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她休想

姬晟早就知道姬容雙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當初她就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太醫聯合起來對他下藥,讓他終日纏綿病榻、下不了床,還當着他的面與那太醫好得蜜裏調油。

對姬容雙來說,貞操才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姬晟握緊拳,手背青筋凸現,很想立刻去擰斷姬容雙的脖子。

要不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他也不會讓薛昌在北疆對她下手,現在還賠進去個心腹愛将!

姬晟是不可能讓薛昌娶姬容雙的,他還準備重用薛昌,眼下北境雖然安寧,南疆和西疆卻不算特別平靜,薛昌能做的事很多,讓薛昌尚主實在太浪費。

姬晟心裏有了決斷,哪怕對薛昌輕易被姬容雙勾引很不喜,還是決定繼續把薛昌擺在原來的位置上。

姬晟才剛壓下怒火,又有人通傳說“謝侍郎求見”。

謝侍郎名為謝霁,人稱謝家玉郎,目前在禮部當差,與另一位禮部侍郎柳淩并稱“禮部雙璧”。

那年科舉他哄姬容雙讓他選人,選的狀元是謝霁,選擇探花則是柳淩。

姬容雙還誇他眼光好,選的狀元和探花都特別俊,氣得他半死,姬容雙還笑眯眯地說“喲,我弟弟吃醋了。放心,我不喜歡那樣的”。

往事湧上心頭,姬晟臉色不怎麽好。

也只有姬容雙才能不要臉地覺得他是吃醋,他是怕她看上他的狀元和探花,禍害他千挑萬選選出來的棟梁之才。

姬晟壓下心頭翻騰的心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氣些,溫和地對前來求見、伏地就拜的謝侍郎說:“謝卿不必多禮。”

謝侍郎伏拜在地,不曾起身,而是就着拜下的姿勢說:“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姬晟眉頭一跳。

他直直地看着伏跪在地的謝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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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侍郎也是助他奪回權柄的功臣,曾經提出不少削弱姬容雙的建議,是個一心忠于盛朝的忠義之臣。可是他這姿态讓姬晟太眼熟了,眼熟到姬晟怒火中燒。

姬晟壓抑着怒氣淡淡地說:“謝卿但說無妨。”

謝侍郎說:“陛下,臣想迎娶長公主殿下。”他白皙的耳根染上一抹淡淡的紅。

他與長公主針鋒相對、從不畏懼,是為了盛朝、為了姬家天下不至于落于外姓之手。

這幾年他堅定地在姬晟身後出謀劃策,與長公主交鋒良多,心中漸漸也有了那抹烈焰般的身影,再也容不下旁的女子。

以前由于立場不同,他不敢多提,只敢與母親說他還不想成親。

如今天下大定,陛下也乾坤在握,長公主僅僅就只是長公主,不再是那個牝雞司晨、意圖謀篡盛朝江山的存在。

既是如此,他想娶她。

至于當驸馬之後前程如何,他也早已考慮過了。

當初他為助聖上奪權,陰損的詭計沒少使,這樣的人在特殊時期可以用一用,真到了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之時,聖明的君主難免會心存芥蒂,臺呢書覺得他的手段太見不得人,要麽會被他的出現提醒當初受制于人的日子。

謝侍郎認真地說:“等成了驸馬,臣只求一閑職,與殿下同游山水之間,再不出現在聖上面前。”

謝侍郎覺得自己這是在給姬晟分憂。

姬晟有多恨姬容雙他是知道的,可姬容雙是先帝臨終前頗為愛重的養女,又剛在北疆立下大功,算起來還是姬晟如今唯一的近親,若是姬晟連這唯一的近親都容不下,難免會引來天下人非議。

既然已經失去殺她的最佳時機,不如眼不見為幹淨。

姬晟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

他最重視、準備大力培養的兩個心腹,居然一前一後地來向他求娶姬容雙。

以前他們和他同仇敵忾想要除去姬容雙都是假的嗎?

姬晟只能用最後的理智對謝侍郎說:“你且回去,此事不要再提。”

謝侍郎一愣,沒想到姬晟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下意識擡頭看去,只見姬晟滿面陰霾,一臉山雨欲來的怒色。

謝侍郎心頭直跳,感覺自己誤判了什麽。

謝侍郎不敢多想,喏然應是,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

他有種預感,自己可能娶不到心中千念萬念的人了。

姬晟目送謝侍郎離開,直至外面再沒了動靜,才狠狠地把禦案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

在旁伺候的內侍跪了一地,都不敢開口。

姬晟再也無心批閱奏章,大步邁向姬容雙所住的宮苑。

他要看看這女人是怎麽把薛昌和謝霁迷得暈頭轉向的,怎麽一個兩個都敢來向他求娶她!

她以為她可以禍害他看重的心腹、開開心心地嫁人生子嗎?

她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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