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心生畏懼
根本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無論是許辰,還是顧依。
陪在許辰身邊的人是蔣雅琴,顧依自然是認識的。
雖然早知道許辰和蔣雅琴關系不淺,但看見兩人親密挽手出現在自己面前,倒是預料之外。
以前顧依還費解過,那回蔣雅琴突然出現在許辰家,她實在沒瞧出許辰對蔣雅琴有半點喜歡的意思。
就像現在。
許辰迅速掙脫了蔣雅琴挽住他的那只手,眼裏有過一剎那的焦灼,卻又即刻恢複清明,看見與顧依同行的傅明寒,眼裏更是不可置信。
顧依沒來得及說話,緊跟其來的肖岑便不以為意出聲,帶笑的語氣讓許辰更顯羞愧。
這肖岑不過是區區纨绔子弟罷了,若不是有家族庇佑,哪能輪到他狂妄。
那日肖岑譏诮的話語言猶在耳,佳人與許家利益選其一,他會作何選擇。
那時正是許家剛剛陷入困境之初,所有人煩的焦頭爛額,其中也包括他。
許辰選擇的是後者。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可許辰沒想到,自己內心的一番掙紮在肖岑眼裏不過是一句玩笑,輕飄飄的調侃話把他的尊嚴打擊到塵埃裏,無地自容。
如此簡單就把他打發了。
許辰惱羞成怒,雙眼通紅的瞪着面帶微笑的肖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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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岑在傅明寒身邊站定,道:“碰巧遇上了,要不要一塊兒去喝個茶?”
肖岑這話是對許辰說的,眼睛卻看着傅明寒。
按肖岑的意思,公共場合實在不是說話的地。
傅明寒卻淡定吐出兩個字:“不用。”
既然傅明寒這麽說了,肖岑也就不再多話,自動退後拉低自己的存在感。
方才被肖岑的出現沖昏了頭腦,許辰這會兒才記起自己上一秒的疑惑。
人是肖岑帶走的,可此時,有些事情卻和他以為的不太一樣。
衆人都沒有即刻出聲。
顧依與傅明寒并肩站在一起,與許辰目光相接時,她不自覺便拉住了傅明寒的手。
這個舉動太自然,顯然在潛意識裏把傅明寒當成了自己所仰仗的目标。
就在一個月前,他還将傅明寒當成一尊大佛小心翼翼供着哄着,有生以來,許辰自認為從未說過如此多的奉承話。
而此時,那個本就讓人莫敢仰視的男人目光愈發淩厲,如同銳利的刀鋒劃破清冷的空氣,讓他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懼。
不光是許辰,就連蔣雅琴的心也不約而同的一凜,往許辰的方向靠了靠。
傅明寒是什麽人,她不會不知。
但她不理解,顧依怎麽會和傅明寒如此緊密……
她明明記得,那時想方設法要帶走顧依的人是肖岑。
不過肖岑是傅明寒的兄弟,說不定自己玩膩了,轉手把人又給了傅明寒也不一定。
只是蔣雅琴又覺得傅明寒也不像是會甘心玩二手貨的男人。
蔣雅琴不清楚許辰和肖岑之間的過節,腦袋裏雖然浮想聯翩,終歸不敢表露出來,反而局促的笑了笑。
她一一和傅明寒和肖岑打招呼,沒得到對方的回應,最後才喚了聲“顧依”,直嘆好巧。
既然顧依已經跟了傅明寒,她就不相信許辰還敢對顧依再有觊觎之心。
許辰不說話,蔣雅琴故意用手肘碰了碰許辰的胳膊。
許辰的沉默讓蔣雅琴有些不安。
“幹嘛呢你,說話啊!”蔣雅琴在許辰耳邊輕嗔。
不理會蔣雅琴的埋怨,許辰的目光依然緊鎖着顧依的臉,從無法相信,再到痛心入骨。
顧依緩了一口,好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想和許辰單獨談談,可以嗎?”她輕輕拉了拉傅明寒的衣角,遲疑問道。
傅明寒霎時蹙緊的眉峰表達了他真實的內心的想法。
顧依眼力勁十足,立馬接口:“不會有事的,你可以盯緊我。”
傅明寒這才松口。
雖然不贊同顧依的做法,但他會尊重她的想法。
若有所思的注視着略顯緊張的顧依,傅明寒片刻後才擡起腳步走遠了些。
蔣雅琴對這發展态勢手足無措。
讓顧依和許辰單獨相處,她怎麽能放心。
肖岑不耐煩的沖蔣雅琴揮手:“還杵這做什麽,咱們也談談?”
