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狗咬狗，一嘴毛

由于模三是高考前最後一次考試了, 這次考試，由全省各個中學進行聯考, 基本這次考試就可以作為高考成績的參考了。

齊姝一般去的比較早, 她習慣性的将課桌整理一下，便準備玩一會手機, 等着考試開始。

邱蘊涵走進考場，他甚至不需要去找自己的座位安排，便徑自往一個位置上走去，即使時隔多年，他依舊記得自己的位置，記得齊姝和齊媛媛的位置，因為那件事情對他的印象太深了。

他放下書包，忍不住轉頭看向正在玩弄手機的齊姝，心頭仿佛壓上了一塊大石頭, 重的他喘不過氣。

齊姝坐在中間的位置, 而齊媛媛就在她的前座。

也是因為這樣，齊媛媛才能順手将小抄扔到了齊姝的位置下，以至于齊姝百口莫辯。

不, 造成齊姝百口莫辯的并不是那個紙條，而是他做僞證的那些話。

“你也在這個考場啊？”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邱蘊涵臉色難看的轉過頭, 扯了扯唇角道，“是啊，我在這個考場, 你也在啊，真巧。”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對話，熟悉的讓邱蘊涵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忍不住轉頭看向齊姝，卻見她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依舊玩着自己的手機，根本沒把這邊的動靜當回事。

考試開始後，邱蘊涵便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他總是忍不住看向齊姝所在的地方，他心裏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跟她說，但是不知道要怎麽說才能讓齊姝原諒他。

邱蘊涵忽然想到，現在什麽都還沒有發生，他還沒有作僞證，還沒有誣陷齊姝，他還沒有做錯事情。

老天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這次他一定要站在公正的角度上，絕不會再讓齊姝受委屈了。

齊姝倒是沒空管這裏，她寫試卷的速度一向很快，等到考試進行了一半的時候，忽然她耳邊傳來了腳步聲，她心中嘆了口氣，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監考老師走到她和齊媛媛的中間，忽然停住了腳步，蹲下将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然後敲了敲她和齊媛媛的桌子，道，“你們兩個，跟我出來。”

齊媛媛臉色微變，小臉煞白，她站在原地一下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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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考老師不耐煩道，“你在幹什麽？我讓你出來！”

齊媛媛忽而全身輕微發抖，眼眶都紅了起來，眼淚不要錢一般流了下來，她看着齊姝道，“齊姝，這是你的東西吧？”

齊姝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眼她。

齊媛媛的身子微微一顫，旋即淚水更多了，她哭的梨花帶雨，指着齊姝道，“齊姝，雖然你是我妹妹，但是你也不能栽贓我啊，這個小抄明明就是你的……”

這多麽熟悉的話啊。

齊姝唇角微微揚起，看得齊媛媛心下覺得不對勁。

監考老師狐疑的看了眼齊姝，又看了眼齊媛媛，齊姝的成績非常優異，這是全校公認的事實，說她打小抄，其實老師是有些不相信的。

但是模一模二，學校裏對于齊姝的一些傳聞，老師也有所耳聞，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很多事情傳着傳着，也就變了味道，讓他們也有些動搖了起來。

畢竟齊姝最近上學都會豪車接送，以這種家世背景，想要弄個模考的答案，還是輕而易舉的。

“你剛剛說這份小抄是我的？”齊姝忽而笑了一聲，微微偏頭道，“齊媛媛，你自己的筆跡，都認不出來了嗎？就你這樣的字……”

齊姝低笑了一聲，道，“那我得直降多少智商，才能跟你在一個水平線啊？”

她就是在諷刺齊媛媛智商低下，直截了當，絲毫不帶轉彎的。

齊媛媛一時哽住了，她看了齊姝半天，道，“你……”

不等齊媛媛說完，齊姝便将桌子上的試卷直接扣起來，笑道，“老師，您可以檢查一下小抄的筆跡，如果再信不過，可以提問任何一個問題，當然，為了公平，她也可以自證她沒有抄襲。”

老師想了想，将兩份試卷都拿了過來，看到齊姝的試卷時，他忍不住驚訝了一下，道，“你都寫完了？”

“是。”齊姝笑了，道，“本來就準備交卷了，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戲。”

什麽戲？栽贓陷害的戲碼。

邱蘊涵幾次想要站起來為齊姝作證，但是不等他站起來，齊姝便已經将事情給解決了。

老師看着兩份試卷的字跡比對，齊媛媛站在旁邊，汗如雨下，她臉色蒼白的吓人，時而眼神躲避的，不敢繼續看試卷。

最後老師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齊媛媛，拿走了齊媛媛的試卷，道，“你的考試結束了。”說完，又轉頭向齊姝問道，“你不檢查一下嗎？這是聯考，很有可能會往上沖名次的。”

