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chapter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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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譽這樣一番說辭,焦氏夫妻還是頭一回聽說,不由得都驚得呆住了。其實,上回焦氏夫妻氣勢洶洶去江家找江譽理論的時候,江譽已經明着暗着說過焦陽一回了,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夫妻都在氣頭上,根本就沒有把江譽的話放在心上。後來又陸陸續續發生了很多事情,焦氏夫妻心思都在別的上面,自然不會有時間跟精力去想江譽曾經說過什麽話。

現在經江譽這麽一提醒,兩人自然就想起那日在江家的時候,江譽說過的話。

冥冥坐牢,原來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有人存心設下的一場局,就等着冥冥往裏面跳。她們還能算是人嗎?冥冥已經很可憐了,她們為什麽還要這麽對冥冥。倪彩心絞着痛,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臉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哭。她傷心難過得已經顧不得形象了,沒有憋屈自己強忍着默默啜泣,而是放聲哭了出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死了親屬呢。

焦中天也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他印象中的陽陽,雖然驕縱有些小脾性,但是遠遠沒有到壞的地步。他以前一直認為,那不過是嬌氣,是女兒家該有的,是他們夫妻給寵出來的。可是他現在才知道,原來陽陽背地裏,竟然還做過這樣的壞事?她為什麽會做出這些事情來,誰教她的?

倪彩只自己痛哭流涕,她覺得根本解不了心中的恨,所以,她為了發洩,把此刻心中所有的恨都轉移到了焦中天身上。她站起來,手腳并用,對焦中天又是打又是踢,嘴裏還尖銳卻又含糊不清地罵嚷道:“是不是都這樣了,你還是不在乎?你還想讓她過好日子?還想護着她?她算是人嗎!小小年紀,怎麽就生了這麽歹毒的心思,你瞧,她在我們面前裝得多乖啊。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就跟她那個媽一樣,芯子都是爛的!焦中天我告訴你,你要是再維護她一句,我跟你離婚!以後,你帶着你的女兒過,我帶着我的女兒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阿彩,我怎麽會!”焦中天很痛苦,他完全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事情,而且,他真的是怎麽都想不到,陽陽為了能夠跟江譽在一起,她竟然和黃雅嬌一起設局害人,他以前還能夠自欺欺人,但是現在,他也是騙不了自己了,如果江譽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她的所作所為的确觸犯了他的底線,她已經是為人原則上有問題,一個主觀意識選擇犯罪的人,他是再仁慈不得的,焦中天竭力安撫妻子說,“我不會的,阿彩,我現在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跟你的心情也一樣。”

三年的牢獄之災啊,三年!三年的光陰,是可以毀了一個人一輩子的!

倪彩竭力止住哭,她根本不搭理丈夫,一把推開他,然後望着江譽問:“阿譽,你告訴我,現在我要怎麽做,才能夠替我女兒洗刷掉當年的冤屈?才能夠讓真正有害人之心的人伏法?只要有方法,不管多難,我一定會去做。”

江譽嘆息一聲說:“現在唯一能夠證明冥冥清白的人,也躺在這裏,成了植物人。只要她醒了,什麽真相就都可以大白。不過,她已經躺在這裏睡了三年多了,醫生說,能夠醒過來的幾率非常小,估計一輩子都只能躺在這裏。”說到這裏,他也覺得無力得很,是那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無力感。

他欠了冥冥太多太多,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他誤會了她,被人欺瞞,像是一個傻瓜一樣,相信了別人精心編織的謊言,從而害得她不但身子受苦受累,心靈更是留下一道不可磨滅的傷疤。他當然還愛着她,一直都愛,深深地愛着。可是他知道,他已經沒有資格去愛了,他做錯了事情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而他的代價就是,失去了她。

江譽知道她現在的心在哪兒,他也看得清楚,這三年江馳都為她做了多少。跟江馳比起來,他沒有資格。

雖然在江馳面前,他嘴硬地說江馳是居心不良,但是其實他也明白,江馳不是。他也在江馳面前說過他不會放棄蘇冥,他的确不會放棄,但是也不會無恥地去纏着她,讓她困擾。他只會默默守護着,默默去做一切對她好的事情,只要看着她幸福快樂,他就很滿足了,他別無它求。

倪彩說:“國外醫術那麽發達,把這何小姐送去國外醫治呢?”

