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塗兔沒有去追, 因為她不可能這時候滅了六大祖巫。

祖巫們就算會死，也不應該是這個時候，而是巫妖大戰之日。

成聖之後，她反而越發小心謹慎了, 天道的計劃不可被破壞, 哪怕聖人都不行。

“兔子！”常曦又驚又喜，渾身鮮血的飛了過來。

“你們倆沒事吧？”塗兔身形一動，就到了二人面前。

紅雲已經癱倒在地, 身上血液還滴滴答答往下掉，将地面砸出一個又一個坑。

塗兔一道金光放出, 頓時給二人止了血。

“死不了。”常曦随手一佛, 渾身血跡就消失無蹤，只是面色蒼白, 滿眼疲憊。“兔子, 這次又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兔子，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我與常曦真的要死翹翹了。”紅雲面色沮喪的訴苦，今日可真是無妄之災, 他都快氣死了。

“跟我不用客氣, 我也該為西方地界出一份力。你們傷得很重，得盡快打坐恢複。”塗兔一眼就看出兩人受了重傷，六大祖巫下手可沒留情, 常曦與紅雲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常曦點了點頭, 憂慮地問道：“人族怎麽樣了？”

塗兔面色一沉, 冷聲道：“十不存一，血流成河，你們近期只怕是無法成聖了。巫族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如此行事，牽連上千萬人族慘遭不幸，來日一定會付出代價。”

常曦與紅雲只覺得一陣心寒，巫族當真好計劃，就算沒有殺死他們，卻成功阻擾了他們成聖。

想再将人族壯大起來，又得花費好幾百年了。

“那群蠢大個完全就是遷怒！我與常曦不過是天庭客卿盟的人，與天庭只是合作關系，他們竟然也要趕盡殺絕。”紅雲氣得要命，自己完全是遭遇無妄之災。

塗兔微微蹙眉，半晌才說：“或許并不僅僅因為這個。我過來的時候，感覺到暗處還有兩股微弱的波動，只不過被法寶遮掩了氣息。我懷疑，是接引與準提。”

Advertisement

“接引與準提？”常曦登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憤然道：“他們與巫族聯手了？想搶奪我們的鴻蒙紫氣？”

“有這個可能。早就看出這兩人不是安分守己之輩，或許真的與巫族達成了什麽協議。又或者，只是打算黃雀在後。不管怎麽說，都沒安好心。”

塗兔嘆了口氣：“你們還是先閉關恢複吧，人族那邊我去看看。”

“我們一起去吧。”常曦有些自責，是她沒有保護好人族。

人族危難之際，她怎能袖手旁觀？

紅雲點頭贊同，別的不說，還寄希望從人族那裏獲得願力呢。

三人很快到了人族聚集地，隔着一道淡金色的保護罩，都能嗅到空氣中濃重的血腥氣。

塗兔收了法術，一股股刺鼻的血腥氣更是撲鼻而來，讓三人面色冰寒到了極點。

所幸之前塗兔救治了一番，受傷的人族基本都痊愈了，可那些死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到處都是哭喊聲，有老人守着兒女的屍身哭成淚人，有小孩趴在爹娘的屍骨上不知所措，亦有妻子抱着死去的丈夫默默流淚。

千萬凡人，十不存一，其慘烈程度讓人心驚。

即便在洪荒生存了這麽多年，即便見慣了生死，即便已經成聖，塗兔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

曾經，她也是一個凡人，她懂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知道他們的堅強，也知道他們的脆弱。

