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三足镂刻雲紋的熏香爐內,青白色的煙霧輕輕渺渺的旋轉着回升又慢慢散開,精美奢華的屋內溢滿了清雅的熏香味道。
魏清寧有些坐立不安,她手心都出了汗,自從說了谷明達的死訊,就被金畫請進來了,然後就這般一言不發,她坐着,金畫杵在窗口,不知透過沉沉夜色在看向何處。
“那個,這些都是谷先生臨死前托我一定要給你的。”魏清寧摸出懷裏的一疊銀票,“一共七百兩銀票,他請我一定要給你。”
金畫微微側過身,笑容有些苦澀,“他還記得啊,小姑娘,多謝你做的這些事了。”
“你,你知道我是女孩?”魏清寧有些吃驚。
她一路過來幾乎是沒人認出來,沒想到金畫一眼就看出來了。
金畫完全轉過身來,細細地看着她,白皙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她鬓邊的青絲,“我在花月樓這些年,若是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也太失敗了。”
魏清寧不知道接下來說些什麽了,看樣子,金畫是很在乎谷明達的,可她也沒有多傷心,實在是有些琢磨不透。
她望了望沉沉的夜色,退了一小步避開了金畫的手,“那姐姐,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那個,谷先生的事情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傷心,呵呵呵......我是想不到他原來是真心的,也确實是個傻瓜,這人間啊,濁世滔滔,還有他這樣重情義的傻瓜。”金畫拉着她的手坐下來,給她斟上茶。
她輕聲道:“現在除了東市都已經宵禁了,你還得另尋他處休息,若是不嫌棄就在我這裏委屈一夜好了。”
魏清寧想了想,好像是的,現在的她一路上到處行俠仗義,在縣太爺那裏賺得錢早就快花完了,東市的客店一夜就要好些銀子,那些錢都夠她在西市上等房住上幾天了。
算起來,明天回去,上等房也要退了,要節約用錢了。
“會不會太打擾你啊。”魏清寧心動了。
金畫溫柔笑笑,摸摸她的腦袋,“自然不會,我這裏遠離樓內的喧嘩,你晚上也能睡得好一些。”
這間屋子确實很是舒服,金畫還特意換上了全新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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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姐姐了。”魏清寧坐在床上摸着柔軟的被褥,心裏也暖暖的。樂滋滋地看着金畫。
金畫挨着她坐下,“小妹妹是個赤忱的人,眸中清澈,就是江湖險惡,莫要太相信人了,免得被哄騙了。”
“你和我師父說的一樣,但我對人有天生的直覺,好壞我分得清的,姐姐,你和谷先生一樣,雖然你們好像有很多的心事,但是都是很好的人。我都忘記說了,谷先生還說,要是有機會要帶你去大漠隐居。”魏清寧心底坦蕩有一說一。
金畫眼底黯然勉強地笑了笑,輕輕地拍着她的肩頭,“溫柔缱绻間的戲言,他竟然也放在了心上。”
也許是暖熏熏得太舒服,魏清寧有些困意了,眼皮一直打架,看着金畫也成了兩個人的模樣,頭點了幾下終于是躺下了。
“姑娘。”一個丫鬟輕輕推門進入。
丫鬟瞧着睡得香甜的魏清寧,還有仔細替她掖好被子的金畫,沉默了會還是上前道:“姑娘,她如何處理?”
金畫放下了床邊的簾子,走了過來,“睡醒後送她離開就好。”
“姑娘!她可是和谷明達有交集的人,你不怕......”丫鬟欲言又止,有些焦急地看着金畫。
金畫回首看了眼睡得沉沉的魏清寧,苦澀笑笑眉頭微挑,“要說交集,我和谷明達那可是最密切的人。”
丫鬟脫口而出,“你那是......”
