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大家夥兒的疑問給問了出來，“老大，這是你的女人？”

老大想帶自己的女人上船，他們是不會有任務意見的，但一個人類……還是一個看起來剛剛成年的人類？

“不……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泰格并不準備詳細說明些什麽，很幹脆的就往船艙裏走，只是走到一半停下了下，擔心什麽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她叫莉茲，聽好了，你們誰也不能進她的房間。還有，那位是照顧莉茲的瑪莎嬷嬷，我想你們都認識，都禮貌着點。”

周圍的兄弟們無不為前面的一句話瞪大了雙眼。

救命恩人？！

一個看起來用一根手指都能弄死的人類女孩，救了他們老大的命？

開什麽玩笑！

“也許那個女孩兒曾經是個奴隸，在老大解放他們的時候，幫老大做一點什麽？”

“聽起來挺靠譜的。”

“但是為什麽老大非得把她帶上船？留在魚人島更合适吧。”

“這個……”

在甲板上衆人猜測着女孩來歷的時候，泰格已經安排好了瑪莎和伊麗莎白的住處，之後泰格讓瑪莎婆婆先出去一下，他要和伊麗莎白單獨說會兒話。

“伊麗莎白，你還不醒嗎？現在我們要開始旅行了，雖然是成為了海賊，會有海軍在找麻煩，但是沒有關系，他們贏不了我，我有一船的兄弟。害你成這樣之後，又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帶你上船，很抱歉。”

“快點醒來吧。我會和你講很多很多故事的，不過現在比起故事來，親眼看一看這廣闊的更加的好一點吧，所以……快點醒過來吧。”

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些事情，也同她講了一個冒險故事，就像之前那樣，不過他自己也知道現在也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而已，那個喜歡聽故事的女孩，現在就因為他的原因，才變成這樣！

那個時候，你為什麽要幫他擋那一槍啊！

泰格無法理解那個時候伊麗莎白為什麽會沖過來擋在他的面前，那時的畫面一遍又一遍，如同夢魇一般的在他腦中回放着。

“泰格先生！趴下！”少女原本清脆的聲音，已經變的沙啞，因為她已經哭了很久。

他下意識的聽從了伊麗莎白的話，槍聲果然在下一瞬間響起，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自己清楚的聽見子彈沒入身體的聲音，但是他卻安然無事。

在他還以為只是自己錯覺，而回頭的那一刻起，才知道那并不是什麽錯覺。

子彈無情的埋入她瘦弱的身體，血液不斷的湧出來，她先是站着，像紙人無助的搖晃，最後倒下，血泊很快就在她身下擴大。

“伊麗莎白！”

血泊中的她，連金色的頭發都被染紅了，臉上卻沒有什麽痛苦，反而讓人覺得她是尋到了想要的解脫。

之後的事情，其實他自己也不是特別清楚，在伊麗莎白倒地的那一刻起，他的雙眼就被血霧給蒙上了，大概是殺紅了眼，有什麽在咆哮，等他找回了些理智，他已經離開了聖地，手中是已經呼吸十分微弱的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你別睡！再堅持一下，我很快就帶你去找醫生！”身為魚人的他體溫一般低于人類，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懷中的女孩，在一點一點的變冷，半眨的眼睛裏的光也在散去，臉上也已經沒有什麽血色，這襯的她身上的血污更加刺眼，“伊麗莎白！求你！”

醫生！醫生在哪裏！

回憶起了那一天的事情，讓泰格不得不擡手去揉自己的額頭，後怕又懊悔，有時候生怕連現在都只是個夢，等他再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伊麗莎白死去的模樣，這樣的想法讓他有時會連着好幾天睡不着。

他當然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出事的，阿拉丁也看出了些來和他說過，讓他不要想太多。

“我會努力醫治那位小姐的，另外我不希望這一個還沒有治好，老大就已經把自己的身子弄垮了。”做為船醫，同時也是【那一天】為伊麗莎白做急救的人，阿拉丁的話，他大多數情況是聽的進去的。

“她最近的情況怎麽樣？”

“老樣子。”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但是身體機能也沒有停止動作，看着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樣。“雖然這樣說，老大你不喜歡聽，但是我覺得這是那位小姐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了。”