蔣雅琴一愣,詫異望向肖岑。
不過須臾,原本圍了一圈的人全部退至三米開外,顧依不由自主的往不遠處偷偷瞥了一眼,正巧撞上傅明寒黑沉沉的眸子,心徒然顫了顫。
果然,肯定生氣了。
顧依的心還在傅明寒身上,許辰冷不丁的開了口:“你想和我談什麽?”
顧依垂首沒看對方,開門見山道:“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還需要我詳細說明嗎?”
“我清楚?”許辰嘲諷道,“清楚什麽,清楚你忘恩負義,還是你已經為自己找好了頂天的靠山,壓根就不需要把我放在眼裏了?”
許辰的話并沒有讓顧依有半分無措。
她靜默幾秒,這才正眼對上許辰的臉,緩緩道:“确實,我很感謝你當初救了我,也很感激你對我照顧……”
聽聞顧依的話,許辰眼底的譏諷更盛,但依舊耐心聽顧依把話說完。
“但是有些事情你心裏應該清楚,當初做那樣的決定,你就不會心裏有愧嗎?”
她既然相信傅明寒,就敢賭這一把。
“什麽?”許辰不解。
顧依平靜道:“我都想起來了。”
許辰臉上的神态有些微變化,但念起上回顧依無用的試探,轉瞬即逝,面不改色問:“是嗎?”
頓了頓,他目不轉睛看着顧依的臉,唯恐錯過絲毫細微表情:“你記起了什麽?”
顧依深吸了一口氣。
“姐姐的事我很抱歉,也很難過,但那都是你們之間的事,你不應該把我牽扯進來。”
許辰這回徹底不淡定了,但還是竭力保持冷靜:“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這件事你和我心知肚明,你不需要再跟我飙任何演技,”顧依字字清晰,“當初發生那樣的事,我知道保險理賠的那些錢都在姐姐的賬上,我一分不動,全都歸你。”
理賠的事是之前傅明寒随意和她提起的。
許辰雖然沒告訴過她,但一定知道這回事,也幫她保管着這筆錢。
“你要說的就這些嗎?”
“你喜歡的人是姐姐,而不是我,你不應該把我當成姐姐的替身,這些還不夠嗎?”顧依不明白許辰的意思,她并不覺得自己還有其它說漏的地方。
“我明白了,”許辰輕聲道,“我不知道你恢複的如何,又或者從哪裏聽來的,但我能肯定,你并沒有完全把所有事情都記起來。”
若能記得全部,就不應該是如此神情。
顧依:“……”
顧依無言的反應在許辰的意料之中,雖然顧依口中的所有事半分不假,他還是扯了扯嘴角,無力道:“其它的暫且不說,傅明寒對許氏的撤資,和你有關系?”
顧依沒回過神,許辰緊随其後的問題讓她難免一怔,沒來得及出聲,許辰繼續悲戚道:“不得不說,你還真是狠心,我……”
一邊說着,心就仿佛被撕裂般,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許辰不由自主的朝對方靠近,硬是逼得她生生退了好幾步。
只是話沒能說完,肩膀突然被人死死按住,猶如要捏碎自己一般的力道。
許辰的定住腳。
傅明寒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到的許辰身側,對其沉聲道:“不是瘋狗就別亂咬人。”
“……”
“我是個商人,一切自然以利益為主。”
顧依也反應過來,傅明寒是在向許辰說明撤資的事宜。
眨眼的功夫,傅明寒已經把顧依護在身後。
許辰不敢對傅明寒發飙,但也咽不下這口氣,只能一字一頓道:“傅總這是什麽意思?”
