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前路知己
秋月白回到了家。
這個他從小長大的地方,記載着他所有的歡樂,父母的疼愛和呵護,下人們的擁戴和關注,他作為蘇州富甲一方的千金貴公子,好象還是昨天的事。
蘇州秋府本是江南有名的大戶,擁有着江南許多錢莊、店鋪的産權。同時,秋府主人秋雨寒還愛武成性,師承少林,小時曾是少林俗家弟子,并與武林名門的銅陵陸門掌門陸正威和洛陽楚家莊莊主楚雲青交好。他的兒子秋月白也自幼習武,得到父親的指導,有時秋雨寒也會送他去陸門習武,本來是名利兼得的一家人,沒想到一夜覆滅,不僅家宅破滅,所有的家産、所屬商號錢莊也被洗劫一空。這個特大的慘案唯一的目的就是掠奪,而官府根本無法插手,因為那血淋淋的三個字-幽冥教。
大門已經封上,秋月白悄悄轉過側牆,看四下無人,飛身躍過高牆,落在院子裏。幾進院落一片狼藉,官府的人已經清理了屍體,但那黑色的血污仍在,家具擺設都到處傾置,破損不堪,牆上畫的巨大的紅血滴滿目都是。秋月白不忍多看,延看熟悉的道路回到自己房間。
房間裏也零亂不堪,貴重的衣飾物品洗劫一空,他找到幾件舊衣,又翻找到一些殘留的碎銀子,拴束了一個小包,走出房來,在隔壁父母的房前又停留了片刻,依舊循原路,飛身躍出院牆,趁着秋風夜色,秋月白又來到了父母墳前。
一個月的時間,那親切的雙親竟然就這樣變成了一抔黃土,毫無生機。秋月白跪在墳前,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哭起來,悲痛、絕望随淚傾洩而出。哭罷多時,他站起身,擦幹眼淚。
“爹、娘,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
說完,秋月白毅然轉身而去。欲報大仇,必先放下傷心,放下過去的一切,夜風中他的雙眸凜然,一直不曾回顧。
雖然自幼習武,但是畢竟未經大戰,而且身為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未下過很大的功夫,也從未遇過一等一的高手,這次家族慘案發生時,秋月白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武功遠遠不夠。但他初出江湖,又孑然一身,最近的辦法就是先去父母交好的陸門,繼續修煉武功,并且打探消息。
天亮時,秋月白出了蘇州城。
外傷痊癒,內傷卻還沒好,不能長時間運用輕功,身上銀子不多,也不敢雇車買馬,只能延路慢行,走了半日,又累又餓,官道旁有幾家飯館,秋月白走了進去,裏面人已經不少,看到靠牆有個空桌,走過去背對門口坐下,向小二要了一盤包子和一碗白粥。
剛喝了一口粥,喘了口氣,忽覺周圍的氣氛有些異樣,人們都停止了交談,目光投向門口。雖然背對着門,秋月白依然感覺到一種神奇的氣息在自己身後,不由轉過身來。
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站在飯館門口,人們都噤聲盯着他看,甚至舍不得挪開目光。
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凡人竟可以生得如此好看。
這個人很瘦,穿一身淺青衣袍,初秋還是比較單薄的衣衫襯着瘦長的骨架形狀。烏黑柔亮的頭發披散在衣服上,一條白色的發帶把頭頂的頭發束在腦後。他的臉就象用美玉精心雕琢而成,眉目如畫,閃着淡淡的清光。
他走進飯館,四下看了看,沒有了空桌,于是走到秋月白身旁,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店小二戰戰兢兢地走過來,眼睛盯着他的臉。
“這位公子,您吃點什麽?”
他看了下秋月白面前的包子和白粥,擡頭對小二道:“和他一樣吧。”
小二一邊躹躬一邊下去準備。秋月白離這個人這樣近,感覺到他不同凡響的氣質風華,不覺又擡頭看他,才發現他也在看着自己。
他的皮膚甚至從近處看都沒有一點瑕疵,兩只斜飛的鳳眼中,漆黑的眸子閃着明亮的光,好象把外界的光線都反射了出來。淺色的嘴角上揚,微微一笑。
“這位兄臺,好象是遭了什麽變故?”他輕聲道,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還受了內傷?”