和阿拉丁的對話回話在耳邊，這也算驗證了他的猜想：說不定伊麗莎白就是在尋死。

是啊，伊麗莎白自己也說過的，她離開了哪裏便活不久，是他打破了約定，強行破壞了束縛她卻提供了生存條件的籠子，将她帶了出來，還害死了她重視的父親。

但是你不應該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伊麗莎白……

一直都被關在籠子裏的你，不應該就這樣死在籠子邊上。

“伊麗莎白，你如果怨恨我的話就快醒來吧。再拿槍支着我也沒有關系，開槍也沒有關系。”這些是他的心裏話，他甚至真的在伊麗莎白的枕頭下面放着一把小巧輕便的□□，裏面裝着六發子彈，他最近也考慮着伊麗莎白也許不會開槍，正在拜托船上的兄弟打制一把輕巧鋒利的匕首。

只是伊麗莎白依舊沒有回應，依舊沉睡着，活在她自己的世界裏，呼吸平緩，表情安詳，這段時間她被瑪莎嬷嬷照顧的不錯，除了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态白外，她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麽兩樣，美的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睡美人，只是童話中的公主也沒有她那樣柔順漂亮的金發，他也只摸過沒幾次，感覺就像是摸到了最柔滑的綢緞。

他擡起手想摸摸她的發梢，最後還是放棄了。

這雙手已經染上鮮血，碰到那樣幹淨的頭發會把她弄髒的吧。

“泰格，現在已經很晚了。”在門口掐算着時間的瑪莎婆婆開門走了進來。

“嗯，我知道了。”泰格站起身，路過瑪莎嬷嬷時道了一聲晚安，“這段時間辛苦您了。”

“沒什麽，要知道這位小姐可比你小時候好伺候。”照顧過小時候的泰格的瑪莎嬷嬷回憶起過去的往事，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那時候你就是個淘氣包，晚上在房門那上三把鎖都沒有用，你總有辦法在短時間內逃出去，我一直好奇這開鎖的本事你是和誰學的。”

“是嗎。”被談及小時候的事情的泰格，撓了撓自己的脖子，有點窘迫。

“說起來……我雖然很樂意照顧這位小姐，但是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解釋？”瑪莎嬷嬷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之前一直都在帶精力旺盛過頭的問題兒童，也算是被磨練出了一身的絕技，有些年輕的魚人都沒有她的力氣好，而被她帶過的孩子，不管長到幾歲都不敢得罪她——怕自己老大不小了了還被撂倒，被打屁股。

泰格不擔心自己現在的實力打不過瑪莎婆婆，但是他沒法對抗瑪莎婆婆，所以要是對方發起火，他還得主動趴下給她消氣。

不過在阿龍他們面前還是算了。

“莉茲……”剛剛開口就被瑪莎嬷嬷瞪了一眼後，泰格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伊麗莎白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昏迷不醒也是因為我。”

“那麽只要安排在魚人島就可以了吧。”

“伊麗莎白她說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這是伊麗莎白只對他說過的願望，雖然她似乎早就放棄去實現它了。

“在我看來，你只是憑借自己的意願，就在這個人類姑娘頭上安了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炸響的炸彈。你現在是個海賊，你把一個昏迷不醒的姑娘帶上了時刻都會面臨危險的海賊船！”

瑪莎婆婆抄起邊上的報紙就往泰格頭上打，一下比一下狠，這是她對付皮孩子的殺手鉗，只是現在年紀大了，力道什麽都大不如從前，看他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就憤憤的要把他趕出去。

“既然喜歡人家就為對方的安全多考慮考慮！”

“我會保護好她的。”之後他的頭上又是挨了好幾下，瑪莎嬷嬷下手從來都不手下留情。他悻悻的走到甲板，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之前似乎忽略了什麽，“喜歡？”

瑪莎嬷嬷的意思是……

“我……我喜歡伊麗莎白？”

不不不，伊麗莎白雖然即漂亮又溫柔，但她只是一個人類小姑娘，而他比她大太多了，她才成年沒多久，他呢？絡腮胡都一大把了，長相放在人類眼裏絕對不會是用英俊來形容的，再加上他現在是世界政府通緝的海賊，一個惡黨，這樣的他怎麽能配得上伊麗莎白。

更何況……

泰格在甲板上歲随便找了個安靜點的角落坐下，有些頹然。

“她現在讨厭我。恨我。”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