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深山古寺
連午飯都沒怎麽吃,和田神色郁郁跟衆人告了別四處閑逛。墨翡真想捉住她問清楚,剛才還好好的,平日裏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怎會如此輕易就陷下去?墨翡暗暗瞪了瞪木易秋,禍水!木易秋才冤枉,他只好摸摸鼻子,不跟女子計較。
和田心裏自然不是所謂的入戲太深,她想要的是離開衆人的視線,隐于暗中觀察是否是自己多心,另外,好吧,她就是想偷懶,連續拍戲一周,好累啊!
山中風景獨好,怎能不來個踏春呢?順便思考總結這些天所見所聞,适當停頓才能走得更遠,她此刻對于拍戲産生了強烈的興趣,挺好玩。
女人心裏想怎麽做是一回事,具體執行起來又有不同,就跟上街時想着買衣服就走,然而眼睛一花,最後提了一堆東西回來一樣,和田沿着小路走啊走,最後迷路了。
她掏出手機正想打電話,突然,繞過一條古木參天的路之後眼前出現了一間古樸的寺廟。斑駁的階梯布滿了青苔,但卻幹幹淨淨,落葉都掃到了旁邊的溝渠中,這裏有人。
和田先是背對古寺來了一個自拍,哪怕信號不是很好,她還是發到了網上。
“嘿,那是什麽?一個落單的古寺,待我去探查一番(⊙0⊙)”
一直關注她的烏鴉立刻回複:“不是寧采臣,沒有小倩保,小心出來一個黑山老妖吃了你。”
和田覺得真有黑山老妖,抓住拿去賣掉一輩子吃穿不愁,她回道:“信號不好,看不到。”
這等掩耳盜鈴的事有時候坐起來特別爽快,她把手機調成靜音狀态,三步并作兩步走上了臺階。避開所有人去獨自探險,她很興奮,來到臺階上看到半掩的門扉,腳步輕緩移動到了門口悄悄往裏看。
她這個行動挺作死的,好奇心害死貓也不過如此。透過門縫,幹淨整潔的院子,被修補過的圍牆,間或經過一群野貓和昂首挺胸的雞群,沒有人。
“裏面有人住,不知道是……”正疑惑着她突然就聽後面有人說話,轉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個小沙彌。或許是她最近拍戲拍傻了,深山遇古寺,又出來一個小和尚,那是不是還有老和尚,他們日常就是講故事?
“這位女施主可是迷了路?”小和尚眼神淳樸,目露疑問,随後在和田驚訝的目光下從簡樸寬大的僧衣中掏出平板電腦劃撥起來。
良久他擡頭道,“離這裏最近的城鎮大概要走三個小時,聽說前些日子上座山頭的道觀入住了一批劇組,從這裏過去也要兩個小時……如今天色已晚,山路崎岖難行,施主可在我們清遠寺借宿一宿。”
和田看他眼神清明,身上自有一股正氣,身體健康,應該不是騙子也就答應了。最主要的是天色的确暗了下來,陰雲密布,竟是要下雨的勢頭,夜雨行路,還是算了,又不是逃命。
小和尚似乎很好奇:“以往我們遇到的人都要再三打探确認防止被騙,你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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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摸了摸他的光頭:“要真是騙子,在別人面前打探不是被騙就是被立即打殺的後果。再說你怎麽知道我沒确認?這種事當然要悄悄來……怎麽稱呼你?叫我和田姐姐就好。”
“法號三德,女施主請自重。”小和尚臉蛋紅紅,掙紮着跑開,這些人都愛動手動腳,唉,人心不古,竟然連小孩子都下的去手。哪怕這個姐姐看着有點兒可愛,待會兒要把她放到離自己最遠的地方去,嗯,就放到師父好朋友那裏,那個人怪怪的,整天不說話,正好把這人送去做伴兒。
和田不知道自己遇上了這麽愛腦補的小孩兒,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了劇組得到答複後跟了上去。
劇組中,馬導聽聞和田居然迷路到了清遠寺很是驚訝:“早先來這裏的時候就聽過這個道場,只是它封閉歷來只收留路人而謝絕外客,她這次那倒是有緣。”
然後他加了一句:“小翡,如果可以讓她多求幾道平安符!”
“嗯,我知道了,手機快沒電了,明天見,晚安,小翡。”和田停下來打量晚上的落腳之處,那一排通鋪很是顯眼。
三德指了指底下:“還可以去櫃箱,那裏暖和又清靜。那邊有小廚房可以自己做飯,出家之人不食葷腥……施主請便。”
和田愣在那裏,就這樣走了?或許因為她是女子的原因吧,總感覺有點兒虛幻,前一刻用着高科技的人突然說男女授受不親,啧啧。
“等等!”她跑到廚房看了看驚恐萬分,連忙追出去,“我不會用柴火竈膛啊!”