“現在都一樣了,今夜的花月樓恐會生變,要是我回不來,紅萼你要好好的送她出去,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好多年了,都沒見到這般不染塵埃的人了。”金畫說罷從容的離開了房間。
這一覺她睡得實在太香甜,直到聽得重物墜落的聲音,那種多年練就的警覺,讓她迷迷糊糊間還以為在滄瀾山,師父要來揪住她去練功了,噌的一下起來了。
香爐內的香還未燃盡,被冷風一吹,香粉一下淡了。
還在迷糊狀态的魏清寧看見前面一個淺藍色衣裙女孩,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現在不是在滄瀾山,而是在花月樓。
“姑娘,金畫姐姐呢?”魏清寧揉了揉眼睛有些困倦的問着。
誰料那女孩一個箭步向前有些激動地抓住了她的,“是你。”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魏清寧疑惑地看着站在跟前的淺藍色衣裳的女孩,她一副花月樓丫鬟的打扮,難掩淡雅秀美。
那女孩又驚又喜溫柔笑道:“你不認得我了?你那日還給我銀錢了,我追上去,你卻不見了,幾番打聽找到了你落腳的客棧,匆匆見過你一面,想當面致謝,你又不知去了何處。”
魏清寧恍然大悟,“你是王大人的千金。”
“還沒謝過姑娘的贈銀之恩,那日我确實是急需要錢,我娘親有病在身,那日可是解了燃眉之急。”王如鳶連連道謝。
魏清寧撓撓頭也笑了,“能幫到你就好了,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是為了籌錢給你娘親嗎?還需要多少——”
她還沒說完,王如鳶已經輕輕地推着她往後面去,兩人藏在了屏風的後面,隐隐聽得紛亂的腳步聲走過。
“你們要做什麽?這是金畫姑娘的閨房,今日還納了個少俠進來,你們要硬闖嗎?”清亮的聲音高昂激烈。
“那個小丫頭跑這來了!”
“你讓金畫姑娘應一聲。”
門口攔着的紅萼有些心煩,遲遲沒有應下,反而惹得門口的人生疑就要硬闖進來。
“誰啊。”慵懶的聲音響起。
魏清寧瞪大了眼看着模仿金畫聲線的王如鳶,暗暗地豎起來大拇指,也捏着嗓子喊着,“你們要進來,姐姐可不高興。”
門口的紅萼松了口氣,也有了底氣,“你們還要親眼去床邊見見活的春宮圖嗎?”
那幾個人相視一眼,有些不甘心地離開了。
紅萼輕輕合上門,焦急道:“姑娘是你回來——你是誰!”
魏清寧認出了紅萼,忙解釋道:“她是我的朋友,紅萼姐姐,金畫姐姐去哪裏了?”
紅萼冷冷一笑看着一副柔柔弱弱的王如鳶,“朋友?你這朋友怕不簡單!罷了,你們先離開吧,我答應了姑娘要安全送你離開花月樓,你既然現在醒來了就跟我來。”
魏清寧心有不安,“金畫姐姐呢?是不是出事了?”
“和你無關,趕緊換上衣衫離開,我在一樓回廊挂角處等你。”紅萼說完也不去理會兩人,直徑離開了。
魏清寧顧不得其他,先行套上了那一身的男裝。
“你不問問那些人為何追我嗎?”王如鳶忍不住問着。
魏清寧将霜寒劍重新綁在肩上長帶牢牢系在腰上,聽到王如鳶這般問,說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想說我就聽,你不說,我也不會去追問的,這是師父教我的道理。”
王如鳶替她理好褶皺的衣領子,輕柔地道:“你不怕我是壞人會連累你嗎?”
“你爹爹是好官,你的品行也不會差的!何況那些人這麽兇,肯定不是好人,幫好人那是行俠仗義,我不怕什麽連累的!師父教我的,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公有人管!”魏清寧一臉的耿直。
王如鳶溫柔地一笑,“你師父教的很好,對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麽,我名喚王如鳶。”
“魏清寧!嗯,你願意的話怎麽叫我都成的。”魏清寧笑得眼睛都快彎成一彎月了。
“你多大了?”
“今年十月就滿十七了。”
“我比你大一歲,我喚你阿寧吧。”
“好啊,那我叫你鳶姐姐。”
魏清寧笑呵呵的拉着王如鳶出了房間,一路上避開了那些人多的地方,順利的來到了一樓的走廊拐角。
紅萼有些不滿,“怎麽來得這般遲,随我來。”
魏清寧輕輕地吐着舌頭,看到紅萼身影遠了,忙喊着王如鳶跟上去。
回廊的盡頭是院牆,院牆下是一座假山。
紅萼輕輕地扭動着假山一側吐出的石塊,假山頃刻移動出現一個入口來,不知道通往何處。
“進來。”紅萼燃起火折子率先走在前面。
魏清寧走進去後發現,這居然是個地下通道,下面黑乎乎的,要不是有着紅萼手中的折子,壓根不知道去往哪裏。
“花月樓前面是不能出去了嗎?”魏清寧問着。
紅萼沒有說話,反而是王如鳶開口了,“阿寧,前面出事了。”
“出事了?怎麽了?”魏清寧追問着。
王如鳶輕聲道:“有江湖人在前面動手,客人已經跑光了,我也是趁着混亂脫身的。”
“那金畫姐姐呢?紅萼姐姐你說話啊。”魏清寧有些着急。
紅萼站住了腳步,“往前面走,就是出口了,我只負責帶你安全離開,其餘的你也不要多管閑事了。”
魏清寧有些着急心不在焉的走着,隐約的已經看見了光源。
“姑娘!”紅萼驚叫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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