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窗簾拉上, 柔和的燈光下, 房間裏安靜極了。
陳池景半躺在床上, 深深看了身旁躺着的人影一眼, 漆黑的眉眼深皺。
回頭想想, 他上次看她哭的時候,好像還是很久遠的事情。
那會她還是個紮着羊角辮的小女生,白白淨淨粉粉|嫩|嫩的像個洋娃娃。
和那張漂亮稚嫩的臉不符合的是, 她從來不笑,眼神完全沒有她那個年紀該有的天真。
那天她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砸到了, 哭着上了救護車。
那哭聲,似乎整個小區都能聽到。
他當時還在想,這小女孩肺活量挺大。
在陳池景上|床後, 整個空氣就這麽安靜下來。
陳池景拿出手機,搜索。
“女生哭的時候怎麽安慰。”
他掃了一眼搜出來的信息,看見似乎比較靠譜的答案,他點開。
一,傾聽。
在女生悲傷難過的時候耐心做一個聆聽者, 做她情緒垃圾桶,讓她盡情傾述她的負能量, 這時候她說對就是對, 她說錯就是所,完全按照她的意願去做。
二,陪伴。
可以陪她吃最愛吃的東西,用可口的食物讓她忘記短暫的悲傷, 又或者去玩刺激的游戲,過山車蹦極等,等她心情平複後,再耐心開導。
Advertisement
三,擁抱。
先不要急問發生了什麽,把自己溫暖寬廣的懷抱借給她。
四,感同身受。
五,展現幽默。
陳池景快速掃完,腦海裏出現幾個可行方案,但很快又被他給一一否定。
似乎都不怎麽合适。
這時,他才發現他這些年只顧着工作,在對待女人這個問題上完全沒有經驗可以來借鑒。
……
伊夢打來的電話,讓伊瑤大腦像開了閘一般,回想起小時候很多事情。
她從記事開始,母親就不在了,家裏甚至都沒有母親的照片。
她曾經無數次的問父親關于母親的事情,可每次她問,父親的表情都很奇怪,并且不願意多談。
那個時候她還不懂,現在再回想起來,結合伊夢說的話,她這才明白當時父親眼睛裏的很多情緒。
比如痛苦,比如不堪回首。
她苦笑一聲,原來她母親是精神病患者。
那麽她呢?她會如伊夢所說的那樣,也遺傳了她母親的精神病嗎?
伊夢說她小時候便有精神疾病方面的征兆,可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伊瑤把頭往枕頭邊埋了埋。
自殺,精神病。
多麽可笑的真相。
“岳曉娜基本被封|殺,這個結果,你應該感到滿意才對。”
陳池景是看着伊瑤說出這句話,他說完後,觀察着伊瑤的變化。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半個側臉,仍舊是緊閉的雙眼,沒有任何反應。
陳池景心頭第一次湧出挫敗感,在他三十年來的經歷中,學習和工作基本都是順風順水。
這些經歷,讓他內心十分自信。
可這份自信,在怎麽哄身邊人這點上遭遇滑鐵盧。
陳池景眉心微皺,靜靜的看了幾眼面前的那張臉。
淚水在臉上似乎幹了,白帶不似之前那樣反光。
或許是睡着了?
都說女人是多變的生物,她自我調解的能力應該沒那麽差。
陳池景動作很輕的拉了拉薄毯,在她身邊躺下,關燈。
四周陷入黑暗,視覺消失,聽覺變得敏|感起來,很快,他聽到空氣裏傳出極細微吸鼻子的聲音。
陳池景記得床頭櫃上放有一盒抽紙,他長手一伸,拿過盒裝紙,抽出兩張紙巾,憑着微弱的燈光朝身旁的人影遞過去。
“眼裏鼻涕擦幹。”略一停頓,他又補充,“別蹭被子上。”
聲音聽起來依舊沒什麽起伏,但和往常相比,又顯得有些許不一樣。
伊瑤複雜淩亂的心情,稍稍被陳池景說的話給拉回現實。
她感覺到頭頂有股壓迫感,眼睛閉得比較早,此時關燈,她眼睛已經适應黑暗,睜開眼睛時,能依稀看到揚在自己頭頂的一道黑影。
應該是胳膊?
