力，這麽一會兒功夫，口水便流了些下來。

耐心的聽完老爺子的話，曲暖不嫌棄的用帕子擦了擦他的下颚。

她向來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也因此老爺子喜歡跟她說話。

反之陸母和陸琪沒那個耐心聽他磕磕絆絆的說這些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