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6)

曉和陳西才算真正的完工。

工作室全職的就陳西跟顧曉兩人，這段日子達燦也全情全天候地加入進來，雜務大部份都落到了顧曉頭上。簡嘉集團公關部的同事們在上次聚會上對顧曉印象深刻，都肯盡力配合。方家佳閑暇時也來打打下手，工作進度雖趕，倒也順順溜溜地熬到發布會那一天。

發布會上名媛香車，衣香鬓影。顧曉大開眼界，原來有錢人的生活如此奢華？也許一個小鑽戒，就等于一個普通工薪族三年不吃不喝的全部收入！而他們的財富累積，又怎會增長得像原子彈爆炸一樣的速度？這是怎麽做到的啊？簡嘉集團從白手起家到現在的輝煌，也就短短的十幾年時間。也許十幾年，對那些有能耐的人來講，就足夠長了。

發布會上隆重推出了幻雅系列的高端産品，邀請了多位明星名模前來站臺，他們在體驗環節中紛紛給了好評。

酒會的高潮階段，主持人請出了幻雅系列化妝品的負責人，簡之航的千金，簡思玫小姐。她在六位男模的引導下款款登場，穿着金色的抹胸魚尾禮服裙，佩戴的珍珠首飾相得益彰，利落雅致的齊耳短發令她顯得幹練又不失優雅。

簡思玫微笑着向來賓們鞠了一躬。媒體記者們紛紛圍了上來，閃光燈卡卡卡地閃個不停。面對記者們的提問，她從容又大度。

記者問：“簡小姐初次負責商業項目，簡總是真的看好化妝品市場，還是因為您是他女兒，才全力投資的呢？”

簡思玫爽朗地回應：“這位記者朋友的提問，我并不認為是一道單選題。我與父親都很看好國內的化妝品市場，并對紀雅的前景十分有信心。那麽，為什麽不能由我這個女兒，來為父親分憂承擔呢？雖然我是幻雅的負責人，但幻雅從研發、投産、到銷售，背後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團隊，一直在共同努力，我只是幸運地成為了他們的頭兒，今天在這裏我要對幻雅所有工作人員表示感謝，請大家相信幻雅一定會打造出最好的産品！”

掌聲。

記者又問：“很多豪門家庭，都有小家庭想像不到的矛盾，簡小姐與簡總平時父女關系是否融洽？簡總今晚怎麽沒來？”

簡思玫仍舊微笑：“我跟父親的确有些小矛盾，像天下所有父女一樣。我原本是想等幻雅有些成績了再出場，他就不同意，我叫他今天陪我來，他也答應了，臨時又決定不來了，他是怕我在記者見面會上弄砸了，丢他的臉，在家看直播呢。”指了指監控攝像，“所以，各位媒體記者朋友們，別讓我說太多咯，請多多關注幻雅。”

簡思玫友好而風趣的态度引起媒體的瘋狂追捧，許多媒體都拿她來和她父親簡之航作比較，說她是虎父無犬女，有其父必有其女。父親和善，女兒友好，都這麽會說話會做人，态度又誠懇，資金又充足，有什麽理由不相信幻雅呢？

發布會快結束時，簡思玫來到後臺，陳西與顧曉正準備收工。

簡思玫走到他倆面前，“HEY，不認識我了？”

－－－－－－題外話－－－－－－

一年一度高考節，如果有考試的親，祝親們順利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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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愉快

陳西與顧曉恍然大悟，她不就是那天在幻思攝影展上跟王劍飛在一起的女孩嗎？今天一打扮完全認不出來了！

難怪他們工作室與幻雅的前期合作那麽順利？難怪簡總對陳西的作品特別留意？難怪今晚的發布會采用了陳西提供的方案？原來簡思玫從攝影展之後就關注陳西工作室了，正好他們也參與了幻雅前期的宣傳，要不然他們這個小小的工作室怎麽能直接跟簡嘉集團合作？

“這麽說，我們以後合作的機會很多咯？”陳西很開心。

“當然。還沒謝謝你們幫我策劃了精彩的出場，那邊還有香賓，一起喝一杯？”

三人來到室外的草坪上，服務員托着三杯香賓和小蛋糕。

“咦？這種小蛋糕，不是亦凡上次送給我們的嗎？”顧曉吃了一個。

“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陳西一氣吃了好幾塊。

“這種蛋糕只有荟都才有。你們，跟亦凡很熟麽？”