齊姝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可以了。”她自己做的試卷，自己心裏清楚。

她拿起書包走出教室後，發現齊媛媛正在教室拐角處等着她，齊姝眸底微沉，唇角微微勾起，略顯不善。

“齊姝，你為什麽要這麽害我？”齊媛媛看到齊姝來了，紅着眼眶質問道，“你現在什麽都有了，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害我！”

“雖然不想說髒話，但是還是想跟你說一句，你跟你母親可真像，又當又立。”齊姝神情冷淡的看着她，齊媛媛的臉上還有昨晚被石子刮傷的痕跡，齊姝忍不住笑了，道，“說實話，剛剛看你的那個小抄，就忽然想起一句話。”

齊媛媛直覺不能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反射性的問道，“什麽話？”

“別人都說‘字如其人’，我覺得這話沒什麽問題，只不過……有些人，字的确難看了點，但是顯得人可愛，而你，字醜人也醜，人醜腦蠢心還髒，絕配了。”

齊姝單肩背着書包，微微湊近了齊媛媛，嘆氣道，“我是全校第一，我能抄誰的？我需要打小抄嗎？你這腦子，還真是個擺設，智商感人吶。”

齊媛媛眼淚一直在往下滴，而走廊上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齊姝站直了身子，眼角餘光瞥視到匆匆趕來的邱蘊涵，心下冷笑了一聲。

邱蘊涵看到角落裏兩個女孩的身影，連忙趕了上前，只見齊姝半靠在牆邊，而齊媛媛則是哭到哽咽，她見着邱蘊涵，仿佛是見了主心骨一般，就忍不住哭着撲了過去，委屈道，“邱蘊涵，我沒有做小抄，那個小抄不是我的……你替我作證啊。”

齊姝撩起眼皮冷冷的掃了眼邱蘊涵，旋即道，“老師在辦公室，監控在保安室，要查自己查，別來找我麻煩，我不太好惹。”

邱蘊涵哪裏還會安慰齊媛媛，他直接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齊媛媛的投懷送抱，齊媛媛一時沒剎住，差點撲到了地上，踉跄了幾步後，有些難堪的看着邱蘊涵，道，“你在做什麽？”

邱蘊涵沒有搭理她，只是看着齊姝道，“我知道你沒有做小抄，我相信你，我可以幫你去向老師解釋。”

“我在教室中央，您在教室最拐角，您能看得到我這邊，我就想問……您這是什麽眼神啊？啊？”齊姝笑了，搖頭道，“這年頭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你兩智商還真是天生一對。”

邱蘊涵沒想到齊姝會這樣說，這和他記憶裏的那個齊姝不太一樣，他忍不住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而等他緩過神，齊姝早就下樓了，她才沒空跟這兩個人耽誤時間。

既然是在高考之前出的事，她也要在高考之前讓這兩人體會一下什麽是絕望，她倒是要看看這兩人在面臨絕望時，會露出什麽樣的嘴臉。

她失去的東西，要從這些作俑者身上，連本帶利的拿回來。

要不然，怎麽對得起自己？

齊姝從操場走過，徑自往校外走去，她看了眼時間，距離高考僅剩幾天了，齊姝低笑了一聲，眸底略顯兇狠。

齊媛媛眼睜睜的看着齊姝離開，她臉色難看道，“難道你也不相信我了嗎？”

邱蘊涵一改之前溫柔的模樣，眼神冰冷的落在了齊媛媛的身上，道，“你自己做的小抄，自己不敢承認嗎？齊媛媛，你自己想要倒黴，別拖上我。”

上一輩子的教訓已經讓他徹底看清了齊媛媛，對這個人，他只想活活撕碎了，又怎麽可能再幫她？

齊媛媛不可置信的看着邱蘊涵，提高了聲音道，“你在說些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明明昨天邱蘊涵還跟她特別溫柔的說話，明明昨天他們之間還十分親近，怎麽今天他就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齊媛媛難以接受的質問道，“你就是為了幫齊姝，對不對？我才是你喜歡的人，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你是我喜歡的人？”邱蘊涵仿佛抓住了什麽重點，猛地擡眸看向她，那眼神似乎是想要把齊媛媛活生生給剮了，吓得齊媛媛臉色煞白，不敢再吭聲，邱蘊涵沉默了一下，咬牙笑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喜歡你？你還一直裝着不知道！齊媛媛，你這演技可真是好啊！”

齊媛媛渾身僵硬，心下一片冰涼，瞬間冷汗都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