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過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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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末過完離過年就剩十來天了,除了中間那個周末有一場演出之外,正月十五之前的活兒林旭光一個都沒接。整個樂隊只有季昕晨和林旭光家在本地,其他三個人都要回老家過年的。
不排練的晚上,季昕晨都是跟齊紳一起撸鐵或者拼樂高,或者撸完鐵再拼樂高,戰場當然都在14樓,齊紳要睡覺了才回家。
季昕晨在自己家給齊紳準備了一套洗漱用品,可他基本不用,做完愛都要回家去洗澡,就為了他習慣的環境,習慣的毛巾,和習慣的瓶瓶罐罐。他幾次都想問齊紳要不要把他習慣的那些都搬下來跟他一起住,可一想到他曾經說過跟別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會覺得被打擾,這嘴就張不開了。
再等等吧,再多給他點時間,季昕晨想。他最不缺的就是毅力,他可以等着齊紳一點一點敞開自己。
就這麽不疾不徐地相處着,春節假期到了。
最後一個工作日齊紳給季昕晨放了個假,沒去撸鐵,兩個人就在家裏拼了倆小時樂高。拼累了去抽煙休息的時候季昕晨起了色心,結果被齊紳狠狠地折騰了兩回。第二天上午去薊縣都是齊紳開的車,他腿又軟屁股又疼,上車就幹脆利索地躺平了。
到達農家樂時時間都快中午了,老季老兩口正忙着張羅開飯,跟他們倆打個招呼讓他們自己去房間歇會就繼續忙去了。
季昕晨領齊紳去老季給他們留的房間,一進門就把門鎖上窗簾拉上,然後緊緊抱住了他。“我好緊張,怎麽辦啊?”
“我還沒緊張呢,你緊張個什麽勁兒?”
季昕晨搖搖頭,頭發輕輕蹭着齊紳的臉。“我也不知道,就是……可能……”
“上一次面對父母的經歷太慘痛了?”
季昕晨沒回話,他只是把齊紳摟得更緊,低下頭在他的領口輕輕印下了一個吻。
齊紳拍拍他的背,“放心吧,我肯定不給你丢人。”
季昕晨笑出了聲,他擡起頭在他嘴上用力啄了一下,“你好好表現哈。”說完就松開胳膊轉身收拾東西去了。
午飯高峰時間兩個人也不想去湊熱鬧,趁着別人都在吃飯臺球房沒人痛痛快快地打了幾杆。一會院子裏和娛樂室裏熱鬧起來了兩個人就出來了,去餐廳一看,兩個幫工剛剛收拾好一張桌子,季媽媽正往桌上端菜。
“正想去叫你們呢,快來吃飯。”
季昕晨湊過去幫老媽端菜盛飯,齊紳回房間去拿禮物,回到餐廳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都已經坐下了。
“來,坐。”季昕晨拍拍自己旁邊的椅子。
齊紳走過去把手裏的袋子遞到老季面前,“來這過年給叔叔阿姨添麻煩了,小小禮物,新年快樂。”
“不麻煩不麻煩,快吃飯吧。”老季接過袋子放在一邊,拿起一雙筷子遞了過去。
齊紳接過筷子坐下,還沒吃就聽季媽媽問起他的年齡。
“我三十二。”
“比昕晨大幾歲啊,怪不得這麽穩重。”季媽媽看着齊紳,滿臉都是笑,“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財務。”
季媽媽怼怼旁邊的季昕晨,“你看看,人家工作穩定,人又成熟穩重,你多跟人學學。”說完她又轉向齊紳,“昕晨小孩兒心性,他要是跟你耍脾氣你多擔待點兒啊。”
老季在旁邊拽了拽老婆的衣服,“行了,你先讓人家吃飯吧。”
季媽媽扭頭瞪了他一眼,又滿面帶笑地對齊紳說:“先吃飯,先吃飯。”
季昕晨一直悶頭吃飯,這會擡起頭看了齊紳一眼,紅着臉說:“吃吧。”
接下來的時間老季和齊紳安安靜靜地吃飯,季媽媽和季昕晨邊吃邊聊。沒一會兩個幫工把其他的桌子都收拾好了也過來坐下吃飯,季媽媽還給她們倆介紹了一下,她說齊紳是“昕晨的對象”,就這五個字,季昕晨的臉又紅了。
吃完飯兩個人回屋休息了一會。屋裏沒有沙發,他們倆就并排坐在一張床上背靠着床頭,抽着同一根煙。
午後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裏照進來,灰塵和煙霧在光影裏翻飛,靜谧地奔騰着。
季昕晨難得這麽安靜,他把頭跟齊紳的靠在一起,手扣着他的手指來回擺弄。齊紳也不說話,由着他玩自己的手,偶爾捏一捏他的手。
“嘿。”季昕晨先打破了沉默。
“嗯?”
