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chapter40

突然對着一個陌生人炸毛,我也有點下不來臺的尴尬。但是他無故吐槽我在先,所以我也沒打算抱歉,匆匆道了句再見,轉身就走。

他原地站了一會才重新邁開步子,和我保持着兩三米的距離。

我本想通往水星出口的路跟我回住所的路是一樣的,咱們相安無事走一條道,其實也沒什麽。然而過了沒一會,他卻忽而又跟我搭話,或似悶悶,“蘇淮,你是不是對我印象很差了?”

我忍住想回頭看他一眼的沖動,幹笑兩聲,“不是的。”

他的聲音淡淡的,帶着幾不可查的委屈,“721說,只要我出現在你面前,你就會對我很好。可現實卻不是這樣,晚宴上你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這下就忍不住了,回過頭,“這話是為什麽?”難道我真是記憶被封印了?一看到他就能解封?

他一本正經的丢出來一句讓我半天沒反應過來的話。

“主要看臉。”

頓了頓,像是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聲音低了兩個調的補充,“721是這麽說的。”

“……”我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好吧,縱然不想當面承認,可理是這個理。

但他根本沒有主動出現在晚宴上,我還能跑到二樓去看他?要不是我“視野”廣,我哪裏會知道他在那。

又走了一段,正好是水星出口和我住所兩個方向的岔路,他徑直選擇了和我一致的方向。由于撲面而來一股潮濕的氣味,他始終和我保持着的兩三米的距離縮短到了兩三步。

我詫異問他是不是走錯了,他搖搖頭,說要送我回去。

末日之後,女性數量愈發的少,我自打在數次任務過後晉升上校,有了些餘錢。又加上是在男性居多的軍隊裏頭混,便有過幾個“追求者”。

只不過大家都沒那個閑心思玩些花前月下,細致的培養感情。往往簡單粗暴,一句,“蘇淮,晚上可以去你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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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都被驚黑了臉。

我從小受家裏軍人化思想的教育,對這方面十分之保守。現在長大些了,身邊的人這種事不勝枚舉,有時候撞見了表面上風雲不驚,心裏面總是翻江倒海,捂着臉喊天。即便是在我孤身一人最寂寞的時候,也不曾想過用自我放縱的方式來喧嚣悲痛。

說我放不開也好,迂腐也罷。寧缺毋濫,我不喜歡那樣。

我雖然沒覺得這位言行奇怪的貴族大人是在追我,可他那一句送我回家,卻着實給我脈脈溫情的感覺,心裏觸動,小小感動了一把,便緩了兩步,跟着他一起走了。

他似乎很開心,我看見他側過的臉,唇角微微揚了一下,保持着和我并肩,緩步前行。

長得好就是任性,就這麽一個小動作就打消了我大部分的疑慮。不經意的微表情都會給人一種真實的感覺,格外好看的,更加如是。

等一腳深一腳淺的摸到了住所外,我想屋內還有其他女人,可能不太方便,頭暈眼花扶着門,對他道謝,“謝謝你,我已經到了。”

他就停在我面前,看了看我面前的門。“我看着你躺下。”

我說,“屋內還有其他人,你……不能進去吧?”

“她們不在,去宴會了。”

我心裏奇怪,結果往屋內一掃,确實是都不在。

可都不在,我就更不能讓他進去了。

但這話不好明說,我腦子裏又亂,胃裏翻江倒海實在想不出轍,揉了揉兩下臉,“恩……我現在不睡。”

他眸光忽而亮了亮,“那你想做什麽?”

我在他隐隐期翼的眸光指了指屋內,“我要去衛生間吐一會。”頓一下,“因為一路上都沒找到垃圾桶……”

“……”

話是這麽說,等我波瀾不驚的獨自進了屋。走進衛生間吐過一場出來,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手腳發軟,随意洗漱一下就往床上爬。

剛沾上床,床邊便一沉的坐上來個人,十字修長,替我掖了掖被角。

我霍然睜開眼,以為自己看見了幻覺,“恩?你怎麽進來了?”