陳池景雖然語氣絲毫不像是在關心人,但給她遞紙巾這種舉動,還是頗出乎她對他的心裏預期。
等等,他什麽時候上|床的?
他今天是真的打算就睡在這邊了?
父母的事情,還是占據她大部分腦子,此時的她已經沒有閑心再去思考和陳池景之間這些細節。
她那些疑惑一閃而逝後,接過陳池景遞過來的紙巾,擦拭着眼睛。
眼眶裏的淚水已幹,紙巾觸碰時,一陣生疼。
“謝謝。”她悶聲擠出這兩個字。
一想到自己哭得樣子被他給瞧見,心頭湧出一絲尴尬。
真是有夠丢臉的。
他不會是以為是因為錄制節目的事情而哭吧?
那她更加丢人了,她才不會為了那種小事就哭。
陳池景聽到伊瑤開了口,雖聲音明顯聽出來有些哽咽,但好歹說話,他深皺的眉心稍微變得平展了些。
“為什麽哭。”
心裏想着的是關心,可說出口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好在,伊瑤早就習以為常。
她擦了擦眼睛後,輕輕擦了擦鼻子裏的鼻涕,本來她想發力弄出來,但在陳池景面前又不好意思弄出這麽大動靜。
伊瑤自己家裏的事情,其實不願意讓陳池景知曉。
但她轉念一想,雖說她和陳池景之間的夫妻關系只是流于表面,但在法律上卻不可分割,如果她真的遺傳了母親精神病這件事,她不認為這是能夠隐瞞陳池景的小事。
精神病的隐患可大可小,說不定她以後也會像她母親一樣作出什麽可怕出格的事情。
伊瑤收拾好心情,從床上爬了起來,背靠着床頭,略一沉吟,語氣盡量平淡的開口,“有件事,我覺得我應該跟你說清楚。剛才伊夢跟我打來電話,和我說她收拾我父親的遺物時,發現父親的日記本,裏面寫到……”
說到這裏,伊瑤心口牟然一痛,剛平複的心情,再次不可遏制的排山倒海一般湧出極大的悲痛。
她伸出右手,放在胸口,深深呼了口氣,緩緩開口,“日記本裏寫到,我母親患有精神病,是自殺。”
陳池景雖和伊瑤以前住鄰居,但他兩耳不聞窗外事,對伊家的事知之甚少,只是聽說伊瑤母親早死,現在的伊太太是伊瑤繼母。
聽到伊瑤說她母親患有精神病這件事時,陳池景眉心再次皺了起來。
原來她哭的原因是這個?
伊瑤說到這裏,看了身邊的人影一眼。
黑燈瞎火的,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伊夢還說,我遺傳了我母親的精神病,小時候便有發病的征兆。我想,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如果你……”
她剛想說關于離婚的事情,還沒開口被陳池景給打斷。
“我不會因為這個和你離婚。”
很強硬的語氣,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伊瑤沒想到陳池景拒絕的那麽快,她稍稍疑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和我離婚是怕麻煩,但是我現在可能有精神病,對你來說會是個隐患。”
“你也說了只是可能,再者,你長這麽大,發現自己有精神病嗎?”
伊瑤搖了搖頭,“但……”
“離婚的問題我想我态度應該很明确,你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我不喜歡在一件事上反複和你解釋浪費時間。”他說話的語氣陡然又嚴肅起來。
伊瑤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場,和方才相比變得有些不對。
他難道是在生氣?