“熟得快成一家人了！”陳西誇口，他就是想套套近乎而已。

“熟，救命恩人麽，相當于再生父母！”

簡思玫大笑：“你們不知道吧，林亦凡最讨厭再生父母這個詞了，就像再生塑膠，再生纖維這些啊，低劣！”終于找到可以聊天的人了！簡思玫想聊王劍飛，聊林亦凡關照他們也可以，她平時的生活中是找不到人聊起這批軍校同學的。

“那，你跟他們，又是怎麽認識的？”顧曉問。

“我們是軍校同學！”

“哈？你上過軍校？”陳西與顧曉都瞪大雙眼。

“那時，上軍校，也并不是我第一首選，我爸爸想讓我去鍛煉鍛煉，當時我呢，對軍人的生活也有那麽一些向往和好奇，就去了。後來，我畢業不久就申請了轉業，因為我有一些海外關系，上級很快就批準了。”

“怪不得，我看你跟別的女生氣質不一樣。”

“顧曉，你家就是容城本地人嗎？”

“我是個孤兒，從小在容城長大的，也算是容城人吧！”

“哦，對不起，我是看你身材這麽高挑，以為你是……不說這個了。”

“你知道麽，資助顧曉上大學的，是王劍飛父母，你說巧不巧？”

簡思玫立刻雙眼火花四射，“你說是劍飛家資助你上大學？你去過他家？他們有劍飛的消息嗎？”她現在也好想去他家，她去劍飛所在的大隊找過，說王劍飛已經離開部隊，他總要回家的，不是嗎？

“岑香說他們家也問了好多人，沒人知道。”

到底是執行什麽任務，還是出了什麽事，失蹤這麽久？只有在這一刻，簡思玫恨他是個軍人。

但不管怎樣，今天是幸運的一天，場面上的事都順利地應付過去了，沒想到又遇到顧曉，她與王劍飛的家人如此熟悉，她都有點嫉妒顧曉了，但又想從顧曉那裏了解更多劍飛家人的情況。她跟劍飛雖熟悉，但劍飛很少跟她提及家裏的事，只知道他有個妹妹，叫岑香，還是關照告訴她的。

簡思玫舉起酒杯，“感謝兩位！如果亦凡回來，通知我一聲。然後，合作愉快！”

“CHEERS！”

“我可以打包一點蛋糕帶回去嗎？家佳也喜歡。”顧曉又吃了一塊。

“你要多少都有！”簡思玫興奮地親自跑去取。

第二天，陳西工作室，簡之航大駕光臨。

簡之航與簡思玫進門那一剎那，陳西受寵若驚，顧曉呆若木雞。

兩人很快收起了驚訝的情緒，上前接待，一片熱情。

“抱歉，沒給你們打電話就來了，有沒有打擾你們工作？”簡之航客氣地微笑。

“簡總，您大駕光臨，是我們的榮幸。”陳西連忙應聲。

顧曉手腳麻俐地收拾好會議桌，“簡總，簡小姐，快請坐！”

“快別叫我簡小姐，叫我思玫就好了。”顧曉是王劍飛父母助學的孩子，跟岑香像姐妹一樣，叫她小姐叫慣了，日後見了劍飛家人還不尴尬死了？

“我這女兒，哪有一點小姐樣兒？現在還好了，從前，像個假小子一樣，愁死我了！”簡之航一說，氣氛馬上變輕松，一下讓陳西和顧曉消除了緊張感。

顧曉帶簡思玫參觀了陳西工作室，兩人竊竊私語，看似很有話聊。

“顧曉，這裏好像離海邊很近，你方便帶我去走走麽？”

“我知道一個海灘。”

簡之航與陳西在大廳裏品着茶。

“工作室布置得不錯，很有品位。”

“簡總過獎了。”

“沒想到你在外國長大，中文卻這麽好。”

“呵呵！我小時候不愛學，中文比英文難多了，DADDY教我不能忘本，天天背成語，後來學着學着慢慢發現中文比英文的确有意思很多。”

“不能忘本，呵，好，陳西，看得出來，你的人品家教很好。”

“呵呵。”

“UNCLE也不繞彎子了，這次來呢，是想請你加入我們簡嘉集團，廣告部的所有職位任你選。”