秋月白心中一驚,沒等他說話,那人潔白修長的手指便一下扣住了他的手腕。
秋月白吓了一跳,正想抽手,卻被他緊緊扣住,感覺到一股精純的內力從脈門沖入經絡,蕩滌着他髒腑的塵垢,一剎那真氣流注貫通。秋月白驚詫于他內力的純淨渾厚,與屈念念相比差別何止百倍,全身瞬間汗濕,他卻絲毫不動聲色,仿佛就只是輕輕拉着他的手腕。
這時小二端着包子和粥出來,看到眼前情景,瞠目結舌,放下盤子,莫名其妙的走開了。
待到那人放開手,秋月白已覺全身舒展有力,甚至連原來內力有糾結的地方都疏通自然,吃驚的是這人竟敢在如此大庭廣衆之下為他運功療傷,不怕打擾,欽佩之餘不由向他抱拳施禮。
“萍水相逢,多謝兄臺援手相助。”
那人又微微一笑,“不客氣,同是天涯淪落人。”
“不知兄臺尊姓大名,在下無以為報,日後必當永記大恩。”
“言重了,在下玉淩霄。請問兄臺大名。”
“在下秋月白。"
玉淩霄神情一滞,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你就是秋雨寒秋員外的公子秋月白?”
秋月白微怔,“正是在下,玉兄以前認識先父?”
玉淩霄低頭拿湯勺攪粥,“沒有,不過我這次來蘇州,正是為尋找秋兄。”他慢慢擡起雙眸,“我是為你家的事而來。”
秋月白好奇的看着這個神秘的少年。
玉淩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一個月前我初到江蘇地面,聽說的第一件事就是貴府的滅門血案,深為震驚,一路尋來,路上竟又遇到了三起相似的事件,也曾出手相助,目前都已安頓,只是秋伯父與家父母早年也算舊識,得知秋兄脫難,特意來尋,也是有緣,正好相遇。”
秋月白點頭,“那不知令尊是……”
“家父玉龍泉,家母玉無瑕。”
秋月白又是一驚,“聽父親提過,莫不是神劍雙玉?聽說二十年前已經退隐世外了?”
玉淩霄一笑,“正是如此。秋兄現在做何打算?”
秋月白長嘆一聲,“突遭橫禍,可惜武功低微,現在想去陸門暫且投身,繼續修煉武功,也好打探消息,查找兇手。”
玉淩霄想了一下,“此事非同尋常,我此來既是為秋兄而來,不如與你一同前往,還煩秋兄為我引薦陸掌門。”
秋月白立即一笑,“那太好了,你我一見如故,就此同行吧。”
兩個人相視而笑,一起吃了飯,會賬離開飯館,店小二一直送出店外,還呆呆看着兩個翩翩身影漸行漸遠。
兩人一路同行,官道上便信步而行,小路上便施展輕功,秋月白自覺內傷已經全好,運起輕功極為省力,可他發現無論自己真氣提得多高,內力運得多足,玉淩霄都是毫不費力輕飄飄的跟在他旁邊,聲息全無,不覺暗暗贊嘆他輕功高絕,不知道他真正發揮起來會是什麽樣。
直到紅日西斜,來到一個小鎮,找了一家客棧投宿,客棧掌櫃看到他們不由心驚,玉淩霄長得如此風釆絕世,秋月白雖然剛剛遭難,有些頹廢,也相當受看,于是在為他們準備晚飯時,自動加做了兩個拿手好菜。
兩個人在客房坐着吃飯,一天相處下來,已經很熟,玉淩霄言談不俗,也令秋月白賞心悅目,心情慢慢變好,有了笑容。
正在邊吃邊聊,玉淩霄突然低頭笑道:“閣下跟了我們這半日,還不回房吃飯休息?不如進來一起坐坐吧。”
秋月白暗暗心驚,知道房外有人,忙要起身,被玉淩霄按住了胳膊,擡頭看時,見玉淩霄看着他微笑,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卻對着房外,“怎麽就走麽?”邊說着,邊松開了手,秋月白起身打開房門,外面空無一人。
關門回來坐下,秋月白自覺并未感覺到什麽,便問:“剛才是什麽人?不會是……”
玉淩霄打斷了他,“不會是幽冥教的人,此人內力中有少林的成分,不要管他,明日再說吧。”
秋月白點點頭,玉淩霄又問,“秋兄說這次脫難是幽冥教大小姐屈念念相救,感覺她可是真心救你?”