都說女人善變,看來這男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既然陳池景說不離,伊瑤很識趣的也就不再這個問題上繼續。
不離有不離的活法,離也有離得過法,她早就把兩者思考的很清楚。
伊瑤:“我明天會找伊夢去拿我父親的日記,弄清楚到底怎麽一回事,然後會盡快去醫院檢查看自己到底有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陳池景在聽說她母親患有精神病自殺這種事情後,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這種感覺,一下子讓他回到小時候第一次看到父母争吵時的畫面。
對于伊瑤母親自殺這件事,他無法去感同身受。
但對于家庭不睦,親情缺失這一塊,他想,他們是同一類人。
陳池景:“你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精神疾病遺傳性并不高,就算真的患病,在我和你相處的這四年,我并未發現過你有任何得病的征兆。”
聽到陳池景這話,伊瑤很有些吃驚。
她還是第一次從陳池景這裏聽到安慰的話。
心裏某處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滑過,癢癢的,麻麻的。
“嗯。”她語氣不經意間變得柔和了些。
陳池景聽出她語氣的變化,沉下去的心稍松。
原來還挺好哄。
“早點睡。”他躺了下來。
黑暗中短暫輕微的響動後,再次歸于平靜。
兩人中間幾乎隔着一個人的距離,離得并不近,猶若坐在車裏時的那般。
平躺着的伊瑤眼角餘光處瞥到身旁的人影,渾身上下的肌肉有些緊繃。
上次因為有別的動作可以放松以及轉移注意力,反而沒那麽緊張。
伊瑤輕閉雙眼,默默數着羊,好讓自己盡快入眠。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也不知道數了多少只,她還是不覺得困,耳畔能聽到清晰的呼吸聲,這個聲音,雖不大,但嚴重擾亂着她身上所有神經。
挺沒出息的。
和伊瑤的心煩意亂相比,陳池景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這些年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是極自律以及自制力極強的人,在對待生理沖動這種問題上,他有着自己的解決辦法,而且能夠很好的控制。
可那晚後,他才發現他的自制力并沒有他所以為的那樣強大。
原來,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
他翻了個身,腦子裏盡量去想工作上的事緩解內心不斷湧上來的沖動。
……
也不知過了多久,伊瑤終于入睡。
她又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她洗完澡照着鏡子,不知道是不是泡澡泡的太久,上半邊臉忽然出現翹起來一張面膜紙的東西,她疑惑的撕開,心想自己方才并沒有敷面膜。
結果撕完一張還有一張,怎麽都撕不完。
也不知道撕了多久,她發現她的上下兩半邊臉出現刀一樣整齊的口子,原來那些她撕掉的面膜紙就是她上半邊臉。
她不敢再去看鏡子,怕自己再撕下去半張臉沒了,捂着臉害怕極了。
夢裏的情景太過真實,伊瑤就這麽被吓醒。
她滿頭大汗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夢中場景歷歷在目,她趕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完整的,還在,她這才松口氣。
陳池景一直沒睡,在伊瑤驚醒後,陳池景開了燈。
看到眼前的畫面,他眼神一凝。
伊瑤披散着淩亂的頭發滿臉是汗,一張小臉蒼白無比,往常那張總帶着幾分笑意晶亮的雙眸,透着恐懼。
就像一只快要枯萎的玫瑰,美豔帶刺,卻又讓人心生憐意。
陳池景伸了伸手,他忽然就生出一種想要把她抱在懷裏的沖動。
胳膊剛從被子裏伸出來,他又落了下去。
終歸還是沒能學會怎麽自然而然的去安慰人。
陳池景探詢的口吻,“做噩夢了?”