傅明寒安撫似的握了握顧依的手,輕哂道:“一碼事歸一碼事,正好我也有話要和你談談。”
瞧見傅明寒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許辰就氣不打一處來,喘着氣瞪他。
傅明寒也不在意,冷冷笑道:“許先生有空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的父親,為人兒女的,總該以孝道為重。”
傅明寒這話讓許辰的臉色更是複雜。
雖然老爺子如今身體不算康健,可傅明寒話中有話,他不會聽不出來。
傅明寒鄙夷的望着他,突然放輕了自己的語調:“千裏之堤,潰于蟻穴,不過讓許氏危在旦夕的隐患,可不止眼下這一些。”
許辰硬是被傅明寒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小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如今卻被人視為蝼蟻,随意踩踏,即使內心為着傅明寒這話糾結不已,許辰卻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反而扯了扯嘴皮子,不屑道:“傅總既然看不慣我,有什麽事都沖着我來罷了,又何必和我打馬虎眼,拿我父親吓唬我。”
傅明寒眼睑微斂:“傅董事身體不行,可經不起折騰。”
許辰不清楚傅明寒如何為插手自己和顧依的事,不同于肖岑那笑面虎,傅明寒可不會言笑晏晏和你打馬虎眼,要真動了怒,就絕對不會心軟。
許辰深知這個理。
再怎麽說到底事關自家父親,許辰不甘心的瞧了眼一直沉默站在傅明寒身後的人,只能把兒女之事放在一邊,拉下臉道:“傅先生此話何意?”
傅明寒偏偏不再搭理他,單手虛扶在顧依的腰間,轉身往外走。
許辰心中焦灼,想喊住傅明寒:“傅先生!”
傅明寒頭也不回。
許辰一肚子火沒處發,反複回味傅明寒的話,實在不懂其中的意思。
難道被耍了?
與此同時,肖岑正在規勸一個自己眼中誤入歧途的女人。
雖然蔣雅琴同他半點關系都沒有,但肖岑實在是看不過去,好言提醒道:“你說你長得标致,家境也算還成,許辰究竟哪裏好,讓你迷成這副鬼樣子?”
雖然肖岑的話不中聽,但好歹誇了自己一兩句,蔣雅琴并沒有覺得哪裏不痛快。
況且說這話的還是顏值頗高的肖少爺。
蔣雅琴認真回答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喜歡一個人也有錯嗎?”
典型的言情小說式回答,傅佳媛在旁默默吐槽。
肖岑被這話逗笑,好看的桃花眼一眯:“喜歡當然沒錯,只是可惜喜歡上這麽一個人渣。”
蔣雅琴不服氣,自己心尖上的人,任誰罵了心裏都會不痛快:“我清楚,許辰他是個重情義的人。”
不然就不會鐘情于顧依那麽久,也不會得知她輕生入院,抛下顧依趕來看她。
肖岑的笑容愈發燦爛,不急不緩道:“這種事得講究兩廂情願,你跟着許辰可沒啥好果子吃。”
蔣雅琴并不認同肖岑的話,極力辯解:“有你們在,他和顧依已經沒有可能,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如今少了一個威脅,也就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了,而且許辰也開始願意接受我,這些天他都和我在一起,待我很好。”
肖岑覺得好笑:“你能想到的就只有這樣而已?”
