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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坐這兒？”

“看這裏沒人，就坐過來了。”程雨茉聲音平淡地說。

“這位置我買了，你坐別處去。”

“是嗎，票呢？”程雨茉側頭微笑着問。

蘇瑞看着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這女人一直都這麽沒臉沒皮嗎？他懶得跟她廢話，“你的票呢？這裏憑票入座。”

程雨茉拿出那張被撕成兩半的票晃了晃，“我有票啊，就是這裏。”

蘇瑞覺得有點好笑，這女人竟然去翻垃圾桶，就為了一張破演出票，她到底有沒有尊嚴？

他轉回頭靠到椅背上，諷刺地說：“我說怎麽這麽臭，原來是有人翻了垃圾桶。”

程雨茉早就聽慣了他的冷言冷語，雖然心裏有些難受，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她把票放進包裏，拿出手機點開游戲。

“你好。”

程雨茉擡頭，看到一位穿着西裝的男人微笑看着她，忙點頭，“你好。”

男人微笑着坐到旁邊。

程雨茉側頭看着旁邊西裝革履坐姿正派的男人，想到她右邊那個吊兒郎當靠在椅背上打游戲的神經病，人和人的差距怎麽能這麽大呢？

演出開始，程雨茉收回手機，專心看演出，她的悲喜完全随着田野的表演不停轉換，情到濃時，不由的輕輕啜泣起來。

意外地從左邊遞過來一塊紙巾，她接過紙巾，小聲說了聲謝謝，對方笑了一下沒再多言。

演出結束，男人起身說了句再見離開了。

等男人走遠，蘇瑞湊到她的耳邊，“沒留到聯系方式，是不是有點可惜？看來你裝柔弱這套，今天也沒管用。”

程雨茉輕輕勾起嘴角，“是很可惜。”她微笑着拎起包往外走，她一秒鐘都不想要跟他多待。

蘇瑞冷哼一聲，雙手插兜快速超過她。

程雨茉站在公交站看到那輛張揚的紅色跑車疾馳而過，不屑地瞪了一眼。

***

晚上，程雨茉到歡唱上班。

她推着裝滿酒水的推車走進一間吵鬧的包廂，屋子裏煙霧缭繞，她一邊憋氣一邊往桌子上擺酒，一擡頭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蘇瑞，心下一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蘇瑞，她跟你說了嗎？”坐在他對面的女生問。

他低頭玩着游戲，“誰？”

“陳詩缪。”

蘇瑞關了手機擡頭問：“她說什麽？”

“她昨天給我發微信，說明天的飛機回來。”女生翻出聊天記錄拿給他看。

蘇瑞面無表情地看着手機，當初走的那麽決絕，還回來幹嘛？他冷笑一聲，把手機扔到桌子上，“以後別跟我提她。”

他拿起酒杯喝光了杯中剩餘的酒。

女生見他的杯子空了，看向一旁倒酒的程雨茉，“哎，這邊添點酒。”

程雨茉轉頭看了眼蘇瑞，不巧和他四目相對，他就跟看到一個陌生人一樣沒有任何表情。

她轉回頭，拿着酒瓶走過去。

蘇瑞把杯子扔到桌子上，杯子在桌上滾起來，眼看就要掉到地上，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扶正杯子倒酒。

“你髒不髒，手都碰到杯子了，快去換一個。”女生陰陽怪氣地說。

程雨茉舉着酒瓶的手抖了一下，酒水濺到了桌子上，她趕緊抽了幾張紙巾擦桌子。

其實她的手只碰到了杯壁，她沒有辯解，默默把紙巾扔進垃圾桶，換了個新杯子倒上酒，特意用紙巾墊着杯子放到桌子上。

女生沖她翻了個白眼，“還不快走，磨磨蹭蹭地等小費啊？”

程雨茉挺直腰杆看着女生，“你要是給我也不介意。”

女生臉色一沉，“哎，我還第一次遇見開口要小費的，哎哎哎，你們見過沒？我今天算是遇到奇葩了。”

坐在點唱機前的平頭男生轉過頭，“錢還不有的事，但想要錢總得做點什麽不是。”平頭男色迷迷地打量着程雨茉，笑着說：“身材還不錯，脫了上衣讓我們看看，給你一千怎麽樣？”

