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程雨茉移開眼, 拿起桌上的飲料，手指圈住瓶蓋往開擰。

蘇瑞看她費勁的樣子，搶過瓶子, 左右轉了一下，擰開瓶蓋遞給她。

程雨茉接過飲料小聲說了句謝謝。

蘇瑞笑着問：“你連瓶蓋都擰不開，平時怎麽喝飲料的？”

坐在一邊的琴湘聽到了，接話說：“女生又不用擰瓶蓋，有男朋友啊。”

她旁邊的男生一聽, 拿了瓶飲料炫技一般擰開遞給她。

蘇瑞笑了笑, 頭湊近程雨茉，慢悠悠地說：“按照她說的 ，你肯定有過很多男朋友，手才會變殘廢。”

程雨茉見他又開始挑事，沒好氣地說：“我沒談過男朋友。”擡眼見他挑眉凝視，才驚覺說錯了, 趕緊又加了句，“梁歡晨是我第一個男朋友。”

蘇瑞輕呵一聲, 他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不過他還真希望她一個男友也不曾有過。

籃球隊的男生都很活潑, 加上喝了點酒, 大家都玩開了。

琴湘旁邊的男生把桌子中間的盤子搬走, 拿了個空酒瓶放到中間，高聲號召，“來來, 玩游戲，點到誰就得認罰啊。”

還沒等衆人響應，他就用手一撥，瓶子在桌面快速轉了起來，轉了幾圈，瓶口緩慢地掠過蘇瑞，最終指向了低頭吃飯的程雨茉。

沒被點到的人也都起哄起來，“哎哎，快，怎麽懲罰，是真心話大冒險，還是罰酒？”

一個喝高了的男生扯着嗓門喊：“真心話大冒險呗，刺激，喝酒多沒勁。”

轉瓶子的男生連聲附和，“對對，程雨茉，你選什麽懲罰？”

被人喊了名字，程雨茉緩緩擡起頭，看到衆人都在盯着自己，眼睛掃了眼桌上的酒瓶，也沒扭捏，平靜地說了句，“真心話。”

桌上的人都在期待她選大冒險呢，因為看起來爽啊，有些人不覺撇撇嘴坐下了。

轉瓶子的男生點點桌子，眼睛來回掃着衆人，“哎，誰想問，快問，來點勁爆的，玩麽。”

程雨茉四周看了看，見何茜笑盈盈地說：“得問刺激點的呗，那，程雨茉你第一次做…”話還沒說全，她停頓了一下，覺得說的有點太露骨，馬上換了個說法，“你第一次和男生那個是幾歲？”

喝高了的男生雙手一拍，大喊，“這個問題夠勁爆，不錯不錯，來來，快回答。”

程雨茉被問懵了，她懂得那個是什麽意思，只是她還沒有經歷過，只好實話實說，“我還沒有過。”

“哇，你還是處女呀。”桌上有人感嘆。

“處女怎麽啦，又不丢人，我還是呢。”琴湘不服氣地替程雨茉緩解尴尬。

衆人沒再繼續吐槽，酒瓶又飛轉起來。

這回程雨茉緊緊盯着瓶口，生怕再轉到她。

她的手突然被人握住了，她側頭看着握她手的人，小聲提醒，“放開我。”

蘇瑞把她往過拽了拽，沒說話。

就在這時酒瓶停下了，桌上的衆人屏氣凝神，他們的目光都停在蘇瑞身上，誰也沒注意到桌子下牽着的手。

程雨茉還在低頭掙紮着，只聽蘇瑞說了句，“大冒險。”她才擡起頭看向桌面。

女生沒人敢說話，男生本來想玩大點，但看到還有女神在場，不能讓這小子搶了他們的風頭，就胡亂提了一個，“選個女生十指緊扣到下一輪結束，怎麽樣？”

“呵。”這懲罰正合他意，蘇瑞光明正大地把握着的手拉到桌面上，和她十指交纏。

男生們都傻眼了，他今天這也太配合了吧。

劉飛銘看到他們緊握的雙手，知道蘇瑞對程雨茉真的動心了，因為他不喜歡跟女生有肢體接觸，除非是喜歡的人，想到這劉飛銘低頭默默喝了一大口酒。

同時喝悶酒的還有一直沉默的童菲，她嫉妒地看了眼程雨茉，用力握緊杯子，仰頭把杯中的酒一口幹了。

蘇瑞牽着程雨茉的手放到腿上，他有心放到她的腿上，不過看了看她穿的短裙和露在外面的細腿，便打消了這個想法，他怕會有生理反應。

程雨茉顯然不想配合他的懲罰，一直往出抽手，蘇瑞只好加大力度把她的手握的更緊。

程雨茉掙紮了好一會兒，實在是拗不過了，只好妥協松了勁任由他擺布，下一輪結束，她就用力抽手說：“我要去衛生間。”

蘇瑞也沒那麽無賴，放開她的手，看着她往衛生間走。

程雨茉進了衛生間，童菲也跟着走進來。

程雨茉看她雙頰通紅，眼神渙散，關切地問：“沒事吧，要不要回去？”

童菲扶着洗漱臺，雙眼瞬間溢出淚水，淚珠吧嗒吧嗒的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程雨茉看到後忙抽了張紙巾遞給她，“怎麽了？”

童菲被她一問，情緒更控制不住了，她抱住程雨茉大哭起來。

程雨茉只好拍着她的背安慰，“有什麽事你跟我說。”

童菲哭了一陣，情緒稍微緩和了些，從她的懷裏移開，看着她哽咽地說：“雨茉，我心裏難受，好難受。”

程雨茉扶着她的肩膀問，“能跟我說說嗎？”

童菲用紙巾抹了抹眼淚，垂着眼睛說：“我喜歡蘇瑞，但是我不敢跟他說。”

