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靈芝粉
莫千千無奈只得出門,和等在門口的栓子一道喪氣地往前走去。
夥計六子看着他們離開又回到店內。
那坐堂的先生想起來順嘴又問了一句,道:“這是哪來的孩子,自己跑來找活計。”
六子回答道:“小的沒問,不過外面等着的那個牽着馴鹿,兩人又都穿着毛皮,像是鄂庫特人的打扮。”
“鄂庫特人?”坐堂先生也有些奇怪,道:“鄂庫特人怎麽到這兒來了?還是兩個孩子。”
他剛說完,在他左邊一簾之隔的小房間裏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去,把他們叫回來,我想見見。”
坐堂先生和六子都是一愣,随後坐堂先生便示意六子,道:“快去,追回來。”
六子沒想到會這樣,愣了一下後連忙出門,遠遠朝着走出去一段的莫千千和栓子招手,叫道:“賣藥那小孩兒,你回來!”
莫千千接連三次碰壁,也有點失去信心,一邊走一邊想着要不要放棄這個計劃,正在她悶悶不樂之時,卻聽得後面有人叫喊,回頭一看,正是剛才把她轟出醫館的夥計。
莫千千不知他究竟想做什麽,但還是和栓子停下來等着他跑到近前。
六子跑到近前已是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們、你們先別走,我們老東家要見你們。”
莫千千奇怪道:“你們醫館不是不收藥嗎?那你們老東家為什麽還要見我們?”
六子道:“我說你們可能是鄂庫特人,老東家就說要見你們。”
莫千千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又破滅,不高興地耷拉下臉,道:“我們不是鄂庫特人。”
說完拉着栓子就要走。
六子聽完也有點傻眼,擔心自己順嘴胡說回去挨罵,拉住莫千千道:“先別走,你們就說你人是鄂庫特人,聽聽老東家說什麽不行嗎,沒準對你們有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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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千千想想也對,即便自己沒有騙那老東家的打算,聽他說說也不會少塊肉。于是點頭道:“好吧,我跟你回去。”
栓子折騰了一上午,又冷又累一肚子不情願,可是見沒辦法也只得和莫千千一起回去。
這次莫千千沒讓栓子在門外等着,而是讓他把鹿在門口拴好,兩人一起進到裏面。
這時仁濟堂的老東家已經換了個屋子,在藥鋪的裏間。
夥計把兩個人帶進去後就退了出來,只留下莫千千和栓子對着那個頭發灰白的老人。
夥計離去後莫千千打量着面前的老人,只見他臉上皺紋一道摞着一道,眼睛有有些混濁,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不知是身體有恙還是實在年紀太大,精力枯竭的表現。
老人見兩個孩子沒說話,問道:“你們是鄂庫特人?”
莫千千搖頭道:“不是,我家在松花江邊,離鄂庫特還有一段距離。”
老人現出些失望的神情,不過還是問道:“你們以采藥為生的?”
莫千千道:“不是,我們那裏草藥遍地,卻只能自己采來用,所以我想看看可不可以拿來出售。好給家裏賺點零花錢。”
老人沒接她的話茬兒,又問道:“那你們那裏可有靈芝?”
莫千千心想:靈芝可是稀罕物,自己才來沒多久,根本不知道沿江屯周圍的山中有沒有,不過但凡深山老林總得長幾個吧。
于是回答道:“有倒是有,不過很難找啊。”
老人笑了一下,道:“多了便不是靈芝了。”
莫千千道:“難道老生先這裏只要靈芝?”
“我要的不是靈芝,而是靈芝粉。”
莫千千聽他這話似乎連靈芝也不缺,道:“若是老先生有靈芝,自己研粉不就成了,還到處找什麽。”
老人說道:“嗳,我要的靈芝粉不是用幹靈芝研出來的粉,而是靈芝裏面落下來的粉,只能從活靈芝上采取,幹品裏面沒有這種東西。”
莫千千稍一琢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按現代的說法,靈芝是一種菌類,它落出的粉就是靈芝的孢子。
這老頭要得真是嘎咕,靈芝本就已經是奇珍,他竟然還要孢子粉,那東西一只靈芝上又能落下幾克,還要看準時節采收,在這個沒有人工種植的年代可真是千難萬難。
于是她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道:“那東西少之又少,累斷腿也弄不來一小撮,老先生您還是別找旁人吧。這事我可辦不到。”
她以為拒絕了就算完事了,可是沒想到這老人聽了她的話卻眼光發亮,道:“看樣子孩子你知道這東西。”
莫千千微怔了下,這才想到這個時代應該沒幾個人知道菌類是用孢子粉繁殖的,自己這麽果斷的拒絕,對方當然能察覺出來。
于是她只得傻笑了一下,道:“是啊,聽人說過一點兒,靈芝尚且難尋,更何況只要它落出來的粉,沒準我們找上一年都沒有收獲呢。”
老人說道:“你們不是要進山采藥麽,遇若到靈芝暫時先不采,待取過粉之後再收回來不就成了。”
莫千千道:“沒有藥行收我們的藥,我們多半不會采了,若只為了找靈芝去浪費時間不值得。”
老人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們那裏有什麽藥盡管采了送來,反正仁濟堂也要用,這樣你們就可以順便尋找靈芝了,你們不是想賺錢麽,若真收集到靈芝粉,一錢我給你們一兩黃金,越多越好。”
栓子站在莫千千身旁,之前聽着兩人的談話一直一副恹恹的表情,可是在聽到“黃金”兩個字的時候眼睛當時就亮了起來,他長這麽大還沒親手摸過黃金呢。
莫千千也被這老人說動了,在心裏暗暗盤算着:這個時候一斤是十六兩,那麽他說的一錢才只有三克左右,若是真找到靈芝,沒準一棵就能出三克孢子粉,那可是十兩銀子啊!
她琢磨的時候栓子已經在推她,道:“姐,答應了吧!”
他這一叫姐,對面的老人也奇怪了一下,道:“哦,竟然是個小姑娘,我說聽聲音不太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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