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賣畫（4）
“與人相交，貴在真誠，福伯并非嫉賢妒能之人，這一點從他和聚財閣的老吳幾十年如一日和氣生財就可以看出來，你是我見過年輕一輩眼光最好，所以我真心希望你能在古玩這一行闖出一片天來。”
“那……”盛蘭遲疑道：“那我該怎麽做？”
黃老語重心長道：“你的眼力是我生平認識的這些人中最好的一個，可惜你的基本功并不紮實，雖然在地攤上的一堆假貨中選出真貨，卻無法準确判斷出該物品的年代、風格、以及價值，想要當一位大收藏家，眼力與學識缺一不可，福伯的眼力算不上頂尖，但他當年也是從一無所有的小學徒摸爬滾打熬上來的，基本功學得非常紮實，他要是肯教你，你的收藏水平必能突飛猛進，成為真正的收藏大家。”
盛蘭重重點頭：“是，多謝黃老提點，後生小子受教！”
“嗯，你不嫌我啰嗦能聽進去，那就再好不過了，你那過人的眼力從何而來，我并不想深究，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老頭子不會閑着沒事幹刨根問底，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盛蘭心頭一暖，深深嘆服黃老的為人。
他真是一位德藝雙馨、非常值得敬重的老人啊！
“黃老，這幅畫……”
黃老笑着說：“董其昌的人品有待商榷，但作品是真的好，好不容易遇上了，我自然不會錯過。”
他笑容和藹地看着盛蘭，說：“不過你放心，這畫我不會跟福伯說的，要是哪天福伯看到了，問起這畫的由來，我會跟他說是一個小朋友割愛賣給我的。”
“謝謝，謝謝您！”
除了謝謝，盛蘭也找不出什麽話來表達對黃老的謝意了。。
黃老歡笑道：“其實我該謝謝你才對。”
盛蘭：“呃？？？”
黃老說：“再過幾天，我要去參加一個鬥寶大會，正愁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壓軸呢，如今有你這幅畫，看那些老家夥還怎麽在我面前顯擺！”
活到黃老這個歲數，金錢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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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年紀越大，反而越注重自己的臉面。
尤其是黃老這樣的收藏家，自然不願在引以為傲的收藏領域輸給同一輩的人。
所以，幾年一次的鬥寶大會，這些老一輩的大收藏家都會精心準備。
盛蘭說：“價錢方面，就按您一開始的估價三千萬吧。”
黃老舉着放大鏡笑：“董其昌的真跡價值驚人，你就不怕我唬你？”
“不怕，因為我知道，您不是這樣的人，照您剛才說，這幅畫要是放在拍賣會，運氣好能夠拍出四五千萬的價格，但咱們都是老熟人了，就不用在價格上推來推去了。”
盛蘭知道黃老自矜身份，不願占人便宜，所以每次給出的收購價格都十分厚道。
正因為如此，盛蘭才不願意讓黃老用拍賣會的價格。
她做人就是這樣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你開價厚道，我也不能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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