“噢，不錯的條件。不過，UNCLE，我自由散漫慣了，你們大公司，群英荟萃，我可沒他們專業。而且我的理想，是自由攝影師，做做策劃廣告只是混點錢花。”

“年輕人，有理想當然是好的。但是要實現，需要一個更廣大的平臺，而這個平臺并不是虛無廣泛的，并不像那些小市民所說的，好東西自然會被人認可，你知道這個自然，要花多久麽？一輩子？但有資金去啓動，就不一樣了，就像風帆一樣，沒風，帆有什麽用呢？這麽說吧，我看你和工作室的那個女孩，都是很好的為人，跟思玫又很談得來，我老了，一切都要交給思玫的，我非常希望你們能來幫思玫。”

“UNCLE，這……”

“小夥子，你不會要我這個老頭子三顧茅廬吧？”

“這件事，關系到工作室每一個員工，我得跟他們商量下。”

“呵呵，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你以為UNCLE沒考慮這個問題？你過來，當然你的人都跟過來，你這也沒有幾個人，正好思玫那裏缺人手，還省得再招聘。還有，你的這個工作室，我看不錯，你仍可以保留着。”

“哇哦，這還讓我怎麽說呢，您都想這麽周到了。”

“給你一個月時間，處理工作室的業務，我讓秘書把合同給你留着。”

☆、誰不想贏到最後

幻雅的官方網站公布了一張海報，顧曉在這張海報頁面停留了許久。

這張海報是面向社會征選幻雅芳華系列的包裝設計，比賽環節并不太複雜——海選、初選、複活賽、正式比賽、半決賽、決賽——六個環節。一旦被選用，獎金是十分可觀的！評委會由簡思玫親自擔任主席，評委委員由簡嘉集團企劃部、公關部以及幻雅研發中心、生産管理部、電子商務部、專櫃銷售代表抽調優秀工作人員零時組成，到半決賽和決賽時，還會邀請大學生代表、簡嘉集團各部門女員工、媒體記者等等組成大衆評審團，他們的支持占整體票數的50%。

要征服如此龐大、且又來自社會各個階層、且委員又換來換去的評委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幻雅的芳華系列是簡嘉集團推出的大衆品牌，主要的服務對象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以及大學生們，所以，不走高端路線，不求名家設計，直接向社會大衆廣泛征選，評委大多也是從事普通行業，這樣既節省了設計費，同時這個征選活動還對芳華系列的推廣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陳西見顧曉快把電腦屏幕盯出一個大洞來，他站在後面吃了一碗方便面，啃完兩根火腿腸，她竟然還沒發覺，不禁打斷：“想參加就去報名！”

顧曉吓了一跳，“你什麽時候溜達進來的？”

“你這麽看，就能把獎金看回來？”

“幻想一下不行麽？去參加也未必能贏回獎金，二十萬啊！多少人會跑去報名啊？”

“你不試怎麽知道？你忘了你自己的願望？那個速寫本。”

“你沒看到，這有多難！評委越多，比賽就越難！而且這些評委還變來變去。”

陳西敲了一下顧曉的腦袋，“參加比賽的人，是永遠不知道評委怎麽想的！這些大衆評委裏面，很多人連色譜都沒畫過，但他們就是可以當評委。你知道為什麽嗎？”

“他們是上帝咯！衣食父母，買單的人。”

“錯！如果他們僅是買單的人，不用包裝了，少點成本，便宜點賣不是更好？但有幾個顧客會買不包裝的化妝品？又有多少顧客，是沖着化妝品的包裝去買這些産品的？”

顧曉點點頭：“那倒是，真是有不少女生是看包裝買化妝品的，尤其是年輕的女性。”

“這說明一個問題，不具備藝術專業知識的人，不表示他就體會不到強烈的美感。”

“所以，那些來自不同領域的評委，也許會對同一種美感産生共鳴，會被同一種美麗的東西所打動？”

陳西打了個響指，“沒錯！孺子可教也！只要你抓得住這種共鳴。況且你本身就是她們中的一員，對你來說并不難！”

不難嗎？顧曉完全沒頭緒。靈感這東西可不是你喊它就來的。

但顧曉還是積極地報了名。想要實現理想，就要抓住每個機會，不是嗎？沒贏也沒關系嘛！反正陳西工作室的人都可以進簡嘉集團工作了，努力工作，前景還是光明滴！

顧曉才剛下載了報名表，簡思玫又給她發了一張報名表，叫她一定要來參加，不要小看這個比賽，雖說都是大衆評審，真正最刁的也都是這些大衆評審！拿不拿獎倒是次要，可以跟來自四面八方的設計者們交流切磋，是個開眼界提高自身的好機會，這種經歷是最寶貴的。

