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破城

衆多黃巾軍距離城門還有百多米的時候，就已經停止不前。

前幾天的箭雨，還歷歷在目，沒有幾個人有勇氣發起沖鋒。

說到底，他們還是農民。

而郭大怡也沒有強逼他們，見大軍猶豫不前，他也停了下來。

“這只是一座小縣城而已，沒什麽好怕的。大賢良師吹一口氣，就能把城牆上的士兵全都吹走。”郭大怡大聲說着。

“不過，大賢良師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為了這一座小縣城而特意過來，不過他讓人送來了他的符錄，有這符錄在，我們完全不用擔心他們的箭雨。”

聽到有符錄庇護，這些黃巾軍的膽氣立馬提升十個檔次，一個個嗷嗷大叫，要攻進城內。

對于大賢良師的符錄，沒有一個人質疑。

既然大賢良師說這符錄可以抵擋箭雨，那就一定可以。

就是趙暢，也不敢堅定的說這符錄無用。

親眼見識了昨天那符水的功效，趙暢心中已然動搖。

他和身邊其他黃巾軍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還有理智，還會去思考，不像其他黃巾軍那樣狂熱。

郭大怡掏出一張綠色符錄，這次沒有點燃，而是嘴中念念有詞，然後手中符錄往空中一扔。

那綠色符錄在空中閃動了幾下，就消失不見。

郭大怡高聲喊道：“殺！”

“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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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符錄庇護，原本畏畏縮縮如同綿羊的黃巾軍，立馬變成一條條餓狼。

當然，這只是表面，如果符錄失效，這些黃巾軍此刻凝聚的膽氣，馬上就會散掉。

見黃巾軍發起沖鋒，城牆上的漢軍四百多漢軍，立馬彎弓搭箭，動作整齊，自如。一根根箭矢破空射出。

守城的漢軍和攻城的黃巾軍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普通黃巾軍連一把像樣的武器都沒，而城牆上的漢軍，每一根箭矢的箭頭皆是寒光閃閃，用上等的精鋼打造成的，鋒利無比，可以輕易在人的身上紮出一個血洞。

但是，這些射出的箭矢，在距離黃巾軍還有不到五米的時候，就像是遇到一堵牆，紛紛被擋住，然後乖乖落到地上。

看得趙暢實在驚異，明明他們面前什麽都沒有，但箭矢就像是被什麽攔住，完全失去動力。

看到這一幕，兩千多黃巾軍變得越加狂熱。

城牆上的漢軍臉色大變，不過還是不斷射出箭矢。

黃巾軍距離城門本就只有百多米，發起沖鋒後，須臾間就到了城下。

前幾天，在這箭雨下，黃巾軍死傷慘重。

但今天，地上的箭矢比上次更多，但黃巾軍無一傷亡。

“殺！”

郭大怡一揮長槍，大軍架起雲梯，看是攀登城牆。同時一部分人擡着巨木撞擊城門。

城牆上，漢軍已經收起弓箭，抽出戰刀。

黃巾軍中，除了渠帥郭大怡，其他人的裝備都非常差，攻城的器具也是一樣。

撞角就是一根普通的大樹的樹幹，雲梯也是帶着勾的軟繩，而不是那種攻城車，輕易就被城牆上的漢軍給砍斷。

有漢軍守在城牆上，這些黃巾軍如無意外，根本爬不上去。

以他的速度，還沒爬到一半，雲梯就會被砍斷。

有的漢軍更是故意戲耍他們，等他們快爬上城牆的時候，才不慌不忙的斬斷雲梯，讓黃巾軍摔落下去。

不過，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太久。

一直坐在戰馬上的郭大怡，親自出手了。

這是趙暢第一次看到他出手。

只見郭大怡腳下一瞪，整個人騰空而起，雙腳踩着城牆，三丈高的城牆在他眼中形如虛設，豪無阻要。

郭大怡根本不用借助雲梯，在城牆上踩了三腳，整個人就飛上了城頭。

雙腳還未落到城牆上，十幾把戰刀就朝他劈面砍去。

但是他手中長槍只是輕輕一甩，劈來的十幾把戰刀全部被崩開。

郭大怡穩穩落在城頭，一杆長槍猶如一條毒蛇，一刺一收就有一個漢軍被殺。

有郭大怡的阻攔，漢軍在也無法砍斷雲梯，一個個黃巾軍很快就順着雲梯爬上城牆，與守城的漢軍展開厮殺。

但是顯然，這些黃巾軍完全不是裝備精良的漢軍對手。

基本三四個黃巾軍才能換一條漢軍的命。

黃巾軍的數量畢竟占據絕對優勢，又有郭大怡這個大高手在。

即使三四個黃巾軍才換上一個漢軍，城牆上的局勢也已經非常明顯。

這座縣城，今日的命運已經注定，這些守軍再也無法阻擋黃巾軍入城。

沒多久，守城的漢軍在縣尉的指揮下，放棄城牆，退到城內。

城牆上，留下一地的屍體，當中漢軍的有兩百多人，這兩百多屍體中，有超過五十人都是被郭大怡所殺。

之前在箭雨下一個沒死的黃巾軍，此刻已然倒下五百多人。

如果沒有郭大怡，就算這些黃巾軍成功登上城牆，也不一定是漢軍的對手。

“弟兄們，跟我殺進城內。”郭大怡振臂高呼。

原本因與漢軍厮殺，而心怯的黃巾軍，在看到漢軍撤走，在被郭大怡這一呼喊，再次變得狂熱，完全遺忘掉之前慘烈的氣息。

“殺！”

“殺！”

一個個黃巾軍跟在郭大怡後面，雖然只是農民組成的，但在鮮血的刺激下，此刻也是透出一股嗜殺之意。

趙暢心中震撼，這一次，他才算是第一次真正的體驗戰場的慘烈。

他一直混在黃巾軍中，并沒有上前殺敵。

守城的漢軍放棄城牆後，他才努力爬上城牆。

一地的屍體，不斷觸動着他的心，他的靈魂。

比之上一次的箭雨，帶給他的震撼更強。

這就是戰争！

趙暢第一次意識到戰争的殘酷。

這僅僅只是一座小小的縣城。

城牆上的屍體，血液，觸目驚心。

“殺！”

還能動的，皆是跟着郭大怡殺進城內。

趙暢落在後面，他沒有馬上離開。

“既然，老天讓我來到這個時代，我就要改變這一切。”

“兄弟。”

趙暢見一個倒在地上的黃巾軍還在呻吟，連忙一個對他施放緩慢愈合。

地上許多漢軍和黃巾軍并沒有馬上咽氣，其實這個時候，如果得到救治，他們不會死。

但趙暢現在的精神力實在太低，他就算有心救這些人，也頂多救三個人的命。

趙暢挑了三個傷勢稍微輕一點的，差不多一個緩慢愈合就能救回來的。

至于其他的，趙暢現在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