蔣雅琴不理解,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肖岑好心提醒:“現在的許家可不比從前,這點你可想清楚。”
蔣雅琴用鼻子哼氣,不以為然道:“不比從前又怎樣,就算他是一個窮小子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和他在一起,我喜歡的是許辰這個人,又不是他的家世他的錢,我不是那麽虛榮的人。”
肖岑但笑不語,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愛沖昏了頭腦,這妹子瞧着不怎麽機靈,沒想到還真是個傻帽。
傅佳媛對蔣雅琴的這種愛情勝過一切的理論唾之以鼻,忍不住插了句嘴:“是,就你清高,到時候可有你哭的時候。”
蔣雅琴沒見過傅佳媛,但瞧見她一身上下價格不菲,只有她高攀的理。
奈何咽不下心頭的憋屈,蔣雅琴悻悻瞪了傅佳媛一眼,卻又說不出話來。
“你……”
“你什麽你,”傅佳媛不屑一顧的掃了蔣雅琴幾眼,“許家就是個無底洞,早晚要翻車,這會兒許辰正是缺錢的時候,他自然得找個冤大頭撐着點,算來算去,不就是你們這暴發戶合适嘛,況且……”
肖岑恰時拉了傅佳媛一把,示意她點到為止。
小姑娘願意往火坑跳,他們還多個飯後閑聊的談資。
經肖岑提醒傅佳媛也覺得自己和這小姑娘說這些忒掉面子了,笑了笑,轉口道:“算了,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愛怎樣怎樣,死了都與我無關。”
傅佳媛嘴毒,本來還有耐心傾聽打算的蔣雅琴立馬就火了,但又不敢嗆回去,唯恐得罪了什麽人物。
反駁肖岑,無非是抓住了他不愛與女生計較這一點,可眼前人就不一樣。
最小肚雞腸的往往是女人,同作為女人,蔣雅琴很清楚這一點。
這邊蔣雅琴還拼命憋着一股氣,肖岑瞧見傅明寒和顧依走遠,轉眼就扯着還沒脫戲的傅佳媛跟上去,留下她一個站在原地,目光所及是看起來無比落寞的許辰。
他垂頭待在不遠處,誰也沒看,仿若一切都與他無關。
蔣雅琴踩着高跟鞋走近,見許辰一直沒擡頭,之前在傅佳媛那裏受的委屈更盛,只能嬌滴滴往許辰懷裏靠,一邊問:“剛才你和顧依都說了些什麽?”
一番談話下來許辰本來就頭昏腦漲,被蔣雅琴這麽一嗔,更是煩躁。
轉念想想如今情況不太樂觀的許家,許辰也就忍了下來。
許辰不說話,回想起剛才對方面對顧依時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動容神色,蔣雅琴的臉色垮下來,質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想着顧依?”
許辰沒功夫理會蔣雅琴的小脾氣,更沒力氣和她吵架。
他輕輕皺了皺眉,敷衍道:“別鬧了。”
許辰的态度更讓蔣雅琴不依不撓:“你承認了吧,你就是還想着顧依,想重新把她綁在身邊對不對?”
她這樣胡鬧,要的無非是許辰能柔聲哄哄她。
許辰不答話,煩悶的咂了下嘴。
蔣雅琴咄咄逼人:“得了吧,顧依現在可是找着了靠山,哪裏輪得到你。”
如此說着蔣雅琴賭氣一般拿手包往許辰的胸口砸,但也舍不得真打他,力道極輕,卻不料生生把許辰惹火了。
許辰的手一揮,蔣雅琴猝不及防,踉跄往後退了幾步。
“許辰,你……”
蔣雅琴瞪大了一雙眼,許辰驀然跟發狂一樣,不管不顧的吼她:“是!我還想着她,還想把她綁在身邊!這樣夠了嗎?!”
蔣雅琴被許辰吓得不輕,許辰這般一鬧,已有路人側目觀看,不時沖着兩人所在的方向指指點點,低聲議論。
這幾天許辰一直對她很好,确實讓蔣雅琴有種被寵在手心的錯覺,如此強烈的反差讓蔣雅琴的眼眶瞬間湧上了淚水。
蔣雅琴顫聲道:“許辰,你瘋了吧!”