海選現場人山人海，作品更是千奇百怪。三個月，幸運點能掙個二十萬！為什麽不來呢？而且現在都市人的口味怪裏怪氣，未必是最優秀最專業的那個被選中，大衆評審嘛，選擇标準更是撲朔迷離！

顧曉憑借着紮實的基本功通過了海選，但在第一輪初選中就被刷了下來，輸給一組萌系列。初選中顧曉與另一個女孩抽中了面霜的瓶身設計，顧曉又要想着面對勞苦大衆，又考慮到節省成本，設計成中規中矩的藍色圓形盒子，那個女孩則設計成色彩鮮豔的糖果造型，十分可愛讨巧，顧曉也輸得心服口服。

陳西問顧曉：“這盒子，你自己喜歡嗎？”

顧曉自嘲地搖搖頭。

“在這個作品裏，我完全沒有看見你的願望，你的期待，跟你的速寫本相差太遠。”

陳西說得沒錯，作品沒有投入情感，又怎會打動別人？既然初衷就是找到大衆心中共同的美感，旨在參與，就該甩掉那些不必要的包袱！像她這樣的窮女孩，難道就沒有權利追求優雅的東西嗎？這是化妝品！哪個女孩不希望自己美美的？她自己不也天天盼着花一般的價錢買到高檔貨的品質？

複活賽的時候，顧曉抽到了唇膏瓶身的設計。

顧曉将瓶身設計成一朵含苞待放郁金香的形狀，又在瓶身上畫了一個LOGO，是抽象寫意的圖案，由簡單的花瓣和枝葉組成，第一眼看上去是朵花，細看又像一個微笑。許多參賽者都沒有注意到芳華系列沒有獨立的LOGO，而顧曉設計的LOGO，獲得幻雅研發部、銷售部的全票通過。這次顧曉的設計完全突破了以往保守的風格，加入大膽的色彩碰撞元素，又有LOGO，作品已接近完整，用大衆評審的話說“像個高檔貨！”顧曉成功複活，進入半決賽。

半決賽時，顧曉又與那個設計萌系列的女孩狹路相逢。

那個女孩從比賽開始，就得意地看着顧曉，眼底裏透出一句話——手下敗将，有何可懼？

但是，這個世界到處都是轉折。

萌萌噠雖然讨巧，但重複多次就顯得笨了。而顧曉選用晶瑩剔透的玻璃，在材質上也優于濃重色彩的塑料。這局的評審們銷售部門的占了大半比例，銷售代表們大多投給顧曉的“玻璃心”。

殺入了決賽，無論你的初心是多麽淡定放松豁達，真正投入其中時，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陳西也看出顧曉突然壓力增大，都比到這個接骨眼上了，誰不想贏到最後？

☆、今生能夠更美地遇見你

天蒙蒙亮，顧曉身旁已堆着一大堆團着的廢紙，腦袋疼，她一夜都沒睡。

“跟我來。”陳西拍拍顧曉的肩。

“去哪？”顧曉聲音發幹，“我這剛弄了一半。”

陳西硬拖起她，驅車很遠，到了鄉村，路旁是夏末的稻田，風吹香兩岸。

陳西開到一座山包上，兩人下車。放眼望去，開闊的田野，清新的樹林。陳西帶着顧曉從山坡上跑下，一路嗷嗷嗷嗷大喊大叫，顧曉也跟着大叫，清風吹散了她的長發，空氣裏蕩漾着芳草的氣息。

哈哈哈哈……兩人大笑着，并排躺在坡底的草地上，身體擺成個大字形。

“陳西，你聞到沒有？好像是稻香，有點像幻雅米系列的産品。”

“把幻雅丢一邊去！哎，你看那團雲，連成一串的，這麽奇怪，像……”

“像纜車！”

“像童話世界的纜車。話說亦凡好久沒出現了？他在纜車上救了我們，還成為好朋友。人和人相遇，真是奇妙的緣份。”

“陳西，你有沒有幻想過你的前世？有沒有忘不掉的人？有沒有斷不了的情？”

