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被抓

只是它沒敢迎着這些人跑,面是把頭一轉繞着營地邊緣向前沖去。

“偏得兒”的速度栓子追不上這些守衛也一樣追不上,見這不知從哪兒跑來的鹿爬犁仍舊沒有離開營帳附近,守衛們只好端着長槍在後面猛追。

莫千千見到這樣的情形暗覺不妙,這些人看起來很不好惹,估計若真的被他們追到,就算不要了自己的命,搞不好也要戳死“偏得兒”。

想到這裏她再顧不得害怕,颠簸中把兩腳轉到同一側就準備跳下去。

可是此時偏得已經拐進營地之中。

營地裏的帳篷似乎還沒有完全紮好,那些正在忙碌的兵士見到突然闖進來一駕鹿爬犁也大呼小叫地過來攔截。

“偏向兒”被這些人截得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爬犁左右猛烈地搖晃着,這樣一來,即使莫千千想跳也找不到機會了。

“偏得兒”被逼得走投無路之下闖進了這些人為紮營而清理出來的大片雪堆中,向前一陣掙紮後終于陷得走不動了。

可此時的莫千千由于把重心移向了爬犁的一側,進入雪堆後一面爬犁腳下沉,另一面卻高高翹起,在“偏得兒”的拖拽之下“嘭”地扣了過來,莫千千被整個埋進雪裏!

營地中有一座最先紮好的金頂棉帳篷。

在莫千千剛剛闖入營地時帳篷的主人便被嘈雜聲驚動,走出帳篷來觀看。

他看到的時候正是爬犁翻過去的那一刻,他只見到一個身着皮襖的人影被埋在下面。

這樣的雪堆埋不死人、這樣的爬犁也砸不死人,因此帳篷的主人并沒有着急叫兵士救人,而是玩味地站在那裏看着,似乎想看明白這爬犁的主人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那些追趕的守衛原本打算追上之後先把鹿殺死,然後再捉住爬犁上的人審問,可是現在鹿也陷住了,人也埋到雪裏了,這些人覺得沒必要。于是一個人上前拉住“偏得兒”拽出雪堆,其他人拿槍指着埋在雪中的莫千千叫道:“出來!不出來我們就不客氣了。”

莫千千陷在雪堆裏,灌得滿脖子的雪冰涼,爬犁翻個兒的時候又被砸了一下,肩膀生疼。

她根本沒聽出這些人語氣裏的嚴峻之意,掙紮着從雪堆裏爬出來,走到外面撅着屁股抖落脖子裏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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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指着她的槍,她到是看見了,可是這種冷兵器在她眼裏都是電影、電視裏的道具,完全不具殺傷力,因此一點也沒害怕。

直到把脖子裏的雪摳得差不多了,她才直起身向前看去。

只見對面的帳篷前站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這少年一身素白色隐着暗紋的織錦袍,腰間橫着鎏金嵌玉蝙蝠雲紋腰帶,頭上截着雪狐皮帽,身上披着雪狐皮的披風。

看這打扮就知道這少年身份必定極其尊貴,只是他的臉色卻不太好,俊秀的臉龐略顯消瘦,臉色也有些蒼白,在莫千千向他看去的時候,他正以手掩口輕輕地咳嗽着。

這少年咳嗽的同時也在打量着莫千千。

莫千千同樣一身皮裝,只是她身上的皮衣卻都是灰突突的。這是栓子娘和語兒娘擔心她倆受寒,用最不值錢的兔子皮為她們縫制的。穿在身上只能保暖,卻十分的不美觀。

不過莫千千利用莫千語的皮囊,在繼承語兒娘美貌的同時,又将之發揚光大。一改語兒娘那柔弱哀怨的病态美,用自己的性格賦予這具軀殼一種率真奔放的獨特氣質。這衣服穿在身上雖然不美觀,可也一點沒有掩飾住她的獨特氣質

那少年一眼看去就被她這種氣質所吸引,腦中不由自主蹦出一行字: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沒錯,不是“絕世”而是“遺世”。

莫千語的身體還小,生不出傾國傾城的絕世之姿,但是來自異世的莫千千有着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內心,展現在外表上便讓人覺得她是那樣的超凡脫俗,有着置身于塵世之外的獨特氣質。

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女子講究笑不露齒、行不擺裙,沾衣惹袖便失小節,與男子眉目相交便為放肆。

因此這少年所見女子無不是低眉斂目、含而不露,卻從未見過莫千千這樣的,直直地站在那裏,不見絲毫畏怯或許谄媚,纖瘦的身影很是挺拔,目光純淨清澈,神情坦率自然,看起來便如同一株立在風雪中的纖纖白桦,那種天然又純粹的美令他一見便不能移目。

莫千千雖然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個什麽時代,但卻一直以現代人的心态生活着,完全沒有對權勢的恐懼感。

她看周圍人的神情便知道那少年一定是這些人的首領,自己這樣冒然闖進來打擾了人家,而且看起來那人身體還不是很好。

于是不由得朝那少年歉意地一笑,道:“對不起,我的鹿驚了才會跑到這裏來,打擾之處請見諒!”

少年聽了她的話之後微微一皺眉頭,“對不起”這三個字的意思他對理解,但卻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

他沒說話,圍着莫千千的士兵們以為他生氣了,槍尖擡起紛紛指向莫千千的脖子,道:“野丫頭,竟敢驚擾世子殿下,你今天別想活着回去!”

那被稱作世子的少年見狀連忙擺手,未曾說話先咳了一下,道:“別傷她,無心之失而已。”

他說完話,他身後一個二十多歲,看起來像是侍衛的男子上前兩步,低聲道:“殿下,雖然這是一個女子,但是看她神情氣度肯定不是一般民女,不得不防啊。”

那世子看了看莫千千,又看了看那被士兵牽在手裏的鹿爬犁,輕咳了兩聲,道:“咱們此行并不是什麽秘密,她一個女子孤身前來,除了能探聽到我的身份之外還能如何?你不必如此草木皆兵。”

那侍衛不再說話悄悄退了下去,可是眼睛卻警惕地緊盯着莫千千。

莫千千雖然看到他充滿敵意的目光,但知道他沒有權利将自己如何便不去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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