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沒……”

“想清楚了再說。”蘇維壓緊匕首。

“有！”

“打電話讓他們走。”蘇維從他口袋裏摸出手機，說道，“我安全，你才能安全，懂麽？”

程陽很多年沒這麽憋屈過，被人威脅，命在別人手裏。

蘇維按下四樓的按鈕。

程陽撥通號碼。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程陽：“我太太并沒有在這裏，你們撤吧。”

“不是進去了麽？”

程陽剛要說話，蘇維把刀鋒切進了肉裏，他吸一口氣，“看錯了，不是她。”

對方思忖，并沒有立刻回答。

程陽挂了電話。

脖子上都是血，染紅了白色的襯衣。

“行了麽？”

四樓是辦公區，蘇維拉着程陽找安全出口。

這個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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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沒有人，走廊空蕩。

程陽對蘇維第一次産生怕的情緒，手臂上的血滴在地板上發出清晰的聲音。

“蘇維——”

蘇維把他拖進了樓梯間。

門關上，聲控燈亮了起來。

程陽額頭上的汗往下滴。

他很怕蘇維一刀割斷他的脖子。

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種直覺。現在的蘇維，殺他，不會手軟。

蘇維把程陽拖到二樓就看到埋伏在電梯間的警察，擡手捂着程陽的嘴蹲下身。

下面一聲喊，幾個人一同沖了出去。

蘇維看程陽一身血，渾身發抖。

她很看不上這種慫蛋。

警察離開，蘇維掀開程陽的西裝把刀抵在他的腰上，依偎在他的懷裏往外面走。

擦了一把程陽脖子上的血抹在黑色西裝上，黑色遮住了血的顏色。

“不許亂動，捅下去你就廢了。”

美人在懷，程陽毛骨悚然。

他遍體生寒，胳膊擡不起來。

“把那一只手插褲兜。”蘇維命令。

程陽在短暫的猶豫後，把手塞進了褲兜。

這樣的話，血順着他的手進了西裝褲，而不會滴在地板上。

兩個人往外面走，一樓的大廳全部是警察，蘇維笑靥如花貼着程陽：“親我。”

刀尖往裏，刺破了皮膚，程陽低頭嘴唇落在她的頭發上。

蘇維瘦小，窩在他的懷裏沒有什麽分量。

這樣親昵的姿勢，遮住了兩個人的臉。

他們走了出去。

門口停了很多警車，警笛聲大響。

程陽抖的太厲害了，馬上就要吓尿褲子。

蘇維攔了一輛出租車先把程陽塞了進去，才立刻上車。

“開車。”

“去哪裏？”

蘇維轉動眸子，“世紀大廈。”

“好。”

車子開了有五分鐘，蘇維說道，“靠邊停車。”

司機：“離世紀大廈還遠着呢。”

蘇維看到路邊的小超市，說道，“我買點東西，在這裏等我一會兒行麽？放心，我男朋友會留在車上，很快就過來。”蘇維拍了下程陽的臉，笑着說道，“他有些不太舒服，我給他買些水。”

程陽盯着蘇維的臉，臉還是那張臉，可她不是她。

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厲，殺伐果斷的狠勁兒，絕對不是蘇維。

“很快就會回來。”蘇維推開車門下去，關車門的時候盯着程陽的眼睛，用嘴型：“再見。”

她轉身就走。

很快就消失在人群裏。

“報警！”

司機正在玩手機，聞言一頓，回頭看過來：“什麽——我擦！這麽多血！”

“報警，我剛剛被綁架了……”

蘇維回到回到賓館換了短褲背心，染血的衣服泡進水池裏打開了水龍頭。

嘩嘩的水聲中，蘇維打電話訂外賣。

這個世界有一點好，不用喝代餐粉吃營養片。

把錢抽出來，和錢并在一起的有一張紙條。

蘇維看着，現在就剩這條路可走了。

她現在的身份是蘇曼，必須讓所有人承認這個名字。

包括程陽。

她放棄了蘇維，暫時放棄。

蘇維閉上眼，蘇氏集團的掌控權在程陽手裏，她拿不回來。

還有可能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她威脅宋琦，威脅程陽，這些都是小問題。

如果她殺人了，性質就不一樣。

不管是一百年後，還是現在，蘇維的底線是不能殺人。

那就避其鋒芒。

第二天早上蘇維吃了早餐，打電話給董峰。

電話是他的助理接的，女人聲音落入耳朵。

“你好，我是蘇曼。”蘇維自報家門，說道，“就是昨天的那個替身。”

“有答案了？”

蘇維笑了起來，“希望能合作！”

“先過來董哥的工作室。”

“行。”

助理報給她地址，蘇維記下。

收拾好東西，背着包出門。

到達董峰工作室是早上十點半。

前臺的姑娘叫她等，蘇維就坐在待客廳，大約半個小時董峰的助理才匆匆過來，手裏拿着文件。

她把資料放在蘇維面前，“先填個表。”