“我的前世？我前世，一定是一個辣手摧花狂魔！”邊說邊伸出手在空氣中抓了幾下，“所以，這一世，我當了植物攝影師，讓花朵綻放的美好瞬間，永恒定格在時空中。”自己都覺得自己偉大了。

“呵呵呵……”

“顧曉，你知道創作米奇的畫家嗎？”

“知道，原型就是他家裏的小耗子。”

“越是身邊平凡的事物，所激發的靈感，越能夠成為經典。你做你自己就好。”

緊張激烈的決賽時刻終于終于到來！

方家佳坐在臺下，關鍵時刻，怎能沒有親友團呢？她報名當觀衆，作為學生代表來的。

決賽需要參賽者們提供完整的、成套的、一系列的設計，3D屏幕上展示着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

顧曉設計的是大米系列化妝品，對參賽者來講，這個系列是幻雅産品中最難表現的主題，顧曉卻從稻花的角度诠釋了這個主題。她選用兩層塑料，裏面一層珍珠白，外面一層透明，顏色看上去像潤潤的糯米粉團子，沿用了上季的LOGO，然後将瓶身改成流線的圓弧形，瓶口加強了設計感，采用同材質的瓶蓋，這組設計全靠線條來展現，對材質的要求非常高，屏幕上顯示的設計，像珍珠一樣高貴。

“……每一朵花，都帶着前世的思念，即使像稻花一樣渺小質樸，也會散發着最宜人的香氣，正如萬千人群中的你我，我們努力生活，誠摯祈盼，用心找尋，只為在今生能夠更美地遇見你。”

顧曉說完最後一句設計理念，方家佳朝她作了一個YEAR的手勢。

聽到臺下響起的掌聲，顧曉的直覺告訴她，幸運女神已悄悄向她抛出橄榄枝了。

雖然，她僅以兩票險勝。

正是因為只多了對手兩票，才要喜極而泣，才要相擁而慶祝。

真正的勝利，從來都是驚險的。

林亦凡這樣的能力者，也經歷了驚險的三個月，草，三個月！總算是毫發無損地回來了，他要保證全隊的毫發無損！打開手機，未接來電未接短信簡直要爆出來。

最早的一條是顧曉的，問他那晚會所住宿花了多少錢，改天她會還給他的。MD，這是什麽蠢問題！直接無視！最後一條也是顧曉發的，時間顯示昨天，說的是：“亦凡，我拿到了幻雅設計比賽的冠軍，獎金二十萬啊，啊啊啊~，發財了！你回來請你大餐！”靠！二十萬就叫發財了？這條短訊還像話點。

下午，隆重盛大的頒獎儀式在簡嘉集團舉行，顧曉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套裝裙來，簡思玫趕緊抓了她到自己的辦公室，為她挑了一件淡紫色的小禮服裙，又緊急CALL了造型師來，幫顧曉梳頭化妝，打扮停當，離開場還有兩分鐘，兩人踩着高跟鞋吭吭吭地往會場趕去。

一路上，簡思玫還不忘交待顧曉：“你身為設計師，這次可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好好表現啊！”

顧曉只得點點頭，什麽揚名立萬啊？這麽誇張！只是一次設計而已！

頒獎的時刻，激動人心的二十萬，顧曉接過支票，手都有點抖，深呼吸了兩下，主持人請她發表獲獎感言，她最想感謝的人是陳西，她也這麽說了，望着臺下的陳西說的，主持人立即請陳西上臺來，身為幻雅的新任廣告策劃，當然不會被放過，兩人外貌這麽般配，工作又這麽有默契，生活中又有共同語言，臺下簡嘉的員工們立刻大喊在一起！

其實顧曉的靈感來自于對另一個人的思念，此刻她當然不會說了，因為他來了！

簡思玫讓員工們去鬧顧曉和陳西，自己則小跑到大廳的角落。

“亦凡，好久不見！”

“越來越漂亮了。”

兩人像兄弟一樣碰了一下拳。

顧曉的眼神往這邊瞟着，他和思玫，真的很熟！

搓合別人在一起這件事，其實是一件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事，不知道為什麽，總會有人瘋狂到不遺餘力，似乎喊了在一起之後，下一步馬上就要送入洞房了。