她不敢想象，如果弱小時的自己也遇到這樣的情形，又該怎麽辦。

聖光可以治愈他們的身體，卻無法治愈他們的心靈。

“兔子，這……”常曦也驚呆了，眼前情形真的太過慘烈。

別說是上千萬人，就是上千萬只螞蟻堆在那裏，都是一種震撼。

“先安撫人群，然後幫他們将這些屍身火化吧。”塗兔輕輕嘆了口氣，開始安撫人群。

災後重建花費了衆人數十年的時間，随着時間過去，活下來的人也漸漸走出陰影，開始了新生活。

常曦與紅雲這時候才去靈山閉關，而塗兔代替他們守在了人族聚集地。

有她在，再沒有人敢前來挑釁，人族步入了平穩時期。

她卻不知，祖巫們這一次雖然沒有殺掉常曦與紅雲，卻獲得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

且說祝融共工等六名祖巫以燃燒生命為代價逃走之後，徑直回了不周山。

六人都受傷極重，一到不周山就倒下了，驚得帝江等人趕忙将人帶回去救治。

祖巫身強力健，恢複起來比妖族還快，又有帝江等人輸送靈力，因此只用了數十年，祝融就第一個清醒過來了。

祝融道明緣由，說是塗兔趕到，将他們擊傷了，否則他們一定能殺掉常曦與紅雲。

“又是這只死兔子！”帝江惱恨不已。

可惱恨歸惱恨，他們還真奈何不了塗兔，畢竟對方已經是聖人境界。

“大哥先息怒，雖然沒能殺掉那兩人，但也重創了他們，還令人族傷亡慘重。他們短時間之內是別想成聖了。”

祝融微微凝眉，說：“而且，這一次我還察覺到一個可能很重要的信息。”

“什麽信息？”帝江有些疑惑。

這些兄弟裏，祝融是最冷靜最有腦子的一個，他不會無的放矢。

“大哥，我發現人族的血氣似乎對我們提升力量有益！”祝融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詳細說道：“當時我們交手，沒有壓制力量，靈力波覆滅了成百上千萬的人族。”

“這些人族釋放出大量血氣，相距那麽遠我都能感覺到一股力量，那力量比靈氣更活躍，更讓人着迷。大哥，我有一個想法！”

帝江震驚不已，弱小的人族居然還有這等功用？他瞬間就明白了祝融的想法。

“你想用人族的血氣來提升巫族的實力？”

“沒錯，十二祖巫裏還有三個未成為準聖，用此法說不定能以最快的速度讓他們進階。到時候咱們十二人就能組成都天神煞大陣，凝聚出盤古大神真身！別說區區天庭，便是聖人也敢一戰！”

祝融無比振奮，在他眼裏，那些人族本身就是弱小的蟲子，可有可無。如果能為巫族強大做貢獻，也不枉女娲将他們造出來。

“咱們十二個兄弟的實力越強，凝聚出來的盤古大神就越強，若我們都能踏入準聖大圓滿，便是天道……”祝融有些得意忘形，險些說出了不該說的話，還好及時被帝江給阻止了。

要說帝江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天道眼見是偏愛人族的，到時候會如何對待巫族還不好說。

他不痛恨天道？怎麽可能！只是沒有實力反抗罷了。

“此事咱們得從長計議，人族畢竟為天道所鐘愛，你們上次已經讓西方地界的人族損失超過九成，若是再這樣屠戮人族，天道與道祖只怕就要出手了。”

“大哥，難道這麽好的機會咱們都要放棄？”祝融不甘心，這可是巫族在短時期內強大起來的有效手段。

“誰說要放棄？我只是說必須小心行事，不能大張旗鼓去屠戮人族。”身在可以隔絕天道的盤古殿中，帝江也沒有那麽警惕，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咱們圈養人族數百年，也未見各方有什麽動靜，所以咱們可以從這方面下手，先大量圈養他們。一旦入了咱們巫族的地盤，想怎麽做還不是任由我們？”

“還是大哥想的周到。”祝融這才心滿意足，這樣雖然速度慢一些，但勝在細水長流，不會引起過激的反應。

便是那只愛管閑事的兔子，或者造人的女娲，也未必能清楚他們的計劃。就算知道了，應該也不會為了區區一些人類跑來不周山與他們為難。

有一個說法叫互相給面子，他們巫族給了女娲和兔子面子，沒有大張旗鼓屠戮人族，對方也得給他們面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帝江将此事與剩下的幾個祖巫說了，除了後土不贊同，其餘人都一致通過。