燈光亮後,起初很有些刺眼,她适應後,心情也随着看清眼前的景象也逐漸變得平靜。
不過是個荒誕離奇的夢而已。
伊瑤看着陳池景那張難掩倦意的臉,自知理虧,“對不起,吵醒你了,我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做噩夢,我去客房睡。”
伊瑤拉開被子起身,還沒下床,胳膊上輕傳來一股力道。
她轉身,眼睛随即跌落進一片平靜又神秘的汪洋中。
肌膚上似能隐隐感覺到掌心的肌理,還有溫熱。
很快,連帶着她全身上下都在發熱。
她愣了愣,想開口,但大腦在這瞬間仿若當機失去思考的能力一般,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在,一個低沉的聲音打破這份略蔓延着尴尬氣氛的沉寂。
“你在這裏睡,我去睡次卧。”嗓子像是被煙燙過一般,帶有些許的沙啞,性感的要命。
陳池景起身,拉開身上的薄毯下床。
他身上穿着一套淺灰色的睡衣,絲綢的質地,滑滑的布料沒有一絲褶皺。
伊瑤看着面前那筆挺以及稍顯單薄的背影,心裏五味陳雜。
好像他僅僅稍微對她示好,她的心就軟的稀巴爛。
不能這麽沒出息。
……
伊瑤次日一早去拍攝雜志,這個雜志是國內一家比較老牌的時尚雜志,原本計劃一天的拍攝,縮短了半天。
岳曉娜和伊瑤撕逼這件事,伊瑤大獲全勝,這件事在圈子裏早已傳遍。
雖然大家并不知道伊瑤和陳池景之間的婚姻關系,但伊瑤能夠讓一向低調顯有傳說的陳家少爺出面,足矣讓人聯想萬分。
岳曉娜前車之鑒在前,好端端的一個一線大紅流量,慘遭封|殺,眼下誰還敢去惹她伊瑤這位姑奶奶。
就比如明明身為十八線不入流的小明星,和圈內小有名氣的模特一起拍攝,那平日裏性子比較驕縱的模特,全程對伊瑤親熱不已的姐姐長姐姐短的叫着,攝影師各種工作人員态度明顯帶有幾分谄媚。
大家幾乎都圍着她伊瑤轉,誰都不敢怠慢,效率自然高出幾個level。
只稍一體會特權階層的福利,伊瑤便感覺自己堕|落。
難怪混這個圈的人都想紅,紅了後感覺這世界所有人都對你友好且善良,而不紅,便到處都是冷眼和欺壓。
伊瑤和伊夢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她雖糊,但好歹之前在熱搜被網友罵了一段時間,去見伊夢時,她極盡低調,牛仔褲和白色體恤,頭戴鴨舌帽。
而白富美伊家二小姐,則一身的奢侈品,身上的香水味很是霸道。
不是臨街的咖啡廳,人不多。
伊瑤先到,她特地找了個人少的角落。
伊夢一個人來的,身上高調的打扮在進咖啡廳時,惹來一些注目。
她取下臉上的墨鏡,神色倨傲的掃了眼四周,當看到伊瑤時,輕笑一聲,朝伊瑤所坐的方向走去。
人還未落座,便開始陰陽怪氣的打着招呼,“我說看了半天難怪沒有看到人,要不是記得你的背影,還真是想不到堂堂大明星會穿的這麽樸素。”
說“大明星”這三個字眼時,伊夢明顯加重語調。
伊夢的聲音,天生就很尖細,再加上略作的語氣,聽在耳裏實在是不怎麽舒坦。
伊瑤對此似早已見怪不怪,她神色未變,只是淡淡對着到來的伊夢說道,“坐吧,給你點了美式。”
伊夢放下包,雙|腿交疊,背稍稍往後靠,不像是姐妹之間的談話,那姿态反而像是在進行商業談判。
伊夢打量一眼對面那張素淨的臉,挑眉,“看你臉上的黑眼圈,想必昨晚都沒怎麽睡好吧。”
此時服務員送來做好的咖啡。
開始營業後,伊瑤必須特別注意自己的身材管理,她給自己點的也是沒有加任何糖和奶的美式。
像燒糊了鍋底的苦味入喉,像是某種信號彈一樣,使得她看向伊夢的眼神淩厲不少。
她放下手裏的咖啡杯,從包裏拿出來一疊文件,丢在伊夢面前。
“這是自從你擔任生物制藥公司總經理後的季度財務報表,每季度都會下滑百分之三的業績,在年底的董事大會上,我想我把這份報表往董事會上一丢,到時候你說大家支持你繼續擔任總經理的概率會有多少。”