陳西倒沒什麽，跟着大家一起嗨，反正這些人只是說說嘛，那就順着他們的意咯！顧曉卻有點不好意思了，想快點下臺，無奈被包圍着，她的眼睛，仍一時一時地往林亦凡和簡思玫這邊瞄，這兩人完全沒有受臺上的幹擾，正歡快地說話。最後還是陳西解了圍，“好啦，好啦，今天大家高興嗎？再告訴你們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什麽事？”

“我跟顧曉的确只是同事，我們目前都是單身，不要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嘛，歡迎單身同事前來騷擾。”

“切！”

不過也算一件高興的事。

林亦凡看着顧曉，淡紫色的紗裙将她的身段襯托得更加玲珑有致，腰間的蝴蝶結，他甚至有點想去輕輕地解開它的沖動，想什麽呢！趕緊回過神。

☆、銀色子彈

顧曉從小到大不是愛哭的人，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遇到林亦凡，變愛哭了，眼淚蓄滿在眼眶裏，終究沒有讓它掉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他，還是真的拿獎拿得太激動，緊緊攥着手中的支票，又跟林亦凡說了一遍：“我有二十萬了。”

林亦凡爽朗地笑，“恭喜你！”

場面怎麽有點怪怪的？

她絕對不是在炫耀，她只是感覺，跟林亦凡的距離，稍稍可以拉近一點了。

陳西與簡思玫在一旁亂起哄：“請大餐喔！”

這下子氣氛才扭轉成正常，說請就請，叫了家佳，叫了關照，難得請大家吃頓飯，顧曉想訂一間好點的餐廳，陳西卻提議去吃大排檔，大家竟然一致通過。簡思玫吃餐廳吃膩了，林亦凡、方家佳、關照都不想讓顧曉太破費，陳西不喜歡拘束，喜歡随性自在，大排檔乃最佳選擇。

一到那裏，衆人都挑自已愛吃的，胡亂點了一桌子，大排檔還有一點好處，點菜不用看價錢！林亦凡和關照晚點要歸隊，只能象征性喝兩杯；方家佳乃修行之人，方爺爺不讓她多喝；陳西酒量太爛，全世界都知道的。這次他對顧曉幫助最大，顧曉先敬了他三杯，他的臉就一片通紅了，又被簡思玫灌了三五杯，傻兮兮直愣愣地坐到一邊打嗝去了。

剩下顧曉跟簡思玫，多喝了幾杯，居然吆五喝六地放開大幹。林亦凡和關照傻眼，簡思玫他們是認識的，沒想到顧曉也這麽厲害？可見上次她說看到王劍飛，是不會錯的，是沒喝醉的。

一箱啤酒下肚，簡思玫突然抱住林亦凡，“要是劍飛也在，就好了。”說完又使勁抓着他的衣袖搖了幾下，“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快告訴我！”

林亦凡拍了拍她的手臂，思玫借着酒勁套他的話，可惜他真不知道啊！

顧曉卻相當清醒地說了一句：“我見過劍飛！”

簡思玫忽地坐直，面朝顧曉。

林亦凡趕緊向顧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亂說，顧曉歪歪斜斜地向他回了一個美式軍禮，兩指在額際一揮，“收到！”

簡思玫立馬又轉向林亦凡，“你為什麽不讓她說？”

“哪有？她在劍飛家看過照片。”

“嗯，嗯，是全家福。”

傻坐一旁的陳西打了個大大的酒嗝，“顧曉，你支票跳海裏了！”

顧曉連忙翻了翻包包，“還在！跳海裏我也給它撈回來！……我們去唱歌吧！”

陳西站起，“好！K歌！”

這裏除了陳西，其他都算清醒，只是喝了酒多了幾分酒膽，說話行事比平時大咧一些而已。

就近找了一家KTV，一進門，陳西大吼一聲：“少爺我包場！”林亦凡和關照一陣悶笑，給他架了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簡思玫去櫃臺訂包房，被顧曉攔住。

“你們先坐一下。”

顧曉拉着方家佳到裏面轉了一圈，選了一間一群年輕男男女女喝得正歡的包廂，回頭把人都帶到了那間包廂，衆人不知她賣什麽藥？

她進去對包廂裏的人說了幾句話，他們立即同意顧曉他們來唱，态度還很歡迎的樣子。

顧曉點了一首陽光總在風雨後，拿起麥克風，一人一句輪着唱，還好他們六人唱得都不錯，又覺得蹭唱很好玩，都拿出正式表演的态度，陳西在半醉半醒間即性發揮了一段英文RAP，嗨翻全場，直接把包廂氛圍推到高潮，熱情的年輕朋友上來敬酒，衆人又喝了一輪。連關照都不禁感慨：“都說是酒壯慫人膽，這兄弟一喝酒特麽激情四射，有才真是擋不住啊！”