昏黃燈光下,唯有他像是發着光,“我在門口等了一會,有人回來,我就跟着進來了。”

“你幹嘛要進來?”我是真搞不懂了,他突然出現,言行奇怪,繞來繞去,我完全不曉得他目的何在。而我對他也心生不起多少戒備,甚至于是願意配合着他,看他開心的。等發覺過來,才知曉自己已經退出前所未有的底線,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心軟到這種程度。這種感覺給我非常的不妙,所以只好強硬起來,不希望他跟着我軟化的态度更近一步了。

“我知道我現在的行為看上去非常失格,在你分明表明要擺脫我的時候,還是死皮賴臉的跟上來。”他坐在床邊,雪白的襯衫和簡陋的居室格外的違和,偏頭看下來時雖然沒什麽表情,卻莫名給我一種失落且溫柔的錯覺,“但我如果能夠自控,早該在和你說話之前就離開的。”

有那麽一瞬,我覺得自己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禽獸。

說好要強硬,一瞬間又頹了,心裏面嘆息一聲,說不出這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捂着發暈的額角,感覺和他說不清了。“那你待一會就走啊,屋裏還住着其他人的。”

他失落且溫柔氣場剎那間消散,飛快恩了聲,“等你睡着我就走。”

我幹笑兩聲,“你坐這麽近,我不可能睡得着的。”

……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驚醒的。

睜開眼時漆黑的室內一絲光亮也無,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和通風管裏面的的氣流聲響。

我坐起來,由于宿醉而頭痛欲裂,想起昨夜的種種,雖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見人終是走了,松了一口氣。

房間裏面的水桶空了,我覺得口渴,只好起身出門去外面買水。

這時大家幾乎都是睡着的,我在幽暗的長走道裏往外走,一邊以終于清醒一點的腦子思索起那位貴族大人的事,總覺得隐隐摸到了些門路,卻始終有種凝滞的感覺。

走道內突然灌進冷風來,是水星內換氣系統開始運作,帶來一陣血腥味。我不經意看到前面的廊燈下隐隐有黑影晃動,“視線”掃去,發覺是一個大敞的門,門外站着四個穿着水星制服的軍人,其中有兩人擡着一個擔架。

上面躺着一個人,鮮血染紅了蓋在擔架上覆蓋的白色布料。

死了人。

我精神微微一震,裹緊了外衣,低着頭,像是沒看到一般從那門口經過。“視線”卻也在同時掃過了那個大開的住所。

牆壁,床單地板上到處都是被飛濺到的鮮血。地面上雜七雜八的堆放着帶血的榔頭和斧子,鐵鏈、膠布等等。

暴力虐殺。

一個房間六個人,死了一個,其他五人縮在床上,像是完全的無動于衷。

我已經走過了那扇門。

“誰殺的?”軍官冷下臉,一一掃視其他人。

可沒人回答,這僵持似乎已經有段時間。所以軍官問過這最後一句,也便沒有多話,從房間退出來,

面色不善地将門從外狠狠關上,用鐵鏈将門從外封死,指揮着其他人擡着死人離開了。

我心裏莫名打一個哆嗦,像是被那些鮮血刺激到,一下醒透了。

一連灌了兩大杯水,才勉強消除掉那一份饑渴感,不敢回去,直接去了采氧室埋頭幹活。

我早就意識到自己的這種饑渴感,可以說是我心裏最敏感脆弱的一個點。只有一絲絲那種感覺,給我的精神壓力都是巨大的,而那種感覺也一次次的變強了。

我可以毫無意義的作為一個活屍而存在,也可以就這麽死去,但絕對不能接受自己變成一個傳播mr,咬人的怪物。

這一天,同住所的人沒人過來采氧室幫忙,大概是離不遠出了死人的事,害怕惹上事都不願出門。

我連着幾天都一個人在這從日出待到日落,因為一旦發覺自己身體出問題,我都十分害怕和人群共處,怕他們看到我變成活屍的樣子。但真正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四周寂靜,又會覺得孤獨和寂寞。

我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沒有人可以救我。

反反複複的驚吓,恐懼,消極到勉力安慰自己,要求振作,樂觀,像是破碎到愈合的循環。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自我安慰到什麽時候,精神上還能撐多久,茫茫無期煎熬,總讓人灰心。

我心态逐漸轉好,已經是第四天。

早餐起床洗了個冷水臉,挽着袖子去幹活。種草難免枯燥,我為了換一下心情,把草種出了個巨大的蓮花型。

等層層簇簇的草咻咻長起來了,我就盤腿坐上去,學着打坐的樣子正兒八經的挺直了身子。睜眼看看四周無人,還擺了個觀音菩薩的姿态,掏出當記事本的手機來了張自拍。

玩了兩下,覺得挺有意思,又在旁邊種了條簡單的魚型,小花,小草。

別人都說精分少年歡樂多。我是真精分了,怎麽能就這麽消極絕望下去,絕壁要嗨起來啊。

正滿室找合适的拍攝點跑得開心,忽而有人低低笑了一聲,我滿臉的笑猛然凝固在臉上,手機收不及吧嗒掉到了草地上。

還我睿智高冷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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