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怪我，沒有跟你說清楚，所以你才沒有當回事……”胖子無奈地嘆息着說。

吳邪低垂着頭坐在床上沉默不語。

剛剛他把自己看到的死亡預告，還有那個孩子看到死亡預告的事都告訴了胖子，胖子震驚不已，并且告訴他自己之前說的死神來了的預言內容就是這一句話，吳邪越發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那個小孩，內疚得無法言語。

胖子安慰他說：“現在內疚也沒有意義了，那句話是那個小孩看到的，不一定是因為你的連累，但是你看到那句話也是不可否認的事情，所以我們更應該想辦法保護你不要出事。”

吳邪的情緒還是很低落，他本就善良，又跟那些小孩關系好，現在懷疑是自己連累小孩喪生，哪有那麽容易恢複過來，連自己的安危都難以考慮。

胖子見他這樣也不勉強，只是囑咐他：“這樣吧，你這幾天就不要再出門了，我每天都過來陪你，就算是醫生護士來給你換藥，你也小心一點。我認識一個天師，想辦法把他請過來，看看他能不能救你。”

吳邪沉默着點頭。

晚上，張起靈依然出現在吳邪的床邊，吳邪也像是早有預料地睜開了眼睛，輕聲說：“小哥，今天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叫我，可能被砸到的就是我，只是……”

吳邪皺着眉，露出內疚痛苦的神情。

張起靈将手撫上吳邪的額頭，安撫似的輕輕摩挲，冰涼的溫度加上平淡的語氣，的确讓吳邪的心情平複了不少：“別太在意，那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不是我的錯，但是他是被我連累，如果我沒有不把那句死亡預言放在心上的話……如果他沒有跟我站在一起的話……”吳邪的聲音顫抖着。他知道不是自己的錯，畢竟孩子不是他殺的，可那條死亡預警是沖他來的，孩子卻是被他連累……

“吳邪，”張起靈再次說道，“那不是你的錯。”

吳邪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強調。

張起靈捂住吳邪的眼睛，俯下身在他耳邊說：“對不起。”

吳邪不明所以，想要拉開他的手，但是張起靈沒有順勢把手移開，而是握住吳邪的手鄭重其事地說：“吳邪，我叫張起靈。”

吳邪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只是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沒想到自己在如此內疚自責的情緒下竟然還能夠睡得這麽安穩，或許胖子的安慰和張起靈的陪伴的确是起到了一點作用，只不知道為什麽小哥會突然那麽鄭重其事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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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胖子如約而至，除了吳邪最愛的龍井蝦仁以外，還帶來了一個奇怪的人。

這個人很高大也很帥氣，戴着墨鏡看起來酷酷的，在昏暗的醫院裏也沒有取下來，漫不經心地笑着，很不正經的樣子，一進病房就盯着吳邪上下打量了一個通透，然後笑得更加意味深長。

胖子把打包的龍井蝦仁和雞絲粥遞給吳邪，幫着他架好在病床上吃飯用的小桌板，示意他先吃飯。

吳邪感覺很不自在，且不說兩個人坐在旁邊他一個人吃不合禮儀，光是黑眼鏡看着他的視線就讓他難以下咽，簡直像是紅外激光一樣，幾乎能感覺到實質，害得吳邪連最喜歡的龍井蝦仁都沒有吃完。

見吳邪停止進食，胖子這才向他介紹：“這是黑瞎子，道上有名的天師，我把他請來給你看看，他應該能夠解決你的詛咒，如果能把你的身體治好那就更好了。”

“黑瞎子？”吳邪疑惑道：“他看不見嗎？”不能吧，看不見還那麽準确地盯着他掃描？

黑眼鏡這才第一次開口，聲音倒是挺有磁性的：“小三爺猜對了一半，雖然現在還能看得見，不過我的眼睛的确有問題，見不得光。而且我是天師，也兼職算命，外面算命的多半都是瞎子嘛，所以大家就叫我黑瞎子了。”

吳邪吃了一驚，這人竟然叫他小三爺，只有三叔的手下會這樣叫他。不過轉念一想，應該是胖子告訴他的，也就不奇怪了，反而把重點轉移到他的眼睛上：“你做這行應該很有錢吧，怎麽沒有治呢？”

黑眼鏡笑笑說：“因為沒有合适的眼角/膜呀。”

眼角/膜的問題會導致怕光嗎？吳邪也不是很清楚。

“好了，”黑眼鏡突然正經起來，“還是來說說關于那個詛咒的問題吧。”

……

“本來那個東西應該砸在我身上，可是小哥叫了我一聲，我剛好轉身準備走，所以才砸在了那個孩子身上，都是因為我……”吳邪又皺起了眉。

胖子這才知道為什麽吳邪一直堅持認為是自己害死了那個孩子，不過他又有了一個新的疑問：“什麽小哥？你什麽時候認識了一個小哥？”

吳邪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說：“就是我暈倒的時候，站在我旁邊的那個人，前幾天才認識的。”

“你暈倒的時候？！”胖子驚愕到，“你暈倒的時候旁邊沒有人啊！”

吳邪也呆了一下，但是并沒有太吃驚，而是早有所料地說：“是嗎……果然啊……”

黑眼鏡到這個時候才開口問到：“小三爺是怎麽認識那個人的？”

吳邪回憶了一下，回答他：“好像就是我看到死亡預告的那天晚上，他莫名其妙出現在我房裏，我吓了一跳，連忙跳下床，那次發燒也是因為這個，不過他什麽都沒做，只是說，我跟某些人不同，所以他想看看我。”

黑眼鏡摸着下巴說：“大概是小三爺身上的某些特質吸引了他，所以他才會想要接近你。那小三爺是怎麽知道他不是人類的？”

“因為他每次出現和離開都是神不知鬼不覺，我從來沒有看着他出現或是離開過，而且每次醫生來的時候他都會提前感應到，适時地離開……還有那種陰冷的感覺。”

吳邪這樣說的時候，胖子聽着就感覺毛骨悚然，連忙問黑眼鏡：“天師，有沒有什麽辦法除掉這個鬼？”

然而吳邪先抗議了：“為什麽要除掉他？雖然他不是人類，但是他也從來沒有傷害過我。”

黑眼鏡否定道：“那你就錯了，小三爺，為什麽你會感覺他陰冷，因為他身上帶有陰氣，只要是陰氣就會對人體造成損害，他每一次接近你都是在傷害你。最近你的身體是不是更差了？而且為什麽他會在你看到死亡預告的那天出現？為什麽那麽巧那個東西掉下來的時候他叫了你一聲，讓你避開了死亡？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

吳邪無法反駁，這些事情确實太過巧合，可是他想不出來張起靈接近他要害他卻又不直接動手的理由，就算張起靈真的知道那個東西會掉下來，可是張起靈卻間接的救了他啊。

看出他的猶豫，黑眼鏡笑了笑說：“無論如何，被陰氣接近都是不好的，小三爺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這個話題轉得有點不講道理，吳邪剛要下意識地說出來，突然胃裏出現針紮一般的劇痛，立刻揪着衣服就倒下了，這一次的談話也就到此為止。

後來黑眼鏡又一次問他張起靈的名字的時候，吳邪多問了一下為什麽要問名字，黑眼鏡漫不經心的笑容裏多了一點深意，讓得到答案的吳邪感到有些心寒。

“當然是為了對付他呀。”