祖巫們便喚來幾位族裏的大巫，讓大巫們盡可能多的圈養人族，但一定要小心謹慎，至少在世人面前要善待人族。

從女娲造人開始，其實巫族就禁锢人族，讓人族為巫族繁衍後代的傳統。到現在過去幾百年，不周山附近被巫族管轄的人族已達千萬人，但祖巫們顯然認為還不夠。

于是大巫們一邊從外面帶人族回來，祖巫們一邊屠戮已有的人族，吸收他們的血氣來提升實力。

第一個被滅的就是距離祖巫最近的一個村子，祖巫們做的很隐蔽，先用強大法術将整個村子罩住，才一口氣屠殺殆盡。

數千人頃刻間生死，一剎那，血氣沖天而起，帝江竟是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興奮起來，那是比靈氣更有效的東西！

數千人的血氣很快被吸收一空，他覺得自己已經上了瘾，想更多的吸收血氣。

到了這時候，他才真正相信祝融的說辭，人族的血氣能提升巫族的實力！

再無猶豫，他開始讓尚未踏入準聖境界的天吳、強良與弇茲分批輪着來。也是從這日開始，不周山附近幾乎每天都有村落悄無聲息消失。

三個祖巫很快上了瘾，恨不得将人族屠戮殆盡，讓他們吸收個夠。

可是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只能強忍着，一天只覆滅一個村子，并且先從那些偏院的村子下手。

饒是如此，人族也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雖說每個村子都相距數裏遠，但偶爾之間總會有來往。

最近卻發現越來越多的鄰居忽然消失不見，連村子都毀滅了。

人族開始惶恐不安，有的想逃走，卻被看管他們的巫族抓了回來。

随着一些人被殺，大巫們又從外面遷移回來一些，人數總量倒是沒有下降多少。

這幾十年人族可謂蓬勃發展，以不周山為中心向外擴散，最遠的已經擴散到了幾千裏外。數量也是節節攀升，整個東部地界只怕已有幾億人口。

而這些人，現在都成了巫族的獵殺對象。

巫族做的很隐蔽，再加上三清閉關、常曦與紅雲在恢複傷勢、塗兔也在西方地界留守，一時間竟是無人發現。

人族就這樣被巫族秘密殘害了數十年！

随着血氣的吸收，天吳、強良與弇茲三位祖巫實力迅速增長，僅用了上百年就紛紛踏入了準聖境界。

一時間，十二祖巫喜不自禁，他們終于可以練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了。

也是在這個檔口，常曦與紅雲終于出關，接替了塗兔的重任。

塗兔在西方守護的這上百年，人族蓬勃發展，平安富庶，她還收了上百個外門弟子，将這些弟子都帶到了地仙境界。

這些弟子也成為保護人族的中堅力量。

人族的數量又提升至近千萬，千萬人口俨然将她當成救世主頂禮膜拜，倒是給她提供了不少願力。

“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巫族一次不成功難保不會再來第二次。希望你們盡快提升到準聖後期境界，到時候就能試着立教成聖了。”

臨走時，塗兔叮囑了一句。

常曦與紅雲這番成聖也是多災多難了。

“我們會的。”兩人經過上次的事情，也謹慎了不少，打算在人族聚集地周圍設下一道防禦陣，這樣既能抵禦妖族，也能防止意外。

塗兔離開太極宮太久，告別二人之後，就撕裂虛空一步回了西昆侖。

元始與通天還在閉關，不過似乎已經到了最後關頭。老子則在籌備立教事宜，打算等那二人斬掉第二屍以後，一起立教成聖。

塗兔返回太極宮的第一時間，沒想到老子就上門了。

已有上百年沒見到老子，塗兔發現他還是那般淡然飄逸，沒有絲毫改變。

“你不是在三清宮準備立教的事情嗎？怎麽知道我回來了？”塗兔心情不錯，還取了幾個六千年份的蟠桃來招待老子。

老子莞爾：“立教不需要準備多久。實際上你去西方地界之後不久，我就離開三清宮了，最近才歸來，沒想到你也回來了，所以就趕來看看。”