“想接吻麽?”
齊紳碾滅煙,側過身壓到了季昕晨身上。他擡起一只手撫摸他的臉,看着他的眼睛說:“想,吃飯時看見你臉紅就想吻你了,可回來之後你一直狀态不好。”
“不是狀态不好,是……有點兒傷感。我爸媽……我欠他們太多了……”
“父母都希望孩子過得好,如果你過得好,他們可以什麽都不要求,所以你好好過日子,愛惜自己,就是讓他們放心最好的方式。”
季昕晨輕輕點了點頭,跟着閉上眼睛吻上了那兩片唇。
齊紳托着他的頭動情地吻着,吻了很久,一直到季昕晨的手機叮叮當當地響起來才不得不結束這個纏綿的吻。
電話是老季打的,他讓季昕晨帶齊紳去中心城區轉轉,順便買點大型煙花回來。鞭炮他早就買完了,但沒買煙花,這回兒子對象來家裏過年必須得放點花熱鬧熱鬧。
放下電話跟齊紳一說,兩個人就穿好外套出門了。
中心城區離得不遠,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兩個人找了個規模最大的集市,停好車下去一通逛。
雖然已經是大年三十了,可集市上的攤子并不少。這裏不像市裏擺攤的、賣菜的都是外地人,一過年就都回老家了,這裏擺攤的都是住附近的,賣東西能賣到三十傍晚太陽下山。
集市上有濃濃的年味,各種煙花炮竹、絨花絹花、瓜子花生、大紅燈籠,人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除了大型煙花之外,季昕晨又給老媽買了個聚寶盆絨花,給住在農家樂的老阿姨們買了一堆紅紙做的石榴花,還給自己買了一串糖葫蘆。
“這是幹什麽用的?”齊紳一手抱着裝煙花的紙箱,一手指着季昕晨手裏的塑料袋邊走邊問。
季昕晨咬了一口糖葫蘆,含含糊糊地說:“民俗,那個小花兒三十兒晚上帶一帶,初一早上扔掉,寓意去病消災,大的絨花就是帶着好看的。”
齊紳忽然把手伸到季昕晨臉上,季昕晨站住了,就見齊紳的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臉,從他嘴角捏下來一塊小小的糖渣。
“別扔!”齊紳正想把糖渣彈掉,季昕晨忽然叫起來,“給我!啊——”說完就張開嘴等着齊紳把糖渣送進他嘴裏。
齊紳忽然興起想逗逗他,于是用食指的指尖頂着那塊糖渣送到他嘴邊,等他往前一探頭要吃的時候又收回手,把糖渣抹進了自己嘴裏。
“你居然吃這種東西!你沒發燒吧?”季昕晨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打破固有的習慣好像也沒那麽難,改變一點點會收獲很多以前沒有的快樂。”齊紳輕笑,湊到他耳邊,“糖和你,都很甜。”
季昕晨垂下眼,顫巍巍地咬了一口糖葫蘆。他感覺這會兒好像是起風了,一定是寒風吹在臉上把皮膚刮得生疼,不然怎麽會臉發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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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紳:一直看你撩,不代表我不會撩??
季昕晨:你個老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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