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在子午草堂養病了半個月後,魏清寧已經完全呆不住了。
要不是馮掌櫃執意要她好好養病,還派着川穹和蒼術輪流看她,她肯定偷偷溜出去找她的鳶姐姐玩了。
那日方宣還沒來得及說完真相就突然被暗殺,她鳶姐姐的情緒一直很低落,現在就要返回乾縣去了,她還是不甘心,常常去千機衛那裏徘徊,看看能不能問到別的消息。
在院子裏看了兩遍螞蟻搬家,數清了幾只螞蟻後,魏清寧實在是太無聊了,偷瞄着蒼術還在前面坐診,川穹和馮掌櫃已經去皆闌山采藥,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她仗着輕功和這半個月無聊學的內功心法,身姿輕盈地貼着牆游走順利地攀爬出去,落在了庭院外的小巷中,得意地竊笑着。
要是問起來了,就說她要去客棧拿她的包袱。
說起來,她那麽久沒回去,房錢早就到期了不會都給掌櫃的丢出去了吧,雖然沒什麽值錢的,但也是她的家當啊,想到這裏未免有些惆悵,當即加快了腳步往客棧跑過去。
不得不說,馮掌櫃給的內功心法完全貼合她的劍法輕功,她的領悟能力又非常的高,短短的幾日,她的吐納氣息有了很大的改觀,跑起來一個時辰都是輕輕松松的。
“掌櫃的!”魏清寧像是一陣風刮進來。
還在跑堂的小二險些被撞倒,還想罵人,看清後立馬堆起了笑容,半彎着腰笑眯眯道:“原來是您回來了。”
魏清寧有些納悶,她的房錢沒記錯的話是到期了。
她走向客棧老板,“掌櫃的,我是前些天在你這裏入住的,我的東西你沒給我清理掉吧。”
客棧老板擡起頭臉頰的肥肉笑得一顫一顫,“哪兒的話,您的徒弟都把客棧上等房包了一年,我們每天都有好好的打掃的,您放心,裏面的東西我們是一點也不敢動的。”
徒弟?救命!他還在啊!
魏清寧沒命地跑向二樓找到自己的房間,她得趕快離開這裏。
一推開門,她來了個急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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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斜坐在窗臺上飲酒的玄武潇灑地跳下來,利落地抛了酒壺,撩袍來了個單膝下跪,真摯地笑着,“我就知道師父肯定會回來的,我每日都這個時辰看看他們有沒有好好打理好師父的住所,嗯,看來是做得不錯。”
魏清寧踉跄地抓住了門框,右手重重拍了額頭。
“你......起來!”魏清寧迅速地關上門,叉腰氣勢洶洶說着。
玄武笑着飛快地站起來,他的個子其實很高,哪怕魏清寧在女子中已經是高挑的身材,和他相比也是矮了半個腦袋。
魏清寧氣得叉着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最後站住了,點着玄武的心口,氣鼓鼓說着,“我不是你的師父,我沒答應過!你不要跟着我了!房錢是多少,我給你就是了!”
她說完極快地在屋子裏開始收拾,完全沒去搭理後面的玄武的心情如何,直到察覺到不尋常的安靜,背着包袱回了頭。
玄武耷拉着腦袋,沒了剛才的潇灑,有些落寞的站着。
“我一直都喜歡練武,爹和那些人都說我沒有天賦,再怎麽努力也沒用,可我想要讓我爹對我刮目想看,想讓樓內的人對我的印象改觀,師父,是不是你也覺得我很差勁。”玄武說着聲音都有了顫音,微微擡起的腦袋,眼眶微紅。
魏清寧心軟了,她最看不得這樣的。
她右手抓着包袱有些為難地說着,“我真的不會教徒弟,其實你的劍法可以的,就是有那麽一點不足而已。”
“師父是答應收我為徒了?”玄武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
她有些惶恐地擡頭,她哪裏說過了。
又看到玄武那希翼的神情,實在不好直接拒絕,她有些懷念她的鳶姐姐了,要是鳶姐姐在就好了。
“我要問過我師父。”魏清寧絞盡腦汁想到了借口。
她太聰明了好不好!她師父知道這個事情後,絕對不會答應的,那時候玄武肯定沒有話說了!
玄武大喜,“那師父我們什麽時候去拜見師公啊!”
“還有,不要叫我師父,你叫我阿寧就好了!”魏清寧實在不喜歡別人叫她師父,要是被自己的師父曉得了,不知道怎麽罰她呢?一下山,就給他找到了個徒孫,難不成說,師父我專門給你找了個身強體壯的打酒的?
玄武有些犯難了,想了想拍手笑着,“我不能對師......不敬!這樣吧,我叫你阿寧師父?”
“不行!”
“寧師父?”
“不可以!”
“那山長好不好?”
魏清寧手指點着下巴,她想了想又問道:“什麽意思?”
“就是對尊敬的人一種稱呼,也可以表達對師父的尊敬。”玄武沒想到她的師父文化這塊,有待長進。
魏清寧咳嗽一聲,這麽文绉绉的,虧得他想出來了。
她是最煩讀書了,說不準師父見到這麽和他一樣喜歡文绉绉,還真的會答應也不一定。
“山長,我們去哪裏啊?”玄武非要替她背着包袱。
魏清寧走在前面,“去找我鳶姐姐,你要是追的上就跟過來吧,把包袱給我!”
玄武眼前一花,他手上的包袱一下不見了,再眨眼,眼前的青衣已經遠去了,他的師父又精進了,實在是厲害。
他不敢耽誤,輕功施展,極快地追了上去。
自朱雀門進去,就是承天大街,千機衛就在承天大街的盡頭,守衛朱雀門的都是身披執銳的龍武軍。
“山長,你......跑得那麽快幹嘛!”玄武上氣不接下氣的追了上來,他彎着腰雙手撐着膝蓋大口喘氣。
魏清寧一眼見到了撐着油紙傘候着城門不遠處的王如鳶,當即跑了過去,“鳶姐姐!”
王如鳶有些吃驚,“你不是受着傷嗎?偷跑出來的?”
“山長等等我!”玄武跑了上來。
王如鳶訝然地看向跟在魏清寧後面的少年,再聽着他嘴裏的稱呼,輕輕一笑,“阿寧何時也做了先生?”
說到這個,魏清寧就頭疼,忙岔開話題,“鳶姐姐,有消息了嗎?”
王如鳶有些失望地搖着頭,“這幾日我常常來,很少見到千機衛的人,偶爾見到,都是尋常的千機衛,想見那位大人,總是遇不到,那些千機衛說那位大人很忙不一定能見到。我原想着今日實在碰不見,就先帶着娘親,和你一起去乾縣的。”
魏清寧看向前面高聳的城牆和龍武軍,這可是長安,想要硬闖也是不實際,除了等待确實沒有別的辦法。
“山長,你們想去千機衛啊,簡單啊。”玄武笑了笑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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