一首唱罷，陳西又嚷包場，被關照捂住嘴，又被他們推搡着走了。

顧曉還不忘道謝。

服務員見這群人奇怪，問要不要訂包間，五人指着陳西，“醉了，要先走！”KTV裏來來去去那麽多人，服務員見怪不怪，還禮貌地請他們慢走。

出了門口，林亦凡問顧曉：“你剛剛跟他們說什麽了？他們讓我們進去唱？”

“說，說我們是買唱的咯！”顧曉故意賣關子。

“快說！”林亦凡命令。

“呵！我跟他們說，我們六個人是隔壁那間的，玩大冒險輸了，被罰到別的包廂唱一首歌，他們就讓我們唱了。”

哈哈！

時間還早，顧曉提議去海邊散散酒氣。

望着大海，漆黑一片。

簡思玫向陳西要了一根煙，兩人坐在沙灘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家裏的事，他們兩家長輩是彼此認識的。

關照和方家佳，兩人唧唧歪歪的，時不時冒出一陣爆笑。

林亦凡與顧曉，一前一後沿着潮水走着。

“想不到你酒量這麽好。”

“我以前，在這些地方打過工。”顧曉轉過身，認真看着林亦凡的表情，他的眼神很平靜，絲毫沒有鄙視。

顧曉才放心地又轉過身，往前走。

“顧曉。”林亦凡叫住她。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子彈殼。

顧曉心突然怦怦跳起來，子彈？銀白色的子彈？軍人都送子彈向喜歡的人表白？電視劇裏都這麽演。不會吧？是真的嗎？

“你沒事吧？”林亦凡見她臉色發紅，剛才喝那麽多都面不改色的，這會兒怎麽臉倒紅了？

顧曉回過神，“哦，沒事。酒勁上頭。呵呵。”

林亦凡遞上子彈殼，“可以幫我做一個小工藝品麽？送人的。”

顧曉一愣，“送誰？”剛剛完全會錯意。

林亦凡賣了個關子，“做好再告訴你。”

“哦！是軍區醫院那個？”為什麽提起江夢曲，顧曉有一絲小小的醋意。

“呵！”林亦凡搖搖頭，望向大海，這丫頭是什麽邏輯？他一回來就到她這來了，還會把子彈送給別的女人嗎？對他們軍人來講，子彈是神聖的。

顧曉握着手裏的子彈殼，子彈，是送給敵人的。

“你想做成什麽？”

“我也不知道能做成什麽？我怕說多了，反而束縛了你的設計理念，你看着做吧！不急。”

顧曉聽出來他的意思了，林大隊長的意思是——看你能做出什麽來？

林亦凡還真是有點這意思，誰叫她上次送關照小燈，都沒有給他一個。

☆、經費與作品

陳西工作室的人員已正式進入簡嘉集團，并且個個都開心地通過了試用期。

最開心的，要屬彩姐啦！能進大公司大集團上班，是彩姐一直夢想的，以前苦于資質不夠又沒有關系，進不了大企業，只有幹巴巴地望着，現在好了，簡嘉集團這樣的大企業，福利待遇又好，講出去誰誰誰都知道，雖然上班時間固定得太死，但少兼兩份職也是心甘情願的。

達燦也不漂着了，要成家了麽，跟女朋友的親戚講在大公司上班，也倍有面兒！

顧曉仍然是陳西的助理，但這裏的福利保障當然要比工作室好得多了。

唯一不太習慣的是陳西，以前他是自由散漫慣的，凡事都獨立自主，現在天天要去向簡思玫彙報工作，等待指示做事，最最嚴重的問題是，他再也不能想去就去到處拍植物了，他有時候都懷疑他還是植物攝影師嗎？現在他是一個廣告策劃人，有點不喜歡這個身份了。

早上又向簡思玫交待了進一步推廣的工作，好東西當然要多花錢咯！簡思玫卻把預算壓得死死的！好吧！那就降低标準了！簡思玫也不讓，标準不能降，價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