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救人事

等江澄幹掉了場中所有還在喘氣的魔修,提着劍蹬蹬蹬上了臺,就見到那個魔嬰修為的魔修俞散人已經被作死大師抓住了。作死大師随意的站在那,腳下就踩在俞散人的胸前,他魔嬰的所在位置。

那俞散人僵硬的躺在地上,連掙紮都無法掙紮,很明顯是大師下了什麽禁制給禁锢住了。就在剛才他還在衆魔修熱烈的目光中炫耀自己的獵物,一轉眼自己就變成了階下囚感受這種生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驚惶。

江澄提着劍朝作死大師和他腳下的俞散人走去,冷靜問:“我要怎樣才能殺他?”

修為低就是慘,一個修為高好幾階的魔修不能反抗的擺在她面前,她都殺不掉。因為到了魔嬰的修為,一般靈修的武器法術根本傷不到魔修根本,如果對方同是靈修倒還有幾分辦法。

作死大師聞言,帶着上揚音調的哦了一聲,然後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你的身體裏有老和尚留下的金佛之氣,你可以試試把那些金佛之氣調動到你的靈劍上,說不定可以殺了這個魔修。”

他是想看江澄臉紅,結果說完人家江澄根本臉色都沒變一個,若有所思的一點頭,提着劍感受了兩息,就讓那把泛着金色利芒的劍上覆蓋了一層柔和的光。一次就試驗成功,江澄也沒見得意,只是沉穩的拿着劍幹脆的捅進了俞散人的魔嬰中。

果然,那覆蓋了金佛之氣的金劍一刺入魔嬰,俞散人就面目扭曲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異常蒼老,江澄見有用,握着劍的手順勢往下一劃,連帶着魔嬰還有魔丹都給紮碎了,半點重生的機會都沒給那俞散人留下。

小黑屋裏的老祖之一教導,下手該狠的時候絕不能給敵人留下一絲生機。

“連殺人也不願他動手,你還真是維護青燈老和尚。”作死大師移開腿,瞟了一眼下面那些被當作貨物出售,此刻縮在一起互相救援的靈修們,又将目光轉回抽出劍灑落一地血花的江澄,“即使現在用這個身體的是我。”

江澄收斂起剛才殺人的煞氣,翻了個白眼,霎時又變回了那個陽光溫善的翩翩帥……小夥,沒好氣的匆匆瞪了作死大師一眼,“我是護着你,你們是一個人,就算你不肯承認也是事實。”

說完她就不再管又想作死的大師,匆匆來到殊妄小和尚身邊。俊俏的青年安靜的待在一邊,和他師傅如出一轍的萦繞着一股出塵氣質,縱使外表狼狽,仍像是端坐蓮臺笑看衆生喜怒的佛,而他比他師傅更多了一種顯露明顯的慈悲寬容。

此刻被他那雙從小到大都沒變過的澄澈雙眼看着,江澄一下子就被這孩子治愈了,走過去的時候用了個清潔法術将自己身上手上的血簡單清理了一下。按着殊妄的肩,一手摸摸他的光腦袋,江澄盯着他臉上的傷還有白色僧袍透出的一抹血色,滿臉的心疼。

“小殊妄,你怎麽會在這裏啊?哎呀算了這個問題以後再說,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難受?受傷的地方多不多?還能撐到離開這裏嗎?別怕別怕,我把壞人都幹掉了。”江澄一副安慰小朋友的表情,拉着小和尚左右看看。

作死大師冷眼看着,忽然說:“怎麽不見你對青燈老和尚這麽親熱?就算是對那個愛哭鬼你也不會這樣。”

江澄沒理他,男人和孩子能一樣嗎?可憐又聽話的孩子受苦了,肯定要好好安慰。

殊妄從剛才起就覺得疑惑,只是他們當時在殺敵不好打擾,只好等到現在。他将無神的目光移向作死大師的方向,臉上顯露出了明顯的疑惑,“是,師傅嗎?我雖然記得江澄姐姐和師傅的氣息,可是,不知為何師傅總有些讓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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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江澄安慰的揉他腦袋,“你師傅吃錯了藥,很快就會好了。”

殊妄還有疑問,但是他一向心思通透又乖巧,聽出了江澄的話中之意便不再追問,也沒有問及他們二人為何在此忽然出現,只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既然你們在此,那就好了。我先前受人所托來魔域尋找魔泉花,剛好遇上有魔修抓住了一群修士,便試圖搭救,因為出了一些意外就被人抓住一并帶到了這裏,沒有救出人反倒險些帶累大家,真是慚愧。”

“沒有啊,你才多大呢,這麽小的孩子在我們那還在上學,什麽都不知道,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可沒有你這麽厲害,就算你師傅和你這麽大的時候……”江澄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來青燈大師那一連串堪比開挂的經歷,頓時啞聲,咳嗽了一聲接着道:“總之小殊妄已經很厲害了,成長是有過程的,變得厲害也是一步步積累的,所以不要着急。”

她這邊忙着安慰孩子,忽然聽到一個不客氣的女聲說:“殊妄大師沒錯,他都差點帶着我們逃出去了,都是桃砂這個拖後腿的煩人精,要不是她不知道為什麽把那個魔修吵醒了,我們也不會又被抓回來!”