伊瑤顯然是不想再跟伊夢多周旋,她說話的語氣很是嚴厲,帶有極大的威脅成分。
說到這裏,她看了對面的伊夢一眼,繼續道,“退一萬步,就算董事會對你沒意見,以我現在手上的投票權,你們母女倆必須獲得其他所有董事會成員的支持才能和我對抗。我雖然不管家裏的生意,但多多少少也知道現在集團內部的一些情況。你覺得你和你|媽,勝算會有多少。”
僅僅是兩句話,伊夢來時嚣張的氣焰,瞬間消失無影,甚至看伊瑤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在伊夢眼裏,伊瑤從小行為舉止和身邊的人都不一樣,在學校幾乎沒有女性朋友,很難有女生和她能玩到一塊去。
她就像是一個活在世界裏的孤獨患者。
可此時,伊夢發現自己對伊瑤多年的認知有些許差錯。
伊夢唇邊笑意收住,冷哼一聲,“看來你早有準備。”
伊瑤沒接話,“給你五分鐘時間考慮,父親的筆記本是給還是不給。”
丢下這句,伊瑤拿起桌上還熱着的咖啡繼續喝了起來。
她面上的神情再沒有方才的深沉,反而看伊夢的眼神,帶有幾分看戲的閑适。
伊夢沉默片刻,冷冷道,“你說,要是陳家知道你|媽患有精神病,你也遺傳了你|媽的精神病,會不會立即把你給掃地出門。”
伊瑤不以為意的開口,“那你的如意算盤只怕是要落空了,這件事我老公已經知曉。對了,順便還提醒你一件事,岳曉娜因為得罪我,現在被封|殺,如果你想把我患有精神病的事情公之于衆,我也很樂意看看你的下場會是什麽。”
伊夢畢竟不是娛樂圈的人,關于岳曉娜被封|殺一事,她還沒有聽說。
伊瑤的話,再次讓伊夢臉色變了。
岳曉娜,那可是岳曉娜,眼下娛樂圈當紅流量,號稱四小花旦之一,好幾部代表作,這幾年幾乎每年一部比較熱的作品,在娛樂圈女星中的地位,可以說近幾年都沒人能撼動和替代。
怎麽可能說被封|殺就被封|殺。
伊夢:“你別開玩笑了,怎麽可能,岳曉娜這種當紅女星豈是那麽容易就被封|殺的。就算是他席南,也沒有這麽大的能量去封|殺岳曉娜。”
伊瑤:“你現在就可以去打電話問問你在娛樂圈的朋友,看看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伊夢聽出伊瑤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她眉心深皺,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機,給娛樂圈裏的兩個好友發信息問此事。
很快兩個好友都回了信息。
【天吶你不是伊瑤的妹妹嗎?怎麽消息這麽滞後,你姐真流弊,現在岳曉娜可是在四處找關系,想要重回娛樂圈】
【岳曉娜确實完了,經紀公司都打算放棄她,現在你姐在圈裏可是公認不能得罪的人物】
伊夢低頭看着好友幾乎是同時發來的信息,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确認自己并沒有看錯并且理解錯好友發來的內容。
再擡眼時,伊夢看伊瑤的眼神,已經不僅僅只是驚訝,眼神裏甚至帶了一些不寒而栗的情緒。
如果說伊瑤在來的時候,直接拿出財報丢在她面前時開胃菜的話,那麽岳曉娜這件事,不亞于壓軸大菜。
一個一線當紅流量女明星,說被封|殺就被封|殺,沒有任何別的黑點,只是因為得罪她姐姐伊瑤。
別說是外人,就是她這個妹妹都覺得很是荒誕可笑。
伊夢面上和眼神的變化,被伊瑤盡收眼底。
她這才輕飄飄的一笑,“五分鐘時間已到,我的時間很寶貴。”
語畢,伊瑤起身拿起包作勢就要離開。
伊夢被她連番的舉動給打得措手不及,絲毫沒有還手的機會。
原本她在來前,可是準備好多話準備好好和她周旋一番,她就想看看她這個從小到大從來都不把她放在眼裏,高貴冷豔的姐姐,低聲下氣求她會是什麽模樣。
