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夜談

楚南國和丁文山意氣相投。

酒逢知己千杯少！

兩個人在家裏一直喝到了大半夜……有酒助興，話題就多了，氣氛也随意，頗有些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意味。

醫院這邊呢……

楚北月大概有些怕丁文山，所以，壓根兒也沒敢再露面。

丁紅豆精心的照顧着楚雲松食漱，等到對方睡着了，就借着病房裏昏暗的燈光，把楚南國買的高考書……拿出來翻了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楚雲松在床上悠悠的醒了過來。

擡眼一瞧……只見丁紅豆偎在椅子裏，咬着指甲，正在認真看書呢。

他輕輕咳了一聲。

丁紅豆趕忙欠起了身，壓低了聲音詢問，“楚伯伯，你需要什麽？”

楚雲松擺了擺手，“我什麽都不要！大概是睡多了，有些氣悶！想找人聊聊天兒！幾點了？”

丁紅豆回手在床櫃上拿起了他的手表，“嗯？十一點半了！”

楚雲松有些訝異，“那你一直在看書？傻孩子，怎麽不開燈啊？這麽弱的燈光，眼睛不累？”

不開燈？

當然是為了怕影響楚雲松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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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紅豆淡淡的笑了，唇邊隐着兩個小酒窩，“沒關系，我能看清書上的字！”

楚雲松明白她的心。

格外的欣慰。

順勢瞄了一眼她手裏的高中數學書，“紅豆，感覺怎麽樣？課本上的東西能看懂嗎？”

丁紅豆實實在在的搖了搖頭，“高中數學裏有一些洋字母的方程式，還有那些勾勾圓圓的圖形，我确實弄不大懂！語文就簡單很多！基本上都是背的東西，沒什麽難的。”

數學不行？

這也難怪！

丁紅豆壓根就沒系統的上過學，在家裏學的都是一些古言文集，中文的造詣很深，數學嘛，那就很難說了。

楚雲松自己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當然理解這裏面的差別了。

安慰的點了點頭，“沒關系！數學看起來挺難的，實際上呢，只要記住一些方程式，定理和定律，慢慢的，再做些練習，很快就會掌握基礎的！過幾天，我幫你找一個補習老師，從初中數學開始，系統的學習一下！以你的聰明勁兒，沒有一個月就能過關的！”

丁紅豆笑了，“你說得對！我是必須要系統的學習一下，要不然……還真不行！”

楚雲松頓了頓，“紅豆，學習的事情都好說！就是……你将來打算住在哪兒啊？我想着，你就搬到我那兒去吧？我那兒的地方大，食宿都方便！不管咱們兩家退不退婚，你畢竟是文山兄的孫女，我理應照顧你的！”

丁紅豆年紀雖小，卻有自己的主意，“楚伯伯，謝謝你的好意，可我搬到你們家去？名不正言不順的，住着不踏實！再說了，如果将來楚南國處了對象，人家女方要問……這是誰呀？大家好像都挺尴尬吧？算了！我已經想好了，就在外面租房子住！”

果然……

和楚南國預料的一樣！

丁紅豆真懂事。

又體貼的補了一句，“楚伯伯，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能夠照顧好自己的！我已經聯系了一份工作，只要肯努力，以後的生活有保障！”

“工作？什麽工作？”

“特別護理呀，就在這醫院！”丁紅豆實話實說，“雖然算是個“臨時工”，可工資不錯，正好有個過渡，我将來再慢慢想別的出路！”

楚雲松不以為然，“那怎麽行，你現在應該全身心的學習！哪有時間工作？”

丁紅豆莞爾一笑，“學習的事情可以靈活掌握嘛！不影響工作！楚伯伯，你放心吧！我知道什麽重要，會分配好時間的！”

楚雲松知道……她雖然年輕，可非常有主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丁紅豆沉吟了一下，“楚伯伯，我知道你是一個非常有學識和閱歷的長輩，我也信任你的判斷，我想問問，嗯，你覺得“空中乘務員”這個工作怎麽樣啊？和上大學比起來……哪個更有前途？”