秋月白想起屈念念,心裏一酸,“我在她宅裏一個月,她并沒有害我,一直照顧我幫我治傷,還幫我葬了父母,知道她真實身份我實在吃驚。”
玉淩霄不由笑了,“看來秋兄和這位屈姑娘已有些日久生情之意?”
秋月白愣了一下,“哪裏有,她畢竟是邪教中人。”
玉淩霄聽罷,清眉一揚,露出些叛逆之氣,“什麽是正教?什麽是邪教?我才不信,這世上哪有什麽絕對的正邪之分。”
兩人談了一會兒,收拾休息。
次日早上會賬出了客棧,繼續趕路,玉淩霄便邀秋月白從山野小路而行。這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一路鳥語花香。一條小河蜿蜒流淌,河岸上雜樹叢生,風景如畫。二人流連美景,就信步沿着河岸而行。
正邊走邊說話,秋月白突然發現走在身邊的玉淩霄沒了蹤影,正疑惑他何時離開,自己卻絲毫未曾察覺,兩片柳樹葉飄下來落在他肩上。
秋月白不由擡頭觀看,卻見河邊有一棵高大的柳樹,玉淩霄竟然站在那最高處的樹枝上,可以看出他随着風輕輕擺動,看着使人心驚。卻見他向秋月白擺了擺手,漫不經心的笑着。可想而知,他應該是故意弄了兩片樹葉下來提醒,否則可能連一片樹葉也不會驚動。
忽然之間,破空聲傳來,一個人影不知從附近的哪棵樹上飛出,瞬間向玉淩霄飛躍而去,快如流星,一剎那來到近前。這人一手猛的出招,正是少林的大力金剛指,指如利劍,直刺玉淩霄面門。
玉淩霄仍然站在那微微搖擺的樹枝上,仍然保持着那個微微的笑容,就像是在欣賞,一直到勁力十足的指風來到面前,才從容不迫的伸出一只手。
瘦長的手指優雅潔白,輕輕推出來,仿佛沒有絲毫力氣,但那金剛指卻在這一掌前硬生生停了下來,好象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阻攔住了。來人大吃一驚,伸出另一只手攀住樹幹,停在了玉淩霄面前。
與此同時,玉淩霄化掌為指,兩只手指一下夾住了對方的手指,速度之快使那人來不及反應,真氣貫注只是一剎那,便馬上松開了。
玉淩霄看了一眼對方,輕笑道:“看到了沒有?這才是大力金剛指呢,再多一點時間,你的手指就斷了。”
那人氣乎乎的,“行,承認不如你,不過你看這個!”
飛身一躍,身子平穩地飛下樹,卻在落下途中,腳點了一下飛揚的樹葉,便借力翻身騰躍上另一棵高樹,腳在樹梢上輕點,身子飛旋而下,落在秋月白身邊。
擡頭看樹上的玉淩霄,已經在那根小樹枝上淩空而起,如此之輕,沒有一絲聲息,沒有向上飛躍,而是平穩地飄向河面。
大凡輕功練家,不外乎高來高去,閃轉騰挪,貴在速度之快,而這種輕輕的飄動,卻非尋常輕功所能,下面兩個人不由看得發愣。
秋月白還沒有看過他真正施展輕功的樣子,只見淡青色的身影在河面輕掠,衣袂飄舉猶如仙人,他的靴尖輕點河面,在後面留下了一道美侖美奂的波紋。
待到玉淩霄在河面上飛掠一圏,飄落在兩人面前,這兩個人還在愣愣的看着。
新來的那人猛省,哈哈大笑,“利害!太利害了!我服了,從今以後,我就跟你們一道了!”
☆、義結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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