沒曾想天空一聲驚雷,春雨“嘩嘩”就下來跟簾子似的,那個小和尚早跑沒影兒了。
和田跳回屋檐底下,深覺苦逼,亂跑果然要不得,屋漏偏逢連夜雨,饑寒交迫無人識。
雷聲轟隆而過,電鳴劃破長空,她看了看時間,現在不過六點天就全黑了,手機掙紮幾下也停了機留下黑幕對着它的主人。
“我長得很可怕?”想起三德避她如蛇蠍的樣子,伸爪子揉了揉臉,“不醜啊,算了,先進房子開燈。”
她轉頭的霎那突然見到院中出現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雨中,閃電照亮了他的臉……發絲貼在臉上,濕漉漉往下滴水……
“啊!鬼!”和田轉身就往屋裏跑,關緊大門抵在門口,臉色清白,“難怪這裏如此詭異,竟然是懷瑾瑜來找我了,可怕,這是要我償命還是拉我去做陪?”
“我錯了,明知道哥是騙她的還********;我錯了,不能因為找不到屍首就沒有立衣冠冢親自去祭拜;我錯了……上帝、佛祖、玉皇大帝,請寬恕我的罪孽……”
雙手合十各種祈禱,然而并沒有用,房門居然傳來了陣陣敲門聲,聲聲入耳,不緊不慢,果然是因為已經是甕中之鼈所以如此悠閑麽?
“叩叩、叩叩……”
是誰在敲打我門?這簡直是擊打在心口,她心髒都快要爆炸了,四周安靜,只能聽見呼吸聲,敲門聲停了。
懷瑾瑜站在門口摸不着頭腦,他不過是沒有帶傘淋了雨罷了,哪裏就成了鬼?自己有那麽夜叉麽?
剛才雖然沒有看清楚面貌,但從那尖細的嗓音來看應該是個年輕姑娘,可別把人吓傻了,罪過,罪過。
他試探開口解釋:“姑娘,我想……”
和田捂住耳朵:“我不聽,不聽,你想也不可能,你以為我住在這裏那你就有機會啦!想也不行,想也有罪!趕快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人鬼殊途,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快走吧!大不了清明節多給你燒點兒紙錢……”
懷瑾瑜:“……”
他腦子此刻是懵的,再一次對自己的儀容産生了懷疑,不過随着這位女子碎碎念多了起來,他倒是覺得這聲音有幾分熟悉。聽三德說附近山頭入住了一個什麽劇組,俊男靓女好多,他經常跑去偷看大哥哥大姐姐……竟是這般巧?
屋裏的和田趁着這個時刻故意用聲音轉移敵人的注意力,手上已經在房子裏找了根木棍,還是桃木的,不怕“鬼”來找。至于為什麽會是桃木?估計是這座山上桃樹比較多,說不定有百年千年呢。
“叩叩!”
敲門聲又響起,和田眯起眼睛躲在門後。
懷瑾瑜斟酌了一番語句才開口:“我是懷瑾瑜,你不要害怕,和田,我知道是你,別躲着,開門吧。你估計還沒有吃飯吧?我下面給你吃好不好?”
“居然還變成了色鬼!”和田想起從網上看的段子,暗搓搓怒了!沖出去就是一棒:“妖怪,現原形!還吃面,看我把你打成面泥!”
對方不是傻子,耳邊聽風,側身躲了過去,他想要上前止住對方卻發現不是那麽容易。
雨中,天色越來越黑,只有雷電能照亮片刻,兩個人你來我往對起招來。
中途和田觸摸到了對方的身體,滑溜溜冷冰冰,果然不是人!我打!
懷瑾瑜郁悶,他今天出去捉的泥鳅被對方給扔了,那今晚吃什麽?這家清遠寺可不待見外人,哪怕他是住持的朋友也不行。
“喂,你是瘋了嗎?我哪裏不像人?”
“你哪裏都像人,就是不是人!”
如何證明你是一個人?懷瑾瑜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最直接的辦法。他有些吃驚對方的武力,但也僅此而已了,不再相讓,欺身上前把人擒住。
雨水從兩人侵透的頭發上留下來,和田氣喘籲籲,我命休矣!
懷瑾瑜把人往肩膀上一扛,大步走進房間打開電燈,光芒下兩人狼狽的模樣展現出來。他找來冒進扔給和田,敲了敲她的頭:“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信你沒聽見我的呼吸聲。”
和田偃旗息鼓,好不凄涼,接過毛巾披在身上,又要了一條擦頭發,打了幾個噴嚏:“阿嚏!喪屍不也大聲喘氣麽?還吃人呢……”
懷瑾瑜無話可說,他把人帶到自己屋裏,先換了濕衣服對捂着被子的和田道:“那邊箱子裏有幹淨的衣裳,換好後到廚房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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