除了殊妄,這裏還有二十幾個靈修,都是那俞散人抓來的,其中男修只有六個,其餘都是女修,其中有四個女修看上去是一個宗門的,穿着同樣的衣服。江澄沒認出來是哪個宗門的衣服,猜想大概是哪個小宗門,修真界那麽多大大小小的宗門,她還真沒法一個個記過來。

說話的女修就是同一宗門的四個女修其中之一,神情不渝的指着一個滿臉是淚低着頭縮在那的女修。

“對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前狩獵妖獸的時候也是,半天下不去手白白浪費了我們制造出來的好時機,一點用都沒有,只知道拖累別人,桃砂你怎麽不去死呢!”另一個女修更加惡聲惡氣,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厭惡之意,說着還試圖擡腳去踢那瑟縮着的女修桃砂。四個女修剩下的那個女修顯然也不喜歡桃砂,抱着胸在一邊冷眼看着。

場中其他的修士們也剛從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看着桃砂的目光并不友好,一個個都瞧着不出聲,有想要阻擋的也被身邊的人拉住。像這種一個宗門之內的矛盾,她們這些外面的散修還是不要攙和的好。

但是滿身火爆想去踢人的女修卻沒踢到那個桃砂,她感覺腳上一痛就不由自主的摔在了旁邊的魔修屍體上,再一看自己的手按在了血糊糊的屍體上,頓時面色鐵青的跳了起來。

“行了,吵什麽,都安靜一點,靈力都還沒恢複就想着內讧。”江澄淡淡的說,瞟過下面那些小修士們,看的她們都低下了頭去,再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這群修士們的修為并不高,其中或許還有年紀比江澄大的,但是修為都及不上她。修真界一般而言,沒有宗門關系的陌生修士只論修為排行,這些修士比不過江澄,自然只能聽她的,更何況她們一個個的現在還沒恢複靈力,還要靠着這個恩人帶着她們離開,哪裏敢得罪她。

見她們安靜下來,江澄也不再多說什麽,直接讓一群人換上了魔修的裝扮,然後帶着她們轉移陣地。

其他人都還好,但是小殊妄和青燈大師一樣的情況,江澄就額外給了他一件黑色的鬥篷,連頭帶腳都包裹起來。

走了一趟附帶了這麽大一群拖後腿的,江澄完全輕松不起來,但她也不能不救,便詢問作死大師的意見。

“撂在這好了。”作死大師毫不猶豫。

江澄和殊妄兩雙眼睛瞧着他,殊妄還有些訝異,大概是覺得師傅一下子變得太多,江澄則是擡腳就踩了他一腳,輕聲罵道:“在孩子面前你注意一點!”

作死大師笑出聲來,悠然道:“好啊,你要救就救吧。”

江澄點點頭認真道:“我明白,要是實在護不住我也沒辦法,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救她們,至于大師你,一定要好好護着小殊妄!”

作死大師看了安安靜靜聆聽二人說話的殊妄一眼,對江澄道:“他可比你厲害。”

殊妄适時接話道:“江澄姐別擔心,我方才試了試,已經恢複了,我可以護着她們。”

“傷員給我好好休息。”江澄一句話堵住小殊妄,又去看作死大師,直用性冷淡的目光看得他轉開頭去。

“行。”作死大師攤了攤手說。

一行人先是在那些有着院子的房子外看了看,殊妄感受到一個院子裏血氣十分足,一看就是殺了不少人,便往那邊指了指,江澄就拉着大師率先走了過去。

既然禍害了不少人,那下手的時候就不用客氣,而且這種血氣可以掩蓋這麽大一群靈修的蹤跡。一行人闖入這個倒黴魔修家的時候,那魔修正在用人魂祭煉一柄小刀,嘶吼掙紮的魂體被強行拉扯進那柄血紅色的小刀中。

殊妄先行一步上前阻止,在沒有讓江澄或是大師幫助的情況下,就制住了那魔修扔在一邊。等殊妄上前超度魔刀內怨魂的時候,江澄抽出劍用同樣的方法殺了那個魔修。她們在這裏住不了多久,人多口雜,心思也不好琢磨,為防發生什麽意外,這個魔修還是殺了好。

那些老實跟在她們身後的二十多個修士看到江澄的行為,有幾個女修露出了不适的表情,轉開了頭去,從剛才在廣場上殺那些魔修的時候江澄就發現了她們的神情有異,只是很快又掩飾好了。江澄很清楚她們在想些什麽,無非是覺得她太殘忍。

“你們去休息吧,好好恢複靈力,否則遇上危險,我沒有辦法保證你們所有人的安全,我想你們并不想死在這裏,魂魄還要被拿去祭煉魔器吧。”江澄笑道,對于她們的小心思并不在意。

聽到江澄的話,一群靈修們紛紛拱手告辭,幾個紮堆在院子裏選了空置的房間。

五六個散修女修聚在一間房內,一個十分小心的看了眼房門,才對另外幾個女修小聲道:“你們覺不覺得那位前輩太過心狠手辣了?”

“我也覺得,看他一劍就是一個魔修的人頭,我可從沒看過這麽吓人的靈修,我看他說是靈修不如說是魔修來的貼切。還有另一個前輩,看着也很厲害,只是更像是一個魔修。”

“你麽說他該不會是魔修扮作的,前來哄騙我們的吧?”

一個坐在一邊神情冷漠的女修聽到她們的談話,忽然嗤笑了一聲,對着幾人擡高了下巴:“真好笑,要不是她救我們,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麽下場,再說了,我們這種小散修有什麽好圖的,值得人家這麽大費周章來騙。再者,殊妄大師不是與她們相識嗎,我們都親眼看到她們交談了,雖然沒怎麽聽清他們說些什麽,但是能和殊妄大師交好的人會是壞人嗎?”

“有這個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修煉把靈力恢複吧。”女修說完就哼了一聲,徑自走到房間角落裏坐下開始修煉。

這女修臉上都是灰漬,遮蓋了她的容顏,只隐約看出幾分豔麗。如果江澄仔細看了這個女修,大概就會發現這女修和她還有幾分淵源。因為這女修正是江澄原本身體主人江月名義上的妹妹,江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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