“那你去了何處？”塗兔有些好奇，老子不像是喜歡在外面無聊閑逛的人。

“游歷洪荒，主要是了解了一番人族。元始與通天也化出一縷神識，與我一同外出了。”對此，老子有頗有感慨，只有深入了解人族，他才明白這個種族為何被天道所鐘愛。

“人族雖然弱小，卻善良、勤勞、不畏艱難，又擁有不屬于巫妖二族的智慧。我親眼見他們依靠自己的力量修建房屋、開墾荒地種植、外出打獵、下河捕魚，養活一家老小。”

“雖說也有懶惰、殘忍、暴躁的不良之人，但絕大多數都很好，這與巫妖二族截然不同。”

老子真切地贊賞道：“他們在認真的生活。從他們的身上，我看到了親情、友情和愛情，對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他亮着一雙清澈的眸子，看着塗兔說：“這是一個很優秀的種族。兔子，他們的愛情很短暫，一生只有幾十年的壽命，卻能相濡以沫，不離不棄。我很慶幸沒有斬掉執念，否則可能就體會不到這些了。”

塗兔見他講的眉飛色舞，心中忍不住一陣自豪。

人族當然是最優秀的種族！

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個糟老頭子去了人族一遭，居然有這麽多的感悟。

“所以我有一個想法。”老子的笑容更甚了。

“什麽想法？”塗兔卻覺得有些古怪。

“你我都不懂愛情，何不化身為人，去體驗體驗人族的生活？我們變成一對最普通的夫妻，像人族一樣生活，就你和我兩個人。”

老子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因為人族的生命太短暫，所以他們懂得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都很認真的生活。

塗兔驚訝莫名，老子居然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不得不說，她很心動！

“好啊。”塗兔一口就答應了。

當神仙太久，她都快忘記身為凡人的自己了。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時間已經如同流水，再也找不回曾經的幸福與快樂。

“那我們這就出發？對了，你打算帶我去哪一個聚集地？”

老子笑道：“先不急，還有件事想跟你說。”

“你說。”塗兔已經迫不及待了。

“游歷人族這些年，我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巫族似乎在大力往不周山遷移人族。我去過一趟不周山，那裏的人族似乎都有巫族看管，禁止他們離開不周山。”

“而且每過一段時間，必定有村子覆滅。雖然對方做的很謹慎，卻瞞不過我。”

老子面色嚴肅，這是很嚴重的問題，這說明巫族可能是有意圈養人族。

塗兔微微凝眉：“巫族到底想做什麽？當初在西方地界那一戰，死傷上千萬人族，他們真想将人族屠戮殆盡不成？”

“或許還有別的目的。所以兔子，我認為我們這一次可以去不周山附近。一邊體驗人族的生活，一邊摸清楚巫族的目的。”

老子笑了笑：“想成聖，我也得為人族做些貢獻。”

“好。那咱們這就去不周山。”一想到從今往後數十年，都要跟老子一起單獨生活，塗兔別扭的同時又有點激動。

塗兔安置好太極宮的事宜後，就撕破虛空，帶着老子去不周山了。

二人到了一處人族聚集地附近，才掩藏起氣息與實力。

一個是聖人，一個是準聖大圓滿，自然不用擔心被巫族看穿。便是十二祖巫，也不可能察覺到。

做好這一切，兩人又換了粗布麻衣與獸皮，就連頭發都弄得黯淡無光，更是摘了所有發飾。

看着一身破破爛爛的老子，塗兔忍不住笑出聲來。

老子就是老子，即便衣衫褴褛，也掩蓋不住他的出塵氣質、明珠般的光華。

“你說你，頂着這樣一張出塵脫俗的臉，說自己是人族，騙誰呢？”塗兔伸出手指在他額頭上一點，一抹淡淡光華亮起，老子頓時變得黑黃了許多。

想了想，又給他點了幾顆麻子，這樣顏值就蹭蹭下降了。

老子笑道：“你倒是不用變，這樣別人都會羨慕我有一個俏麗的媳婦。”