“是,我瘋了,”許辰紅着一雙眼,“怕的話就趕緊滾啊!”
蔣雅琴呆滞半晌,怒極反笑:“是啊,你喜歡她,不過她現在是傅明寒的人,就憑你,你有種和傅明寒鬥麽?”
許辰:“……”
蔣雅琴料定許辰不敢,譏諷道:“你要是個男人,有本事去把顧依追回來啊。”
無視周圍的一切,許辰沉默了良久。
就在蔣雅琴就要嗤笑出聲,以勝利者的姿态走至許辰的跟前,許辰突然毫無征兆的回過身,大步往前邁去。
蔣雅琴氣得跺腳,追上去欲喊住他:“許辰!”
許辰甩開蔣雅琴要拉住自己的手:“對,我沒本事……”
“許辰,你等等我……”
“就只有傅明寒和肖岑那種人有本事對不對,我許辰就應該被他們踩在腳底?”
“不是的……”
蔣雅琴急促的回答讓他不由自主的輕笑起來。
他無力,也無能。
在外人眼裏,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包括顧念。
在顧念面前,他從來都是失敗者。
許辰不肯停下腳步,任蔣雅琴怎麽拽走拽不住,蔣雅琴确實沒轍,哭腔着問:“你別吓我好不好,你要去哪啊?”
許辰停頓了一下。
許辰強笑道:“你不是讓我把人追回來嗎?”
蔣雅琴愣住:“你什麽意思……”
許辰看她一眼:“把她追回來,這樣滿意了嗎?”
——
不用細想也知道,許辰自然是追不上顧依的。
傅明寒先一步和顧依上了車,肖岑只能領着蔣雅琴開另外一輛車,緊随其後。
顧依坐在副駕駛的位子,心事重重。
按許辰的意思,大部分事實都如傅明寒所料,許辰并沒有否認。
只是……
還有什麽?
還有什麽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顧依把自己與許辰之間的對話向傅明寒複述了一遍,末了,忍不住詢問:“你是怎麽想的?”
傅明寒心底有一個猜測,卻沒有立即說出來,只道:“大約還有其它較為重要的事,但你沒能提及。”
思來想去,顧依還是把目标定在一個點上:“也許你以前說的對,那場火災可能與他有關系?”
“确實有這個可能,”傅明寒道,“但目前并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
顧依無奈的往後一靠,癱在座位上。
其實也說不通。
如果火災的發生真跟許辰有關系,既然她看見了,許辰就不應該把她從火場裏救出來。
自己這是失憶了,如果沒失憶,許辰就不怕她反咬一口?
顧依百無聊賴的用食指在發尾處繞了一圈,經過這段時間,她這頭短發已經長了不少,至少能夠齊肩了。
手上的動作沒停,顧依眨眨眼,扭頭瞟了瞟正在開車的傅明寒。
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傅明寒十有□□早就有過如此推論。
的确,只要是無依無據的猜想,傅明寒從來沒對她用過确定的語氣。
他說過,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傅明寒說她是顧念。
傅明寒說她喜歡她。
這些都是事實。
這大半年來,她做過最正确的一件事,便是當初義無反顧的相信了傅明寒。
幸好。
遇見許辰後耽誤了一點時間,到達目的地後天色已經很晚了,冬日太陽落山的早,一行人安頓下來,已經只剩餘晖。
傅佳媛前一秒還在調笑蔣雅琴太傻逼,後一秒,忽然被傅明寒和顧依同一房的消息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發展有點快,她有些接受無能。
這還是她認識的堂哥嗎,她以前還懷疑過傅明寒這些年趕跑那麽多想靠近的美女,會不會有什麽隐疾。
現在看來,只不過是潔癖。