就是普通的簡歷。

蘇維拿過來寫字，她字寫得剛正，有種龍飛鳳舞的勁兒。

艾米看蘇維。

她穿着黑色的背心，牛仔短褲，外面是一件寬大的外套。

很瘦小，五官長的精致，看起來是個柔弱相。

只有這手字才像她的原本性格。

“你救了董哥一命，你提什麽條件都不算過分。不過，你要加入公司，往後我們要共事，就得公事公辦了，你看怎麽樣？”

“我喜歡公事公辦，不必對我特殊化。董先生的謝禮我收了，那昨天的事昨天了。”

艾米笑着拂過劉海，“你這性格挺爽朗。”拿過資料，看了一會兒，擡頭，“二十三歲？”

“對。”

“我以為你十□□呢。”艾米看完資料，收起來，說道，“董哥的意思是想簽約你成為我們公司的藝人，我們公司負責包裝策劃捧紅你。”

“能看下合約麽？”

“你跟我來辦公室。”

進了艾米的辦公室，蘇維觀察四周，房間不大，不過東西擺放整齊。

蘇維把身後的門關上，艾米把合同拿出來，說道，“你看下。”

五年賣身合約，片酬三七分，經濟公司七，蘇維三。

好狠！

蘇維咽了唾沫，不太清楚現在的行情。

“片酬是三七分？”

艾米笑了起來，說道，“你是董哥的救命恩人，給你的合同價格比較公道。”

那不公道是什麽樣？

一九？二八？

蘇維繼續往下翻。

“談戀愛也受控制？”

艾米看着她，攤手微微偏了下頭。

一臉你丫白癡啊不認識字！

基本上來說，這份合約非常坑爹。

不過，那又怎麽樣？

蘇維翻到最後面在乙方的地方簽下自己的名字。

“身份證原件給我。”

蘇維連忙拿出了身份證原件。

艾米拿着身份證和合同，按下公章，說道，“你現在住在哪？”

“廉租房。”

艾米想了想，拿出一串鑰匙說道，“公司有幫藝人安排房子，不過是合租。”

“好的，謝謝。”

蘇維站了起來。

“不必客氣。”艾米說道，“你等一會兒，中午我們和王姐一塊吃個飯，公司目前只有一個經紀人，就是王姐，你的經紀人也是她。”

“我明白。”

“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看下公司的資料。”艾米抽出一沓文件遞給蘇維，說道，“我去把身份證複印了。”

“好。”

公司成立一年多，法人代表是董峰。

可出席活動對外宣稱的總經理是王麗娅。

王姐？經紀人？

蘇維沒想多久。

艾米很快就回來了，她開車帶蘇維去公司安排的公寓。

公寓是三室兩廳。

“還有兩個公司的藝人和你同住，不要發生沖突，遵守宿舍的規矩。”

房子挺大，還不錯。

蘇維點頭，“我知道。”

“哎對了，秦風脾氣不太好，別搭理那個人。”

蘇維很少主動挑釁誰，她不擅長吵架，一般能揍一頓解決的都不是事兒。

蘇維點頭。

“這是你的房間。”

沒有陽臺，房間比較小。

艾米把要是遞給蘇維，“你晚上就可以搬過來住。”

“好。”

艾米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通。

蘇維走進房間，是不是算有了家？

有了家啊！

蘇維眯着眼睛，安身立命的地方。

“蘇曼，董哥讓我們現在過去酒店。”

“好。”

蘇維跟着艾米出了門。

半個小時後他們到了一家餐廳。

艾米帶着蘇維進去。

推開包廂的門看到董峰手搭在一個女人身後的椅靠上，聽到聲音回頭看過來，也就順勢收回了手。

“董哥，王姐。”

王麗娅不算特別漂亮，不過氣質很特殊，非常女強人。

蘇維點點頭，“王姐，董先生，你們好。”

他們兩個是一對啊！

董峰對外可是宣稱單身，大概是為了營造出來的人設。

入座後，董峰說道，“合同都走過了麽？”

“合同已經辦好。”

“王姐，這就是蘇曼，身手很不錯的。”

王麗娅看向蘇維，目光銳利，打量片刻，說道，“昨天那段視頻我看到了，你挺不錯的，真功夫啊。”

“混口飯吃。”

王麗娅沒有接話，只是打量蘇維。

她長的算漂亮那一挂，但也僅僅是漂亮，并不算多出衆。

蘇維還沒被一個女人這麽看過，揚起嘴角扯出個笑。

“昨天沒受傷麽？”

“沒有。”

王麗娅：“那好，最近能參加培訓麽？”

蘇維剛想問培訓什麽，艾米碰了下她的胳膊，蘇維連忙改口，“沒問題。”

對面坐着活标本似的王麗娅，飯吃的難受死了。

吃到一半蘇維找了個去洗手間的借口就出了包廂，走到前臺買了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口，視線一掃碰上個熟人。

四目相對。

蘇維到嘴邊的名字臨時轉了方向，“醫生？”

斯蒂文醫生穿着幹淨的白色襯衣，手臂上搭着西裝外套，西裝褲包括着修長挺拔的兩條腿。

玻璃鏡片在光下反射出一道光，他揚起嘴角。

“好巧，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