想象很豐富,現實很殘酷。
她都只是開了個場,就不得不繳械投降。
伊夢在伊瑤離開時,趕緊從包裏拿出黑色皮質的日記本遞在伊瑤面前,悶聲道,“這就是爸的日記本,本來是上了鎖的,我為了打開把鎖給弄壞了。”
伊瑤低頭瞧了一眼伊夢手裏看上去有些陳舊的日記本,眸色一暗。
伸手接過時,手心握了握緊又松開。細白的胳膊在空中略一停留,才從伊夢手裏把日記本給拿了過來。
明明不到一斤的重量,拿在手裏卻仿若千斤,沉甸甸的壓得她快要透不過氣。
伊夢瞧見伊瑤拿日記本時的緊張,心裏總算覺得舒暢不少。
她有些幸災樂禍的口吻,“裏面可是寫了很多關于你母親的內容,你可以拿回去好好欣賞欣賞。”
伊瑤低頭瞧了手心裏的日記本幾眼,把本子放進随身攜帶的看上去款式像麻布袋一樣的包裏,接着拿上鴨舌帽随意的往頭上一放,頭也不回的走出咖啡廳。
伊夢看着伊瑤大步離開的背影,本來沉着的一張臉,不知想到什麽忽的一笑。
日記本裏關于她母親一些事情的描寫,可真是夠精彩的呢。
不知道她那個好姐姐看到會是什麽表情,可惜,她沒能親眼瞧見,不過光想想那畫面應該很好看。
伊夢在伊瑤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廳入口處時,提着愛馬仕限量版鉑金包,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昂首挺胸往咖啡廳門口走去。
快走到門口時,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忽然出現在她面前,五官還算端正,但面上的表情讓人不由心生幾分寒意。
“伊小姐,我們大少爺有請。”
伊夢聽到“大少爺”這種上個世紀流行的詞語微微懵了懵,都什麽年代了,還少爺少爺的,可真夠會裝的。
一向嚣張慣了的伊二小姐,豈會輕易就跟人走。
伊夢不屑的口吻,“大少爺,我還王室公主呢,讓開,你不讓開我可是要喊人報警了。”
西裝黑衣男面無表情的開口,“陳池景少爺有請。”
聽到“陳池景”這三個字眼,伊夢神色立即變了,方才還一臉不屑的表情,也被震驚和些許後怕給取代。
“陳,陳池景,他找我幹嘛。”她面上強裝淡然,但略有些顫|抖的語氣掩飾不住內心的慌亂。
“我們少爺自然是有事找伊小姐。”
伊夢嘴裏嘟嚷一聲,“我跟他又不熟。”
接着又不情不願的來了一句,“他在哪。”
黑衣男撲克臉,“跟我來。”
咖啡廳在商場二樓,伊夢跟在黑衣男身後下電梯,來到商場地下停車場負二層。
出電梯,拐了個彎,黑衣男停在一輛黑色邁巴赫車身旁,打開副駕駛車門,對着伊夢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伊夢掃了一眼無人的四周,不僅心裏慌,邁步朝車身邊走去時,發現腿也有點軟。
越靠近車身,腳上越是沒力氣。
明明和那家夥也不過才見過幾面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伊夢在心裏給自己打了個氣,擡腿上車。
随即“砰”的一聲響,車門關上。
盡管關門聲并不大,但伊夢還是被震了一下。
逼仄的空間裏,蔓延着一股極大的壓迫感,甚至有一股寒氣從她背後冒了出來。
她渾身像是被點了穴一般,一動不動僵硬的坐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從後面傳來極低沉甚至帶有某種穿透力的嗓音,“伊二小姐,打擾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的小夥伴依舊發三十個紅包啦~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