楚雲松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怎麽，南國民航那邊要招人？”

他一時之間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了，“這個……還真是挺難選的！我給你分析一下啊，一般人考大學的目的呢，除了能夠多學習一些知識以外，還想通過這個途徑，找到一個薪水和待遇都不錯的穩定工作！“空乘”也算是個好工作啊，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小女孩，都很向往可以在藍天上飛翔的機會呢！”

“向往？”

“對啊！”楚雲松笑了，“你還沒坐過飛機，大概不了解！一般從事這種工作的小姑娘，無論化妝，儀态還有談吐，各方面都是要經過嚴格培訓的，本身的氣質都很出類拔萃，再加上工資待遇高，能穿得起好衣服……這就讓大多數人羨慕了！另外呢，她們還可以借着工作的機會，飛去世界各地，領略不同的風土人情，俗話說得好……行萬裏路，猶如讀萬卷書，這也是另一種不同的人生體驗！”

丁紅豆用手支着下巴，“我倒不在乎什麽漂亮衣服！不過，可以去世界各地旅游嗎？這點倒是挺吸引我的！”

楚雲松慈愛的凝望着她，“你呀，就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工作是工作！和旅游不一樣！不過呢，你确實能見到很多不同的東西！另外，也可以和南國一起飛……兩個人一起環游世界，這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

丁紅豆好奇的眨巴兩下大眼睛，聲音裏帶着幾分崇拜，“楚南國也飛國外？那他也去過好多國家吧？”

“目前只去過幾個吧！日本，香港，東南亞，還有幾個北美洲的小國家！”楚雲松傲嬌的答，“不過，将來呢，等民航發展的越來越好了，我們也對外開放了，又有自己的大飛機，就會要求一些傑出的飛行員，獨立完成飛往美國，歐洲甚至澳州的任務，這都是可以預見的大趨勢。”

丁紅豆不說話了。

目光調向昏黑的窗口，心裏也暗自向往……透過機窗口，望向一覽無垠的天際和雲海，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再一聯想……楚南國穩坐在駕駛室裏，掌控着整個飛行，不由得也起了欽佩之意。

楚雲松做了個小總結，“紅豆，如果我在你這個年紀，擺在面前有這兩條路，我也會迷茫的！我只能說，念書還有很多途徑，比如“成人大學”和“夜大”，這都可以自修的！然而，這個“上機”的工作機會，也許，在你的人生裏只有一次！是取？是舍？還要由你自己思考，自己決定！”

他也算是一個非常體貼的長輩，“如果你還是難以取舍，那麽，我建議你，有空兒去機場看看……哦！對了！就讓南國帶你去，順便可以看看他工作的環境，你也可以對他有一個更深的了解嘛。”

丁紅豆聳了聳肩，“算了吧，我別去影響人家的工作了！”

再說了……

自己一個農村姑娘，去那麽“高大上”的地方……楚南南國的同事會怎麽看？會不會給人家丢份兒啊？

她停下不說了。

起身為楚雲松掖了掖被角，“楚伯伯，天晚了，你休息吧！現在說這些還太早，根本就是八字還沒一撇呢，無論是上大學，還是上飛機，什麽都得慢慢來，一口吃不了個胖子！”

楚雲松胸有成竹，“以你的聰明，考大學不是難事兒！上飛機呢，有南國在中間幫忙，你也是十拿九穩！我聽說，民航招員工，有優先家屬的福利……”

丁紅豆連忙阻止了他，“我不是民航家屬！我和楚南國沒關系！”

一見楚雲松又要張嘴勸……連忙打個岔，“我去打壺熱水啊，一會兒就回來！”

快步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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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丁紅豆正在照顧楚雲松吃早餐。

陸院長來了，看了看各項醫療數據，微微一笑，“楚兄，你恢複的不錯呀！想不想早點出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