程雨茉看着他可憎的嘴臉沒說話，他們的世界真是讓人反胃。

平頭男拿着瓶啤酒晃悠地走過來，“怎麽，一千嫌少？那兩千呗，別的女人一晚我才給兩千，你這才脫一件衣服，已經賺到了。”

“哎，你不是想要小費嗎？想要就快點脫啊，磨磨唧唧幹什麽？難不成你還想賣一晚上。”坐在一旁的女生說。

程雨茉發現包廂裏除了低頭玩手機的蘇瑞，其他散落在座位上的五六個人都在看着她。

脫一件衣服兩千，看起來是個不錯的買賣，她故作輕松地問：“脫一件上衣兩千對吧？”

平頭男看她終于說話了，趕緊說：“我說話算話。”

程雨茉說：“好，你現在給我兩千我就脫。”

平頭男樂了，屁颠地從錢包裏抽出一沓錢，數都沒數就扔到桌子上，“管夠兩千，脫了你都拿走。”

程雨茉看了眼桌子上的錢，低頭開始解扣子。

她無意間擡頭，看到男生拿出手機，“你拿手機幹嘛？”

“拍照啊，放心，我不拍臉，只拍你上面。”平頭男猥瑣地說。

程雨茉系上扣子，“錢我不要了。”

平頭男臉色一變，這都等了老半天了，他怎麽能讓到手的鴨子飛了呢，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我不拍了，你脫吧。”

程雨茉看了眼四周，看到沒有人拿手機，才放下心來重新解扣子。

在解到最後一顆扣子時，蘇瑞站起來，拿着手機走到她面前。

她擡起頭，看到頭頂的彩燈打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絢爛奪目。

程雨茉對上了蘇瑞漂亮的眼睛，他的眼睛仿佛有魔力，在和他對視的瞬間，她竟然失神了片刻。

他舉起手機，把鏡頭對準她，“給你一萬，我要拍照，還要拍臉。”

程雨茉被他略帶輕佻的語調驚醒，重新恢複了原有的理智，她輕笑說：“先給錢，再拍照。”

蘇瑞被她沒心沒肺的笑容弄的很無語，她真的沒有羞恥心嗎？一個沒有自尊心羞恥心的女人，怎麽還能笑的這麽純真，這不科學。

他沒再多想，掏出錢包，拿出一張銀行卡扔到她的小推車上，“密碼我生日。”

這回輪到程雨茉無語了，她怎麽知道他生日是什麽時候，再說了要是卡裏沒錢她不就虧了，她思索了一下問：“卡裏有錢嗎？”

坐在一旁的女生像聽到了笑話一樣大笑起來，尖聲說：“奇葩果然是奇葩，你難道不知道這張卡可以無限刷嗎？”

程雨茉雖然到現在為止連張信用卡也沒有，但好歹她也看過偶像劇，劇裏財大氣粗的男主不都是有一張可以無限刷的銀行卡嗎。

确認完卡裏有錢，她低下頭解最後一顆扣子，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擡頭問：“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驕傲的蘇瑞第一次遇到不知道他生日的女人，一時語塞低頭罵了聲，“靠。”

程雨茉瞪着大眼睛等他的答案。

女人不耐煩地吼道：“你這女人還有完沒完啊，回去網上查一下不就知道了，這還用問。”要不是蘇瑞突然有了興趣，她早就把這個無恥的女人轟走了，從她進來就看她不順眼了。

程雨茉低下頭，沒再說話，把扣子解開了，輕松地脫下上衣拿在手裏，擡頭看了眼蘇瑞，他正舉着手機僵在原地。

她很滿意他的反應，把衣服扔到車上，“可以了吧。”她見蘇瑞沒說話，推着車往外走。

這時候平頭男才反應過來，健步上前攔住她，“小妹妹，你這是欺騙消費者吧。”

程雨茉回頭，“沒有啊，你說的脫件上衣就可以的，我脫了，沒有騙你。”

平頭男看着眼前穿着黑色緊身吊帶的女生，真後悔剛剛沒把話說清楚，他郁悶地多瞅了幾眼，別說這妹子雖然穿着吊帶，但身材曲線一覽無遺，尤其是胸前的凸起，簡直完美的讓人血脈噴張。

“誰說你沒騙人，還沒拍照你就想把卡拿走？”蘇瑞走過來倚在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