江譽輕輕搖頭說:“早在三年前,江馳就已經試過很多方法,但是都沒有用。現在何文潔能夠保留着一口氣,也是依靠昂貴的藥物支撐着的,如果沒有這些藥,她早就離開人世了。何文潔是冥冥最後的希望,只要她還活着,就有希望會醒來。只要她能夠醒來,我們就有辦法替冥冥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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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等到何年馬月,我的女兒受了那麽多苦。”想到這裏,倪彩忍不住又是一陣失聲痛哭。

剛好病房裏走出一個穿着白衣大褂的醫生來,那醫生對着焦中天夫妻喊道:“病人家屬呢?你們的女兒醒了。”其實焦中天夫妻并沒有自稱是焦陽的爸爸媽媽,不過是醫生揣測的。但是倪彩聽了這句話,瞬間就像是爆炸了的氣球,轉身大步就往病房裏走去,二話沒說,上去就先甩了焦陽兩個耳刮子。

焦陽還有些虛弱,本來以為自己來了這麽一場苦肉計後,爸爸媽媽多少會疼自己一點呢,可是……

她覺得很委屈很難受,疼了自己二十五年的爸爸媽媽,他們說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自己都這樣了,不但不再要自己,媽媽還打人!焦陽委屈,眼淚在眼睛裏直打轉。她目光陰狠兇悍,狠狠瞪着倪彩,像是瞪着仇人一樣。可當突然瞧見站在倪彩身後的江譽的時候,她目光迅速變得溫柔,眼淚更是一串接着一串。

醫生不清楚怎麽回事,也不想清楚,只嚴肅着對倪彩說:“這位女士,這裏是醫院,請不要再醫院裏打人。”她又看了焦中天一眼,以為焦陽是小三,倪彩是正室,妻子發現了丈夫的婚外情,丈夫要跟情人分手,小三知道了,鬧自殺,所以就進了醫院。多麽狗血的劇情啊,醫院裏這樣的戲碼,實在見得多。

倪彩再懶得跟焦陽說一句話,只轉身往外走,經過丈夫身邊的時候,她擡眸狠狠望向丈夫道:“你現在不回家,這往後就別想再回家了。”說罷,便大步離去。

焦中天沒有再看焦陽一眼,轉身便跟着妻子走了。

焦陽見狀,自然只委屈得默默啜泣,眼角餘光瞥見江譽還在,她不由得擡起臉來,頗為楚楚可憐地望着江譽。

江譽以前就不喜歡她,現在更是讨厭她,見她這樣望着自己,他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來,只淡聲提醒道:“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再敢做出一點對不起冥冥的事情來,我要你好看?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看。”說罷,江譽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轉身大步離開。

看着那如翠竹般挺秀的身影,焦陽一顆心跌入谷底,摔碎了。

似乎只是一夜之間,沒了,她什麽都沒有了……

曾經自鳴得意的那些精心算計,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眨眼睛,她什麽都沒有了。

親情,愛情……

倪彩回家之後,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敲門進了女兒的房間。見她還沒有睡,此刻正坐在窗前榻榻米上看書,她忍不住,跑着過去就把她緊緊抱在懷裏。

蘇冥有些吓到了,連忙問:“媽媽,怎麽了?”

倪彩依舊緊緊抱着女兒,只搭着哭腔說:“冥冥,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沒有對不起我,以前的事情,媽媽都是不知道的。”蘇冥說,“可是現在好了,現在媽媽什麽都知道,肯定會對我好的。”

倪彩稍稍松開女兒一些,挨着她坐在她身邊,淚眼婆娑望着她,輕輕擡手撫摸她白皙柔嫩的臉盤,點頭道:“冥冥放心,以後有爸爸媽媽在身邊守護着你,一定不會再有任何人欺負你。”她抓起女兒的手,緊緊攥在掌心,溫聲說,“冥冥,媽媽真的是想時時刻刻都能夠看得到你,你願不願意來媽媽的工作室上班?”