塗兔面色一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偏不給你炫耀的機會。”

于是她也把皮膚弄得暗黃了些，卻依舊看得出是個美人坯子。

老子手一伸，手中頓時出現一張普通的獵弓，另一只手又幻化出一些箭矢，然後背在身上。

眸光微動，他手一招，林中瞬間飛出一只山雞，弄死之後提在手中。

塗兔則幻化出一個籃子挎着，想了想，在籃子裏裝了幾個三千年份的蟠桃。

“你這也太浪費了。”老子收起蟠桃，袖袍一拂，居然出現了七八個青澀的普通桃子。

塗兔驚呆，合着這糟老頭子早就打好主意了？

啧，看不出來這厮還挺賢惠的。

老子伸出右手牽着她的：“走吧，我們就說是不周山深處逃難過來的。”

“逃難還能這麽幹淨整潔？我們就說是走親戚吧。”

“那就弄髒一點。”老子的衣服頓時又破了幾個洞，渾身還髒兮兮的，讓塗兔好一陣嫌棄。

大哥你可是三清裏的老子，怎麽連這種裝扮也忍得下去？！

吐槽歸吐槽，兩人行動可一點不不慢，趁着天快黑，終于走到了一處人族聚集地。

一瞬間，塗兔戲精附身，“啪”一下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兔子，兔子你快醒醒……”老子驚慌大喊，扔掉弓箭與山雞，焦急的将人摟進懷裏。

“發生什麽事了？”老子的呼喊頓時驚動聚集地的人群，族長很快就領着一衆人跑了出來。

單純善良的人們看見如此情景，紛紛上前幫忙，二話不說就把塗兔擡回了屋裏。

“謝謝各位了。我與媳婦從不周山深處逃難而來，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卻把媳婦給累壞了。”老子難過的嘆了一口氣，一雙手緊緊握住塗兔的手，一直不曾松開。

族長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漢子，聞言安慰道：“真是苦了你們了，來到這裏就不用擔心了。對了，我們這裏叫做小周寨，我是小周寨的族長周禮，若是不嫌棄，不如以後就留在這裏？”

老子心中感覺，人族果然熱情。

他感激一笑：“如此，就太謝謝族長了。我與媳婦身無長物，只路上摘了一些野果，獵了一只山雞，還請族長不要嫌棄。”

“哎，這怎麽可以？你媳婦都累病了，你還是把山雞留着給她炖湯喝，補身體。”周禮當即叫來兩個婦人，讓她們把山雞炖了，給老子送來。

“還未請教兄弟名諱？”周禮對老子似乎很好奇，畢竟這些這麽多年以來第一個逃難過來的。

老子答道：“在下太清，這是我媳婦兔子。”

“原來是太清兄弟。聽你說你們自不周山深處逃難而來，不知發生了何事？”周禮眉頭皺起，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老子面色微變：“那日我與媳婦外出打獵，誰知第二天回家，發現整個村子都沒了！到處血跡斑斑，卻沒有半個人，也沒有半具屍體。我與媳婦當時就吓傻了，趕緊跑了出來。”

“原來太清道友的村子也遇到這種事？”周禮一驚，果然與他猜想的一樣。

“周兄也知道？”老子故意套話。

周禮看了一眼周圍，壓低聲音道：“我們這裏早就有這樣的傳言了，大概從幾十年前就聽過。不少村子都是一夜之間突然消失，有人說他們是被巫族給滅了，然後吃了！我們也想過逃跑，附近卻有巫族監視，根本跑不掉。兄弟，咱們就是巫族的盤中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