相反,肖岑對此顯得灑脫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很顯然,他們所想的都與顧依截然不同。
只是很單純的同住一屋而已,在溪山的那段日子她也是這麽過來的。
這件事讓傅佳媛不得不重新打量起顧依來。
這妹子經歷太複雜,真和演電影似的,畢竟傅明寒這些年的生活太平淡,和這姑娘在一起說不定還能給傅明寒增添新鮮感。
難保以後真會成為自個兒的嫂子。
顧依對于傅佳媛的思索全然不知,她和小尾巴似的跟着傅明寒,從別墅出來,傅明寒問她想不想四處走走。
顧依沒太思考便點了頭,畢竟那麽遠的車程,她早就悶得慌了。
傅明寒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另外兩人。
肖岑展顏表示自己還有其它的事要做,小情侶約會散步什麽的,他可是深谙其中道理。
肖岑這麽一表态,傅佳媛也連連搖頭。
她不會那麽沒眼色。
穿過別墅後的花園,周圍又是不同的場景。
與前院一覽無餘的如茵草地相比,這裏是另一番景色。
越往深處,道路兩旁的樹木就愈發繁密,若不是有路燈照着,顧依不确定她會不會因為害怕而一個勁的往傅明寒身上貼過去。
顧依小心翼翼觀察的兩側樹林的模樣盡顯于傅明寒眼底,傅明寒似笑非笑道:“不用看了,不會有野獸突然跑出來。”
被猜透心思的顧依幽幽怨怨瞅了傅明寒一眼,倒不是她擔心自己的安全,怪只怪腦洞太大,想象力豐富也是錯。
感覺到對方伸手揉了下自己的腦袋,顧依沒說話。
其實她還挺享受傅明寒的這種安撫。
顧依還在回味剛才的摸頭殺,下一刻倏地想起另外一茬事。
顧依疑惑問:“你那時對許辰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不單單是許辰,其實她也沒聽懂傅明寒話中的含義。
直覺告訴她,傅明寒讓許辰多擔心擔心自己的父親,不單單指他近來剛剛康複的身體。
“欠下的債,早晚得還的。”傅明寒沒有明說。
顧依聽得迷糊:“很嚴重?”
傅明寒慢聲道:“牢獄之災。”
顧依不說話了,這方面的事,确實與傅明寒無關。
顧依不清楚,可肖岑是心知肚明。
肖岑也覺得這傅明寒有時候确實狠,這些天許家接二連三的事端,雖然是自己做的孽,可若不是傅明寒在暗處推波助瀾,絕對不至與此。
不過肖岑對此可不心疼,說到底,主因也在許家。
簡而言之,自個兒作的。
接了通電話,肖岑返回休息室,傅佳媛還坐在沙發上喝果飲,一見肖岑進門,立馬沖肖岑招手,示意他走近。
斜睨了眼傅佳媛的聊天界面,肖岑笑:“你還真是無聊,千裏迢迢跑來這玩手機?”
傅佳媛難得沒頂回去,試探問他:“你覺得傅明寒和這姑娘能成嗎?”
“不知道,”肖岑對自己內心的想法實話實說,“也許吧。”
傅佳媛說:“我和我一朋友講了這事……”
肖岑一挑眉,傅佳媛連忙解釋:“我沒細說,只說堂哥新交了個女朋友。”
肖岑點頭:“然後呢?”
傅佳媛一臉痛苦:“她說她等會兒就過來這。”
聽出傅佳媛話裏的無奈,肖岑追問:“神神秘秘的,哪個朋友?”
傅佳媛皺皺眉,道:“你認識的。”
“嗯?”肖岑看着她,尾音微微上揚。
傅佳媛說:“陸漫漫。”
一聽這名字,肖岑的嘴角瞬間就翹起來了。
他從來不嫌熱鬧多。
所以肖岑樂呵的笑了笑:“來就來吧,正好我也無趣,喊幾個朋友一起來活躍活躍氣氛。”
陸漫漫雖不是吃虧的人,但有傅明寒在,顧依那邊根本不需要他來操心。
指不定還能借此正了顧依那小丫頭的地位。
反正說到底,人也不是他叫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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