“媽媽,我很堅強的,很多事情,我都可以應付得來。”蘇冥嚴肅又認真地說,“我知道媽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也給自己制定了工作目标,有自己的計劃。而且,我想靠自己的實力,想讓客戶因為我真正做得好而認可我,而不是靠自己的媽媽。我長大了,總要學會獨立,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冥冥,你真的太懂事了,叫人心疼。”倪彩輕輕擁女兒入懷,讓她腦袋靠在自己胸前,嘴角噙着笑意說,“好,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媽媽支持你。只不過,将來媽媽的公司,肯定是要你來幫忙的。等你什麽時候願意來了,一定要跟媽媽說,媽媽會很高興。”她拍了拍女兒小臉,見她笑得開心,她輕輕捏她臉問,“告訴媽媽,願意繼續呆在華盛,是不是為了江馳?”

蘇冥臉刷的就紅了,然後低了腦袋。

“想他了?”見女兒害羞了,像個正常的小媳婦一樣害羞了,倪彩就知道她跟江馳在一起肯定過得還是比較幸福的,她心裏稍稍好受了些,勉強退了一步說,“媽媽知道,你們小夫妻新婚燕爾的,肯定最是黏糊的時候。媽媽也不是無情之人,只要你真心喜歡,媽媽也不會棒打鴛鴦。這樣吧,以後你一天來家住,一天去跟江馳住,好不好?”

“謝謝媽媽!”蘇冥很開心,一把抱住倪彩纖細的腰肢,小臉上滿是笑意。

倪彩輕輕刮她鼻子,叮囑說:“如果現在不打算要孩子的話,你們的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萬一意外懷孕了,打胎對身子傷害太厲害。現在超市裏賣的那些tt都不是百分百管用的,最好讓江馳去做結紮手術,等你們考慮要孩子了,再去做接觸手術。這種手術男人做了好,安全,沒有什麽問題。”

蘇冥臉越發羞紅,她把臉埋在倪彩腰間,聲音悶悶的:“我們不做那些,都是安安分分的。”

倪彩笑道:“扯這些謊話騙誰呢?媽媽是經過事的,過來人,男人是什麽德行,媽媽心裏清楚得很。我看那個江馳,生得高大威猛……不行,我得親自提點他。”又說,“這樣吧,你給江馳打個電話,讓他把明天所有的事情都推了,讓他來咱家吃飯。剛好,晚上也可以順便接你回去。”

蘇冥點頭,心中有些小期待小竊喜,但見媽媽不走,她又有些緊張。

江馳餓了一天了,估計現在心情不怎麽好,她害怕他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被媽媽聽到。可是不當着媽媽的面打,又怕媽媽起疑。所以,蘇冥只能硬着頭皮撥通江馳的號。

電話才撥出去,倪彩就從女兒手上把手機拿了過來,放在耳邊。

此刻的江馳,已經沖完一個涼水澡了,可他還是燥熱得不行,正獨自一個人站在外面的露天陽臺上抽悶煙。他只穿着身黑色的真絲睡衣,寒涼的風撲面吹來,鑽入他睡衣內,肆意攪動着,把本來就松松垮垮的睡衣更是吹得散開來,露出他麥色緊實的胸膛。江馳一點都不覺得冷,他需要這樣的風吹散他體內那股子莫名的火氣,不然的話,他無法入睡。

正迎風沉思着,攥在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忙垂頭看。

見是妻子打來的電話,不知道為何,他喉頭一緊,眸色瞬間又陰郁了許多。知道妻子不喜歡他抽煙,随手就把煙暗滅掉,煙蒂扔在地上,還踩了一腳。做完這些後,他連忙按下接聽鍵,江馳等不及那邊的人先開口說話,只暗啞嗓子沉聲道:“寶貝,我想你了,我想把你壓在身下,狠狠幹你!我想聽你哭着跟我求饒的聲音,寶貝,你可憐可憐我,現在就叫一聲給我聽。”

江馳急吼吼說完一通,本來以為會聽到小丫頭嬌滴滴對他撒嬌的聲音呢,結果那頭一直一片安靜。

秋風呼呼吹着,樓下樹葉唰唰作響,襯得氣氛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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