程雨茉心下一頓，想必是剛剛她看到蘇瑞和自己牽手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忙解釋說：“剛剛只是游戲，你別誤會。”

童菲知道程雨茉有男友，所以對她沒有敵意，她擡起頭緩緩說：“我知道你們關系好，你的男友還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你能幫幫我嗎？”

程雨茉皺了皺眉，這忙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幫，但看到童菲迫切的眼神，她只好點頭說：“行，我盡力。”

童菲見她答應了，激動地握住她的手，“雨茉，謝謝你。”

上完廁所，她們一起走出衛生間。

程雨茉一擡頭，就看到從餐廳門口走進來的梁歡晨，他沒往這邊看，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人。

程雨茉沒動，站在原地看着，童菲也跟着停下來。

梁歡晨走到餐桌旁，跟蘇瑞打了個招呼，拉起趴在桌上的何茜，摟着她的腰往出走。

何茜走路有點飄，她笑盈盈地勾住梁歡晨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童菲拉拉程雨茉的胳膊，小聲提醒，“那個是你男朋友吧。”

程雨茉“嗯”了一聲。

何茜在梁歡晨懷裏踉踉跄跄地走着，擡頭看見遠處的程雨茉，招招手說：“雨茉，我頭有點暈，先走了，你們好好玩。”

梁歡晨聽到程雨茉的名字，轉頭看過去，看到她後愣了一下，摟着何茜走過去。

程雨茉為了避免氣氛太過尴尬，還沒等梁歡晨開口，就搶着說：“那個，何茜喝醉了，你趕緊送她回去吧。”說着拉起童菲往餐桌走。

梁歡晨突然覺得有點別扭，這種感覺讓他覺自己很渣，他把何茜放到旁邊的椅子上，追過去拉住程雨茉，“小茉莉，你生氣啦？”

童菲看了看，很自覺地松開程雨茉走開了。

程雨茉看着梁歡晨，笑着說：“我沒生氣，你趕緊送何茜回去吧。”

梁歡晨的內疚感越來越大，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挂斷後說：“我找別人送她回去了，我在這裏陪你。”

梁歡晨話音剛落，坐在椅子上的何茜突然不住地幹嘔起來，程雨茉往過看了眼，皺着眉頭說：“她好像很不舒服，你去看看吧。”

梁歡晨沒應聲，拉着她一起走了過去。

程雨茉見梁歡晨沒反應，低下頭問何茜，“我扶你去衛生間吧。”

何茜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又嘔了一下，紅着眼睛捂住嘴跑進了衛生間。等她出來時，梁歡晨叫的人已經到了，她倒也沒再說什麽，黑着一張臉跟着那人走了。

梁歡晨拉着程雨茉走到桌邊，她旁邊的人很自覺地讓開了位子。

程雨茉成功地夾在了兩個鋒芒畢露的男人中間。

梁歡晨的折返讓在座的衆人很詫異，因為他剛拉走一個女神，現在又摟着一個女神回來，他一人包攬兩個，這什麽世道？

不過梁歡晨才不在乎他們的眼光，摟着程雨茉的腰坐的坦然。

程雨茉覺得不自在，輕輕扳了扳他的手。

梁歡晨側過頭小聲說：“還在生氣？”

程雨茉還沒回答，就聽到對面傳來聲音，“你誰啊，幹嘛摟着程雨茉？”劉飛銘已經喝醉了，看到程雨茉被人摟着，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他站起來舉着酒瓶看着他們。

梁歡晨不認識他，不過看他那雙癡情的眼睛，久經情場的他馬上就看出來這小子對他的小茉莉圖謀不軌。

他把程雨茉往身邊摟了摟，笑着說：“我是她男朋友，怎麽我還不能摟自己的女人？”

劉飛銘深受打擊，腦袋懵懵的，程雨茉要有男朋友也應該是蘇瑞呀。

他盯着程雨茉，想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但是她一如往常，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樣子是默認了男人的說法。

劉飛銘頗具同情地看了眼蘇瑞，發現他像個沒事人一樣還在吃，他怎麽能這麽淡定？

但蘇瑞只是表面平靜，他的心髒早在看到程雨茉腰間那只手時就已經炸了。

醉的醉，吐的吐，獻殷勤地搶着把女神送回去。

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梁歡晨側頭說：“這麽晚了，別回學校了。”

程雨茉搖搖頭，“不行，我得把童菲送回去。”說着她站起來，走到童菲身邊，拍拍她的肩膀說：“起來吧，咱們回學校。”

童菲是真喝醉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程雨茉無奈地嘆了口氣，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扛起來。

梁歡晨走過來，拉住她“讓蘇瑞送她回去吧。”

她想到之前童菲拜托的事情，點點頭說：“也行。”

梁歡晨很配合地轉頭跟蘇瑞說：“哎，你不是回學校嘛，把這個小美女一起帶回去吧。”

蘇瑞是能讓人随便使喚的人嗎，他擡眼笑了下，“誰說我回學校。”

梁歡晨沒放棄，接着說：“那你先把她送回去呗。”

蘇瑞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手機擡頭說：“不。”

梁歡晨知道他一旦說不，就絕不會改變主意，只好轉回頭跟程雨茉商量，“那咱們先把她送回去吧。”

程雨茉點點頭，跟梁歡晨一起攙着童菲往外走。

蘇瑞跟上來，拿出根煙叼在嘴裏，側頭掃了眼他身邊的女人，吊兒郎當地說：“一晚上兩個，你真能吃的消。”

梁歡晨自當他是打趣，笑着回，“嘿，我再渾也不至于兩個一起來，要不給你一個。”

蘇瑞一邊低頭點煙一邊說：“給我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